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的懸崖遇險,接連幾天我都食慾減退,司南軒也從宮裡請了御醫,也只說是受了驚嚇,休養休養便可。紫蘭總在一旁勸誡我吃些東西,卻都是於事無補。雅妃娘娘也來過府裡幾趟,對於這我倒是很意外也很感動。但她的身子一味的虛弱,每次匆匆而來也匆匆而去。
“小姐,你多少還是吃點東西吧!小姐這樣,讓奴婢如何是好?有朝一日奴婢該如何向老爺夫人交代。”紫蘭端了些清粥與糕點放到了圓桌上。見我起身,又拾了棉枕墊在我身後。
“紫蘭,我吃不下。”我拿起一本放在身旁的書便翻了起來。“那雅妃娘娘帶來的糖蒸酥酪與如意酥.....小姐吃點?”紫蘭站在我身邊詢問着我。聽罷,我總不能辜負了姐姐的好意,便放下手中的書道:“那紫蘭就把糖蒸酥酪拿來吧,正好嘴裡也有些泛苦。”紫蘭喜極而泣的慌忙行禮而去。
見她離開,我起身披了件衣裳,便推開了門。“快開春了!天也變得好了。”我無力的扶在門邊,望着那天空中幾隻飛過的小鳥,煩悶的氣息也跟着好了不少。
“身子還沒好,也不怕又病着了?”我轉過頭,是司南軒。我走上前迎道:“已經好多了,王爺不是去宮裡了?怎麼這會子又回來了?”
“已經安排妥當了,母后很快就回宮了。”說着,司南軒扶着我進了屋子,正巧紫蘭也拿了糕點回來。
“清清也很快能見到母后了。只是我這虛弱的身子,怕是讓母后嫌棄。”我伸手拿起了一塊酥酪放入口中。“清清可又多想了不是?不過清清又何時這般傷感了?”司南軒也拿起一塊酥酪細細的品嚐着。
“很甜也很苦,甜的是它苦的是我。”我又拿起了一塊酥酪往嘴裡送着。“如若人生這樣,清清又會先選擇哪個?”司南軒抿了一口茶。
“自然是都希望它是甜的,但人生總是如此不如願。”我輕輕的嚼着酥酪,細細品味着它的味道。人生?我沒有選擇先甜也沒有選擇先苦,因爲無論是哪個我都必然去要接受我最不想接受的,因爲無論是哪個,我想我都要去經歷那個苦。索性,那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想不通,道不明的。
“那個時常愛講着玩笑的清清哪去了?那個追着自家丫鬟滿院跑的清清哪去了?何故這麼傷感!”司南軒撫了撫我的頭。我也閉着雙眼,似乎是在迴應着他,也告訴他,我喜歡這種感覺。“丟了!”這是我想回答他的話,但僅僅是我想在心裡的話。我睜開眼看着他,“她哪也沒走,她還在!”
“王爺,雅妃娘娘從宮裡捎來了幾批上好的緞子給王妃,說是太后回宮時不能總穿些素淨的!”只聽遊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嗯!”司南軒嗯了一聲,便又轉過頭看向我道:“難得娘娘有心了,她可把你當自家妹妹看待!”
“來到翼安,除了王爺也沒有誰可以對我如此好過了。”
司南軒看着圓桌上擺放的糕點,苦笑一聲道:“清清多少吃點東
西,待會我讓遊時從宮裡給你請兩個御廚。”
“不必了,王爺。清清知道王爺有心,可被旁人聽了去,只怕是說清清恃寵而驕呢。”
司南軒笑了笑,“還是清清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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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太后回宮的日子,皇帝早早命令禮部要準備妥當。紅毯鋪地,從宮門外一直延續到太后的福康宮,甚爲喜慶。
皇帝攜着皇后與其他人等,早早恭候着太后歸來。各位文武百官也恭敬的在一旁等候,臉上無一不掛着笑容。遠遠的一羣黑壓壓的腦袋映入我的眼中,只有那道明黃色的身影,讓我嘴角浮出一絲笑顏。
“兒臣,參見母后!”“臣等恭迎太后回宮!”皇帝攜着衆人向太后行禮,文武百官們也一一的行着禮節。
“都起來吧!兩年不見,天啓越發穩重了。”太后一臉慈愛的對皇帝左看看又看看,生怕出什麼差錯。忽而又轉向我這邊,我緊張的低下了頭,雙手也有些微微哆嗦。
“這就是哀家的五兒媳婦了?”太后一臉慈愛的看向我。我擡起頭看着太后,任憑歲月的改變,也沒有在太后的容貌上留下一點一滴的痕跡。只留下風華絕代只留下雍容華貴!
“回母后!正是兒臣。”我施着禮再一次看向她。“好好好!真是一個俏姑娘。”太后一連說出了三個好字,也讓我不再似剛剛那般緊張。太后又一臉慈愛看向我身旁的司南軒道:“五兒倒是沒怎麼變,就是臉上多了些甜滋滋的笑。”又看向六王爺道:“六兒也長高了不少。”
太后轉過頭又看向皇帝與皇后與雅妃和其他人等,說道:“你們都好!都讓哀家很高興!”衆人笑笑,又一起擺駕前往了明月朝。臨走時,太后來到我身邊,一臉慈愛的對我說道:“兒媳就跟哀家一路去?”
我點點頭,太后慈愛的拉着我上了風鑾。一路上太后對我講着司南軒小時的事,讓我好一陣笑個不停。再又想起,司南軒對我說過的話:“母后還沒有讓誰坐過她的風鑾。”想到這,我用手帕輕遮嘴角,也見旁邊的太后看了去。
太后疑惑的看向我:“五兒媳這是怎麼了?告訴告訴哀家。”我展開了一個笑容道:“兒臣聽王爺說,母后的風鑾還沒有誰坐過呢!”
太后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倒是與五兒小時一樣,油嘴滑舌的。”我又接道:“那也好啊!母后又多了一個親閨女。”太后連忙拍了拍我的手道:“你這丫頭,可會討母后歡心,倒是不怕惹了哀家生氣。”
“怎麼會,母后的眼神裡就對兒臣透漏着一種慈愛呢。”我莞爾一笑道。太后再一次咯咯的笑了起來,惹得風鑾下面跟隨的宮女也捂嘴偷笑了起來。
“參見母后!”我扶着太后來到明月朝的時候,衆人早已早早等候。太后看看我又看向大家道:“都起來吧。今天哀家實屬高興,連一路上的疲乏勁也跟着
沒有了!”
衆人點點頭,一一坐到了座位上。歌舞升起,明月朝好一陣熱鬧。歌舞又落,皇帝那沉穩的聲音響起:“兒臣已有兩年沒見着母后了,要不太后就搬回宮住?”
“哀家已經習慣了虔心寺,不過今時有這個討哀家喜歡的五兒媳在,哀家就多留些時日。”皇帝見狀,有些醋意道:“弟媳?這雅妃與母后都讓你奪了去,這讓朕如何是好?”
我起身,看看太后,又把母后轉向皇帝:“母后能多留宮裡一陣子,也能讓皇上多陪陪母后。皇上應該高興纔是!”
皇帝見狀,看看太后,兩人相視一笑。
“兒臣可早早盼着母后回宮呢!”皇后一臉笑意的看向太后,太后欣喜點點頭。忽而,又把目光撇向一直靜坐喝着茶水的雅妃,道:“雅妃瞧着還是病怏怏的,這宮裡的御醫可怎麼治都治不好?”
雅妃聞聲,放下茶杯,起身道:“已是老毛病了,但臣妾聽說母后回宮,病也好了許多!”見狀,我也笑着插了一嘴:“可不是!姐姐可比以前好多了,氣色也好多了。”
太后一臉慈愛的看向我:“姐姐?難不成雅妃認了一個妹妹?”“正是!”雅妃點點頭,太后也點點頭。許久,太后覺得有些疲乏才由宮女攙扶着告退,其他人等也照舊欣賞着歌舞。
待太后離開,司南軒才輕輕的從我耳邊耳語幾句:“看來母后很喜歡清清?”我微微一笑道:“能讓母后喜歡清清也是清清的福氣。”
“自然!清清這般不是也迷惑了司家的五王爺?”司南軒抿着嘴好笑的說道。我見狀,也不惱,看四周的人都在專心的欣賞着歌舞,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明明是王爺迷惑了清清!”
聽罷,司南軒好笑的笑了出來,衆人從欣賞着歌舞的思緒中又看向了司南軒,我害臊的低下了頭,鼓弄着手指與手帕。
“五弟怎麼了?可有什麼事這麼好笑?”“就是!”皇帝與六王爺一同說道。
“倒是沒什麼!可別壞了大家的氣氛。”
皇帝點點頭,一曲鴛鴦伴也隨即響起。我詫異的轉過頭看着司南軒,只見司南軒起身對準門外的一抹黃色吹起了玉簫。
那抹黃色身影漸漸的入了衆人的視線。我一驚,是黃彩月!我再一次詫異的轉過頭看着司南軒,他一臉笑容的吹着玉簫,正看向黃彩月,而此時黃彩月也看着他!
爲什麼?鴛鴦伴?那不是你只會爲我吹起的曲子?原來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不!怎麼可以?這是你吹給我的鴛鴦伴,如今我怎能讓她人奪了去?
瞬間,我的頭腦中一片空白,飄飄忽忽的眼神也變得朦朦朧朧的,似乎一切都是夢一樣。我看見雅妃焦急的看着我的眼神,在我的視線中搖搖晃晃,又看見司南軒的身影再我視線中來來回回。
我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