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時看她酡紅着臉羞澀而甜蜜的望着白亦周，愣了片刻便調侃講：“看來周爺又找到感興趣的東西了。”
白亦周對他的話沒反駁，也沒糾正的默認了。
言曦雖然不喜歡程不時的用詞，但此時她已經被心裡那奇妙的感覺佔據，並未在意他不太中聽的話。
另一個言曦也不是一般的人，她不認爲程不時這話有什麼。像白亦周這樣的人恐怕感興趣的東西和人很少，自己能成爲其中之一，是不是間接證明白亦周對自己的感情？
小孩現在已經是陷入戀愛的新奇和美妙裡。程不時沒再多說，也沒再圍繞這個話題。
程不時轉移話題到明天的慶生會上，問白亦周接下來的安排。
白亦周簡單的說了兩句，便講：“程，既然你都來了，今晚叫上幾個人聊一下如何？”
“我沒問題。來這就是玩的，時間有的是。”
他這輕鬆平常的話不知真假。
白亦周也未在意，轉頭讓身邊的人去辦這件事。
言曦瞅着程不時，想要怎麼提防他以及通知長官時，她想的那個人便回來了。
戟羽寒和白且兩人在說合作上面的事，一進屋看到大廳的程不時頓了下，很快便恢復平靜的講：“白且，這事我親自跟周爺談。”
白且恭敬低頭。“好的蒼龍先生。”
“蒼龍先生，你果然也在這裡啊。”程不時意味深長的叫了他聲。
戟羽寒如常道：“牙牙在這裡，我自然也在這裡。”說着走過去坐小孩身邊。
小孩看起來很緊張，但又感覺她跟以往不太一樣。戟羽寒來不及細究，謹慎的望着程不時。
白亦周態度有些冷。“看來大家都是老相識了。”
他之前追問過程不時，可程不時一直沒明說，現在又來個蒼龍，他心裡自然有許多想法。
程不時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沒再轉移話題的講：“算不上老相識周爺，我們只是一年前在自由號上有過短暫的交集。”
“自由號？”
一年前自由號上的事驚動整個暗網的人，尤其是蘭斯，從自由號回來之後似乎什麼都不順，這次白亦周沒有邀請他，也是因爲他被上面盯的緊，而蒂夫更是腹背受敵，想也知道跟自由號那次事情脫不了關係。
程不時哼了聲，可惜的講：“像蒼龍和牙牙這樣的人，會出現在自由號也不奇怪，遺憾的是沒能跟牙牙跳支舞。”
白亦周問：“蒼龍先生怎麼會出現自由號？”
戟羽寒神情自若，聲音沉穩，無一點破綻的講：“跟愛德華先生有些交集，受他邀請去那裡面談一些事情。”
愛德華·大衛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白亦周緊接問：“那個時候蒼龍先生就和牙牙在一起了？”
“嗯。我們那時候剛相戀不久。”
對戟羽寒面不改色的話，言曦崇拜的仰望他，同時良心又在掙扎。一年前他們是熱戀中，現在她轉眼就跟白亦周勾搭上了，不知道白亦週會怎麼想自己。
白亦周看她侷促爲難的神色，沒有再追問。“剛纔蒼龍先生說有事要跟我說，現在可以說說嗎？”
談到正事，戟羽寒態度稍一改，正式的講：“我在看過周爺您的種植、製作、交易流程和路線，以及在聽白且說過幾句後，對周爺您想進入Z國市場的事很感興趣，想看周爺是不是能給我這個機會。”
“這不是件小事，蒼龍先生怎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白亦周淺薄的眼睛望着他。“天富集團的大少爺想玩點刺激的，我能理解，可你要專門做這個，得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才行。”
戟羽寒坦然接受他的審視。“如果我說天富集團如果沒有一筆資金周圍，就要宣佈破產了，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周爺信服？”
白亦周直視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想了半秒便講：“理由足夠，但Z國市場這個大蛋糕最後歸誰，我還需要再考慮。這樣，剛好今晚上有個宴會，你也參加，到時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好。”
在白亦周和戟羽寒說這些的時候，程不時一臉無所謂和莫不在意，彷彿他只是來玩的或看戲的。
程不時聽了會兒，便玩味的看女孩。
言曦剛開始被長官與白亦周的交鋒吸引，後感到程不時的視線，便提擰的緊張的看他。
長官輕鬆化解白亦周的所有問題，這程不時可千萬別出什麼妖娥子，讓他們前功盡棄。
這程不時想幹什麼，別說言曦搞不懂，連戟羽寒都不確定他要做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事，程不時不想那麼快結束這個遊戲。
幾人在短暫的熱絡後，白亦周讓人帶程不時去看房間。言曦和戟羽寒也講回去換件衣服。
言曦下午跟球較半天勁的出了身汗，戟羽寒也在外面走了一天，晚上還有宴會，確實需要回去整理一下。
白亦周在他們起身的時候叫住女孩。“牙牙，你喜歡什麼顏色？”
言曦意外他的話，卻還是講：“黑色。”
“黑色不適合你，粉色怎麼樣？”
“我不喜歡粉色。”
“那麼紅色呢？”
言曦認真的想了想。“嗯，也可以。”“周爺，你想做什麼？”
白亦周神秘道：“到時你就知道。”
言曦眨了眨眼睛，沒有再問，心裡卻惦記着。會是什麼呢？不會是衣服吧？
而戟羽寒深邃的視線掃了眼白亦周和小孩。
小孩緋紅着臉，羞澀不由上揚的脣角將她心裡的話都寫在臉上，同時也緊緊的揪住他心臟，讓他心疼到麻木而冰冷。
戟羽寒強忍着窒息感，沉着臉裝做漠然的提醒她該走了。
言曦猛然回神，看長官陰沉的臉色，立即苦着臉跟在他身後。啊啊，她怎麼就忘記身邊有個能看穿她的大魔王在呢？剛纔她還表現的那麼明顯，他一定知道了！
言曦小心翼翼的跟着戟羽寒上樓，臨了還返頭看站在大廳裡俊美如斯的白亦周。
白亦周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
言曦這才稍稍收緊心，看前面背影寬闊挺拔的戟羽寒，心想：她如果跟他說清楚，會沒事的吧？她就算喜歡白亦周，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更不會因爲他而影響任務的執行。
“在想怎麼跟你長官解釋？”
驀然，程不時的話如閃電般鑽進她耳朵裡，驚得她瞬間瞪大眼。
心裡巨震的言曦看近在咫尺的程不時，又慌忙看前後左右。
走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三個及一個帶路的傭人。
傭人走在最前面，隨後是戟羽寒。戟羽寒堅定有力的步伐如常，可能都沒聽到程不時壓低聲音的話。
言曦見沒人聽見後稍稍鬆了口氣，繼續吊着眼角瞪他。“你想幹什麼？”
程不時紳士的講：“我什麼都不想幹。”“不過我可以友情提示你，別愛上白亦周。”
言曦皺眉。“爲什麼？”
“因爲他是個變態。”程不時給了她個眼神讓她慢慢體會，便大步跟上傭人走了。
言曦在心裡暗罵：你纔是變態。
回到房裡，戟羽寒在她要開口前講：“你要用浴室嗎？”
言曦脫口而出。“要！”她出了汗，晚上不僅有宴會，還要去見白亦周，她怎麼能不洗澡再換身漂亮的衣服？
戟羽寒點頭，讓她先去。
在長官的話下，言曦沒多說的拿了衣服進浴室，在要關門時見他又出去了。
言曦想叫他都來不及。
看關上的房門，言曦也關上門，心想等下再找他說好了。
而在他們走後，白亦周斂去臉上和顏悅色的情緒，對白且講：“去調查一下一年前自由號上的事情。”
白且彎腰應下。
“等一下。”白亦周叫住準備走的白且。“順便調查一下程不時來這裡的目的，和他帶沒帶人。”
“是，周爺。”
白亦周望着白且出去，重新坐回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淺薄的眼裡隱藏着層深深的陰霾。
全城禁毒已經全面實施，程不時這時來B國想做什麼？來看他笑話還是因爲自己要佔領Z國市場？或者是其它原因。
坐了許久的白亦周，叫來另個人。
這個人就是上次與白且擦身而過的強壯大漢。
“凱文，那人還是不說嗎？”
凱文恭敬講：“周爺，該用的方法都用過了。”
白亦周冷哼了聲。“帶路，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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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羽寒離開房間去敲參五的房門，叫他出來。
參五什麼沒問的跟他走，途中接了支他遞來的煙。“老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戟羽寒指間夾了支菸，神色平靜。“周爺邀請我參加今晚的宴會，你說我們有多大把握跟他達成合作？”
“老闆，你真做Z國市場的毒品生意？這條路你一踏進來就很難脫身。”
“沒辦法，必須要這麼做……”
戟羽寒一路跟他聊着出了走廊，坐到花園裡的白色椅子上。
休閒的桌椅離噴水池沒多遠，水聲輕易壓下他們的談話聲。
戟羽寒靠坐在椅子裡，點燃了煙，將打火機拋給參五。
參五伸手接住，把玩着打火機，痞氣的打量他。“老闆，是情況有變嗎？”
戟羽寒抽了口煙，看着指間燃燒的煙被風一點點吞噬掉。“龍牙出了些狀況，後面的事暫時別讓她知道。”
“和周爺有關的狀況？”
“嗯。”
參五聽了沉默，點着煙深吸了口，愁悵的講：“這倒是不意外，周爺最擅長最喜歡的就是這套，只是沒想到就一天的時間她便被攻陷了。”
“她還小。”戟羽寒是在替她說話，也是安慰自己。
“要不要跟她談談？”
“談什麼？小孩的歡喜是你越阻止她越堅定，愈加認爲這是件多麼酷和了不起的事。”
參五頭痛的講：“真不明白這些小女生想什麼，總嚮往那些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
戟羽寒沒出聲。
參五看他緊崩的臉色，提醒他。“白亦周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牙牙被她擄獲了，不代表他就會放鬆警惕。”“老闆，要不要讓她先回去？”
“用不着。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這樣才糟糕。”
越是理性的人越感性。她現在是還沒有到危機時刻，總是將一切都想的太輕鬆太完美，認爲自己能順利走完這條鋼絲，可實際到那時根本容不得她去思考去決擇，因爲結果往往是單一的。
戟羽寒沉默了許久，最後冷沉的講：“我會看住她。”“明天就是正式的慶祝會，她這個時候離開不合適。”
白亦周也不會讓她離開。
參五也知道這個問題。他點頭想了片刻。“你打算怎麼辦？”他這話是問戟羽寒，卻不是關於計劃和任務的。
戟羽寒擡簾看他，深邃的眼裡沒露半點痕跡。“說不清的真像，只能讓她自己去看清。”
“你真殘忍。”參五望天長嘆口氣。“不過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成長。”
沉默了會兒，戟羽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他外面的情況。
參五輕鬆講：“一切已經搞定，就等明天。”
戟羽寒點頭，將只抽了口的煙按滅菸灰缸裡，起身走了。
參五也同他一起回去，在他要進房間時問：“要我把情況通知雄鷹特助他們嗎？”
“沒必要。”戟羽寒說完便推門進去。
房間裡言曦已經洗好澡，穿着條紅色的裙子站在鏡子前搗鼓着。
言曦聽到開門聲，扭頭看到戟羽寒有點慌亂，在來不及藏起來後乾脆大方的問：“長官，你知道這東西怎麼打開嗎？”
戟羽寒走過去。“是什麼？”
“據說是口紅。”
戟羽寒看她手裡拇指大小的黑色管狀東西，轉而看她的眼睛。
小孩的眼睛明亮且神采飛揚，白皙紅潤的臉上始終帶着股激盪之色，似心裡住着只雀躍的小精靈，在時時刻刻的給她製造快樂，即使她此時因爲新奇的事物弄得焦着，也還是掩飾不住她周邊散發的甜美氣息。
戟羽寒在她漂亮的眼睛好奇望着自己時，動了動喉結，伸手接過她手裡漆黑柱狀物，按了下一頭的金色花紋。
“叭”的聲，黑色的柱狀物彈出半截來。
言曦感嘆。“這玩意真先進，連支口紅都這麼多門道。”
戟羽寒把口紅給她，去找衣服。
言曦將口紅塞進套子裡，再彈出來，塞進去再彈出來，陰測測的看戟羽寒。“蒼龍，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是不是買過？”
“你該多接觸社會。”戟羽寒關上衣櫃，看不懷好意的小孩。也許真該叫女孩了，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只會打架讓人頭疼的孩子。
言曦不服氣。“我怎麼沒接觸了？別忘記我還在學習！”
“學習跟人打架？”
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