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娜麗絕望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從西戎來到周國,完全就是落入一個又一個看不透的迷局裡。
而獨木難支的她,似乎也離得自己的故鄉越來越遠。
巴游山再動殺意,對於慕淺歌來說,並不意外。
她冷笑道:“巴捕頭,你爲陵相國做的事太多了。你就不怕半夜被鬼敲門嗎?”
“我?”巴游山似乎什麼都不想說下去,他道:“慕淺歌,其實,如果你不是靖王的人,你早就死了,現在,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看在靖王的份兒上,留你一條生路。”
“不用了!”慕淺歌不願意跟此人繼續廢話,她的銀色長鞭,在夜色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如同星星墜落的閃光。
欺人太甚,慕淺歌覺得就算自己現在不如他,也得搏上一搏。
鞭子激揚起一陣塵土,第二鞭,將巴游山身邊的樹皮給捲了下來。
用這種兵器的好處是不用短兵相接,俗話說一份短一份險。
用鞭子可以遠距離殺傷,而且可以短時間內讓對方無法近身。
這是她想出來的對付巴游山大力金剛掌的方法。
她順便也將陷入絕望的阿古娜麗公主護在了身後。
巴游山見攻擊了幾下沒有效果。他往後退去,然後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慕淺歌一驚,難道他是在召喚自己的幫手?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一些蒙面的黑衣人,大概就十幾個,邁着輕功步法,到了巴游山身後。
原來,他還有後招。
“巴游山。陵相國,爲了害死阿古娜麗,還真的是費盡心力了。”慕淺歌見自己被陷入了包圍圈裡,依舊不驚慌,對着眼前的巴游山冷冷地道。
“當然,陵相國也是記着你吶,巴不得你去死。”
巴游山的話讓慕淺歌笑了。
她說:“能夠讓大名鼎鼎的陵相國記住我,還真是不容易。”
“上!”巴游山指揮着身後的人。
“公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如果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你如果還是大漠之王的女兒,就應該起來了。”
慕淺歌退到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阿古娜麗旁邊,對她道。
“你說的沒錯。”
阿古娜麗站了起來,她的手裡出現了她的那條裹着獸皮的鞭子。
鞭子一出手,讓巴游山有點驚訝。
但他沒有說什麼,依舊讓手下的人繼續襲擊。
“嗖!“
只聽得一箭破風而來,插入了巴游山身旁的樹幹上。
有一個沙啞的聲音道:“誰敢上前者,死!”
這個聲音,真是耳熟……
慕淺歌和巴游山他們同時擡頭望去,站在樹幹上的,就是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他的手裡握着一張弓。
但是他只有一個人。
巴游山的臉色沉了下來,對在樹上的人說:“請不要阻攔我執行相國的命令。”
神秘人物回敬道:“雖然是相國的命令,但是我的命令也是命令。”
巴游山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並不想聽從他,依舊命令殺手前進。
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支短笛,道:“巴游山,你真當我是一個人來的?如果你不想和我發生衝突,那麼就停手!”
“你!”巴游山彷彿在忌憚着什麼,他陷入了舉棋不定。
一聲呼嘯。
慕淺歌擡頭。
她此時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看到了那隻屬於靖王的鷹。
它在上空盤旋着,發出淒厲的叫聲。
“靖王來了!”慕淺歌此時驚喜的說。
巴游山此時握緊了拳頭,他不甘心的掃了樹上的人,對身後的殺手命令道:“撤!”
“巴游山!”神秘人見殺手們都撤退了,輕聲道:“你可以回去覆命,說讓阿古娜麗回去是我的意思。別的不用多說了。”
巴游山什麼都沒有回答,他自己狠狠的瞪了一眼慕淺歌,道:“算你命大!”
跟在殺手的後面撤退了。
此時,穿着白色袍子的神秘人,用那張帶着沒有表情的面具的臉擡頭看了一下盤旋的鷹,道:“看來靖王要來了,我也得走了。”
“等等!”慕淺歌在他身後喊着他。
“你到底是誰?你和陵相國什麼關係?”
事情到了這裡,她慕淺歌更加相信,這個人物,似乎是跟陵相國有關係,而且還有能命令巴游山的權力。
那他,究竟是誰?
神秘人不回答,只是原地沉默了許久,展開雙手,像一隻白色的大鳥,消失在樹叢裡。
他不想說。
慕淺歌嘆口氣,扶住驚魂未定的阿古娜麗。
衝在前面趕來的是李京龍和古忘塵。
他們首先下馬,衝過來道:“頭兒,沒事吧?”
他們看到慕淺歌滿身的血跡只是因爲阿古娜麗受傷,她本人沒有問題,才鬆口氣。
慕淺歌狐疑的看了他們倆一眼,道:“你們都來了,西門長風呢?”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古忘塵開口了,道:“西門長風不知道今天晚上發了什麼邪性,他去麗春樓了。”
這個西門長風,不是說自己待在妓院裡不舒服嗎?
怎麼非要在這種緊要關頭去逛妓院找樂子?
慕淺歌決定等回到六扇門得好好的教育一下他。
靖王在趕了過來,她對着慕淺歌道:“怎麼有血,你沒事吧?”
他臉上的緊張和憂慮不是裝出來的。
“阿古娜麗受傷了,王爺,你帶她去療傷吧。”慕淺歌道。
靖王見阿古娜麗的確是受傷不輕,示意讓自己的一位手下扶着她。
他隨即用責怪的口氣道:“你爲何一個人急匆匆的出城不帶下屬?你這樣單打獨鬥,很容易發生危險,你知道不知道?”
她道:“完全是因爲事情緊急。必須儘快趕上巴游山。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又是巴游山?”靖王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
慕淺歌苦笑,她此時不打算將那個神秘人的事說出去。
她轉身道:“哦,對了,王爺,可不可以送我一匹馬?我的馬,似乎在剛纔的路上累出毛病了。我想要一匹王爺您那樣的汗血寶馬。”
慕淺歌此時說的是真話,她這個月已經掛掉了兩匹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