64.衝動是魔鬼

窩在碧月昡懷中默默淌淚的四葉猛然一驚, 擡起頭道:“綠兒呢?她沒事吧!”

看着她一臉的着急,碧月昡笑得有些無奈道:“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充分享受重逢的喜悅嗎?”

四葉輕捶了他一下,嗔道:“沒個正經, 怎麼說綠兒也是來救我的。”

碧月昡一聽更加不樂意了, “爲夫也是千里迢迢來救娘子你的。”

見他一副“怨夫”模樣, 四葉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知道綠兒肯定沒事, 不然他不可能這麼輕鬆在這兒跟她貧,不過……這人還真是沒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那不可一世的氣勢越發勢不可擋了。笑着笑着, 便重新被碧月昡攬進懷裡,肩窩處抵着的是他削尖的下頜, 耳邊則是他的溫熱的氣息與喃喃低語:“這一刻在我夢中不知出現多少次, 但每次醒來後看見的都是空空如也的牀鋪, 那種感覺真不好受!”

似抱怨似傾訴的低沉聲音讓四葉的心微微一顫,她緩緩收緊環在他背部的手, 在他耳旁輕輕說了一句。碧月昡身軀一震,眼底閃現狂喜,“你說了,你終於說了!”

四葉微笑着,拉下他的頭, 輕輕印上一個吻——當然, 這個吻最終在碧月昡的引導下演變成了一場相濡以沫的糾纏。

……

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微小的晃動中, 遲疑了一下, 四葉緩緩睜開眼, 發現自己是在一輛寬敞的馬車中,她一驚連忙想起身, 這一動原本覆在她身上的薄衾微微下滑,露出一小截線白皙的脖頸以及誘人的鎖骨……

“娘子,一大早就有火爲夫嗎?”身後傳來帶笑的聲音,經剛纔的一動四葉方纔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薄衾下竟然是未着一縷,而且……腦中閃現的一幕幕令人的畫面讓她無地自容,她怎麼就、怎麼就……

眼看着四葉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點一點變紅,碧月昡移動身子從背後連人帶被的將她安置在懷裡,輕笑道:“我的新娘子害羞了?”

“去!”一手推開碧月昡笑得不懷好意的臉,一手拉着下滑的薄衾,四葉惱怒道,“什麼新娘子!”

碧月昡伸手幫她整理薄衾,他可不想一大早就化身禽獸,畢竟他的寶貝還是第一次,見四葉仍有些氣惱,他摟緊懷中人的身體,笑道:“昨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想始亂終棄?”

“呸!”四葉啐了一口道,“口無遮攔。”看着薄衾一角處暗紅的痕跡,她臉上仍有些發燒,心說自己怎麼就糊里糊塗地把自己交出去了,衝動是魔鬼!

見四葉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碧月昡調轉她的身體讓她面向自己,看着她的不斷閃躲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擒住她的下頜,迫使她與他對視。

擡眼有些不甘地瞪了這個男人一眼,但一觸及他的眼神四葉便愣了,那雙細長的眸子不似以往那樣帶着些戲謔,而是盈滿了深情。

“相信我,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他的話傳進她的耳裡卻印在了心裡,在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何爲幸福——能給自己幸福的人說要給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這樣的承諾簡單卻又真摯。

“我相信你!”四葉輕輕點頭,靠在他懷裡感受彼此相交的心跳。

就這樣靜靜的兩人相擁在一起,半響之後,碧月昡有些遲疑道:“那玉麒……”

四葉直起身子看着有些侷促他,她知道經過昨晚他一定有所懷疑,能忍到現在才說也真是難爲他了,他是怕她再次受傷吧。

見四葉沉默,碧月昡有些慌了,“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我仍會把麒兒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四葉直直看着碧月昡,直看的他有些不安,忽而掩脣笑道:“傻瓜,他本就是你的孩子,什麼當做是你的孩子呢?”

碧月昡微微蹙眉,急道:“難道麒兒是……我跟別人的孩子?你可不能因爲我的以前而否認現在的我!”

“撲哧”一聲四葉再也憋不住地笑出聲,碧月昡趕緊摟緊她,生怕她動作太大把自己給摔了,“你笑什麼?”

好不容易笑夠的四葉看着一臉鬱悶的碧月昡,輕輕靠在他胸膛上,把玩着他厚實的大掌,輕道:“玉麒是我跟你的孩子。”

碧月昡一愣,“不可能,昨晚明明……”

“別插嘴,聽我說完!”四葉兇狠道,碧月昡立即閉嘴,娘子的話一定要聽。

給自己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四葉開始慢慢訴說自己、玉麒以及老爸的事情……

四葉講完後偷偷看了一眼碧月昡,就見他先是一愣然後一臉緊張地抱緊她道:“你會不會也像師父一樣有一天突然消失?我不準,不準!你說了會一直陪着我的!”

摸摸碧月昡的頭,四葉感覺他現在就跟一隻大狗似的,她掰過他的臉,一字一句道:“不會,我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她終於明白老爸以前所說的話,他們一族雖不受時空的束縛,但有一樣卻是超越時空引力的存在,那就是心的引力,若兩顆心彼此相吸就勝過時間的一切力量,老爸也是在遇到老媽之後漸漸找回屬於自己的引力,而她也在這一刻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引力。

……

每天四葉都窩在碧月昡懷中說自己這三年的經歷,每當她提起小黑時他的臉就會立馬變黑,並且粗聲粗氣道:“以後不準再跟那個人那麼親近,你是我的,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大醋缸子!”四葉打趣道,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們那天有沒有抓住一個白衣女子?”

她一提,碧月昡的臉又是一黑,“那些人竟然敢綁架你,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那些人不過那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而且……”

“沒有而且,他們敢動你就應該做好受死的準備。”碧月昡冷聲道。

嘆了一口氣,四葉撫着他緊蹙的眉,輕道:“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也不喜歡再有人因我而死。”

碧月昡眸光微動,態度有所軟化,“但……”

“而且,你應該也察覺了,要想抓我的不僅他們一方人馬,我想如果抓住我的是另一方人馬可能……”

一把將四葉抱住,碧月昡急道:“沒有那個可能!”

安撫似的輕拍了他幾下,四葉輕笑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你放了他們吧,不僅他們是小黑的同門,而且那個白衣女子還是小黑的心上人呢。”

碧月昡無奈地捏了她一下鼻子,寵溺道:“你呀!”

四葉吐了吐舌頭重新窩進他懷裡,將臉埋在他胸口處也掩蓋住了她眼底淡淡的擔憂,那方人馬爲什麼衝着她來?

……

“四葉姐,再過兩日就到韶山關了。”綠兒端着一盤水果掀簾進來道。

四葉點了點頭,碧月將要在韶山關於烏恆一戰,原本碧月昡是準備御駕親征的,但在中途的時候他派了暗一代替他帶領大軍前往韶山關,而他自己則來救她。當她知道的時候着實感動了一把,但感動之後則是揮之不去的擔憂,他爲什麼這麼任性,他就沒想過萬一耽誤了時間怎麼辦,難道就讓幾十萬大軍葬送在韶山關?

此時,碧月昡恰巧掀簾進來,綠兒很識趣地離開留下兩人單獨相處。

“想什麼呢?”習慣性地把四葉抱至膝頭,碧月昡笑着問道。

伸手捏了他一把,四葉眯眼道:“我在想,如果幾十萬大軍知道他們的主帥中途開溜享受溫柔鄉,會不會倒戈相向?”

揉揉自己微微有些疼的臉,碧月昡無奈,最近玥兒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這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

“我這哪裡是享受溫柔鄉,分明是英雄救美!”

“貧嘴!”四葉嗔道,但眼底的擔憂卻沒減一分。

碧月昡好笑地搖搖頭,“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能不能別想其他的事,你的男人還不至於怎麼不可靠吧!我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纔來的,我出發的時候已經通知意和小舅舅了,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韶山關了。所以,娘子,現在你可放心了?”

“沒個正經!”四葉挑眉道,但眼底的擔憂卻是淡了下去,有那兩個人在的話,她就放心了。

“爲夫嫉妒了,難道在娘子心中,爲夫這麼不可靠?”碧月昡故作傷心道。

“那可是你的江山。”四葉輕笑道。

“錯,是我們的江山!”碧月昡握着四葉的手正色道。

……

車隊終於在兩天之後抵達了前線,四葉扶着碧月昡的手下車,橫豎排列整齊的軍用帳篷連綿數裡,紅底金字的帥旗飄迎風招展……

“我們的主帥可是回來了?”一聲低笑聲在身後響起,四葉回頭就見冷懷意與梅冷笙站在那裡,臉上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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