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何等老辣,當下她也不驚動人,只讓人在角門上盯着,想看看這位表姑娘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想也沒什新鮮的,她這樣年紀和處境的姑娘,操心的也無非就是自個的婚事罷了。你父親不在了,母親又是個靠不住的,操心自己的婚事雖說不合理倒也合情,可是你好好的,打聽珍姐兒的行蹤做什麼?
“母親,您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親家老爺剛回來,身子也不好,親家夫人事多,我只在那裡坐着坐什麼?”
柳氏笑看了女兒,心想誰要是敢算計我們家珍姐兒,我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
周寶珍皺了皺鼻子,抱了柳氏的胳膊問她:“母親,父親和哥哥們可都好?”
“傻孩子,打戰在外,風餐露宿且不說,還得時時懸着心,哪裡說得上什麼好不好,不過,還都平安就是了。”
說着,柳氏嘆了口氣,說到:“如今還好,天氣暖和,可要到了冬天還不回來,那可就遭罪了,西北苦寒,到時後可別凍壞了纔好。”
周寶珍聽母親這樣說,心下也擔心起來,要知道京城的冬天就比封地上冷了許多,而她也聽人說過西北比京裡還要冷,這樣想來父兄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母親,要不咱們在家做些棉衣棉褲,還有棉鞋護膝之類的東西,到時候讓人給父親他們送去吧。”
柳氏聽了一想可不是嘛,現在做了,如果丈夫和兒子們在冬天前回不來,正好可以叫人送去。
“還是我們珍姐兒細心,知道想着父親和哥哥們呢。”
柳氏怕嚇着女兒,因此並沒有跟她提李貴姐收買小丫頭打聽她行蹤的事,只想着暗地裡把事情處置了也就是了。
周寶珍又有些日子沒見到蕭紹了,除了進宮前那晚,兩人匆匆見了一面,之後周寶珍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麼。
七星倒是常來的,來了就必然有好東西,周寶珍的首飾現在好幾個櫃子裝不下了。只是問他表哥在做什麼,他就只是笑笑,說句世子爺有事呢,周寶珍見他不願意說,便也不再問了。
不過周寶珍這些日子也沒閒着,每日看着人給遠在西北的父兄做棉衣,柳氏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她,周寶珍乾的很起勁,每天琢磨着怎樣才能將衣物做的又保暖又輕便。
爲此,她還特意讓人給她尋來一副甲冑,比着甲冑的式樣裁剪衣裳,然後往裡填充棉絮,有的地方薄些,有些地方厚些,這樣穿着才貼身,行動起來也方便。
想着西北多風雪,到了冬天鞋子踩到雪裡,時間久了,難免就要溼的,這樣豈不是要把腳凍壞了,於是她又和針線上的人一起想法子,在鞋子外頭細細的包上一層牛皮子,這樣就既保暖,又不怕水了。
魏綰懷着孕,照理三個月裡是不能動針線的,不過,現在柳氏什麼也不要她做了,因此她閒來無事也每日混在小姑子這裡,兩個人商量着畫衣裳樣子或描個繡樣什麼的。
周寶珍看着嫂子尚還平坦的腹部,突然一時興起想給未來的小侄子或小侄女做點小衣服。
周寶珍拿筆,低頭在在紙上畫了起來,恩先畫個小侄子穿的小袍子,再畫個小侄女穿的小裙子。。。。。。
魏綰見她低頭畫的起勁,便伸頭過來朝紙上一看,就見一個兩個胖乎乎的小娃娃,一個穿着藍袍子,一個穿着紅裙子,直比年畫上的年娃娃還討人喜歡,心裡不由想着,自己和延清哥的孩子又是個什麼摸樣呢?會不會像這畫上的小娃娃一般。。。。。。
“李五姑娘來了。”
周寶珍擡頭,就見李寶珠從外頭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珍姐兒,呀大嫂也在啊。。。。。。”李寶珠一進來,看見魏綰就笑了,“聽說嫂子有了身孕,恭喜恭喜啊。。。。。。”
“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身孕不身孕的。”被個小姑娘恭喜有孕,魏綰倒是難得羞澀了一下。
“有孕不就是要生小娃娃了,我怎麼不知道。”李寶珠接過丫頭上來的果子露,一口喝了,“這個好喝,再來一碗。”
周寶珍見她這樣,掩口笑了起了,直了她問到:“你這是從哪裡來,弄得這副女大王的摸樣。”
“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李寶珍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就見她將碗遞給一旁的丫頭,擠到周寶珍身旁坐了,對了兩人說到:“你們猜怎麼着,今日我進宮去看我姑祖母,正吃午膳呢,就聽我祖姑母身邊的大宮女進來回報說,二皇子妃哭哭啼啼的進宮了,說是被二皇子給打了,不一時又聽說二皇子和謝側妃也進宮了,由淑妃娘娘領着往太后處請罪呢,聽說太后要罰謝側妃,二皇子不肯,鬧了起來,把太后氣的厥過去了,到我出宮的時候,聽說皇上也往寧壽宮去了。。。。。。”
“啊?這又是爲何?”魏綰這個孕婦聽起八卦來,倒比周寶珍這個小姑子還來勁,就見她瞪大了眼睛朝李寶珠問到。
“說是好像二皇子之所以同二皇子妃鬧起來,都是讓那謝側妃給挑唆的。。。。。。”
李寶珠撇了撇嘴,她對這位謝側妃的感情複雜的很,原本因着她同自家大哥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還挺爲他們惋惜的。可是現如今,她謝側妃寵冠皇子府,連兒子都生了,可她大哥同嫂子之間還是不鹹不淡的連個孩子都沒有,父親那裡對大哥更是徹底失望了。所以李寶珠現在對這位謝側妃着實喜歡不起來,總覺得她辜負了自家大哥的一片深情,又或許當初她對大哥就不是真心的。
魏綰點點頭,難怪呢,二皇子妃可是姓錢的,太后自然要幫着她的。
周寶珍想,不論太后是真氣着了,還是假氣着了,二皇子爲了一個府裡的側妃,便敢公然頂撞太后,說到哪兒都是說不過去的。
李寶珠又同這姑嫂兩說了幾句閒話,她相中了周寶珍畫的那副娃娃圖,說是拿回去送給她大嫂討個好彩頭,周寶珍失笑,不過到底拗不過她,讓她把那幅畫拿走了。
“這丫頭,她今年也有十三了吧,怎麼還是這麼副毛毛躁躁的摸樣,再說那副畫我本還想留着呢。。。。。。”
魏綰看着如一陣風般刮來又颳走的周寶珍,感嘆了一句。
周寶珍見狀笑了笑,人的性子那是那麼容易改的,口裡卻說到:“嫂子要是喜歡,我再畫一幅就是了。。。。。。”
果然,到了晚間,宮裡傳出消息,淑妃教子無方降爲正二品妃;二皇子不孝不悌,忤逆長輩,寵妾滅妻,被罰在府中思過半年,罰俸三年;至於謝側妃嘛,被皇帝一道旨意送去靜思庵思過去了,至於什麼時候出來,旨意上也沒有明說。
這依仗,表面上,太后和二皇子妃完勝。
二皇子因爲寵妾滅妻被罰,一時間京城裡有寵妾的人家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因此事被御史彈劾了,所以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些大人們都對正房夫人尊重起來。
如此一來,京城一大波貴婦都在這個初秋,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
這也算意外之喜了。。。。。。
這天傍晚,周寶珍正在院子裡看她新從花房移出來的一株墨蘭,總覺得這花似不如剛來時精神了。
“墨蘭喜陰、喜暖、喜溼、喜肥,你將它養在這花圃中間,白日日光太盛,怕是長不好了。。。。。。”
忽然,有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周寶珍驚喜轉身。
“表哥!”
就見多日不見蕭紹,此刻正微笑着站在院門處望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見周寶珍發現自己,蕭紹笑了笑走進來,到她身側蹲下,低頭看了看那花,說了句“工具”。
丫頭忙從一旁拿了小花鋤和花鏟,周寶珍接了,親自遞給蕭紹,蕭紹接了,小心的儘量不傷根的將那花從土裡挖了出來,衝新種到院子裡的背陰處,這才擡頭朝周寶珍說到:“傻丫頭,種到這裡才能長好呢。”
周寶珍笑嘻嘻的看了她,偏頭微嘟了嘴說道:“哪裡能像表哥,什麼都知道一點呢。。。。。。”
蕭紹聽了這話就是一笑,小丫頭一點虧也不吃,知道就知道,還非說什麼“知道一點兒”。。。。。。
丫頭端了水給兩人洗手,蕭紹等周寶珍洗過了,這才就着她用過的水洗手。
周寶珍看的就是一急,脫口到:“呀,那是我用過的,叫丫頭再換了水來也就是了。。。。。。”
蕭紹手上的動作不停,擡眼朝她看了一眼,口裡說到:“沒事,我不嫌棄你。。。。。。”
這話本也沒什麼,可他鳳眼含情的模樣,讓這句話聽起來總像是有些別的味道。
周寶珍的臉紅了起來,跺了腳看向他說到:“誰怕你嫌棄啦。。。。。。”
蕭紹從丫頭手裡接過手巾擦手,一邊看着她笑到:“喲,如今連表哥也不叫啦?”
周寶珍張口,想說什麼,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臉上熱的像要燒起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緊趕慢趕 讓大家就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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