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動了眼珠,擡起頭看向他,只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我緩緩道:“什麼?到底是什麼成了?”
他未語,只用手指輕微的觸碰了碰自己的嘴脣,他轉過身像窗前的竹椅走去,寬大的長袍也隨風輕輕飄散開來。
他說:“倒是沒什麼。”
我說:“沒什麼?怎會沒什麼?司宇辰,至今你還把我當作是那個剛剛來到翼安的和親的浣清音嗎?那個翊和公主嗎?”我再次轉了轉眼珠,說話也有些激動,我又接着道:“也對,我哪是什麼翊和公主。不過,我想讓你知道,我不再是那個浣清音了,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浣清音了,你明白嗎?”
他輕挑了眉頭,手指輕點了下桌子便漫不經心的看着我道:“翊和公主?”他有些好笑,“誰知道那個皇帝存在着什麼心思呢?清清?”他忽的起身來到我的身邊,俯下身用一雙妖媚的鳳眼看向我,“朕……從未欺負過清清,朕愛你,朕愛江山,更愛美人。”
我怒:“好一個愛江山更愛美人啊!你愛你用鮮血換來的江山,你愛奪人所妻換來的美人!是嗎?你可真卑鄙!司宇辰,你休想,你做夢,這輩子我浣清音也不可能愛上你。”
司宇辰的嘴角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卻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清清,朕怎樣才能讓你心留在朕這呢?”
“你這是何意?”
他好笑的搖搖頭,鳳眼微眯了起來,像似漫不經心着道:“司南軒死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司宇辰厭惡的眼神啊看向竹門。
只聽得一人輕聲道:“皇上,宮裡…宮裡出事了。”
他皺起眉頭,“什麼事能比清清重要…呢?嗯?”
那人吞吞吐吐道:“皇……皇上,是葉楓來稟報的。”
“知道了!”他不明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走出了屋外,我卻未在看向他。
我卻久久愣在那裡,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只覺整個人都僵硬的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喉頭處也覺得生痛,彷彿,彷彿下一刻便要暈倒般……
“司宇辰!”我崩潰的嚎啕大哭,我搖搖頭,不,我不相信南軒……我的王爺,我的南軒會死去,他會扔下我一個人。還有…還…有翎沐辰,沐辰公子,他呢?不!我不相信。我要逃!
頓時,我像被人用一潑涼水清醒一般。
我自言自語遮心裡想道:“逃?”
我淚眼朦朧的看向門外,彷彿一切看的都不真實,因我的雙手雙腳被緊緊的困住,我看不見門外的人,只聽得門外突然靜悄悄的。偶爾一陣風吹過,只有樹葉嘩啦啦的直響。
“難道他走了?”我的心一陣生痛,像似有千萬只利劍刺向我一樣,這一刻也覺得像似喘不過氣來一樣。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南軒會死,這定是司宇辰的詭計。
定是司宇辰的詭計!
我在心裡吶喊中,吃力的挪動着雙手上的麻繩,我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瓷杯,本想試圖起身去拿起,但,如若我砸碎了瓷杯來割下麻繩,外面守候的人定會聽得見聲音。
不拼又怎會知道?與其在這裡不動,還不如拼一拼罷!我的眼角帶着淚光,髮絲也凌亂開來,披散在腦後。我假意瘋癲起來挪動着身子來到桌前用臉頰碰碎了瓷杯,接着
便是竹椅。
“司宇辰!還我的王爺!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假意大喊起來,迅速的拿起破碎瓷杯的一塊,目光還時不時的看向緊閉的竹門。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我或是進來。
我在心裡不禁暗暗想道:“難道外面並沒有人?但他又怎會那般的簡單?”
竹門打了開來,一高個男子手持長劍映入了我的視線,他有些不耐煩但見到我以後還是恢復了平靜的神態。他的眼眸輕輕瞥向了倒地的竹椅與破碎的瓷瓶,許久才道:“浣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我問:“司宇辰呢?那個卑鄙小人!”
他不爲所動,只平靜回答:“浣姑娘,屬下只是奉皇上命令來看管竹院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冷冷看向他:“一概不知?好一個一概不知,畢竟是那惡魔身邊的狗奴才!你倒真是忠誠的很啊!”
那男子微微有些怒色,但卻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見狀,我更加的怒火中燒道:“你倒是來,來一刀解決了我!哈哈哈哈哈!”我瘋癲的仰着頭未再看他。
“屬下告退!”房門砰的被關上,我只假意癲笑了兩聲便恢復了平靜神態拿起手中緊握的一塊瓷片便要割起麻繩。從他的口中與神態來看,司宇辰也許並沒有再此,而剛剛一來報宮裡出了事,想必他也定是回宮了。
可,我並不清楚竹屋外面的情況,到底存在着多少司宇辰的手下,此刻,我只能把麻繩割去再看清屋外的情況。
一番波折,我吃力的割去了雙手上的麻繩,雙腳上的自然而然的便被我拿下。我也不知我的心此刻有多焦急,我並不相信司宇辰所說的司南軒會扔下我一個人,但,心裡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必須逃,我也絕不能再回到宮中。
我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前,只能透過看不清的窗戶看向竹屋外的情況,只見兩旁守護着衆多四五個侍衛,個個帶着猙獰的面具。
我不禁心裡冷笑一番,司宇辰定是想的十分周全,我已經逃出宮一次,他又怎能再讓我在他的眼下再逃脫一次。但剛剛宮裡的確已經出了些什麼事。我回想起未進竹屋前,我並未太在意周圍的一切,但周圍守護的衆多侍衛我還是看的清楚的。可此刻,雖然只剩下少數的侍衛,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在這些人眼下安全逃脫呢?
不知不覺中,我攥緊了雙拳,目光死死的透過窗戶看向外。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看門侍衛腰中的長劍。
我的心裡一頓,難道我真的要奪人性命嗎?可,生逢亂世,我又怎會忘記,在雅妃姐姐曾在的冷宮外我早已親手害死了一無辜的侍衛。我好笑的搖搖頭,那又怎能算的上無辜?畢竟是司宇辰的人!
我的心思不禁回到了皇宮,心裡還在擔憂着麗珠的安全,我也並不知道她有沒有逃脫。
我的雙手攥緊了衣裙,我點了點頭,這一刻只想逃離這裡回到司南軒的身邊。我鎮了鎮神色,心不知怎麼也砰砰的直跳,心也忽而腳痛起來。
我咬了咬牙,衝出了門外,伸手便拿起侍衛腰中的長劍,也許,這是我第一次能這般的身手敏捷,這般的勇敢了!
不是我死,便是你亡。可,我又怎能在我一切還未完成的情況下便去死呢?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來,長劍也
都迅速拔開來。
我有些慌張,身前的一面具男子對着身後的人道:“千萬不能傷了她性命,不然皇上怪罪下來,你們能擔當的起?”
我並未覺得眼前的人有多厭惡,只是心底突然覺得此人有些似曾相識般,我雖看不清面具下的容貌,我卻覺得他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是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的。那麼他,又是誰?
他的一番話語也頓時點醒了我,我知道此刻我不能與他們硬拼,憑我一個女子,更不能去輕易的解決了誰的性命。既然司宇辰並不想傷害我,他們也同是不能違背了司宇辰的意願,那我當然要用這意願去逃脫。
我迅速的把長劍滑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心下一痛,還是輕輕的滑了上去,頓時一條不算大的傷口顯了出來。
“啊?”衆侍衛們也有些慌張。
我道:“放我走!”
那剛剛說話的面具人看向我開口道:“浣姑娘,屬下們並不能放你走,這裡是皇上親手建造的竹院,你怎能逃的脫?”說着,他的目光還時不時的看向我的身旁。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邊有一條清凌凌的小湖。我有些不明?他爲何要看向那裡。
他又開口道:“浣姑娘,你又怎能逃去?”
我有些明白,難道他讓我逃?他在幫我?可這條小湖又怎會……
我再次駕着刀放在脖頸上,目光只是輕微的撇向那條小湖,或者說這條河與別的河是相連的?
對這個似曾相識的人我並不是完全的信任,但以他所說的我也並不會逃的出去,只能跳下這條小湖還能有一絲希望的。
我挪動着步伐,冷冷看向他們,他們也漸漸的走向我。
我道:“你們再來我就死給你們看。”我又一聲冷笑,“看你們怎樣跟那魔王交代!”
我漸漸的挪動着步伐,已是來到這條湖邊,雖然身爲將軍之女,我略懂些水性,但比起姐姐,我還是遜色了些罷了!
我咬咬牙,看向他們的身後有些詫異道:“司宇辰!”
他們的目光由我說的望了過去。
“噗通”一聲我跳下了湖裡無聲無息的在湖裡遊起來。細小不清晰的聲音也傳入我的耳朵裡。
大概是一片廝殺聲,是他嗎?那似曾相識的人!
湖水下一片渾濁,我卻憑着自己略懂的水性遊向了未知處,我並不知道那面具男子會是誰,如今,除了沐辰公子誰又會幫我。十七爺?我心下一通,怎會是他,我與他早已經是陰陽兩隔了。那又會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我只是儘可能的遊離那個竹院,但願這一次便再也不會遇到司宇辰,遇到那個嗜血的惡魔。
我憑着這一點僅有的水性大概遊離了那竹院,也許遊離了很遠很遠,儘可能的不會再回去,那個讓我害怕的地方,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人!
噗通一聲,我離開了湖裡,出了湖面。一身浸透,滿頭青絲也溼透了,緊緊的貼在我的身體上。我呼出一口氣順了順發絲,便再次遊離了此地,遊向岸邊。
“這是哪?”我疑惑的上了岸,衣裙上啪嗒啪嗒的水聲傳入了我的耳中。我看向四周,一片大山擋在我的面前,四周羣山圍繞,綠樹成蔭,時不時的還有鳥叫聲,還有着成羣的鳥兒飛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