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雅被那車伕一路送回了燕王府中,對於連之虞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半點不知,一心只想着要完成自己先前的計劃,此刻也不計較車伕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癡兒一般,剛一被人送回燕王府,就立馬朝着自己臥房跑了過去。
“姑娘,姑娘您出來梳洗一番可好?”兩個丫鬟之前因爲看管她不周而被江飛羽懲罰,如今見她平安歸來,更是小心謹慎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再發生了之前那樣的事情。
王爺的怒火,她們或許可以承受一次,可卻也不代表第二次也一樣能夠僥倖在他手下撿回一條小命。
“困困!蕭雲雅要睡覺覺!蕭雲雅不要梳洗!你們走!壞姐姐!”蕭雲雅把丫鬟手中水盆打翻,又把房門緊緊關上,接着躺在牀上,故意做出一副很困的模樣,但凡聽見有丫鬟前來敲門,就把枕頭刻意扔到門上。
丫鬟們一個個在見識到了她的脾氣之後,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只好端着水盆,在距離房門尚且有幾步遠的地方等着。
而蕭雲雅則在聽見門外徹底沒了動靜之後,才悄悄從房間中一處暗格之中找到了自己存放在這兒的賬簿。
賬簿上收集了她手下衆多資產的詳細,她一邊翻看着這些賬簿,臉上一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合上賬簿之後,她腦海中不禁冒出了一個想法,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是真的死了,這樣纔可以更加方便她做事。
想到這裡,她趕緊把賬本放回去,繼續躺在牀上閉目養神,順便思考下一步應該如何去做。
然而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踹門聲,只見她剛一睜開眼睛就見到江飛羽出現在她房中。
“漂亮哥哥!我認得你,你就是王爺,對不對?!我也要當王爺,你也讓我當王爺好不好?!”她快步跑下牀去,連鞋子都未曾來得及穿,就纏在他身邊。
江飛羽很是認真的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一會兒,見她臉上未曾露出半點要在自己面前卸下僞裝的模樣,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悶悶的,伸手在他臉上細細撫摸了一會兒,這才忽然下令,讓門外所有侍衛丫鬟一律離開。
“我告訴你個秘密可好?”他見到門外當真空無一人,這才終於開口問道,與此同時,那雙眸子裡也逐漸流露出一種讓蕭雲雅覺得十分陌生的情感。
她還從來未曾見他在自己眼前表露出這幅模樣過。
“好!蕭雲雅要聽秘密!蕭雲雅喜歡聽秘密!”蕭雲雅心中雖然滿腹疑惑,可此時卻也不得不配合他一起演戲,面上還刻意裝出一副十分興奮的樣子。
可是,等他真正開口的那一瞬間,蕭雲雅心中就忍不住開始感到驚訝了。
“你可知道藥王谷?藥王谷鬼醫便是我的外公,而我的母妃則是鬼醫的獨女,呵,你是藥王谷之人,想必定然是聽說過的吧?只是,藥王谷中,定然沒有人敢將我的身份告知於你。”
江飛羽說着,原本撫摸她臉的那隻大手也緊緊捏在一起,握成了拳頭,重重砸到桌子上。
“王爺騙人!這個秘密一點也不好玩!蕭雲雅要聽好玩的!嗚嗚……”蕭雲雅見他這副模樣,不免有些大驚失色,只是不過瞬間的功夫,臉上便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癡傻的模樣。
她三言兩語間眸子裡就隱隱有淚光開始閃爍其中,江飛羽見他還是不願意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嘆了口氣後道:“那我請你吃冰糖葫蘆可好?”
“好!蕭雲雅最喜歡冰糖葫蘆了!王爺是好人!蕭雲雅要吃冰糖葫蘆!”蕭雲雅興奮的拍起首,大聲喊叫着。
江飛羽忍不住在旁看得連連搖頭,見她這副模樣,倒當真有些像是街邊三歲兒童一般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蕭雲雅心中就已經發生了一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竟然忍不住回想起當年藥王谷被滅時候的情形。
如果當真如他所說,一般他的母妃竟然是藥王谷鬼醫的獨女,那麼恐怕當年藥王谷被滅的真相究竟如何至今還不能妄下定論。
至少,她敢肯定絕對不會像是傳言中那般簡單。
越是想到此處,她心中便越發凝重起來,懷疑的種子更是在心中埋下,並且悄悄生根發芽。
“冰糖葫蘆!”江飛羽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人把冰糖葫蘆拿進來了,蕭雲雅看見冰糖葫蘆的瞬間,兩眼頓時大冒金光,連連吞了好幾口口水,一把就把冰糖葫蘆搶到自己手裡來了。
江飛羽又寬慰了她兩句,見她眼裡只有冰糖葫蘆,絲毫沒把方纔兩人所說的話放進心裡這才起身離去。
蕭雲雅則是在他離開之後眼角餘光瞥見門外有着一抹綠色的身影,她心中頓時大驚,從那一角上繡的一個小小的“荷”字認出了門外之人正是小荷!
“小荷姐姐!冰糖葫蘆!吃!”蕭雲雅爲了更加確定她的身份,特意拿着冰糖葫蘆撒腿跑到門外,見那人果然是她,趕緊把冰糖葫蘆舉到她眼前,彷彿獻寶似的硬生生塞到她懷裡。
“爲什麼把你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給我了?”小荷面上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看着遞到自己眼前的冰糖葫蘆先是有些猶豫的在上面搖一小口,又把冰糖葫蘆遞還給蕭雲雅,結結巴巴的問道。
“小荷姐姐漂亮!喜歡!要和漂亮姐姐一起吃!”蕭雲雅說着,在她臉上飛快的,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
“既然你喜歡小荷姐姐,能不能答應小荷姐姐一件事?”小荷神色這才總算稍微放鬆下來些許。
“好!小荷姐姐說什麼我都答應你!”蕭雲雅笑的一臉人畜無害。
“那你記住,今天在門外看見小荷姐姐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就算王爺來問也不能說,知道了嗎?”小荷說着,捏緊了她的肩膀。
“知道了……”蕭雲雅一邊回答着,心中一邊盤算着小荷剛纔必定是在門外聽完了他們所有的談話,否則不會如此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