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苦惱不解的是,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起了這種齷蹉心思的?
或者說,到底是因爲什麼他突然之間才冒出這種念頭?
徐言夢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之前並非沒有見過他,她甚至可以肯定,在她剛到金陵,第一次進宮拜見兩宮太后以及他的時候,那會兒他看自己的目光還很正常——
找不出原因,便無法對症下藥。徐言夢想的頭疼,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日恰好宮中梅妃生辰,徐言夢少不得也前去赴宴。
梅妃是四妃之一,她的父親乃德熙帝得用之人,到時候德熙帝肯定是會去的。
如果可以選擇,徐言夢真不想去,也省得會同德熙帝碰面了。
可好端端的不去,反倒更會叫人疑惑,且梅妃心裡必定會不痛快。
徐言夢雖不怕她,而梅妃也絕不會因爲這個就同她這個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燕王妃鬥上,在宮裡多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到底不太好。
果然不出所料,自德熙帝出現,徐言夢便感覺到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總往自己身上瞟,似乎還在有意的追逐自己的目光,一旦不經意與他的目光對上,他便一扯脣角對自己笑了一笑,直笑得徐言夢心驚膽顫、毛骨悚然,同時又覺得噁心不已。
她想着念着的,只有她的王爺!
可此時她卻被困在這紅牆之中半步也出去不得,也不知千里之外的他,能否想到自己如今所遭遇的一切!
這麼想着,徐言夢心中酸澀,眼眶也有些微微的紅了起來。
既是生辰宴會,少不了要喝酒。
儘管徐言夢已經很收斂,依然喝了不少,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起來。
心跳加速,心突突的往上跳着,徐言夢實在是坐不住了,便抽空向梅妃說了聲抱歉,提前離席。
剛走出梅妃所住的鐘粹宮,晚風一吹,徐言夢暈眩的感覺更重了些,不禁揉了揉陣陣脹痛的太陽穴,扶住了甘草。
甘草也有些擔心,忙道:“王妃娘娘忍一忍,奴婢這就扶您回去!”
徐言夢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個製作精美的香囊,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嗅,濃郁透心的藥香入鼻,一時感覺腦中清明瞭許多。
不想,主僕兩個沒走多遠,便看見李昇平忽然從旁冒了出來:“燕王妃!”
在此時、在這兒看到李昇平,主僕二人心中都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徐言夢的手緊了緊,挑眉道:“李公公何事?”
李昇平規規矩矩上前行禮,陪笑道:“皇上忽然想起有幾句話要對王妃娘娘說,還請王妃娘娘隨老奴走一趟!”
徐言夢頓時怒從心生,俏臉一沉,冷冷道:“李公公這是什麼話?假傳皇上旨意,可是殺頭的大罪!這大晚上的,皇上怎麼可能要見本妃?皇上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分明會令人誤會的事兒來!李公公,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昇平老臉一紅,頓時訕訕。
沒想到這位燕王妃看着再溫柔和氣的一個人,竟有這麼大的脾氣!
怪不得都說老實人發脾氣才最叫人吃不消……
李昇平雖然被徐言夢一通話喝斥得無地自容,但自家主子的脾性他再瞭解不過!
自家主子既然說了要請燕王妃相見,那就是肯定要見。倘若自己連這點兒事情也辦不好的話,那主子下次還會再用自己嗎?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昇平索性撕破這層窗戶紙,乾咳一聲,皮笑肉不笑的道:“燕王妃言重了,老奴是什麼名牌上的人,哪兒敢假傳聖旨呢?這皇上吩咐下來的事,我們做奴才的只有照辦的份,至於皇上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奴才也不知道!燕王妃隨奴才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燕王妃,請吧!”
“我是不會去的!”徐言夢想也不想冷冷道:“於禮不合之事本妃不會做!不然,太后、皇后怪罪下來,宮規可不是擺設!況且,這會兒我頭暈的很,萬一衝撞了聖駕,豈非更是罪該萬死,李公公,請讓路!”
李昇平非但不讓,反而往前兩步阻攔的意味更明:“王妃娘娘,請別讓老奴爲難!您這麼聰明的人,怎麼也會犯糊塗呢?在這宮裡頭,當然是皇上最大了!皇上的話,那纔是真正的規矩!皇上既然這會兒傳您相見,自不會怪罪您衝撞聖駕,王妃娘娘,請吧!”
李昇平的目光朝一旁牆角拐彎處瞟了過去,藉着昏黃的光線,徐言夢看到映現在地上的幾個淺淺的人影。
一時心中更怒:該死的李昇平,這是在威脅自己嗎?如果自己不肯去,他還敢用強不成!
甘草目光一沉,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講究?這老奴才實在可惡的很,是不是應該給他點苦頭吃?
雖然知道這會兒倘若得罪了這老奴才,只怕會被他記恨在心,然而她和徐言夢心裡都明白,那就是這會兒徐言夢是絕不可能跟他走的!
徐言夢正暗暗着急與李昇平僵持着,身後傳來“咦!”的一聲似是驚訝低呼,李昇平眉心暗蹙,徐言夢心裡卻是驀地一鬆!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就好!
“這不是——燕王妃嗎?喲,李公公也在啊!”女子穿着玫紅色繡折枝海棠花的宮裝,梳着雙環高髻,瓜子臉,俊眼修眉,年紀看上去比徐言夢還要小上三四歲。
“月嬪娘娘!”李昇平雖然不快,也不得不躬身行禮。
徐言夢這才瞭然,便亦衝她客氣的點了點頭,含笑道:“見過月嬪娘娘!”
“燕王妃客氣了!”月嬪笑吟吟上前,笑道:“方纔我見燕王妃似乎不勝酒力,正好我也有些睏倦了,倒是同路,不如,我送燕王妃回去?”
徐言夢求之不得,不等李昇平開口連忙點頭笑道:“如此多謝月嬪娘娘!”
李昇平張了張嘴,心中暗罵月嬪這殷勤友好表示得不是時候,可這會兒他卻不好再說什麼,他身爲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難不成還能強行當着嬪妃的面留燕王妃?
只能當是在這兒與燕王妃偶遇罷了!
等會兒見了皇上,少不得要挨一頓訓斥了。
李昇平暗暗嘆息,眼睜睜的看着徐言夢和月嬪離開。
徐言夢生怕路上再出現什麼意外,也沒有客氣,一直讓月嬪把自己送到了落雪齋門前。
徐言夢正欲向月嬪道謝,月嬪卻微笑道:“燕王妃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這會兒我還真有些口渴,想同燕王妃討一杯茶喝呢!”
徐言夢忍不住有些狐疑,飛快的瞟了月嬪一眼,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在她眼中看到半分算計或者其他的意思,她的眼神很清澈,神情很坦然。
饒是如此,徐言夢也沒敢放鬆警惕。在這宮裡頭,長着一顆七竅靈通剔透心的人多得是,面上怎樣心裡就是怎樣嗎?這可難說的緊!
就比如那位七公主吧,上次自己到金陵來的時候,跟在自己身邊說說笑笑的別提多親熱了,可這回她見了她,卻假裝沒看見似的轉身便走了。
徐言夢當時愣了一下,因爲原本心裡就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倒也不覺得失望。反倒有幾分理解:她是養在皇后膝下的,如今宮裡是周太后和德熙帝的天下,她會低調自保,不沾染自己這個身份敏感之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她雖然能夠理解她,但心裡到底是不齒的。
這月嬪,自己壓根兒就不認識她,誰信會對自己主動表示善意呢?
徐言夢心中一下子轉過了無數念頭,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聽了月嬪那話忙抱歉的笑道:“倒是我失禮了!月嬪娘娘若是不嫌棄的話,請屋裡坐坐吧!”
月嬪笑道:“求之不得,燕王妃請!”
二人相視一笑,十分友好的進了屋。
甘草很快端了茶上來,識趣的與隨着月嬪來的那貼身宮女一同守在了門口。
“王妃娘娘!我不能待得太久,長話短說便是!恕我直言,王妃娘娘的處境可不太好,您最好想想辦法,皇上……”
徐言夢眸光驟然銳利起來,猛的盯向月嬪。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了什麼嗎?
徐言夢手心緊了緊,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很清楚,假如德熙帝后宮的嬪妃們知道她們的皇上對自己起了什麼心思,第一個想到的肯定不是皇上有什麼不是,而定是自己不守婦道、不知羞恥的勾引了皇上!
那麼,她們會怎樣對付自己,也就不言而喻了!
女人家的嫉妒心,有多麼不可理喻、殺傷力有多強大徐言夢根本不用去想!
月嬪見她神色有異連忙道:“燕王妃不要擔心,這事兒、這事兒倒不是我瞧出了什麼,而是無意中聽見皇上吩咐李昇平,所以暫時,這事兒應該沒有旁人知曉!”
饒是她這麼說,徐言夢心中的驚懼擔心卻沒有因此而變得少一點。
那些嬪妃哪個的注意力不全身心的放在德熙帝的身上?整日裡閒着沒事兒,不用來琢磨人心事情琢磨什麼?所以這是遲早的,德熙帝倘若再這樣的話,肯定會被人所知曉。
月嬪有句話倒沒說錯,她的確得想法子了……
“我與月嬪素不相識,我能不能問一句,月嬪娘娘爲什麼要幫我?”徐言夢看着月嬪,坦然問道。
如果真如月嬪所言她無意中偷聽到了德熙帝吩咐李昇平話,那麼今夜自己被李昇平攔下後,她應該不時無意撞見,而是有心爲自己解圍了。
月嬪似是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微微一笑,道:“王妃娘娘自然不認識我,我也沒有見過王妃娘娘!不過,王妃娘娘可還記得那一年您遠嫁燕地的時候,途徑延城救了的吳家人嗎?”
“延城?吳家人……”徐言夢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反而越發的疑惑了。
燕地的確有個地方叫延城,可她不記得自己當年從金陵嫁過去的時候在哪兒救過什麼吳家人!
雖然當年一路上滿門心思想的都是如何同燕王鬥智鬥勇、如何讓他肯接納自己給自己安穩日子過,可倘若救過人的話,她不相信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月嬪見狀“撲哧”一笑,只得又微笑道:“是我說話沒說清楚,怨不得燕王妃越發糊塗了!當年若非您一句話,我和我娘還有我弟妹們就要被趕出延城驛館了,更別提還能得到一筆銀子安置回鄉。您想起來了嗎?我就是那時候剛去世的吳縣令的女兒啊!”
徐言夢“啊!”的一聲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了!
當時的確有這麼一件事,只不過她只說了話,並沒有見過吳家的人,所以過了就過了,印象並不深刻!
此時月嬪吳月兒這麼一說,她纔想起來。
“原來是你!”徐言夢笑了笑,笑嘆道:“沒想到咱們今日還會再見!”
而再見的時候,彼此的身份卻早已不同了。
月嬪微微一笑,道:“當日我問了那驛丞,才知一切恩典皆出於燕王妃,原本以爲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報答燕王妃了,卻不想世事無常——”
徐言夢亦不覺黯然,苦笑了笑。
月嬪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我不便在燕王妃這兒停留太久,如今這茶喝過了,便該告辭了!這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此事一旦被人看出端倪,對燕王妃來說定然不是好事兒!可我只是一個嬪,在皇上面前也算不得多有體面,燕王妃,你自己多加小心!若是萬一有什麼意外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不必客氣只管去找我!”
“謝謝你!”徐言夢衝她感激的笑着點了點頭。
無論是否真的會去找她,就衝她這話,徐言夢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一聲謝謝。
月嬪見狀也明白她一時之間不可能這麼輕易便相信自己,也沒再多言,帶着侍女告辭去了。
她們主僕離開,甘草上前服侍時,徐言夢才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王妃!您怎麼了!”甘草又急又憤怒,只當是月嬪做了什麼。
徐言夢苦笑着搖搖頭拉住了她,低聲簡單的說了一遍月嬪所言,甘草亦不由心驚變色,一下子就與徐言夢想到了一處:月嬪既然能夠知曉,那麼保不齊旁人不會知曉,德熙帝那混蛋,今兒都敢讓李昇平明目張膽的攔人了,想來耐心只怕也不多了……
徐言夢苦笑着搖搖頭拉住了她,低聲簡單的說了一遍月嬪所言,甘草亦不由心驚變色,一下子就與徐言夢想到了一處:月嬪既然能夠知曉,那麼保不齊旁人不會知曉,德熙帝那混蛋,今兒都敢讓李昇平明目張膽的攔人了,想來耐心只怕也不多了……
“王妃!此事不能再拖延,”甘草當機立斷,隨即道:“請王妃容許奴婢今晚便去聯絡咱們的人,此事無論如何也得傳出宮讓商拂、綠鴛他們知曉!”
徐言夢也不再猶豫,點頭道:“你加點小心!”
甘草聽見她答應,暗鬆了口氣,連忙應是。
甘草的消息應該很快便傳出了宮傳到了商拂他們那裡,一連數日,徐言夢都沒有見到德熙帝,偶遇月嬪的時候才從她口中得知,似乎朝堂上發生了要緊的事兒,德熙帝忙得焦頭爛額,最近恐怕是都沒有閒工夫顧及其他了。
徐言夢和甘草聞言方暗暗的鬆一口氣。
然而,這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只要還留在宮裡,始終都會有隱患。畢竟德熙帝那兒的麻煩事總會有解決或者告一段落的時候不是嗎?
這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日子,過得實在太提心吊膽、心驚肉跳了!
可偏生徐言夢進宮周太后用的是爲先帝抄經祈福的藉口,除非周太后那頭鬆口,否則徐言夢自己根本不可能主動提出要出宮!
主僕兩個相對愁眉,這還真是難辦了!
於是這日子,不由得一天過得比一天難熬起來。
尤其是一到了晚上,徐言夢就忍不住暗暗警惕着揪着心,生怕萬一有什麼人闖進來,這睡眠質量能好那就奇怪了!
然而,這天半夜裡,半睡半醒之間,她彷彿察覺到牀榻前站有人,心臟狠狠一跳,猛的睜開眼睛,逆着光,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牀榻前!
她眼睛徒然睜得大大的,不是幻覺,是真的!
徐言夢“忽”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張口就要大喊。
男人一驚,偏身坐下,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徐言夢心中翻騰着驚濤駭浪,眸中充滿驚懼和憤怒,發了狂似的嗚嗚掙扎起來。
那混蛋皇帝真的這麼混蛋嗎?居然敢大半夜闖進她的房間!他來了多久?他想幹什麼!
“夢夢!夢夢!”低沉黯啞的嗓音帶着無限的心疼和焦急,連連的喚着她:“是我、是我啊夢夢!”
徐言夢嗚嗚叫着掙扎着的身體驀地一僵,睜大眼睛定定的瞪着他。
燕王心中略鬆,柔聲道:“夢夢,夢夢!你看清楚,是爺,爺來了夢夢!”
呼吸一鬆,徐言夢腦子裡依然有點兒懵懵懂懂的,她怔怔看了他半響,呆呆道:“王爺?你、你真的是王爺?”
不是她的幻覺?
燕王憐惜的凝着她,慢慢的鬆開了手,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沉聲道:“夢夢,真的是爺!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徐言夢依然看着他,眸中還有疑慮。
大半夜的,他怎麼會來呢?他不是在燕城嗎?真的不是做夢?也不是自己因爲腦子糊塗或者被下了什麼藥出現了幻覺?
燕王輕嘆,柔聲道:“夢夢還記得今年八月十六爲爺過生辰的事嗎?夢夢穿那旗袍,很美、很美!爺很喜歡……”
徐言夢整個人終於徹底的放鬆了下來,身子一軟,身不由己的朝燕王身上撲了過去,嗚嗚哭了起來,抱着他哭道:“王爺!你、你怎麼纔來啊!”
他怎麼纔來啊,怎麼可以纔來啊!她****夜夜提心吊膽、水深火熱,都快要煎熬得崩潰了!
“對不起!對不起!”燕王緊緊的將她攬入懷中,溫軟的嬌軀終於踏踏實實的貼着他身上,呼吸間全是她那溫暖熟悉的氣息和淡淡香味,他低頭連連親吻着她的眉眼脣鼻和臉蛋,連連柔聲低語哄勸。
徐言夢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淚,雙手圈抱着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脣。
燕王哪兒會拒絕?呼吸一促,攬着她的手一緊,令她與他更緊貼,主動相迎,反客爲主的加深了這個吻。
久違的滋味太過美好,兩人情不自禁身體一僵低吟了一聲,一時情動如火,吻得難捨難分。
許久,一吻結束,徐言夢嬌顏容光煥發,眼眸水汪汪的,眉眼間皆是溫柔情意,軟軟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抱着他的手臂,神情無比的滿足,心也徹底的踏實了下來。
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這個男人,像山一樣的偉岸,他會爲她遮擋一切的風雨,給她最溫暖的庇護。
“真像做夢一樣,爺,你怎麼會來了這兒!”徐言夢擡眸,衝他溫柔一笑。突然臉色又是一變,推他怒道:“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你不知道嗎?你不能在這兒,快走!快離開!”
“傻夢夢,爺哪兒能真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燕城那邊安排妥當,便趕過來了!你別急,爺有分寸,真的!”說着連忙簡單將自己的計劃分析了一遍。
徐言夢將信將疑,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
燕王鬆了口氣,憐惜的輕輕撫摸着她的臉,眸中深情脈脈如潭不見底,輕嘆着道:“瘦了許多,怎麼沒好好照顧自己呢!”
徐言夢一撇嘴,“心裡總不踏實,哪兒顧得上其他呢!可可,可可還好嗎?你也來了,那可可怎麼辦呢!”
見了他之後,心中放鬆下來,徐言夢立刻又擔憂起了兒子,禁不住心裡又是一陣抽痛。
“放心!”燕王柔聲笑道:“蘇嬤嬤她們會照顧好他的!可可很聽話,也很想你,等着你回去呢!”
徐言夢眉心舒展,露出溫柔慈愛的笑,點點頭道:“嗯,我也想回去呢!也不知等我回去,可可還記不記得我這個親孃呢!”
說畢輕輕一嘆,眸中滿是愧疚和惆悵。
燕王見她如此心中更不好受,若不是爲了他的事兒,她何須如此?
真是難爲了她了!
“傻話!你是他的親孃,他如何不記得你?”燕王笑道。
“但願如此!”徐言夢嫣然亦笑,又道:“對了,王爺你怎麼會在這兒?”
燕王眸光微沉,淡淡道:“爺安排好燕城事務後便趕來金陵,如今儀仗隊伍還在路上,估摸着三天後會到達!爺接到商拂他們送去的消息,便晝夜兼程趕來了!那該死的東西,竟敢動夢夢的心思,爺看他是真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