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斕洗了把臉,她本就是素顏而來,也沒刻意化妝打扮。想起傑克看到她一副嫌棄的表情,木斕對着鏡子慢慢笑了起來。
果然,這纔是原本的傑克。
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頭髮,又兜着涼水敷了一下眼睛,確定不會被人看出來異樣,她才拉開門走出去。
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注意到前方佇立的身影,他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聽到腳步聲後,幾乎是立刻就轉身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
短短几秒的時間,簡越便已繞着她認真打量了一遍,視線最後停留在她眼角,眉頭皺了皺,下一刻便邁步朝她走過來。
“簡大哥。”
在男人站定之前,木斕努力壓下心頭的起伏,脣角扯開淺淺的弧度:“等了很久嗎?”
簡越插在兜裡的左手按在紙巾上,可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窺視的秘密,所以他選擇了裝聾作啞,很自然地抽出手。
“和傑克聊得怎麼樣?”
剛纔發泄了一通,此時的木斕已經能完全控制好情緒,她點了點頭:“聊得還不錯。”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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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至少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
簡越眸色複雜,木斕錯開目光,擡腳就走:“我們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也不好意思留在這繼續打擾,簡大哥,謝謝你陪我過來。”
這樣至少不會一個人離開。
木斕已經走遠了,簡越低聲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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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木斕沒再過去傑克那裡,大黑心情沉重地送他們出去。
院子裡幹活的傭人紛紛扭頭看過來,停留在木斕身上的目光相對要長一些。對此,木斕權當看不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大黑終是忍不住開口:“薇薇小姐……少爺他並不是有意失去那段記憶,他總會想起來的。”
他以爲,木斕之所以心灰意冷,是因爲傑克遺忘了她。誠然,這的確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但卻並非全部。
她身體的每根神經早已拉扯到極限,還有他親手刻上去的每一寸傷口,那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她,過去到底有多殘忍,多荒唐。
而時間撫平的是傷口,卻帶不走傷疤。
就算是傷疤淡了,心裡的疙瘩永遠解不開。
與其最後鬧得面目全非,倒不如就讓他以爲,是她拋棄了他。
這是她能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木斕強迫自己忽視大黑眼中的期盼,輕聲道:“這纔是原本的傑克,他就應該是驕傲放縱的,永遠衆心捧月般活着。大黑,其實現在的結局真的挺好的,你也不用內疚什麼,就算有錯,也和你沒關係。”
看着她走出院子,大黑急忙從兜裡摸出來什麼東西,小跑追上去。
“薇薇小姐,等一等。”他攤開掌心,那裡躺着一枚精緻的鑽戒。
木斕眸光顫了顫,聽到大黑急切的聲音:“這是少爺之前讓我私底下去定做的,他很早之前就想跟薇薇小姐求婚。”
只是可惜了,一直沒能親手戴在木斕手上。
大黑是如此渴求着木斕能夠改變心意,可他還是不瞭解女人,尤其是一個從身到心都被傷透的女人。
木斕用力擰了一下眉,伸手推開了大黑:“拿回去吧,我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