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百計的接引使者和擺渡靈官,身高達到十丈,身穿黑色戰甲,手持黃竹之劍,宛如一尊尊巨神,直接殺向修者羣中。
這一批戰力可謂強大到極致,黃竹之劍又帶着無盡的陰寒之氣,一劍掃過便是有數位修者殞命。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御空飛行的點天燈以上的修者啊。
楊公令臉色急變,不禁亂髮狂舞,大怒道:“地獄死物,竟敢來我羅天殺人,當罪該萬死!”
他手持一杆斷槍,全身靈氣狂涌,以一往無前之勢,竟然直接衝進了接引使者羣中。
龍宗懷樹一拳砸退牧羊人,全身神龍之力轟然席捲而出,厲吼道:“羅天修者!隨我一起誅殺死靈!以衛大陸之尊嚴!”
一衆宗師,朝着接引使者殺去,一時間打得天昏地暗,風雲失色。
“子曰:陰陽有別,生死有界,唯輪迴可通二世,不可逾越。”
“子曰:寧殞命,不可失道。”
“子曰:士爲萬民而死,死得其所。”
“子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
天地之間,清氣席捲,浩然之氣自各處大地噴涌而出,涌上虛空。
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從南方而來,一瞬間驅散了所有殺意。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右手持拐,左手執筆,御空飛來。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個穿着長衫、戴着儒帽的讀書人。
有人驚呼出聲:“聖賢書院!南楚國聖賢書院的鴻儒們到了!”
“不對!領頭的老者不是南楚人!”
“是凌太師!凌文正公來了!”
諸多修者紛紛在虛空施禮,可見此人身份地位之高。
橋上的南宮天乙,心猛然一沉,當即不禁長長一嘆。
這一戰,已無力迴天了。
這人他當然認識,乃是二百三十年前神羅帝庭文道狀元凌子規,官拜太子太師、鳳閣大學士、帝君太傅,故稱之爲凌太師。
當今神羅帝君賀蘭都闕,都曾聽他講君王之道,尊其爲師。
只是凌子規逐漸人情神羅帝庭之鐵血,不認同其立國之本質,於是昭告天下,退出神羅帝庭,加入文道聖賢峰,一心問道。
而即使是如此,神羅帝庭也是百官相送,恭恭敬敬將其送到文道聖賢峰。
若問天下有誰能觸及文道聖賢之門檻,恐怕凌子規是首選。
世人都說,他距離聖賢,只差一次感悟,一次機遇了。
聖賢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凌子規只差立言了。
怪不得自詡傲骨的南楚聖賢書院的鴻儒們,竟然甘願跟隨他身後而來。
“羅天逐鹿,死界之物豈能干涉,此有悖天道之事,死亡魔國焉能爲之!”
凌子規毛筆輕輕一劃,沉聲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話音落下,天地之間清氣滾滾,十方大地隨之顫抖,作爲天下師表法則瞬間傾瀉而下。
無論是擺渡靈官還是接引使者,都是極爲懼怕文人清氣的,即使是數量衆多,還是被逼得連連後退。
在文人登場後,這一場戰鬥便再沒了懸念。
南宮天乙苦笑一聲,不禁搖頭道:“元帥,不要猶豫了,揮軍南下吧!”
牧羊人有些不甘,忍不住道:“國師,難道我們就真的退不回去了嗎?十八苦地獄萬年的底蘊,還比不過這些修者?”
南宮天乙道:“元帥糊塗啊,萬年底蘊豈可傾於一戰?況且此刻最關鍵的不是修者層面的勝負,而是...我們沒有時間了,千萬大軍再不撤,就全部被淹死了。”
“深入南下殊死一搏,或者全軍覆沒,元帥能承受哪個?”
牧羊人聞言,咬牙切齒,終於大吼道:“所有將士,揮軍南下,攻打運天州首府!”
這一場驚天大戰,以死亡魔國最終屈服爲結果,巨浪衝擊而下,退路徹底被斬斷。
而陸風旗,也已經到了運天州首府,集結大軍,構築防禦工事,靜待魔軍殺來。
已然堅壁清野,只需守株待兔,陸風旗已然是勝券在握。
......
死亡魔國東境,崇山峻嶺,蒼山如浪,十餘條峽谷已被夜幽填平,數重防禦長城已經建好。
爲了防止死亡魔國派出大軍支援南方,掘開千萬大軍之後路,大夏王朝的軍隊終於集結。
八百萬大軍,匯聚邊境,數百位供奉嚴陣以待。
姒文鏡走出了營帳,沉聲道:“南方大水滔天,已經席捲楚河,時機成熟,該我們動手了。”
“烏前輩,此次有勞您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長着一雙鷹眼,帶着絲絲的殺意,冷笑道:“這一次,就讓死亡魔國見識一下,陣法團的可怕之處吧。”
片刻之後,兩張陣圖分別託着五百餘人飛上天空,直直朝西而去。
......
夜幽心神不寧,雖然沒有得到南方的情報,但她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爲十八苦地獄的心腹告訴她,苦獄出動了數以百計的擺渡靈官和接引使者趕往南方,這等大規模的出動,必然是南方出事了。
而那邊出事,自己這邊就要面臨壓力了。
她坐立不安,最終還是沉聲道:“來人,去看看第一道防線的情況如何,大夏的軍隊開進來了沒。”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士兵衝進來,跪在地上喊道:“啓稟元帥,大夏出動兩個陣法團御空而來,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打碎了我們三道防線,防線將士全軍覆沒。”
“什麼!”
夜幽臉色劇變,不禁驚聲道:“每一道防線有至少三個宗師和數以百計的修者,還有規則陣法防禦,怎麼可能一個時辰被迫三道防線!”
士兵滿身是血,慘然道:“元帥,陣法團太無解了,他們遠在虛空,我們的攻擊手段沒有任何用處,即使有能御空的修者,也根本無法靠近就被絞碎,宗師都擋不住啊!”
夜幽連忙衝了出去,帶上幾個副手就極速朝西飛去。
她半刻鐘就到了最前線,看到了那悽慘又可怕的畫面。
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光符羅盤宛如透明,纏繞着無數的規則,宛如一團雲彩。
羅盤之上,五百個陣法師按照特定的位置站立,他們分成了四個板塊,分別操控着殺伐、防禦、迷幻和精神。
殺伐板塊人最多,足有三百人左右,他們操縱着陣法,無盡的刀劍朝下覆蓋而來,精準打擊每一處。
防禦陣法在天空結出了一道道光盾,有兩個宗師殺上去,將光盾打出裂痕,但很快被殺伐陣法逼了下來。
與此同時,光符羅盤不斷變幻着位置,不斷扭曲虛空,似乎根本無法確定他們在哪裡。
而最最重要的是精神版塊,這些陣法師勾勒出一道道陣法,散發出璀璨的光輝,消磨人的戰意,讓人總是往逃命、投降這個方面去向,根本興不起反抗之心。
沒有缺點,沒有短板,簡直無解。
“我來試試!”
夜幽祭出了六面黃銅鏡,直接朝上殺去。
她實力強大,卻很快被無數的刀劍芒氣包圍,與此同時,更有針對宗師的小型陣法精準針對。
縱使夜幽個人能力非凡,能夠打碎刀劍芒氣,抵擋小型陣法的攻擊,甚至還能在攻擊波的間隙打碎光盾,但光盾生成的速度也很快,比她毀滅的速度更快。
同時,精神攻擊也降臨了,夜幽總是看到一些恐怖的畫面,在最關鍵的時候讓她分心。
陣法團,果然難打啊!
夜幽不禁退後,身上被一道陣法刀芒掃中,鮮血頓時流出。
而她不敢計較這些,心中更加恐慌,因爲情報說是兩個陣法團,這裡也才一個啊。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駭然回頭,便看到自己的大本營方向,已經燃起了滔天大火。
“這怎麼打!”
夜幽不禁大喊出聲,她已經猜到了,第二個陣法團是用了五行陣法,從大地深處直接竄了過去。
東邊,根本守不住,別說一個月,就連三天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