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室內更安靜了。
長長的一番話落下，顧墨琛和白子衿都沒任何反應。
應該是太震驚了。
饒是顧墨琛之前有些猜測，但也抵不過親耳聽到的那一刻。
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她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要經歷同齡孩子都未曾接觸的黑暗。
在她被虐待的時候，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幾乎是不敢去想象。
白子衿氣的一拳頭砸到桌上，怒不可遏：“那個畜生，竟然對小孩子這麼殘忍，他還是人嗎？”
女醫生是親自替小花檢查過，在看到那些數據後，她同樣也很憤怒，但更多的還是心疼這個孩子。
“小花很堅強。”
這要換做別的孩子，只怕早就死了。
白子衿一雙眼睛都被怒火燒紅，鄭重的握住女醫生的手，語氣懇切：“拜託您，一定要救救小花。”
“檢查結果很不樂觀，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合適匹配的腎Y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孩子戒毒，清除她體內殘留的毒素，緩解肝臟的負擔。”
就是成年人也不一定受得住，更何況一個小孩子。
道理大家都懂，可還是想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花骨朵般的小生命，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
白子衿身子往後一靠，仰頭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擱在桌上的一雙手拽得很緊：“我會跟小花好好聊聊，她很乖，一定會配合治療的。”
女醫生點頭，此時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子衿這才偏頭看向很長時間都沒說話的男人，見他擰緊了眉，長睫遮住了他眼底的黑，很難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像從剛纔女醫生說完小花的檢查結果之後，他就沉默了。
纔剛從裡面出來，白子衿就按捺不住，問：“顧教，你剛剛都在想什麼？”
男人複雜的目光靜靜的落在走廊深處，脊背挺直，沒有回頭看她。
“當年也有一個年輕女孩，沉迷於網絡遊戲，認識了一羣不務正業的朋友。她和其中一個男生很聊得來，打遊戲時，對方總是讓着她，花大把的錢給她送裝備和禮物。
女孩被感動了，於是兩人在遊戲裡結爲情侶，平時也以老公、老婆這樣彼此稱呼。然後有一天，男生提出見面，女孩很爽快就答應了。”
白子衿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故事的發展，忍不住插嘴：“所以，女孩去了，結果發生了悲劇。”
“不，她沒去。”顧墨琛搖頭，聲線像是被煙火薰過的嘶啞：“男生覺得很不甘心，畢竟花了那麼多錢在女孩身上，一點甜頭總還是要嘗的。然後他對女孩展開了瘋狂的追求，還聲稱自己已經愛上了她，沒有她他會死。
他給女孩私發了一些別墅、跑車之類的照片，說那些都是他的，他父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他們家如何如何有錢。女孩心動了。再想到他在遊戲裡的大手筆，根本不會去懷疑。之後男生提出見面，女孩去了。”
“我去，都沒見過真人，隨便P張照片就相信了？”
顧墨琛說到這就停下來，白子衿雖然覺得這案例太狗血，但還是好奇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