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反攻開始10

而此時,盛京還在不斷的製造着鐵皮大桶,她要把那草原上的原油,全部一網打盡。

四國連兵圍剿冥島九聖。

這不過是個開始。

縱馬前馳,琉月一邊凝望路線,一邊朝身邊的庫雜木道:“前方是何地?”

“前面就是後金的路虎嶺。”

庫雜木雖然是草原上的人。

但是由於後金的這一個區域,也屬於與草原接壤的位置,所以,他清楚的很。

琉月聞聲點點頭:“明日拿下。”

“是。”

“拿下後繼續前插,深入後金東北部。”

“是。”

合圍,什麼是合圍?

那就是切斷他的後路,斷了他一切的聯繫和逃跑的路線。

她要做的,就是切斷冥島所有後退路線。

這一次,要關門打狗。

“主帥,末將看這……”

“琉月,你給我站住,琉月,你給我站住。”

庫雜木要說的話纔開了個頭,身後突然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伴隨着狂衝而來的馬蹄聲。

琉月轉頭,看着歐陽于飛駕着馬,遠遠的衝來。

那臉上,是從來沒有的憤怒。

“你們先走。”琉月當下揮了揮手,支開了庫雜木。

勒馬站在原地,琉月靜靜的等候歐陽于飛衝來。

也不知道蕭太后怎麼跟歐陽于飛忽悠的。

歐陽于飛居然去了盛京幫她製造鐵桶,此時出征,也沒跟來。

卻不想,此時如此氣急敗壞的衝了來。

眉色微動,琉月靜靜的看着歐陽于飛狂衝而來。

“慕容琉月,你好,你好。”縱馬狂衝而來,歐陽于飛盯着琉月,臉色從來沒有過的那麼難看。

砰的一揮手,手中一信息被扔到了琉月的面前。

被風一吹,露出上面軒轅澈三個字。

“你騙我,你騙我。”歐陽于飛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來的字。

咬牙切齒的看着琉月,一字一句道:“我有那點對不起你?我有那點沒有爲你着想過?

你要對付冥島,我依你,我幫你。

我幫你打造利器,對付我的家園。

倒頭來,你來騙我。”

狠狠咬着牙,歐陽于飛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猙獰。

他一腔心思都給了琉月。

就爲這個人懂他,就爲這個人信任他,就爲這個人不顧他敵對的身份,信任他。

把他當兄弟。

所以,他幫她,那怕要對付的是自己的人。

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騙他。

當他是小孩子,把他當什麼?

他一腔真心情,爲了她好,爲了她不傷心。

不讓任何人提,不讓任何人觸動她那份心絃。

那怕,覺得有絲不對,還是希望她是真的失憶,因爲不想她那麼悲傷。

卻沒想到,她居然騙他,把他耍的團團轉。

軒轅澈,軒轅澈,沒死,現在跑出來對冥島宣戰。

在對他最有利的時候,出現,並宣戰。

四國聯合,一起出兵。

這簡直就好像一道笑話,在嘲笑他,瘋狂的嘲笑他。

笑他是個白癡。

冷眼掃了一邊琉月身邊,沒有那什麼小兵,沒有那琉月酒醉撞傷頭,撿她回來的小兵。

沒有那他親自把他們安排到琉月身邊,做琉月貼身近衛的小兵。

軒轅澈,又是改裝過的軒轅澈。

多諷刺,他親自把人安排給琉月。

親自給琉月騙他的機會。

他怎麼就忘了,琉月豈是那麼容易抓住別人的手,豈是輕易就容許人近身的。

那怕,她就算失去了記憶。

哈哈,全是他自作多情,全是他把自己的真心捧上去,讓別人踐踏。

活該,他自己活該。

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以爲自己是她兄弟朋友。

其實在她心中,他只是一個狗屎,一個想騙就騙的人。

脣邊勾勒起一絲冰冷的笑容,歐陽于飛死死的盯着琉月:“慕容琉月,你欺人太甚。”

話音一落,歐陽于飛一把勒出馬頭,一聲冷哼:“你既然不信任我,要耍我玩,好。

那我們就看看,這天下是不是隻有你慕容琉月和軒轅澈有本事。

是不是就憑你那兩手就能對付冥島。

這天下不是沒有人對付不了你們,要想怎麼打,放馬過來,看是你滅了我,還是我滅了你們。”

鐵怒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中,夾着無法言喻的憤怒。

歐陽于飛一提馬繩,轉身就要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他放棄冥島,那是他自己願意。

這天下讓軒轅澈和琉月橫行無忌,那是他自己沒有動手。

這一次,真的是把他惹怒了,那他就看看到底誰輸誰贏,他們真當冥島就是個可以任人宰割的了。

一鞭子狠狠的擊在坐下的駿馬身上,歐陽于飛狂衝而走。

至始至終都沒容許開口的琉月,見此雙眉一凜,想也不想一揮馬鞭就朝歐陽于飛追去。

“歐陽于飛,你給我站住。”

該死的,怎麼這麼衝動,連給她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她一直知道這事情露餡後,歐陽于飛肯定會大怒。

但是,她沒想到歐陽于飛居然會怒到這個地步。

居然揚言迴轉冥島,與她爲敵。

這個傢伙,真是的,她並不是特意爲了騙他啊。

縱馬如飛,氣怒中的歐陽于飛快如閃電。

身後琉月追的也不慢。

剎那間,只見兩道流星在草地上飛縱而過,呼嘯而去。

那身後的北牧幾十萬大軍,就見他們的主帥和軍師,狂衝而去,不由一個個愣怔着,這是怎麼,賽馬?

“歐陽于飛,你給我停下,聽見沒有。”

琉月一邊縱馬狂奔,一邊朝着前方的歐陽于飛大吼道。

迴應她的則是歐陽于飛越發的速度提升。

琉月見此不由深深的咬住了牙,不在叫囂,瘋狂鞭打着駿馬,朝着歐陽于飛追去。

兩馬相近,琉月看了一眼雙方的距離。

想要歐陽于飛停下,那是不可能的了。

當下深吸一口氣,雙手在馬背上一撐,臨空朝着歐陽于飛就跳了過去。

同一時間,聽見身後有異的歐陽于飛,一回身,反手就是一馬鞭,朝着琉月就抽了過去。

長鞭破空聲尖利,夾雜着歐陽于飛所有的功力。

關門打狗

金光耀眼,那臨空朝着面門而來的黑鞭。

黑的人幾乎要花了眼,冰冷,冰冷的。

歐陽于飛從來沒有對她真動過手過。

雙眼注視着狂飆而來的馬鞭,琉月沒有避讓。

明知道那一鞭子捱上,就算是她不死也要落個重傷。

琉月還是一咬牙,不避不讓的朝歐陽于飛撲過去。

沒有什麼是比攔住歐陽于飛更重要的了,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是比這更重要的。

一馬鞭含怒揮出,歐陽于飛算準了琉月能夠避開。

但是,但是,琉月沒有避,就這麼朝着他義無反顧的撲來。

那被憤怒燒紅了的眼微微一動搖,歐陽于飛手立刻握緊了那馬鞭。

眼前,琉月撲來的速度奇快,自己的馬鞭也馬上就要揮到她的身上。

她不避,她真的不避。

牙齒瞬間咬的咔嚓作響。

眼看着琉月就要與自己的馬鞭撞上。

歐陽于飛狠狠一咬牙,手微微的帶過了一點。

馬鞭,瞬間順着琉月的臉頰就擦了過去。

他還是不忍心,還是不忍心,打傷她,打死她。

馬鞭呼嘯而過,從身邊揮了下去。

琉月猛撲而至。

歐陽于飛側身動作,讓開了琉月,如此電光火石間,卻是避不開撲來的琉月了。

琉月雙臂一伸一把抱住歐陽于飛。

狂猛的衝力,撞的歐陽于飛一個跟頭就朝馬匹下摔去。

瞬間,琉月抱着歐陽于飛,兩人咕嚕嚕就滾了下去。

藍天白雲下,兩匹狂衝的駿馬飛射而過,草地上只留下了滾做一團的歐陽于飛和琉月。

一個肘拐頓住身體。

琉月不等歐陽于飛開口,一下撐起身體就是一聲狂吼。

“你發什麼瘋?我騙沒騙你,信不信任你,你自己心裡沒數,你到現在來跟我發瘋,跟我發瘋。”

滿臉冰冷,對於歐陽于飛的發怒。

琉月心中有愧的同時,也有怒氣。

一個骨碌撐起身,轉過來對上琉月冰冷的眼。

歐陽于飛一聲冷笑。

“信不信任,你自己心裡有數。”

“哈,好,我心裡有數。

我心裡是有數,就怕有的人心裡沒數。

軒轅澈,失憶,這兩件事情,是我騙了你。

這點是我不對,我承認,我向你說對不起。

但是,我到底騙的是誰?我到底要騙的是誰?

歐陽于飛,你不要說你不知道,你的腦子想不出來。”

滿臉冷酷,眉眼橫飛。

琉月一把抓住歐陽于飛的衣領,扯過來,面對面的怒吼出聲。

“你給我聽清楚。

我要是存心想騙你,油田炸彈的事情,我就不會交給你去做。

你不要告訴我,這炸彈你不知道對我有多重要。

你不要告訴我,我他媽腦子鏽了,發瘋了,才把這事情交給你去做。

我要是存心想騙你。

這些事情,這些佈局,這些安排攻打。

所有的一切,我會完完全全告訴你。

歐陽于飛。

我信不信任你,我是不是存心想騙你。

我一心爲你着想,你居然來質疑我。

你他媽的敢給我說一個不字看看。”

冷怒的質問,從琉月嘴裡射出來,帶着犀利的尖銳。

當年,叢林中爭戰養成的僱傭兵粗魯和氣息,此時被琉月完全的發揮了出來。

不容歐陽于飛發話,琉月緊緊的抓住歐陽于飛的領子。

“我不是一個愛拿感情說事的人。

也不是一個感性的把所有一切都整天攤在眼裡,表在面上的人。

我的朋友,我的愛人。

你們怎麼對我的,我心裡清楚。”

一指指着自己的心臟,琉月滿臉冷酷。

“都刻在我的這裡,可以讓我拿命來換。

歐陽于飛,你發火,你暴怒。

你否決了你的心意,你否決了你。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否決你自己的時候。

你同樣也否決了我。

我琉月冷血冷情,但絕對不是忘恩負義,毫無人性的人。

你自己給我想,給我好好想。”

冰冷而急速的大吼聲落下,琉月一巴掌狠狠的推開歐陽于飛。

臉色鐵青。

被琉月使力一推,歐陽于飛直接被琉月給推到在了草地上。

背朝黃土,面朝天。

歐陽于飛狂怒的眼,在琉月一通急吼中微微有絲沉澱。

天上流雲飛轉,快的好似奔馬。

歐陽于飛微微的眯了眯眼。

是啊,若是琉月不信任他,存心想騙他。

何必把那麼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

鐵桶,那打造上只要他動一下手腳,那些東西都不能用不說。

反而會成爲禍害。

若是不信任他,何必把作戰計劃全說給他聽,讓他自己選擇是要來上戰場,還是呆在後方。

眼中的藍天突然有點刺眼。

那金色的光芒,刺的眼睛疼。

歐陽于飛伸手遮擋在額頭上,遮蓋住了雙眼。

琉月知道自己是冥島的人。

雖然他答應了她,要幫她,反了冥島。

但是,他畢竟是冥島的人,他心裡還是有不舒服。

琉月面上不說,心裡記掛着。

所以,她讓他選擇,讓他呆在後方。

這是不想讓他親自倒前線作戰,親自去推翻冥島的一切。

不想讓自己成爲罪魁禍首。

不想讓自己心疼。

這些,都是在不自覺中,在給他着想。

一門心思爲他着想,也許,是吧,在不經意的地方。

琉月以一種淡定的,冷酷的,無意的態度,在爲他着想,從來沒有說,從來也不屑說。

躺倒在草地上,歐陽于飛覺得眼有點酸。

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纔會停在琉月的身邊,幫她。

只爲這個人值得幫。

只爲這個人他想幫。

秋風吹過,帶着絲絲涼氣。

拂過歐陽于飛的身體,帶來讓人清醒的力度。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手掌擋着臉,看不到歐陽于飛的表情,只能聽見那語聲的酸澀。

琉月坐在歐陽于飛身邊。

聞聲,看着遮擋這臉的歐陽于飛緩緩的道:“你應該很清楚,你應該想的到的,于飛。

你太聰明,你太狡猾。

我給你說了不打緊,我從來不認爲給你說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怕,我們曾經是敵人的時候。”

語聲低沉,琉月扯過歐陽于飛的手臂。

一邊清理着那上面掉下馬,碰撞出的傷口。

一邊淡淡的道:“但是,就是因爲你很聰明。

你知道後,你雖然不說。

但是,你的行動,你的眼神,會有針對性,會可能暴露。

那怕,那不是你的想法。

因爲,周圍隱藏在我們身邊的冥島人。

都太熟悉你,都知道你的聰明。

于飛,我賭不起,我也失去不起了。

在失去一回,我真的會發瘋的。

所以,抱歉,我只能說抱歉。”

清理傷口的手很爽利,語調卻難得的帶上了一絲溫柔。

是的,溫柔,在琉月身上很少出現的溫柔。

耳裡聽着琉月的話,歐陽于飛緩緩擡起遮擋住雙眼的手。

睜開眼,定定的看着琉月。

“我當你是我朋友,我當你是兄弟。

我要怎麼你,我會直接一刀殺了你。

但是,我絕對不會騙你。

我能利用任何人,但是我不會利用我的兄弟。”

歐陽于飛對上那雙眼,那雙漆黑卻深不見底的眼。

那眼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現着她的深意。

琉月一貫是直率的,一貫是鐵血的。

她可以說是小人,但是,她絕對不是僞君子。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從來沒有中間地帶。

天光閃爍,帶着絲絲金線揮灑四方。

胸中很暖,仿若雲開霧散。

好像想通,只是一瞬之間。

但是,在那最深的角落,卻隱藏着一絲酸澀。

一絲,已經說不出口,也沒有說的價值的酸澀。

定定的看着爲他清理好傷口的琉月。

歐陽于飛突然一揮手,一拳頭就向琉月砸去。

琉月見此也不躲,任由歐陽于飛一拳打在她肩頭,打的她身體朝後一揚,砰的砸到地上。

“讓我知道在有下一次,就不是這麼輕鬆的一拳解決問題了。”

唰的一下站起,歐陽于飛俯身瞪着琉月,惡狠狠的道。

只是,那眼中已經有了笑意。

那胸中的酸澀,已經深埋起。

彷彿這事情就這麼揭過,不用在議。

伸出手,歐陽于飛朝琉月伸出了手。

被歐陽于飛砸到地上的琉月,瞪了歐陽于飛一眼,啪的伸手,一把握住了歐陽于飛伸來的手。

兩手握緊,歐陽于飛一提把琉月拉了起來。

“在這樣無緣無故的發瘋,你也給我小心下次,我沒那麼好的心情在追第二次。”

冰冷,但是卻夾雜着只有第自己人才有的自然。

歐陽于飛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你就當我喝醉了酒發瘋。”

迴應他的則是琉月的一個白眼。

金色的陽光照耀在琉月的臉上,冰冷而情貴的月中女神。

歐陽于飛看着琉月的臉,心底浮現一抹苦笑。

他心底清楚爲什麼這次發這麼大的火。

那是一種感情的崩潰,是一種被背叛的遷怒。

卻更加是一個借題發揮。

軒轅澈死了,琉月忘記他了。

這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

一切等於重頭在來,而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從沒正正經經出口說他喜歡她。

但是……

這,實在是一個太好的機會。

這一次,他會竭盡全力去爭取。

但是,沒有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他的。

他的努力和興奮,就如那水中月亮,瞬間破碎。

鏡花水月,最後一場空,了無痕跡。

這豈能讓他不怒,豈能讓他不瘋狂,豈能讓他靜的下來。

那股胸中的怒火,幾乎要燎原。

讓他口不擇言的說出了太多的話,甚至不惜敵對。

這一切不過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緊握的雙手,傳來一股清涼的感覺,那是琉月的溫度。

歐陽于飛掃了眼琉月給他清理的傷口,閉了閉眼。

那是一種自然的姿態,那是一種親生兄弟般的自若。

琉月沒有付給他愛情,她卻給了他朋友之情,兄弟之情。

心底,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朋友兄弟情義,是能一輩子的,是比愛情更持久,更香醇的感情。

能這樣一生一世,何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揉着肩頭被歐陽于飛打麻木的地方,琉月看了歐陽于飛一眼。

有些話不用多說。

有些情不敢承受。

不是她夠殘忍。

只是……

扭頭,碧海藍天。

“馬呢?”

“跑了。”

“那怎麼辦,這麼遠?”

“走回去。”

冰冷和燦笑聲交替,藍天白雲下,兩道人影在大吵一架後,並肩朝着前方走去。

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彷彿,從來沒有傷情的發泄。

陽光在他們身後,拉長了長長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有些人,選擇不瘋魔不成活。

有些人,卻選擇深深隱藏。

天青碧藍,秋風颯爽。

四國聯合,戰鼓擂動。

在這秋風中,中原擂動昇天。

兵馬盡出,殺伐滔天。

天辰和北牧加入戰團,那起先被冥島和後金壓着打的局勢瞬間一變。

秋風金陽中,天辰和北牧聯手,第一時間不是去對上已經攻入雪聖國和傲雲國的絕對力量。

而是聯手抄了後金國的老底。

直接壓兵而上,以閃電之勢,封鎖了後金靠着東海的沿海所有地區。

斷了冥島和後金的所有退路。

天辰和北牧這一封鎖,立刻反把後金和冥島包圍了起來。

上有北牧,左有傲雲,下有雪聖,右有天辰。

一下掐出了合圍陣勢,成四方之勢。

立成關門打狗之局。

中原戰局,誰也沒有想到,天辰一來就是如此雷霆之勢。

頃刻間喜的狂喜,怒的狂怒。

傲雲國境內,冥島和後金中軍營帳。

“啪。”一聲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響起,驚的四方鴉雀無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居然沒死,我們居然上了他的當,呀呀,簡直是豈有此理。”

中軍營帳中。

冥島九聖之一木聖,鐵青着一張臉。

那雙眼射出的火光,幾乎要燒燬所有的一切。

身旁是主攻傲雲國的金聖,水聖和土聖。

至於另五聖,宮商角徵羽,五人,則負責的是攻打雪聖國。

目前不在這裡。

坐在木聖下首的水聖同樣滿臉鐵青。

那鋼鐵一般的堅毅五官,幾乎被憤怒燒的變形。

握着才從後方傳遞過來的最新消息,那消息早已經被強大的內力,壓成了粉碎。

“騙局,好一個軒轅澈,置之死地而後生,好,好。”

抓着手中的長劍,金聖雙眼中的殺氣,完全無法遮擋。

“我們低估他了,也低估她了。”

土聖靠在椅背上,面沉如水。

置之死地而後生,先求死,後求生。

避開了他們的重兵壓境,等他們陷入如此地步的時候。

纔來重現翻兵,好一個軒轅澈,好一個琉月。

一室的低氣壓,秋田時節,居然冷的好似要凍傷人。

“那,那,現在怎麼辦?”就在這低氣壓中,後金國主辰飛,低估着陪着小心開口。

在冥島九聖面前,他雖然是一國之主,卻一點猖狂都不敢有。

時時得陪着小心。

“你給老子閉嘴。”木聖一聲暴喝。 那犀利的眼光一掃,辰飛立刻被嚇的動也不敢動。

天,好強大的氣壓。

金聖掃了辰飛一眼,理都懶得理會他。

轉頭看着木聖道:“現在最新的情況,北牧和天辰已經聯手攻陷後金的臨海幾處城池。

所有與海路想通的城鎮,全部被他們拿下。

我們現在已經處在這整個包圍圈中的形勢。

而且,北牧和天辰攻陷城池的速度非常快。

這戰報是三天前的事情,現在估計後金又有幾城陷落在軒轅澈的手裡。”

邊上的水聖和土聖一聽,齊齊橫了不敢在說話的辰飛一眼。

沒用,在纔多長的時間。

幾乎給他們反映的時間都沒有。

後金最重要的地方就丟陷。

還一路讓人壓着打,快速的吞併。

簡直是無用之極,生生讓天辰斷了他們的後路。

一旁的辰飛感覺到如此犀利的視線,更加是頭都不敢擡。

他舉國的兵馬都已經跟着他們出來,全力攻擊雪聖國和傲雲國。

國內本就已經沒什麼兵馬了。

現下天辰和北牧來勢洶洶,他自然是低檔不住。

怒歸怒,冥島九聖到底是冥島九聖。

立刻就穩沉了下來,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圍我們在中原腹地,就以爲能把我們一網打盡,哼,實在是太小看我們冥島。”

木聖雙眼一眯,唰的擡眼掃向一旁不敢吭聲的辰飛。

“你,帶領二十萬兵馬,卡住擁城。

要是敢失守,你就提頭來見。”

冰冷而夾雜着不用質疑的命令。

對帝王發佈這樣的命令,古往今來,也許這是第一個。

擁城,是通往現在他們在傲雲國和雪聖國的主戰場必經之地。

只要能卡住十天,或者更久。

他們就能加快速度拿下傲雲國和雪聖國。

沒有了腹背受敵,在掉過頭來全力對付天辰。

這一場仗他們說不定不會輸。

而且,他們的目標可不是一統中原,他們要的只是復仇和剿滅。

只需掠奪一切,無需坐鎮留守。

辰飛一驚,唰的擡起頭:“我,爲什麼是我?”

他不會打仗啊。

木聖聽言雙眼一沉,卻緩慢的道:“很好,你可以不去。

不過,這後金,本尊也不介意重新替他洗牌。”

辰飛一聽立刻二話都不敢說,嚇的直哆嗦。

做國主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算一流了。

“你只需要扛住十天,十天後就退兵與我們匯合。”水聖開口。

“是。”一聽如此,辰飛啥話也不說了,應了一聲,飛速的就朝中軍帳外走去。

擁城,乃是他後金的軍事重城。

易守難攻,抵抗住天辰和北牧聯手,他沒信心。

只阻擋他們十天,這完全沒有一點問題。

看着辰飛快步走了出去,土聖冷冷的扔下兩字:“沒用。”

“軒轅澈和小主人交給他來應付。

現在,我們注意這裡,十天之內,定要拿下傲雲國和雪聖國。

絕對不能讓他們和會成同盟。”

木聖唰的展開地圖,沉聲道。

“沒問題。”金水土三聖立刻走了上來,齊齊出聲。

十天攻陷已經幾乎逼到兩國國都的雪聖國和傲雲國,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

秋風蕭瑟,帶着微涼。

藍天高廣,那是屬於秋的特色。

戰鼓轟鳴,廝殺震天。

中原的關門打狗,正在激烈的進行中。

琉月率領着北牧五十萬大軍和軒轅澈的天辰大軍。

分兩條路線在走。

從臨海的方向,就如兩柄利劍,直朝後金中心殺去。

沿途,遇神殺神,遇佛嗜佛。

完全沒遇一擋。

那種吞併速度,簡直目空一切,橫掃一切。

幾日時間,就直線逼近擁城。

黃土壟地,秋風高原。

帶着那屬於高原特有的黃色,在所有人面前鋪成開來。 第1339章:關門打狗10

那是一種雄壯,那是一種豪氣。

“轟隆隆……”戰鼓在這份豪氣天地中,狂飆而上。

帶着血氣,帶着狂妄和激烈。

那激烈的鼓點揮毫着,激動人心,帶起戰慄。

激起男人骨血裡的瘋狂。

擁城前力圖高原。

後金二十萬軍隊黑壓壓鋪成開來。

前陣,後陣,涇渭分明。

進可攻,退可守,佔據天時地利與人和。

軒轅澈的隊伍還沒來,琉月的北牧先到了。

橫刀立馬,琉月高坐馬上,看着眼前的後金二十萬軍隊。

那中軍營帳上飄舞的旗幟,是後金的王旗。

後金國主辰飛在這裡。

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琉月冷冷一笑。

身旁,一直跟着沒有在回盛京督造鐵桶的歐陽于飛,淡淡的擡手,伸出二指朝前一揮。

立刻,身後的前鋒營,呼呼的推出了大量,整齊的投石機和戰車。

遠在後金中軍的辰飛一身龍袍,見此不由皺眉。

這什麼打法?

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在幾十萬大軍對上的高原上。

用上只有攻城纔有用的戰車和投石機。

這慕容琉月是瘋了不成?

一字排開,密密麻麻幾乎看不見頭。

那銀色的光芒在天空下閃耀,帶着清冷和詭異。

“辰飛,你給我聽着。

本王念你是中原後金之王,乃中原人士,我中原有何之爭,我中原自己解決。

你引狼入室,簡直可殺。

今日,本王就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束手投降,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保你後金歷代祖先牌位不失。

否則,必要你後金王族一個不留,祖先毀於一旦。”

冰冷而鐵殺的聲音狂飆在空氣中,帶着無法言喻的冷酷。

歐陽于飛把琉月的話以內力揚聲而出,剎那傳遍四方。

古往今來,關起門來怎麼打都行。

但是,要是外人侵入來打。

就算兄弟姐妹毫無感情,那也是聯手對敵。

外人,怎麼都是外人,豈能讓他們欺負。

這通敵賣國,引狼入室的罪,那可是可以挫骨揚灰的。

聲揚四方,瞬間帶起一片沉默。

辰飛聽言氣的臉色發青。

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敢教訓他,簡直就是找死。

成王敗寇,那纔是正話。

當下,辰飛一道令下,二十萬後金大軍立刻矛頭一豎,朝着琉月就磨刀赫赫而來。

琉月見此嘴邊的冷笑更濃。

反正也沒指望辰飛會投降受死,吼兩句,不過是天下一個交代吧了。

看着後金大軍壓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琉月手一揮,一道信號彈瞬間升空。

在天際炸響,渲染與所有人的眼裡。

伴隨着這杖信號彈的升空。

那北牧退出來的戰車和投石機,整個的整裝完畢。

巨大的,裝滿原油的鐵桶,被放置在了投石機上面。

無數的小黃旗舉起。

“射。”一聲整齊的大吼。

銀白色的鐵桶朝着後金二十萬大軍就射了出去。

那銀白色的光芒,就如一條整齊的銀環,在天空中劃過。

一條好寬的流星。

“轟。”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炸響在天際。

紅色的火光,狂飆而出。

巨大的爆破力,四射而來。

人仰馬翻,羣雄落馬。

高原上,瞬間被渲染成一片火光,黑土。

投石機上鐵桶飛出,那身後的戰車上立刻有人擡下另一個鐵桶。

快速的安定到位。

“發射。”

第一輛戰車上的油桶空了,第二輛裝滿鐵桶的戰車立刻推上。

空掉的戰車退後。

立刻以一種奇快的速度,朝着整個隊伍的最後陣營飛奔而去。

一切井然而有序。

戰火紛飛,帶着絕對的威力,帶着目空一切的狂妄。

“天,這些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強大的炮火中,後金二十萬兵士被炸的面無人色。

藍天白雲下,滾滾濃煙升空而起。

迅速瀰漫於這一方天空。

後金國主辰飛,剛纔還一臉自信,現下臉色蒼白。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

天啊,那到底是什麼武器。

“退,退回城。快,退兵……”

掉頭而跑,辰飛幾乎是目赤欲裂。

平地上打不過,回城,回城堅守,就不怕這琉月了。

急促的鳴金聲響起,退兵,退兵。

被炸的回不過神來的後金二十萬大軍。

一聽鳴金聲,立刻連滾帶爬的就往後退。

對面的草原上會使妖法,會使妖法,他們打不過。

二十萬大軍,只一個照面,就大敗而回。

那速度,簡直比衝鋒還快。

就如潮水,眨眼就已經狂退而走。

琉月見此一聲冷哼,一揮手大喝一聲道:“追。”

想這麼退兵就走,沒門。

整軍壓進。

鐵桶立刻被收納上戰車,投石機直接上了備用的戰馬。

那種訓練有素,是歐陽于飛訓練了千百次的成果。

辰飛後退的速度很快,狂衝回擁城。

而琉月載重太多,速度沒有辰飛快。

等琉月追上來的時候,辰飛的大軍已經基本都進入了擁城。

那高高的城門快速的封閉了起來。

城牆上,弓箭手,投石機,火球,滾油,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琉月攻城。

琉月見此冷冷一笑,手一揮。

投石機被放下,本來大桶的原油戰車退後,小桶的原油被拖到了前面來。

這些,她當初可是都考慮過的。

城牆高厚,大桶投擲不上前,小桶還怕啥。

手高高的舉起,一溜銀色鐵桶矗立在弓箭射程外。

攻城,對於別人來說是難事。

對於她,小菜一碟。

“攻城。”

冰冷的聲音穿越天際,炸響在擁城上空。

兵臨城下

銀色飛躍,火光四射。

妖豔的銀色劃破天空飛向那高高在上的城牆。

橘紅的火光伴隨着銀色落下,瞬間綻放在天地之間。

瞬間,本羅列有序的城牆上,一片鬼哭狼嚎。

“退,快退啊……”

“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天,這是什麼東西……”

“啊,火,火……”

混亂,無法言喻的混亂。

高高在上的牆體上,防守的士兵,那裡見過這樣的榴火大炮一般的兇猛攻擊。

他們的箭還沒有射到敵人的身上。

那狂猛的爆炸力量就已經綻放在他們身邊。

那是一種絕對的力量。

那是一種完全無法抵禦的彪悍。

城牆上瞬間大亂。

各方防守的士兵,屁滾尿流的朝四面而散。

那裡還顧的上守城。

那裡還顧的上攻擊城牆下面的敵人。

此時,沒有任何事比逃命重要。

何況,如果敵人跟他們一樣實力,那麼爲了保衛國土。

還可以誓死一拼。

但是,現在敵人有妖法,他們根本抵抗不住。

那麼,潰敗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鮮紅的火花在城牆上跳躍着,帶着嗜血的殺氣。

高高的城牆下,擁城內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四下奔逃,軍兵夾雜着普通百姓。

沒有人想過擁城就這樣失守。

沒有人想過,如此安全的地方,就這麼快就被敵人攻來。

沒有預料的兇猛火力,讓一切都變的倉惶,恐懼,和驚慌。

城牆下,街道上。

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人。

其中還夾雜着不少高官貴族。

“國主,快走,我們快走,擁城馬上就要失守了,我們快走,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架着後金國主辰飛的後金西廠新任廠主,滿臉驚恐的拖着辰飛混跡在人羣中,朝着後城狂奔。

被他駕着不斷朝後城跑去的後金國主辰飛。

剛纔還微微有點智珠在握,有恃無恐的感覺。

此時早已經煙消雲散。

臉色蒼白的如鬼,雙腳幾乎有點打篩子。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就這麼讓那慕容琉月把他的擁城打下了?

這麼快,怎麼可能這麼快?

他答應冥島九聖要守住十天的。

這……這……這一天都沒有守住……

這是什麼火力?

這是什麼力量?天啊……他怎麼交代啊。

辰飛的臉整個已經扭曲的不能看了。

“國主,等等老臣……”

“國主,救救我,國主……”

跟在辰飛身後往出跑的擁城高官,那裡有西廠人的腳程,立刻就被甩在了後面。

被瘋狂的人羣給踩踏了下去。

這個逃命的時候。

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高官,是不是應該先讓你過去。

這個時候是真正的平等。

臉色蒼白,辰飛理也不理那些高官,跟着西廠廠主朝外衝。

炮火轟轟,震響半邊天際。

混亂的人羣卻沒仔細看,那激烈的爆炸並不曾炸與人羣中,它只朝着制高點的石臺牆臺在炸開。

威懾卻並不傷人。

屹立在早就被塞住耳朵的馬匹背上,琉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要的是攻城,而不是屠殺。

手中二指向前一揮。

那身後攻城戰梯和攻城車已經準備就緒。

就在琉月這一手勢下,躲避開銀色的飛揚,朝着那緊緊關閉的城門就衝了上去。

幾乎三個人才能合抱的巨木。

轟的一聲伴隨着攻城車撞上那堅固的城門。

城門兩抖,幾乎潰散。

可見,那城門後本應該誓死捍衛的後金士兵根本沒有。

高高的攻城梯,一點反抗都沒有遇見。

一部接一部的搭上擁城的城牆。

鐵黑色的兵士,立刻順着沒有攻城梯就衝了上去。

黑壓壓的一片。

就好像那無數的螞蟻,搭建上橋樑,從四面八方攻城掠地。

眼見場面已經完全被己方操控,歐陽于飛打了一個手勢。

手勢立刻一個接一個的傳播了下去。

那銀色的炸彈立刻減弱了下來。

沒有在對着城門狂轟濫炸。

只零星的對着那高大的建築投擲那麼一兩個去。

威懾力還是十足。

但是,絕對不會在傷到人去。

原油不多,要節省着點用,這纔是戰爭的開始。

而且,犀利的武器只是爲了震懾,而不是爲了屠殺。

“轟。”一聲沉悶的垮塌聲在衝鋒聲中響起,那高高的城門,在衆目睽睽下倒塌了下來。

被後金以萬金之力。

傾力打造的軍事要塞,軍事重城。

打開了城門。

“衝啊。”

無需多餘的指揮,伴隨着攻城車狂衝而進。

那在琉月身後待命的大將軍韓飛一聲大吼,高高舉起手中的大刀,率領中軍朝着那開啓的城門就衝上前去。

兵馬洶涌,帶着絕對的鋪天蓋地之勢。

一直矗立在琉月身邊的歐陽于飛見此,突然一縱馬抽身而上,也射了過去。

城門上,各色的攻城梯上人流如織。

翻過高高的梯子,進入城牆之上。

下方,大軍如飛而至。

後金要塞攻破,須臾之間也。

那代表後金挑在城牆上的王旗,在大火中灰飛煙滅。

取而代之的,則是北牧的王旗。

一直冷麪看着一切的琉月,此時眼中方閃過一絲冷銳。

縱馬緩緩的朝擁城城門而去。

對於別人可能要攻打一個月,半年,甚至一年的軍事要塞。

在她強大的火力下,根本連凸顯它們強項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在絕對的力量中,破城。

“蹲下,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蹲下……”

此起彼伏的大喝聲不斷的響起,帶着絕對的震懾。

響徹在擁城的上空。

天藍如碧,絲絲白雲在天空中飛舞。

天幕蒼穹,宇內高廣。

絲絲秋風飛過。

在那牆頭上跳躍的火焰中。

在那犀利的高喊聲中。

伴隨着和它們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人蹲下,投降。

縱馬緩緩的進入擁城。

琉月站在寬闊的城門前,冷眼掃過眼前的一切,緩緩的點了點頭。

“很好,本王接受你們的投降。”

帶着絕對威懾和高壓的淡漠言喻飄揚而出,瀰漫於整個擁城上空。

“主帥,此俘虜如何解決?”

就在琉月一言落地的當口,遠處一聲高聲大喝響起。

歐陽于飛提着一人,遠遠如飛而來。

靠的近了,琉月方看的清楚,頓時雙眼一眯,嘴角微挑。

辰飛,後金國主辰飛。

原來早先一步進城的歐陽于飛是去追辰飛去了。

已經不是那一身帝王甲冑。

此時的辰飛很是狼狽,身上還濺滿了鮮血。

被歐陽于飛堵住口,提在手裡,行了過來。

一把把辰飛扔在琉月的面前,歐陽于飛拍了拍手,叉腰而立。

琉月俯視着跪坐在她面前的後金國主辰飛,冷冷的一笑。

“本王道是誰,原來是後金國主。”

冰冷的話傳出,聲音不大,但是隨着風飛揚而去。

遠處,近處,蹲下的後金百姓不由都是一愣。

“嗚嗚……”被堵住了嘴,辰飛說不出話來,只好對着琉月不斷的嗚嗚出聲。

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歐陽于飛用了什麼招數。

好手好腳的辰飛,卻是一動也動不了,只能嗚嗚嗚嗚。

琉月冷眼掃了一眼辰飛,一摔衣袖擡頭望天大聲道:“後金國主辰飛,引狼入室,偏幫外人慾滅我中原。

罪不容誅。

勸其投降不累百姓生死,不聽勸告反重兵出擊。

招來這破城禍事,傷亡百姓無數。

罪大惡極。

來人啊,送後金國主上路。”

冰冷的聲音劃破天際,直接定了辰飛的罪。

沒有容辰飛辯解,也沒有容辰飛在說一句話,她不想聽。

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敢反抗。

勝者爲王,本就是這個道理,何況辰飛他乃咎由自取。

想吞併中原不是罪,引狼入室,造成這如斯風波,纔是大罪。

這是中原全民的敵人。

“嗚嗚嗚……”一杯毒酒,三尺白綾,以全帝王之面。

“後金國主伏誅……”

藍天下,破起的清亮聲音飛躍天空,朝着四面八方飛揚而去。

後金國主伏誅。

這絕對是一個大消息。

秋風簾卷,帶走對於中原其他百姓狂喜的消息。

就在琉月破城的身後,軒轅澈的兵馬也已經到了。

快速朝着擁城而近。

“王上,這誅滅辰飛是大事一樁,你怎麼讓……”

副將慕容無敵有點皺眉。

在這個關頭,誰先破去最關鍵的城池。

誰先誅殺後金以致冥島主要人物。

這在中原百姓心裡,那絕對會起着敲山震虎的效果。

萬事,求得就是一個第一。

那是一種震懾,那是一種絕對的威壓。

就算後面可能有人更突出。

做的事情更多,打的勝仗更多,對中原的功勞更大。

但是,所有人都目光都會盯住第一。

都會感謝這個第一。

這,是所有人千百年來堆積起來的常性。

雖然,琉月是他的孫女,但是慕容無敵還是有點不太……

軒轅澈壓着速度等琉月攻上去。

斬殺此次因爲後金開國門當幫兇,才至中原如此之慘烈的戰爭的後金國主辰飛。

這樣滔天的功勞和隱藏在深處的意義。

實在讓的他心裡不是滋味。

縱馬朝擁城前去的軒轅澈,聽言沒有回頭冷冷的道:“我跟月誰上有何區別?”

“王上,你知道的,這絕對有天大的區別。”

慕容無敵聽着軒轅澈的話,腦門上幾乎要冒煙了。

轉頭,見慕容無敵如此急躁,軒轅澈突然冷冷的一笑。

沉聲道:“月需要這樣的震懾,寡人的王后,不單單是外族的王,還是救整個中原的大功臣。

寡人,要整個中原都服她。

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

冰冷卻帶着絕對堅定的話,堵的慕容無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原來……

難怪他們的王也帶着那銀色的鐵桶。

卻一直壓着速度,等琉月率兵先攻上去。

這是要給琉月累積功勞。

這是要給琉月一個絕對的威懾。

一個對整個中原的威懾。

天辰可以要一個嬪妃是外族人,中原可以要一個嬪妃是外族人。

但是絕對不能是一個王后。

這是潛移默化的傳統。

身份叵測多重的琉月,要最後風臨天下。

那麼,她就要站在絕對的高度,站在全天下都感激的高度。

這樣,還有誰敢說話,還有誰敢質疑。

原來,他們的王打的是這個主意。

“王上,你……”慕容無敵沉默的半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的月兒是鷹,寡人豈會淹沒她與深宮。”

鐵黑色的披風,在金光中閃爍。

那高大的後背,給出的是最斬釘截鐵的承諾。

琉月沒看見,也沒聽見的承諾。

慕容無敵聽言有一瞬間的愣怔。

看着軒轅澈朝着擁城城門而去的矯健身影,愣怔後,慕容無敵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一揮手,領軍緊跟。

金光亂顫,帶着令人心醉神馳的舒爽。

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一切。

戰場上,特別是現在的戰場上,時間,耽擱不起。

琉月破了擁城,立刻一點停留都沒有,直接朝前而去。

身後,軒轅澈率軍,進入擁城的時候,只看見了特意落在北牧兵馬最後的琉月。

夕陽如火,把大地渲染成一片橘紅之色。

一身甲冑的琉月,在一片橘紅中,美的奪人呼吸。

擡頭,轉頭。

目光穿過一切,鎖定在一起,隔着長長的擁城。

嘴角勾勒起一絲微笑,軒轅澈舉起手,朝着等候着自己的琉月高高的翹起自己的大拇指。

一直與琉月同行的歐陽于飛見此。

眉色一冷,狠狠的瞪着笑容滿面的軒轅澈。

那牙齒磨的,幾乎要把軒轅澈就這麼生吞。

軒轅澈見之則回了歐陽于飛一個燦爛的笑容。

充滿了歉意,充滿了燦爛。

歐陽于飛不由一愣。

琉月見此冰冷的眼也暖了起來。

看着軒轅澈的笑容,琉月極帥氣的二指併攏,在脣上一貼,朝着軒轅澈飛揚而開手臂。

一個飛吻,一個含着濃濃情意的飛吻。

不過,看着微微愣怔的軒轅澈,琉月知道軒轅澈沒看懂。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啓脣一笑,琉月回頭一勒馬繩,駿馬立刻撒開四蹄,朝着前方就奔馳了出去。

橘紅之下,只餘給軒轅澈一個背影。

征戰一月,僅僅一個對視,立馬又是分離。

軒轅澈見此眼中光芒閃動,一揮手。

身後兵馬立刻緊跟,跟着軒轅澈朝着另一個城門前去。

還是分兵兩路。

琉月去往傲雲國的方向,幫獨孤夜。

而軒轅澈去往雪聖國的方向,與雲召統一戰線。

夕陽如火,琉月和軒轅澈朝着兩個方向,前進。

秋色蔓延,帶着屬於秋的氣息。

卻從來沒有一個秋天,能如此般炙熱。

戰火紛飛,戰鼓擂動。

琉月和軒轅澈有鐵桶原油在手。

那一路攻過去,簡直就是勢如破竹。

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對抗他們。

沒有什麼人可能抵禦他們。

就如兩道犀利的箭頭劃破長空,一往無前的朝着冥島九聖與雪聖國傲雲國的交戰主場而去。

後金,所有的國力,一在冥島九聖攻打兩國一方。

一在被琉月攻破的擁城一方。

其他地界。

那就是一個白嫩嫩,沒有一絲硬殼,沒有一個爪牙的蟹肉,展現在琉月和軒轅澈的眼前。

加之沒有了國主,羣龍無首。

更加談不上什麼抵抗。

那是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

快速的朝冥島九聖的身後逼去。

傲雲,雪聖,和冥島九聖的主戰場。

冥島主帥陣營。

“什麼,半日時間攻破擁城,此時已經逼近非城和含城?”

主攻雪聖國的宮聖臉色鐵青,看着手中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幾乎有吃了它的衝動。

半日時間,區區半日時間,就攻破他們身後的屏障。

還是抵抗十日,給他們十日的時間緩衝和攻陷雪聖國和傲雲國。

他媽的,現在才半日。

中軍營帳中一片沉默,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無用。”冷眉一橫,商聖一袖袍揮出。

那進來上稟八百里加急的後金大將。

被商聖一袖袍揮出的暗勁,轟的一聲轟出去,撞在營帳外的巨樹上。

頭一歪,一口鮮噴出,昏了過去。

營帳外的人頓時嚇的心驚膽戰。

“他媽的簡直無用,辰飛那小兒都被殺了,早知道他無用,卻沒想到如此無用。”

羽聖鐵青着臉。

“炸藥?會爆炸的東西?那是什麼武器?他們用了什麼武器?”

角聖皺着眉,眼光不停的波動。

那是什麼武器?怎麼擁有如此大的力量?

僅僅半日就破了擁城,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知道,沒有人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宮聖沉着聲。

此話一落,營帳陷入短暫的寂靜。

這麼大的威脅力,若是他們正面對上……

“現在怎麼辦?老木那裡怎麼說?”

短暫的沉默後,徵聖冷着一張臉,沉聲問道。

威力強大,那更加要給自己找一個穩妥,否則對上會更加的吃虧。

冥島九聖,那是冥島高級別的人物,都是極能審時度勢,沉的下來的氣的主。

抓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宮聖面色扭曲,卻以一種絕對冰冷的聲音道:“目前就算他們來勢在快,也離我們有千里之遠。

老木的意思。

打這個時間差,就在他們還沒來的現在。

全力進攻,滅了雪聖國和傲雲國。

在轉過頭來對付軒轅澈他們。

否則,腹背受敵,我們會死的很慘。”

營帳內,商角徵羽四聖,聽宮聖如此說,對視了一眼,二話沒說就站了起來。

既然沒有其他的辦法。

那麼,他們只有背水一戰,狠衝了。

沒有了後路,沒有了退路。

整個後金的國境被封閉,他們冥島的二十萬大軍和後金的幾十萬大軍,被完全的圍困在了雪聖國和傲雲國境內。

那麼,他們也只有拼命了。

烽煙滾滾,帶着肅殺之聲,響徹山河大地。

背水一戰,只有前進沒有後退。

前進,吞併兩國,在回頭反攻,還可言一勝。

否則,他們前來的二十萬冥島兵馬,可能會在這全軍覆沒。

這樣的概念,讓冥島九聖完全拋棄了一切矜持。

瘋狂的攻擊傲雲國和雪聖國。

那戰線在不斷的朝着傲雲國和雪聖國國都推進。

然而,就在冥島這樣瘋狂的猛攻中。

雪聖國和傲雲國,就好像早就放棄了抵抗一般。

所有的兵力,全部退守回兩國的都城。

前方的城鎮完全的放棄。

不在與先前一城一池都要拼死爭奪,都要一寸一寸血的來拼。

完全的放棄了。

大中小型的城鎮,城門直接開啓,好像在歡迎冥島的兵馬前來一般。

城市中的百姓,關門閉戶,卻並不移居離開。

看見冥島兵馬赫赫而來。

掃一眼就乖乖的退開,別說行動上不反抗。

就是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而且聽話的很。

叫拿吃的出來,就拿吃的出來。

叫餵馬匹就餵馬匹,叫他們照顧他們就照顧。

不管冥島九聖發出怎樣的命令,那就是直接的聽從,心甘情願樂在其中的聽從。

那簡直比冥島那東海島嶼上的臣民,都還要聽話和和諧。

感情,就好像是一家人,一國人。

然而,這些雪聖國百姓和傲雲國百姓對冥島九聖的兵馬好。

冥島九聖的兵馬反而不願意了。

是敵人,那就該紅刀子進,白刀子出,那就應該拼命。

這個又不謙卑,又不惶恐。

那麼一副我們是友好的,我們是一家人的狀態。

反而讓他們滲的慌。

給出來的糧食不敢吃,怕裡面有毒。

給他們餵馬,他們不敢讓喂,萬一毒死了,那他們就沒有進攻裝備了。

讓出屋子給他們睡,他們怕半夜頭頂掉鋼刀。

讓出街道給他們走,他們還怕地面下是不是有陷阱。

這般的委曲求全,這般的笑臉迎人。

那怕冥島的兵馬怕的要死,也不好意思動手。

屠殺百姓,那是罪過。

而且,還是這麼好的百姓。

因此下,那些城池是一個個迎來送往。

客客氣氣迎來冥島的兵馬,溫溫和和的在送走他們。

那場面,好比十八相送,淚灑衣襟,揮帕別過。

倒頭來,冥島兵馬是戰戰兢兢累的要死。

各城百姓是高高興興,一點損失都沒有。

都說人不能老實,人不能和藹。

瞧,就這麼一風氣的轉變。

立刻讓冥島兵馬草木皆兵,反而也客氣了。

人,果然不能來懷柔政策。

就在這如此美好的兩國百姓聽話,冥島兵馬噤若寒蟬拼命趕路中,傲雲國和雪聖國卻在大動。

那所有調集回去的兵馬。

在進駐兩國都城之後,開始橫向移動。

以雪聖國都城和傲雲國都城,爲一條線,移動。

兩國本來就是聯合起來的。

兵馬基本就有交匯在一起的時候。

此時,完全的穿插到了一起。

就如一條麻繩,緊緊的捆綁在了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拉成一條線,鑄下一條以雪聖國都城和傲雲國都城連貫而起的,鐵桶防禦線。

與北牧和天辰駐紮在後金邊界的兩條封鎖線。

東西呼應。

他們不是放棄了抵抗。

所有抽回來的兵力,全部駐紮在了這裡。

這裡,將會是最後的決戰之地。

他們是在保存實力。

在知道冥島會發瘋攻打他們的時候,保存最後的實力。

秋風吹過大地。

碧藍的天越發顯得高廣,讓人看的目眩神迷。

戰鼓聲動,狂飆天際。

兵馬赫赫,廝殺聲驚天動地。

在寧靜了接近十日後,傲雲國都迎來了冥島金木水土四聖,和他們率領的四十萬兵馬。

最後的防線,最後的決戰之地。

五天五夜,攻城和防守進行了五天五夜。

紅色瀰漫了整個這一方天際。

那濃重的血腥味隨着秋風飛揚,直上九霄。

那火焰般的顏色,亮的幾乎晃痛了所有人的眼。

“東城門滾油不夠……”

“加上。”

“南城門人手不夠……”

“掉下劉軍,換上禁軍。”

“西城門沒箭了……”

“北城門……”

高高的城牆上無數的人往來奔走,無數的稟報聲此起彼伏。

“殺啊……”通天的大吼震響在傲雲國都城外大地。

冥島五天五夜沒有攻下傲雲國都,幾乎完全瘋狂了。

那猛烈的進攻,不計代價的進攻,就算傲雲早有準備,也抵抗的極爲慘烈和沉重。

天涯,沂水,等大將不斷的周旋在幾大城門上,不斷的調動軍需。

那血紅的眼,完全猙獰。

一個人頭從城牆上冒出來。

天涯眼快手疾,一刀砍了下去。

身後的士兵一步衝上,砰的一下使盡全力,把那搭在城牆上的雲梯推了倒去。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攻上來,又被他們殺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麼還不來?”

嘴角都已經起了泡,天涯一邊指揮一邊咬牙切齒。

琉月怎麼還沒來?還沒來?

轟,轟,天涯的話才落下。

城池下突然一聲震天的大吼。

冥島幾十萬士兵不要命的衝上來,全線壓上。

這是孤注一擲,不濟傷亡的攻城了。

“媽的,媽的,給我抵禦,誰敢放一個人上來,老子滅了他九族。”天涯幾乎要瘋了。

而此時,傲雲皇宮內。

獨孤夜一身淡黃色太子袍,冷冷的站在正殿之上,凝望着天際。

那冰冷的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而在他的四周,所有的文臣全部集結在殿內。

沒有人說話,一片靜寂。

甚至能聽見從城門傳到這裡的廝殺聲。

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

“報,冥島四十萬兵馬全力攻城了。”

傳信兵滿頭大汗的衝上來,幾乎已經有點說不出話。

“守住。”

聲音冰冷,獨孤夜凝望着蒼穹的眼,甚至沒有低下,只冰冷的認出這兩個字。

“是。”

“報,東城門有攻破的跡象,不過被打退……”

“報,西城門吃緊……”

寂靜的大殿在一聲聲的稟報中,越發的寂靜,壓抑。

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傲雲國主,滿頭大汗,咬牙看着一直不動聲色獨孤夜道:“王兒,調軍參加防守吧,你把三十多萬兵馬停駐不動,這……”

“我自有打算。”獨孤夜頭也沒回的冷聲道。

傲雲國主嚥下到嘴邊的話,他的兒子不會錯,不會錯,但是……

殿內,越發的寂靜了。

“報,東城飛鴿傳書。”

“拿來。”一聽此報,獨孤夜突然動了,一個閃身衝至跑來的傳令兵身前,一把奪過那飛鴿傳書。

打開,上面只有幾個大字。

北牧女王耶律琉月,到。

-----------------今日到此。

反攻開始

唰的一把握緊手中的飛鴿傳書,獨孤夜冷漠的眼中火光一閃。

琉月來了,琉月趕到了。

“來人,拿我的盔甲來。”大手一揮,獨孤夜整個人就好似被點亮的燈火,亮了。

身後,寂靜的大臣,見此不由齊齊大動。

盔甲,他們太子殿下從來沒有用過盔甲,今日是……

一直陷入窒息沉默下的傲雲皇宮正殿,開始復甦。

一套銀色的盔甲覆上修長的身軀,威猛矯健的同時,更襯托的獨孤夜清皓如月,高貴如神。

陽光從窗戶上灑下,把那份銀白渲染的越發波光粼粼。

傲立世間,神聖不可侵犯。

“開宮門,跟我走。”冰冷的大喝蜿蜒而上九天。

充滿了豪氣,充滿了孤注一擲的絕殺。

獨孤夜一揮手,披風飛揚而起,大步就朝宮門而去,那傲世獨立的背影,高絕而冷酷。

銀色晃眼,普天下獨此一份。

陽光耀眼,傲雲國都城外血戰正酣。

拍馬而來,奇快如電。

琉月領着她的五十萬北牧兵馬,日夜兼程,終於在獨孤夜緊守了五天之後,趕到。

滿地通紅,肅殺聲聲。

但是,那都壓不過北牧兵馬狂衝而來的馬蹄赫赫之聲。

兵臨城下,北牧到了。

黑壓壓的軍隊鋪陳開來。

以一種合圍的姿態,以一種包抄的形勢。

卡住了冥島四十萬兵馬的身後退路。

漫天金光下,北牧在後,冥島在中,傲雲在前。

三分勢力,涇渭分明。

“什麼,來了?這麼快就來了,該死的,該死的。”

冥島中軍王旗下,金木水土四聖看見遠處的琉月王旗如飛而來,那鐵蹄聲聲踏破虛空。

一時間,幾乎急怒攻心的要吐血。

來的太快了,來的太快了,他們還沒有攻下傲雲國都。

他們還沒有破城,還沒有給他們自己找到一個好的避風場所。

北牧就來了。

現下怎麼辦?他們前無進路,後無退路。

整個形成了被北牧包了餃子的情況。

咬牙切齒,金木水土四聖,看着琉月的兵馬如飛而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臉扭曲的幾乎不能看。

“來人,傳令下去,後隊變前隊,迎上北牧,不論如何,不準放北牧一個過來,違令者,斬。”

氣急敗壞的命令聲從木聖的口中發出,帶起最後的瘋狂。

而,就在木聖發令的同時,準備調出一半兵力對付前來幫忙的北牧兵馬的時候。

那一直緊閉城門,一直顯得疲於奔命的傲雲國都城,城牆之上。

突然三聲炮響,巨大的響聲,驚天動地。

伴隨着這三聲炮響。

那城牆上本看着疲累不堪的守城士兵突然退下。

取而代之的則是精神飽滿,一身殺氣,早就準備好的兵士飛速換上。

犀利的箭頭對上下方攻城的冥島兵馬。

那黑色在天空金陽下,顯示出不一樣的殺氣森森。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換防。

但是,卻讓下方的冥島四聖齊齊一怔,那個精神頭不一樣了。

那不是剛纔的萎靡和因爲只能抵抗,所以只能拼命抵抗。

而是,充滿了勝利的自信和堅決。

冥島四聖眉頭齊齊一皺。

北牧來了,就以爲他們真的就能夠勝利了,哼。

這哼字才落下。

在他們前方,那一直關閉着,他們攻打了五天五夜,血染長風,也沒有攻下來的傲雲國都城門,開啓了。

不等城外的冥島和後金的兵馬反應過來朝前衝。

那開啓的城門下,兵馬赫赫,如飛而出。

但見,領頭之人一身銀白盔甲,黑髮在風中飛揚,帶着一身冰冷殺伐。

那份清高冷酷肆意揮灑,就那麼縱馬而出,無動無聲,卻猶如戰神出世,威臨天下。

傲雲太子獨孤夜,普天下清冷高貴卓爾不羣誰比的上他。

獨孤夜身後,緊隨獨孤夜的四大統領。

天涯,輕水,李牧,劉程,傲雲國四大頂級統領。

各自一身戰甲,分列獨孤夜兩邊,一字排開,縱馬而來,殺氣騰騰。

而他們身後,則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三十萬雄兵。

沒有遭受過任何創設,以一當百的獨孤夜一直沒用的兵馬。

此時,狂奔而出,猶如一隻最犀利的長箭。

傲雲王旗飛揚,屹立天地世間。

滿天金光萬丈,籠罩着穿城而出的雄兵赫赫。

威殺四方。

前一刻被琉月吸引了眼神,後一刻傲雲就出現如此變化。

冥島四聖幾乎雙眼瞬間血紅。

藏了牙的老虎,終於露出了它的牙齒,在最關鍵的時候。

兩軍合圍,他們被圈其中。

陽光耀眼,琉月縱馬而來,遠遠看着那萬黑從中的一點銀白。

嘴角不由微微的一勾。

銀色盔甲,只有獨孤夜才配穿。

目光穿過人羣戰爭,獨孤夜看着遠遠而來的琉月。

那輕輕勾勒起的嘴角,顯露着對他的微笑。

冰冷的嘴角緩緩的,緩緩的,也勾勒起一絲微笑。

手中長劍同一刻高高揮下:“殺。”

“殺。”三十萬大軍滿懷被壓抑了這麼久,國仇家恨的血仇憤怒殺聲,就如在那九天之上打下的一個驚雷。

震響四方的同時,氣勢驚人。

同一刻,琉月兩指一揮,一聲冷喝:“攻。”

兩個字,兩個陣營,兩個方向,兩個勢力。

就在這兩個字中,咆哮了,憤怒了,熱血了。

兵馬盡出,殺伐滔天,朝着中間被圍困起來,前無進路,後無退路的冥島和後金四十萬兵馬攻去。

忍了這麼久,忍夠了。

被壓着打了這麼久,已經忍無可忍了。

今日,血仇的時候到了。

兩軍合擊,兵馬赫赫,在琉月和獨孤夜的帶領下。

朝着那被圍住的冥島兵馬就衝了上去。

血色圓刀,復仇的陣營拉開帷幕。

頭頂藍天白雲飛揚。

那高廣的藍天上,帶着抹微紅,一抹耀眼的微紅。

那是復仇的色澤。

琉月和獨孤夜聯手,拉開了在傲雲國的戰場。

同一時間,軒轅澈也已經到了雪聖國。

由於雪聖國地處偏西的位置,路途不如傲雲國境內的一馬平川好走。

因此冥島宮商角徵羽五聖,慢了兩天才攻到雪聖國首都。

比金木水土四聖慢了那麼一慢,這攻城的陣營也才攻了三天時間。

金木水土四聖攻了五天都拿不下來傲雲國都。

可想而知,三天想拿下雪聖國國都,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雖然,守城之慘烈,與傲雲不相上下。

雪聖國皇宮。

“軒轅澈來了?”一把握緊手中的八百里加急,雲召砰的一聲跳了起來,嚴肅的臉色一下變的溫和了點下來。

“是,已經到了八里口,離我們城外只有五里地。”

雪聖國第一大將韓章大聲回稟道。

那臉上,也是遮掩不住的興奮和喜悅。

“好,好,來了,終於來了,終於來了。”座在王座上的雪聖國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連聲的喜悅道。

滿朝文臣,此時也一掃一直以來的蒼白臉色,個個神色飛舞了起來。

雲召心下此時也已經定了。

軒轅澈來了,那麼一切都好說了。

燦爛的眼掃過下方的衆臣。

那本一直在城頭上堅守的衆大將也聽到此消息,此時一個個的從城牆那方下來,集結在了大殿之內。

收斂起眼中的喜悅,轉換上一絲嗜血。

雲召冷冷的一拍手,注視着下方單膝跪地請命的五大將領,沉聲道:“該怎麼做,還需不需要我在說一遍。”

“不需要。”異口同聲,回答的斬釘截鐵。

雲召點點頭:“那就好。”

話音落下,雲召突然一摔袖袍站起。

精光亂竄的雙目一掃殿下羣臣,大聲道:“各就各位,按照早先的準備,全力以赴。

我們雪聖國被壓着打了這麼久,現在,是該我們雪恥的時候到了。”

“不雪此仇,誓不爲人。”

滿殿大臣轟然作響,個個鬥志昂揚。

狂飆的大吼聲,幾乎穿破頭頂的棟樑,橫陳與九天之上。

大吼聲中,殿中的武將文臣如飛一般衝出了雪聖國正殿,朝着預定的位置而去。

着戰甲,戴盔袍。

一身黑紅相間的甲冑,顯的雲召猶如那頭頂金陽,炙熱那絢麗。

“王兒,去吧,寡人在這裡等你得勝而歸。”

高坐與龍椅之上,雪聖國國主一臉的自傲,一臉的鐵血,一臉的勝券在握。

雲召二話沒說,只狠狠的一點頭,轉身就出了大殿,朝着他該去的位置而去。

陽光耀眼,絢色的金光中夾着着微紅。

縱馬而來,軒轅澈橫刀立馬與雪聖國城樓之外。

看着眼前幾乎一面倒的攻勢,冥島在節節進逼,而雪聖國只是勉強的防守,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冷眉一挑,軒轅澈大手朝前一揮。

立刻,身後緊跟的中軍立刻推出戰車,投石機和那銀色的鐵桶。

一片銀色在天空金色陽光的照耀下。

幾裡之外,都能看見那片反光的白色。

一直瘋狂攻打雪聖國都城城門的冥島和後金國兵馬,立刻被那銀白色給晃花了眼。

一個個心驚膽戰的轉過了頭,向後看來。

滿天殺氣,滿地人馬。

遠遠望去,一眼幾乎看不見頭,那是天辰的兵馬。

他們……他們被包圍了……

而且,而且那銀色……那銀色……

跟着宮商角徵羽冥島五聖的這幾十萬兵馬,沒有與琉月和軒轅澈對上過,但是,並不表示他們不知道這銀色。

那種無法抵抗的,可以摧毀一切的。

他們完全抗拒不了的銀色。

早已經隨着這秋天的風颳在了他們的耳裡。

而現在,那銀色在對着他們,在對着他們,天啊……

所有,本來瘋狂攻擊雪聖國都城的兵士們,都開始驚慌了。

“攻擊。”伴隨着冷酷的命令聲隨着秋風飛過整個大地,那銀色呼嘯而起,朝着他們就飛落而來。

“轟。”炫目的銀白,耀眼的火紅,瞬間綻放。

在大地上妖嬈着,在天空下璀璨着。

“救命啊,救命啊……”

“快退,快退……”

“天,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

“……”

無數的紛亂聲音響起,無數的兵士開始驚恐,開始逃命。

忘記了他們的陣營,忘記了他們的目標,甚至忘記了近在咫尺的雪聖國的都城。

在從來沒有見過的巨大威脅下,那種崩潰是很快的。

銀色劃破長空,飛落而下,帶起炙熱一片。

帶起遮天蔽日的濃煙滾滾。

冥島幾十萬兵士,瞬間大亂。

而就在這樣的大亂中,這樣的濃煙瀰漫中。

沒有人注意到雪聖國都城內三仗煙火彈升空,炸裂開來。

自然,更加沒有人注意到。

雪聖國依舊沒有開啓前城門,沒有換任何的兵馬守城。

卻開啓了後城門和南城門。

無數的軍隊,在濃煙中朝着城外開拔,速度奇快無比。

濃煙滾滾,淹沒一切。

“不行,這樣不行,這樣下去我們就已經敗了。”

混亂中,中軍方向的宮商角徵羽五聖中的羽聖鐵青着臉,看着眼前紛亂的逃命兵士。

這樣慌張的逃竄。

失去了隊型,失去了陣營,那只有被軒轅澈吞併的料。

“他媽的,來的太快了,怎麼會這麼快。”商聖臉色血紅。

他們纔到了三天,那本來還在千里之外的軒轅澈的兵馬就已經到了,這怎麼可能?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下怎麼處理,走?”

推開慌亂中撞到他身上的兵士,徵聖沉下去的臉,越發的沉。

“分兵三處,你你走秦嶺過,你走暗河過,其他的跟我走秋山過,我們在合浦匯合。”

眼見勢不能敵,冥島五聖就是五聖,立刻擬出計劃。

“好。”宮聖的話音一落,其他四聖立刻點頭。

“鳴金退兵,分兵跟我們走。”

狂起的命令聲飛揚而出,就是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也掩蓋不了五聖的同時出聲。

那混亂逃命的兵馬,在聽見退兵的聲音中。

立刻朝着聲響發出的地方集結而去。

分三個方向,從雪聖國都城的兩面,朝着兩方快速的就撤退了開去。

雪聖國地界,不是傲雲國的地界。

充滿了岔路,也充滿了山林和河流。

那怕是雪聖國的都城附近也是如此。

而傲雲國地處北方,那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空曠平原。

圍上去,就沒有地方逃脫。

就是能逃脫,在那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你跑到什麼地方去的平原,跑了也等於沒有跑。

所以,金木水土四聖,沒有可以退的方向,只能死拼。

而宮商角徵羽五聖在第一時間發現勢不可爲的情況下,立刻撤退,欲抄山林小路,搶到軒轅澈後路,在反攻軒轅澈,卻是能行。

地勢,決定着兵法策略的不同。

高高站在遠處的高坡上,軒轅澈看着朝着三個方向狂退的冥島和後金兵馬,冷冷的一笑。

手勢揮動,身後的銀色鐵桶,從大桶換到了小桶。

朝着那些無人的地方慢條斯理的砸。

威懾力足夠,冥島兵馬慌亂的退。

碧藍的天上那抹微紅伴隨着陽光開始西斜,越發的渲染亮那抹微紅了,與地面相映相成。

冥島兵馬退的很快。

冥島分兵兩處,各帶了進攻的二十萬兵馬一般,十萬,那訓練有素,跟着冥島打了這麼久仗的後金兵馬,也被訓練的奇快無比。

同時,攸關逃命,自然沒有人慢。

須臾之間,本來還攻勢雷雷的雪聖國都城外,已經什麼冥島的人都沒有剩下,只剩下一片血紅土壤。

軒轅澈看着此等情景,嘴角冰冷的笑越發冰冷。

一揮手,指揮身後看起來密密麻麻有幾十萬之多,實則十萬兵馬都不到的騎兵。

朝着冥島退去的方向,做作樣子的追擊。

他則一縱馬,轉身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把那解了圍就那麼裸露在他面前的雪聖國都城,視若無睹。

天色緩緩的向西沉去。

橘紅的色澤揮灑在天際,美的如夢如幻。

轉眼,夜色就代替了夕陽,統治無盡長空。

夜色迷離,星光耀眼。

秋山,離雪聖國都城最近的一座山。

山勢說險要也險要,說不險要也不險要。

因爲,平日沒人走那裡,打仗更加不走那裡,因此算不上什麼兵家必爭之地。

而此時,明顯的大道方向被軒轅澈的幾十萬兵馬堵了。

留給冥島能走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這些沒什麼人走過的道了。

夜色很美,那墨黑之色迴盪在天空,那是一種純粹。

而那純粹上鑲嵌着的點點星光灑下。

銀白,銀白的,把這大地渲染的朦朦朧朧。

今夜的月色特別的好,星光也從來沒有的亮。

那光芒灑下來,幾乎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腳下的路。

這,等於是給了連夜撤退的冥島兵馬一個天時,一個很好的天時。

不用火把照明,追擊的軒轅澈的兵馬不知道他們走到了那裡,這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夜色靜怡,除了偶爾的山間鳥雀被驚起,什麼聲音都沒有。

冥島兵馬行動很迅速,在這山間飛速的穿行着。

只要過了這秋山,前面就沒有什麼有威脅的地勢。

與合浦匯合,那就萬無一失。

盤算這這一點,宮聖領軍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秋山險峻和不險峻只在一處。

一處一線天的地方。

兩旁山壁陡峭萬分,猶如刀削一般的平滑,矗立在其間。

中間,只餘下一條羊腸小道。

這就是行兵絕不走這裡的原因。

只要搶在前封了此羊腸小道,這就是一條絕路。

夜風飛揚,宮聖的速度非常的快。

雪聖國自顧不暇,軒轅澈趕來救援更加無暇他顧,此處雖危險,但是應該沒問題。

蜿蜒拉長的隊伍很長,幾乎如一條蚯蚓。

橫陳而過整個羊腸小道,頭在快抵擋出口的地方,尾巴,卻還在進口的地方。

夜風吹起,峭壁上黑影重重,好像有無數的人,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秋天的風吹過,雖沒深秋,但是卻冷的背脊發寒。

“快,快……”催促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在這靜夜裡,聽起來讓人越發的惶恐。

就在這份寂靜中。

天空突然一亮,一道流星劃過星空,帶起璀璨的色澤。

這是,一個星宿的隕落。

宮聖無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那流星劃過峭壁的瞬間一亮,那尾璀璨的荒涼一方天際的色澤,讓宮聖一下僵在了當地。

幾乎不敢置信的陡然瞪大了眼。

在那一劃而過的亮光中。

那高絕的峭壁上,一道黑影高高的屹立着。

黑色的披風,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長髮。

與整個黑夜完全的混合在了一起。

但是,他卻看見了,那是……那是……軒轅澈……

“不好,退,退……”狂吼的大叫瞬間破空而出,夾雜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驚恐。

而就在他狂叫出聲的瞬間,寂靜的一線天,動了。

無數的巨石從山頂上狂滾而下。

帶着犀利的氣勢,帶着洶涌的殺氣。

瞬間,轟隆隆的巨石落下聲大響,打碎夜的沉寂。

“有埋伏,有埋伏……”

“我們中了埋伏了……”

“退後,退,救命啊,救命……”

驚恐的大叫,伴隨着頭頂疾飛而至的巨石,讓那寂靜的隊伍,瞬間大亂。

埋伏,此處有埋伏,有人在伏擊他們。

在這一線天,在這連轉身都困難的一線天。

驚恐的尖叫聲劃破黑夜,從頭尾迅速的朝着中央的方向彙集過來。

十萬大軍的驚叫,簡直震破蒼穹。

高立於峭壁之上,軒轅澈冷冷的注視着下方的情況。

宮聖退的很快,但是他帶着這麼多騎兵和步兵。

那裡抵的過他單騎而來的速度。

宮聖才進入秋山,他就早已經在這裡等着他了。

“王上,前後路已經完全掐斷,我們的十萬兵馬正在後面對付那些還沒有進入一線天的敵軍。”

秋痕站在軒轅澈身邊,聲音很沉很穩。

軒轅澈點點頭,那一身的黑顯得他越發的肅殺。

看着下方混亂的敵軍,軒轅澈嘴角冷冷一勾。

他豈是會放虎歸山的人,你行,他會比你更行。

“困他們七天,可以投水下去。”

“是,末將知道。”秋痕聽言立刻大步走了開去。

困而不殺,等七天後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十萬兵馬在不能翻天。

星光璀璨,下方混亂的情景被完全收在軒轅澈的眼中。

冷眼緩緩的掃過,注視到一點的時候,軒轅澈雙眼瞬間一凜。

那猿猴無法攀登的峭壁上,宮聖飛縱而上,絕頂輕功。

眼中冷光一閃,軒轅澈手一伸,一把抓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大弓,拉弓上箭,緩緩的瞄準了飛縱而來的宮聖。

宮聖,宮商角徵羽的頭。

雙眼一眯,黑色的劍劃破夜空,快如奔雷朝着宮聖而去。

那犀利的箭音破開空氣,激起絲絲的聲音。

那是,全力一箭。

飛縱而上的宮聖一聽聲音有異,身後有箭,立刻身形一頓,反手一劍就朝軒轅澈射來的利箭砍去。

尖利的劍氣聲破空,具是全力。

黑箭如飛而至,長劍攔截而上。

“砰。”只聽一聲清脆之極的碰撞聲響起,一箭一劍,在天空中對上。

火星四濺。

一閃即逝的火星中,還沒容許宮聖放心。

那漆黑的長箭,突然砰的一聲細想,一箭分裂而出,朝着近在咫尺的宮聖就射了過去。

宮聖,只聽見了一隻箭,而沒有注意到,軒轅澈用的,是兩隻箭。

時間,有一瞬間的停頓。

宮聖緩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只有一隻箭羽。

復擡頭,對上高高在上軒轅澈的眼。

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那種肅殺,那種威懾,有如實質,軒轅澈在那裡,俯視一切。

“軒轅澈,軒轅澈……”

流星隕落,星宿歸位。

漆黑的夜空,依舊漆黑,只是輸贏以明。

夜風簾卷,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已經不見,只剩下漆黑一片。

天幕蒼穹,黎明的光芒躍過地平線,在天空中綻放出萬丈金光。

暗河,雪聖國都城背後的河道。

一夜時間,急行而至,徵聖和羽聖帶着六萬兵馬,飛奔而至。

暗河,明爲暗河,實則乃是一條明河。

河面相當寬敞,幾乎有二十丈那麼寬。

河面上,隔着幾十丈就有一處橋樑,爲方便人行走。

此時,兩聖帶着幾萬兵馬飛奔而來。

以一種分散的方式,快速的上了橋樑,朝着另一方就衝去。

這處不怎麼險峻,只是河水比較深而已。

飛奔而上,十幾條橋樑上面立刻擠滿了兵士。

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就好像十幾條黑色的緞帶,橫陳在青碧的河流之上。

飛速的過河,列隊,等待。

沒有遇見任何的阻擋,情況相當的好。

瞬息之間,幾萬士兵就已經有一半過了河。

“快,快,抓緊速度,快點。”

“是,快,後面的跟上,哎喲……啊……”

就在這一連串的喊叫聲中,突然尖叫聲四起。

那本石頭鑄就的橋樑,突然間轟然垮塌,朝着河水中就落了下去。

十幾天橋樑同一時間,垮掉,幾乎是瞬息之間。

那行走在長長的橋樑上的兵馬,一個沒防備,翻滾着就朝河面下一頭栽了下去。

整個十幾條橋樑上的兵士,一個不剩,全部落入深河之中。

浮在浮沉。

寬闊的河面沒有了橋樑。

瞬間把徵羽兩聖帶領的兵馬,分割成了兩半。

一半在河的這邊,一半在河的另一面。

“怎麼回事,怎麼……”微驚的大吼聲還飄蕩在天際,四方,突然殺氣升騰,飛揚而出。

“轟隆隆……”激烈的戰鼓擂動聲,緊接着響起。

帶着激動的調子,帶着讓人一雪前仇的激烈,從四面八方炸響。

旌旗招展,兵馬赫赫。

從暗河的兩邊,雪聖國十萬兵馬包抄而來。

那血紅的眼,那鏗鏘的怒氣。

在面對無法游過去,被分割在大河兩邊的敵軍,揚起的殘酷和冰冷的笑,報仇,反攻。

“埋伏,媽的,我們中了埋伏。”

在看見從兩方殺出的雪聖國兵馬時候,羽聖一張本來還比較俊俏的臉,此時已經扭曲的無法看。

徵聖則看了一眼暗河。

河裡浮載浮沉着無數尖利的武器,而那下面是人,早就埋伏好的人,在等着他們往河裡跳。

恐怕就算他們在冥島生活,水性在怎麼好,也逃不過這水下的天羅地網。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殺啊……”

滿腔仇恨,化作動力和怒吼。

雪聖國十萬兵馬朝着敵軍,撲了上去。

殺聲,瞬間響徹在這一方長空。

水綠如碧,順流而下,蜿蜒而向遠方。

軒轅澈和雲召在雪聖國聯手對敵。,

此時傲雲國那邊,琉月和獨孤夜聯手,也攻的是殺聲四起。

濃煙滾滾而來,瀰漫着天地,彰顯着北牧的絕對力量。

死啃,死啃到底。

無怨無悔

天色青藍如那浩瀚的大海。

帶着那溫柔,帶着那純粹,更帶着那高廣。

然而,卻也掩蓋不下那大地上的殺氣。

北牧,冥島和後金的兵馬,傲雲國,這三股勢力完全的糾結到了一起,攻擊到了一處。

傲雲國都前方的平原上,殺聲震天。

絕對的犀利,絕對的無敵。

琉月率領的北牧兵馬,銀色鐵箱,以一種絕對的傲視羣雄的姿態,和無敵的力量,橫掃眼前的一切。

超越了此等時代的概念。

超越了此時所有土地對於打仗的武器的看法。

不在是以人爲本,不在是以兵法較量,不再是靠經驗制勝。

琉月的鐵桶炸彈,完全顛覆了這裡的一切。

讓所有吃兵法飯的,所有在戰場上殺出來,成名的大將,倒塌在她的絕對武器之下。

琉月曾經說過,絕對的力量可以壓倒一切。

是的,絕對的力量。

任憑你兵法在好,在能掐會算,在可以很好的佈置一切的進攻,退守,防衛。

會利用天時地利與人和製造一切的機會。

兵馬訓練的在好,進退那怕猶如一人,聽指揮行動快的不得了。

但是,人終究只是人。

冷兵器時代,終究只是冷兵器時代。

在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武器前面,所有一切值得驕傲的資本,都在琉月面前驕傲不起來。

是的,驕傲不起來,只能落敗。

只因,銀色炸彈飛過,任憑你能夠算的天上東風飛,地下潮水漲。

也終究不過是血肉之軀而已。

因此,不是琉月的敵人弱小,不是他們沒用。

而是琉月太強大,她的武器太強大。

只見碧海藍天下,銀色的鐵桶飛過,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冥島的兵馬和後金的兵馬,根本就不能抵禦,根本就沒有那個力量去抵抗,那怕是抱着必死的心。

不是任何時候,你想以身殉國殺身成仁都能有用的。

眼前的戰場上,琉月一家獨大。

傲雲地勢不是雪聖國,那一馬平川的平原,逃都沒地方逃。

只有困殺,只有負隅頑抗。

高高的矗立在駿馬身上,琉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戰場。

冥島的幾十萬兵馬,已經被她的隊伍和炸彈,分割成了幾塊。

首尾不能相連。

被她和獨孤夜的兵馬包圍着打。

冥島兵敗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眼中黑漆漆的光芒閃了一下,看不出來琉月是什麼意思。

只是微微頷首示意身後的一直跟着她沒動的韓飛。

那鐵桶炸彈朝着無人的焦土上炸。

她需要威懾力十足。

她需要這場戰爭的勝利。

但是,並不表示她就喜歡殺人。

她打仗,一貫不會趕盡殺絕,只要你投降而已。

高高端坐於駿馬之上,琉月微側眼看了眼從戰場中靠近過來的獨孤夜。

一身的銀色甲冑,在金光下顯得那麼的鮮豔。

那麼的出衆,那麼的清冷。

縱馬從戰場中殺過來,獨孤夜與琉月匯合在了一起。

“沒事?”側頭,看着靠近的獨孤夜,琉月問的很簡短。

獨孤夜聞言沉默了一瞬間,沒有出聲,只點了點頭。

勒馬,與琉月並肩而立。

沒事,他傲雲國絕對會沒事。

見獨孤夜如此表示,琉月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轉過頭繼續看着戰場。

金色陽光下,那一鐵黑,一銀白,並立在一起。

是,那麼的耀眼。

“最後的戰場你會不會加入?”

就在周圍一片廝殺聲,而他們身邊卻分外沉默中,與琉月並肩而立的獨孤夜,突然開口朝琉月問道。

琉月聞言望着戰場的眼,微微一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波瀾。

身後,正走近來回令的韓飛.

聽言不由一眼鄙視的掃了眼清冷俊美的,就好像他們高山上的雪蓮一般的獨孤夜。

這人腦子有問題,難怪打不了勝仗。

這最後的戰場,他們不是已經在這裡了。

還問會不會加入。

難道,這不是最後的戰場不成?真的是……

“不會,我不會介入,那是你們的對決。”

然而,韓飛的抱怨還沒有落幕,琉月冷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很淡,但是卻擲地有聲。

韓飛聽言頓時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們現在還要退回去不成?

這邊韓飛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

那廂的獨孤夜卻微微側頭看了琉月一眼。

臉色很平靜,面色也沒什麼變化。

只是那眼底深處,蘊上了一絲的寬慰,或者說一絲溫潤。

“那就好。”低低的出聲,聲音萬分的飄渺。

好似,不是說給琉月聽,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帶着一絲欣慰,或者說帶着更多的確是一種溫柔。

最後的戰場,絕對不是這裡。

琉月若是不參加,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贏下,或者平局。

若是琉月插手,他必定無力迴天。

琉月聽着獨孤夜近乎喃喃自語的話,眼簾微微的垂了垂,然後擡頭看向戰場,好像並無所動一般。

“太子殿下,好消息,冥島土聖被活捉,快,快,帶上來,快。”

就在琉月擡起眼的時候。

一身穿傲雲國服飾的小兵,滿臉黑不溜秋的菸灰,狂喜着朝獨孤夜的方向奔了來。

那身後,還有幾個人,好似捆綁着一個人。

緊跟在他身後,滿臉興奮的衝過來。

沿途的傲雲國近衛和大將,聽言不由都是大喜,紛紛讓開道路。

冥島土聖,那可是冥島九聖之一啊。

從對冥島一無所知,到現在幾乎所有中原百姓都知道他們的大名。

不得不說,這是冥島九聖的一項成功。

能活捉冥島土聖,這簡直就是他們陷入這麼幾個月的戰爭中,今日聽見的最好的消息。

這,還不快給他們讓路。

如飛而來,幾個人飛速的插入了內線,接近獨孤夜。

獨孤夜貼身四大統領。

此時都各司其職,攻打一個方位,此時獨孤夜身邊並沒什麼人。

那小兵來的很快,轉眼就帶着身後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人,飛速的衝向獨孤夜。

耳裡聽着這小兵的叫囂,琉月突然皺了下眉。

冥島九聖,雖然她沒有很近身的對上過。

但是,從冥島三王,六尊,身上,那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雖然敗在了她和軒轅澈的手上。

但是,她絕對不否認他們的本事。

而這個九聖,雖然從歐陽于飛嘴裡知道,冥島九聖相比武學,兵法更加好一點。

但是,沒理由這麼輕易的就被擒拿了吧。

而且,還是小兵。

琉月心思電轉,雙眉瞬間一挑。

然就在她雙目精光亂串的同時,獨孤夜突然手中長劍一揮。

一劍指住朝他衝過來的小兵幾人,冷喝道:“站住。”

顯然,也想到了其中的不可能。

就在獨孤夜話音還飄蕩在空中的時候。

那已經衝到獨孤夜面前,離獨孤夜的駿馬只有兩三步距離的小兵。

聽話的一停步,卻伴隨着獨孤夜的冷喝,陡然擡頭看向琉月。

臉上漆黑,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但是,那雙眼,卻讓對上的琉月心中瞬間一緊。

厲芒驟閃不用說了。

那雙眼很深,很淡,很沉着,帶着淡淡的琥珀色。

帶着一種傲視,帶着一種俯視一切的姿態。

更帶着一種運籌帷幄之中的決斷和睿智以致絕對的冷靜。

那不是一個小兵的眼,那是一個……

琉月陡然一驚,歐陽于飛曾經給她說過,那琥珀色的眼珠,是一個人的象徵。

心念轉動只是一瞬間。

琉月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

那小兵朝着獨孤夜和琉月就是快速一揚手。

動作不大,看上去就好像是隨意的一揮。

但是,在如此陽光籠罩中。

獨孤夜和琉月都清楚的看見了。

那小兵朝着他們一揮手,露出的掌心,裡面抓着一個黑色的東西。

而那東西,琉月和軒轅澈都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兵器譜上,最歹毒的利器之一。

牛毛跗骨針。

射程不遠,一發千杖,可淬鍊劇毒。

銀光閃爍,就好像那天際灑下來的銀色。

斑斑點點,飛絲而來,瞬間籠罩整個這一方天地。

“不好。”

“不好,你快退。”

兩聲暴喝同時驚響,獨孤夜和琉月同時動了。

獨孤夜身形一晃,不往後退,反往前撲。

銀白色的身形整個的就朝琉月的前方撲了過來,欲擋在琉月的身前。

整個動作快捷絕倫。

沒有一絲的猶豫,沒有一絲的遲疑。

甚至,他都完全沒有考慮。

只是,就那麼就做了,就那麼自然而然身體本身就發出了命令。

甚至,來不及通知終區神經系統。

“太子殿下……”

“不,太子殿下……”

離的近的幾個近衛,一眼掃見了那銀色的,但是尖頭卻帶着黑色的數不勝數的牛毛針。

瞬間,肝膽俱裂,臉色劇變。

狂叫着,朝着獨孤夜就撲了過來。

但是,他們隔的太遠了,太遠了。

雖然實際上他們隔的並不遠,但是對於跗骨牛毛針來說,兩步的距離,就算是獨孤夜等高手,都不可能躲的過的。

銀色,銀色。

劃過眼前,飛過視線,幾乎晃花了她的眼。

心中有絲鈍痛,從心底蔓延出來。

這個人,這個人啊……

爲何如此相待與她?爲何如此想也不想?

獨孤夜,你簡直……

撲出的身形在空中微微的一凝頓,琉月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口氣。

身形驟然一轉,一把抓住與她擦身而過的獨孤夜手臂,狠狠的一拽。

獨孤夜猝不及防,身在半空又沒有着力點。

頓時,被琉月一把拽了個跟頭,身形陡然一窒。

就在這一停滯中,背後快速附上了一個身體。

一雙手,從他的肋下穿過來,一把扣住他的胸口。

緊接着,獨孤夜只覺身體一個翻轉,面孔一下就被翻到了後方,朝着地面狠狠的落去。

這是……這是……

琉月護在了他的身後?

琉月在爲他擋那些毒針?

不,不,怎麼能這樣,怎麼能……

雙臂狠命的一掙,獨孤夜卻陡然間發現自己什麼力量都施展不開,他被琉月控制了。

以一種他完全不瞭解的手法控制住了。

“你瘋了,快放開,快……”

沒時間了,兩步的距離,牛毛跗骨針的速度,不容他們如此折騰的。

“給我閉嘴。”

冰冷的吼聲綻響在耳邊,震的獨孤夜耳朵發矇。

然身體卻在這一瞬間。

被琉月狠狠的壓在了泥地上,後背上,則是琉月。

他在下,而琉月,在上。

牙齒碰撞上腳下的泥土,有鮮血的味道,有泥土的草香,卻有更多的殘敗的味道。

耳邊聽着牛毛針射入草叢的聲音。

混合在一起,攪亂了心,疼了肺。

一瞬間,獨孤夜眼圈一下就紅了。

那晶瑩的液體瀰漫而出,帶着絕對的純粹,帶着可以炙傷人的高溫。

那深深的,濃濃的情,在胸中飛揚,盤旋,在心底叫囂。

那麼疼,那麼傷,卻那麼溫暖。

無悔,今生那怕只得這一次,這一次。

也不枉來世間走了這麼一遭。

也值一生回味,無怨無悔。

秋色高廣,碧海藍天。

很多年以後,參加過這次戰爭的兵士,獨孤夜的近衛。

還清楚的記得。

那一天,銀白和鐵黑,在陽光下,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而就在獨孤夜和琉月落地的一瞬間。 琉月突然手腕一動,一物砰的朝着那正要衝過來的小兵方向砸去。

一股黃色的煙霧瞬間升騰而出。

整個包圍住了那小兵幾個人。

“嘶……”馬嘶驟響,四蹄騰飛。

龐大的身體,轟然倒塌,朝着地面就砸了下來。

“殺,殺……”

“有人刺殺太子殿下,殺了他們……”

“主帥,主帥……”

“不,不……”

混亂,一瞬間整個琉月和獨孤夜這一方,大亂。

兩人身下的戰馬,同時也被射中那跗骨牛毛針,轟然倒下,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而兩旁,殺向那刺殺小兵的開始圍堵小兵。

朝着獨孤夜和琉月奔來的,朝着兩人奔來。

那臉上,幾乎都是無法言喻的驚嚇和惶恐。

“不要碰她。”一聲大吼,被琉月壓在身下的獨孤夜,在兩方人馬都奔上的瞬間大吼出聲。

緊接着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着聲音的平穩道:“琉月,放開,放開,沒危險了,你放開……”

那低低的聲音,若不是此時所有人都焦躁的幾乎狂亂。

可以很清楚的聽出獨孤夜話語裡。,幾乎控制不住的哭聲。

聲音落下,那緊緊固定住他身體的手,瞬間放了開來,朝着一旁微微的傾倒。

獨孤絕當即一個翻身爬了起來。

不等身邊衝過來的韓飛伸手抱住琉月,一伸手就抓住了琉月領子上的甲冑衣襟。

跗骨牛毛針,是能穿透盔甲的。

琉月身上的甲冑,對這陰毒的暗器沒有作用。

獨孤夜可以很清楚的想象,以整個後背去迎接了那跗骨牛毛針的琉月後背,肯定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他不能用手去碰,否則會加深琉月的傷口。

而他,而他,卻一點傷都沒有,一點事情都沒有。

“御醫,快點御醫,吸鐵石,快,快……”

抓住琉月的衣領,獨孤夜整個人都在打顫。

那份清貴,從容,淡定,冷靜,早不知道拋到什麼地方去了。

剩下的,只有焦急,只有心疼,只有無法述說的複雜心情。

藉着獨孤夜的力量,琉月側躺在草地上。

疼,真他媽的疼。

跗骨針,好樣的,這東西是個厲害角色。

射入身體,跗在骨頭上,這設計,她給發明人記一功。

深吸一口氣,琉月動了動嘴角,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嘴脣瞬息間已經變成了黑色。

獨孤夜見此握起的五指幾乎要掐入掌心裡的肉,血絲順着拳頭縫就流了下來。

一滴一滴的滴落入草地。

但獨孤夜還是立刻低下頭,把耳朵湊到琉月的嘴邊:“你說,你說,我在這裡,我聽着,你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安慰琉月的話,獨孤夜幾乎說不出來。

“死不了,他們不敢殺我,找……于飛。”

扔下這幾個字,琉月閉上了嘴。

不知道,是疼的說不出話,還是昏過去了。

那跗骨針,上面是有毒的。

“于飛,誰是于飛,快去找他,快。”獨孤夜看着琉月閉着的眼,整個人幾乎如一隻狂暴的獅子,快要發狂了。

“軍師,是軍師。”

滿臉焦急的韓飛,一聽此話,立刻轉身一頭就衝了出去。

歐陽于飛不在這裡,他在中軍。

不想親手來剿滅冥島九聖,所以在要與冥島九聖對上的時候,歐陽于飛選擇了在中軍押運油罐。

“太子殿下,你別急,北牧女王說沒事就一定沒事的,她很厲害的,太子殿下,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滾開……”

“太子殿下……”

“來人啊,給我全力格殺刺客,不惜一切代價,快。”

手抓着琉月,獨孤夜突然血紅着眼一回頭。

看着被圍困在人羣裡,卻顯然馬上就要衝出人羣的小兵一夥人。

獨孤夜眼中泛起的是滔天的憤怒。 “是。”

有了獨孤夜這一令下。

頃刻間,本來擔心獨孤夜情況的兵士,見獨孤夜一點事也沒有。

頓時揮舞着大刀,朝着那小兵就砍了過去。

一層又一層,把那小兵一行人圍剿的水泄不通。

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一千個人殺不死你,就來一萬,一萬再不行,就來十萬。

看你有多猛,看你有多厲害。

老子絕對殺的死你。

脣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那中紫黑之色,讓獨孤夜看的膽戰心驚。

後背上的冷汗幾乎猶如下雨,唰唰的流淌而下。

怎麼還不來,御醫,軍醫,怎麼還不來?

半跪在琉月的身前,獨孤夜從來沒有覺得時間走的這麼慢過。

太慢了,太慢了。

“御醫,軍醫,在不出現,誅了他們的九族。”

“還有那個于飛,怎麼還不來,快點,快點……”

“你們站在我這裡做什麼,去找,去叫,在慢一步,我殺了你們……”

暴躁,看着琉月面色越來越不對的獨孤夜,幾乎要發瘋了。

不知道是他的感覺有誤,還是怎麼的。

他怎麼覺得琉月的身體在變冷。

不,不,琉月說她不會死,他們不敢殺她。

是的,琉月是冥島的人,他們怎麼會殺她呢?

但是,他們會殺他啊,而琉月卻是幫他,卻是護住了他,這……

這一刻,保護在周圍的傲雲禁軍和琉月的北牧人馬。

毫不猶豫的確定。

如果他們的主帥有個三長兩短。

這個傲雲國的太子,不是瘋了,一定就會跟着去的。

天,那神情太,太……已然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們還不快……”

“讓開,讓開,讓開。”

獨孤夜暴怒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遠處一道身影如飛一般衝了過來,遠遠就大吼出聲。

“軍師,軍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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