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看着他日漸憔悴的面容,焦急不已,“王爺,柯小姐她來了幾回,到底是已經賜婚了,您若不見會落了話柄。”
他是真鬧不懂王爺明明那麼喜歡王妃,怎麼就會把事情鬧得這麼糟?
蘇瑞寅袖下的手握得咯吱咯吱響,當初澤宇說的話猶在耳畔,那時他那般篤定的說他不會後悔,即便目睹這一片狼藉,想象着她置身火海的場景,他依舊可以逞強的說他不後悔,可是那畢竟是他的逞強!他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她若願意來,便讓她在前廳等着吧,就說本王沒有心情。”蘇瑞寅冷冰冰的甩下了這句話,便又落寞的向着書房走去,徒留曾黎僵立在原地。
蘇瑞寅這裡一片愁雲慘淡,蔣小魚這邊卻是一片怨聲載道。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怪老頭的教學方法這麼奇葩,簡直是要逆天的節奏!
一早上便是先給了她一沓銀票,又寫了幾樣東西讓她去採買。
起先蔣小魚推拒,後來實在拗不過,只得勉強收下,心裡還美滋滋的,想着興許是怪老頭貪玩,昨日賭場上故意要用一隻手做賭注,可是當她真的拿着銀票出去的時候,她才知這怪老頭有多麼的可惡!
一大早先去酒館給他買酒,今日的酒館前圍了一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指點點,蔣小魚好奇的擠入人羣,只見昨日賣酒給她的小廝正在跟兩個衙役哭訴着,蔣小魚聽的斷斷續續,東拼西湊的方知昨晚酒館地窖裡的酒被人給偷喝了,那喝酒的老頭就是她的師父。
不動聲色的退出人羣,她這才知道難怪一大早他身上的酒味會這麼重,敢情昨晚溜去人家地窖去偷酒喝了。
酒是買不成了,她想着只能去酒樓買酒了,途徑永福樓,只見昨日叫樁子的小廝正在跟一個衙役說着怪事。
心裡不住的叫罵,這個怪老頭,昨晚偷酒、偷糕點,他還做了什麼無恥的事?
惴惴不安的退離,既然永福樓也有衙役辦事,那隻能去別家了,耽誤了近一上午,所有的東西都買好了。
可是……
蔣小魚現在可謂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攤上這麼個師父她真的是醉了!
扭頭看向身後那些緊追不捨的人,她嘶吼一聲,尼瑪!竟然是個死衚衕。
身後的那些人也是氣喘吁吁,當他們看到蔣小魚已經被逼入了死衚衕,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似的,一窩蜂的追了上來。
“臥了個大槽!還能更可惡一些麼!”她一邊撒丫子跑,一邊仔細回憶,到底爲什麼會被這麼多人追,怎麼也想不通啊!
“真是看不出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竟然做出這種事,說,昨晚去胡老爺家打劫的那個糟老頭是你什麼人?”幾個人見蔣小魚已經是無處可退了,氣喘吁吁的問道。
怪老頭?!
打劫?!
蔣小魚無語的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不小心的就擦掉了她臉上的鍋底灰,“我說,什麼打劫啊,什麼糟老頭啊?我不知道。”
“還
嘴硬,你那手裡的銀票上可是有胡老爺的印鑑的!”當中一人凶神惡煞的盯着她的臉,似乎發現了什麼,眼睛一亮:“哥幾個,這小丫頭長得倒是挺水靈,咱們抓住她,她若執意不說,就給胡老爺當十一姨娘,就不信那糟老頭不找來胡府!”
蔣小魚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們,就她這模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昨天上集上走一遭,她就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有多麼讓人嫌惡了,可是這些人竟然說她長得挺水靈,拜託,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本姑娘左臉上的“胎記”!
那些人開始摩拳擦掌的向她圍攏,蔣小魚暗叫不好,快速的取出乾坤袋,將那些東西都轉移到乾坤袋裡,畢竟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若是摔了碰了,還得花銀子。
那些人看着她背上的東西轉瞬被她收入了袖中,登時看直了眼睛。
“妖術!”方纔說話的那人難以置信的看着周圍的人,驚恐的叫道。
蔣小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既然你們把姐姐當妖怪,也好,姐姐就嚇嚇你們。
挑了挑眉,嫵媚一笑,她款步走上前,氣沉丹田,聚力於指尖,對着幾人劃了一下手,幾人只覺得渾身一僵,便被定在了當場。
“大仙啊,求你放過我們幾個吧!我們皮糙肉厚,身上臭烘烘的,一點兒都不好吃!”幾個人哭爹喊孃的,若非被蔣小魚點了穴,此刻鐵定會跪下來磕頭哀求。
蔣小魚笑得花枝亂顫,還真是好笑,“方纔你們還說我會妖術,這會兒怎麼又說我是大仙呢?這般顛三倒四的,一點兒不誠實。”
幾人急得直眨眼,“是啊,是啊,我們不誠實,不好吃!”
蔣小魚低聲一笑,笑聲宛若銀鈴一般悅耳,幾人聽的幾乎癡迷的時候,她徒然沉了面色:“可是不管你們身上臭不臭,皮肉是否粗糙,爲人是否誠實,總的來說你們是男人吧?是男人,本尊就一定要吸盡你們的陽氣,這樣纔有利於本尊的修煉。”
看着原本五大三粗的幾條漢子此刻那驚恐無助的眼神,蔣小魚強壓着笑意,纖指在他們的臉上緩緩劃過,每一次,都可以感受到他們的肌肉越繃越緊。
還真是有意思的緊!
“大仙饒命啊!我們也是奉胡老爺的命令……”方纔說話的那個人登時一驚,嘴脣顫抖不停的道:“該、該、該不會昨天那個老頭也是妖……不不不,是大仙吧!”
蔣小魚打了個響指,“Yes,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那人聞言兩眼一翻,涕淚橫流,“大仙啊,你大人大量,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就放了我吧,或者您行行好,就吸一半,只要不影響日後我去喝個花酒什麼的就行!”
蔣小魚眸子乍然一沉,“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花心的男人!給我閉嘴。”又是兩指在他身上一戳,那人便口不能言。
蔣小魚銳利的目光在幾人臉上緩緩掃過,而後厲喝一聲,“閉上眼睛,張大嘴巴,這樣你們會少一些痛苦的。”
那幾人忙不迭的照吩咐做,蔣小魚慢
慢退後,聲音輕緩的道:“你們日後若還這般恃強凌弱,幫着胡老爺胡作非爲的,本尊每隔一日便來吸你們的陽氣!”
現在蔣小魚十分慶幸自己沒少看過那些聊齋故事,當她晃着腦袋走出巷子的時候,那幾人仍舊閉着眼睛,張着嘴巴,似乎嚇得不輕,地上還有一灘騷臭的水漬。
氣喘吁吁的奔回民居,歸一正在給茨坦施針,因着之前蘇瑞寅就提醒過她,切不可在歸一的面前露出乾坤袋,所以她在進院子前就已經把所有東西都取了出來。
聽到腳步聲,歸一笑道:“丫頭,怎麼樣,今天學到了什麼東西?”
蔣小魚心裡將歸一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一丁點兒的不悅,倒了一杯水,喘了喘,這才把今日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歸一,自然略去了乾坤袋的事。
歸一眸眼一亮,尤其是蔣小魚講到扮妖怪吸人陽氣的那一段,“丫頭,這是爲師教你的第一課,看來你已經成功掌握了。”
蔣小魚險些被水嗆死,她揮舞着手,“等、等一下,師父你教我什麼了?我又成功掌握了什麼?”
歸一敲了一下她的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傻丫頭,易容術首先就是要融入所扮演的角色之中,而且要配以一張天花亂墜能言善辯的嘴巴,這就是易容術的第一要點,神似!”
蔣小魚眨了眨眼睛,這尼瑪都什麼跟什麼?演員不也是要融入角色之中麼!這若是也算得上是易容的話,那得多少易容高手啊!
緩了口氣,她才道:“師父,那隻能稱得上是演技好伐?”
歸一再次給了她一記爆慄,“難道這麼敲敲,真能敲傻了?”看到她沉了面色,又笑眯眯的道:“那你以爲易容術就只是要頂着一張和別人長得差不多的臉那就叫易容術了?”
蔣小魚翻了個白眼,那意思就是難道不是嗎?
歸一按了按額角,“真是跟你大師兄一樣一樣的,都這麼麻煩!”
蔣小魚頓時噤聲,眼底快速漫上一絲淡淡的哀傷神色,歸一自知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可是心裡卻樂開了花,原來傻丫頭這般在意寅兒,這就好,這就好。
“丫頭,你聽着,易容之術並不難學,無非就是做一張麪皮,可是最難學的卻是神似,你既然資質不差,那麼明天再歷練一天就可以跟爲師學做人皮面具了。”
蔣小魚頓時瞪大了雙眼,明天還要再歷練一天?哦買噶,她現在怎麼發現怪老頭和系統君這麼的相象呢?
不發一語的將東西都交給歸一,“那師父,我先去做午飯。”
歸一擺了擺手,“去吧,去吧,爲師也餓了。”
蔣小魚癟了一下嘴,怪老頭,真不知蘇瑞寅是怎麼在你的手底下熬過了這麼多年,還能不腦殘的!
煩躁的晃了晃頭,她仰頭嘆了口氣!爲毛還想着蘇瑞寅,他現在或許正和柯蘭奔馳在賽馬場上吧!心酸酸的,儘管憋着淚意,可是眼圈還是紅紅的,甚至一點兒食慾也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