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居然是他！”
“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對啊，死了四五年了，怎麼，怎麼成了張家的護衛了？”
……
穆亮陰沉的目光掃了眼張家的少主，冷聲道：“此次劍冢之行你不必去了，立刻返回淮安，徹查！”
“亮少，此事我絕對不知情啊！”張家少主面如死灰，急聲辯解道，“我，我這就回去，一定給亮少一個交代！”
邪天想了想，確認自己沒有聽過莫言這個名字，便開口道：“你是來爲童郎報仇的？”
“哈哈哈哈！”莫言大步朝邪天走去，眸中恨意滔天，“殺兄之仇，焉能不報！邪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邪天點點頭：“這幾日有所領悟，正找不到人試手，來吧。”
“狂妄！”
莫言大怒，身上金光終於爆到極致，宛若金佛下凡，周圍一干楚國天才驚慌後退，彷彿生怕被金光所傷。
穆亮臉上也生出些許凝重之意，瞥了眼面色平靜的邪天，心中卻壞笑不已，當即退後數步，雙臂環抱準備看戲。
既然是穆亮想看的戲，肯定是好戲，但在所有人看來，上演好戲的都不會是邪天，因爲他們對莫言很熟悉。
莫言，原本是赤霄峰二弟子，比童郎小五歲，五年前修爲就已達到內氣境六層，天資比童郎高出不少。
許多人都認爲，赤霄峰下一代峰主必然非莫言莫屬，連童郎也坦言自己比不上師弟莫言，但五年前宋楚兩國的一場大亂鬥中，莫言戰死擂臺，宋人大哀，楚人大喜。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五年前就死了的莫言，居然活了過來，而且搖身一變，成了淮安張家少主的貼身護衛。
再聯想到這一兩百年間，歷任張家家主全是淮安城防的掌管者，衆人哪裡還不明白，莫言五年前只是詐死，其目的就是混入楚國當細作，關鍵時刻更能刺殺淮安城防將軍，讓淮安瞬間變成無守之地。
很深的算計！
只是這顆埋了五年之久的釘子，如今卻因邪天而浮出水面，可沒人感激邪天，反倒個個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很是期待一個宋國的細作，能讓這妖孽嚐到慘敗的滋味。
因爲他們熟悉的莫言，比童郎強！
“不得不說，你很厲害，僅憑我動怒時微微散發的功法氣息，便能將我與大師兄聯繫到一起。”
莫言如天神一般，身綻金光，穩步向前，眸光蘊怒，嘴角冷笑：“可惜你碰到了我，今日不但要斬殺你爲師兄報仇，更要爲我赤霄峰正名，螻蟻如你，怎敢撼我赤霄威名！玄金拳！”
玄金拳一出，穆亮臉色大變，眸中盡是駭然！
赤霄峰有四大最強功法，其中之一，就是莫言此時施展的玄金拳，玄金拳威力無匹，是力量的終極演繹，將一力破萬法體現得淋漓盡致。
“內氣境九層！”
邪天瞳孔微縮，下一刻他不再猶豫，將體內童郎的內氣全數運轉，同樣是內氣境九層的氣勢，但二人卻有着根本的不同。
莫言氣勢如淵如獄，穩如磐石，邪天的氣勢撕天裂地，卻如無根之萍、無束之風，根本無法掌控。
僅從氣勢來看，邪天完全落入下風。
饒是如此，邪天的舉動也嚇壞了大部分人，因爲他們方纔聽說邪天本命內氣被廢，如今怎麼可能爆出如此恐怖的修爲氣勢？
只有穆亮清楚，邪天修煉了吸星大法，雖無本命內氣，體內卻有童郎的精純內氣。
可即便有精純內氣又如何？穆亮完全不相信邪天會贏下莫言，就如童郎說的那樣，什麼東西有了根方纔可怕，無根之氣，輕如浮萍，在高手面前不堪一擊！
是以，穆亮現在有些擔心，他擔心邪天死後，莫言會大開殺戒，將楚國未來的精英一併殺死，自己身邊雖有高手護衛，卻不是莫言的對手。
玄金拳，勢大力沉，威猛無匹，如金剛杵石，只求一擊斃敵！
莫言一拳轟出，他身前的空氣彷彿都在哀鳴，尖嘯之音直貫人耳，邪天面色凝重，這一拳很乾淨，很純粹，無速無技只有力，力到極致，無物不破！
單就此拳與童郎那一槍相比，強之！
“好拳。”
邪天血眸閉合，旋即睜開，一睜一合間，模糊的右手反轉，以指背擊向玄金拳！
“愚蠢！”
莫言見了邪天的招數，狂笑譏諷，腰胯猛地一傾，將玄金拳的威力猛然提升至十成！
“除非是先天境，否則無人可擋玄金拳！死！”
穆亮死死盯着即將觸碰的拳和指背，拳若隕石，指背如紙，他怎麼也想不通，邪天爲何會用這種辦法應對玄金拳，完全是以卵擊石。
當拳與指背終於觸碰的瞬間，大屋裡響起了一聲嗡鳴，嗡鳴如鐘聲，如氣浪，轟得衆人振聾發聵，衝得衆人踉蹌後退。
嗡！
邪天猛退，嘴角再次溢血，可他眸中沒有痛苦之意，全是興奮，他借力後退之餘，右手指背再度攻出，如撞鐘一般，再次撞向玄金拳。
“冥頑不靈！”
莫言狂笑一聲，腰胯再次發力，將玄金拳的威力提升至十二成！
嗡！
邪天再退，可他依舊沒有放棄，眸中興奮暴漲，第三次以指背對敵！
這一次，纖細的指背終於有了變化，仿似兩次試探，邪天已經尋找到了他前進的道路，第三次，則全力以赴！
“金蛇拂面！”
指背與金拳觸碰的瞬間，綻放出無比金光，射得所有人下意識閉眼！
就在這萬人不敢直視的一瞬，脆弱如紙的指背，陡然堅不可摧起來，將一股極致的顫動，傳遞到了莫言的金拳全面上。
嗡……
極致的顫動，眨眼間傳遍莫言全身，他整個人突然模糊起來，當衆人睜開眼時，又迴歸真實。
這一瞬，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又好像發生了什麼。
因爲他們發現，這一次邪天並沒有後退，指背也並沒有被金拳擊退，而是與金拳沾到了一起。
金拳？
不再是金拳，因爲金光不再，彷彿此刻莫言已經憑藉赤霄峰四大最強功法之一--玄金拳，達到了目的，打完收功。
終於結束了麼？穆亮吐出一口濁氣，偏頭看向護衛，正要示意護衛上前圍殺莫言，卻聽得輕輕的一聲異響，在靜謐的大屋中響起。
像雞蛋裂殼的聲音。
然後他轉過頭去，看到了邪天的指背，離開金拳那一剎那所發生的事。
莫言，赤霄峰最強弟子，整個人猶如雞蛋殼一般，碎裂。
碎裂的趨勢，彷彿註定的宿命一般，裂得無可阻擋，裂得勢如破竹。
當收回指背的邪天轉身看向穆亮時，莫言整個人已經爛成一灘血紅碎泥，無論是柔軟的筋肉，還是堅固的骨骼，全都成了寸許大小的碎片。
血肉的腥臭味，兩三個呼吸就彌散開來，衆人聞之慾吐，卻彷彿忘了自己還有嘔吐的能力，全都呆呆地看着那灘，先前還強大無比的血肉。
比童郎還恐怖的莫言，就這樣死了麼？
“他不是楚人，我能殺吧，亮少？”
包括穆亮在內，沒人迴應邪天，彷彿上天讓莫言來到此地，就是要他死的，死了之後，才能傳達上天的旨意--
莫言。
你們廢話說太多了，莫言。
你們說話太難聽了，莫言。
邪天從不反駁他人的酸言冷語。
因爲之後他總會做出一些事，讓這些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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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