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了。”
出現在門口的正是長孫瑤和她領着的【世界核平屋】一衆成員。
長孫瑤手裡拎着禮品袋，踏進【鑄星砧臺】，語氣輕快道：“來送開業禮物來了。我們公會的辦事處也在這條街上，以後得做鄰居了。”
“下午，呃，晚上好。”
之前和李晟一起組隊做過任務的、造型酷似阿炳的青年劍師猶按劍也打了聲招呼，不過態度有些拘謹——
上次見面的時候，李晟還是個Lv5的萌新，新得跟剛出真新鎮的小智一樣。
而這次再見，李晟儼然已經是Lv20，有資本盤下偌大店鋪，讓大公會在門口排隊談合作了。
猶按劍撓了撓頭，墨鏡下的眼神五味雜陳，頗有種於皇寺和尚得知朱元璋稱帝的既視感——不是兄弟你怎麼發育得這麼快。
“這是幹什麼，太客氣了吧。”
李晟接過禮品袋掃了一眼，裡面全都是封裝在塑料盒裡的二戰勳章、文藝復興書畫、宗教聖遺物。
這些東西價格不一定多貴，但蒐集起來確實得花點心思。
李晟合上袋子，看長孫瑤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還有別的事情，“上樓說吧。”
他帶着長孫瑤衆人上了二樓，普羅米修斯的男商業代表找不到機會插話，只得轉頭看向角落裡正在努力跟灰雨搭話的同伴。
“你也玩王者榮耀？好巧哦，我也玩，要不我們一起開黑？”
女商業代表按了下隱藏在耳朵裡的耳機，普羅米修斯的裝備製造部門對【鑄星砧臺】還挺關注的，
此時此刻就有一支後勤小隊躲在街尾的裝甲指揮車裡，一聽到女商業代表的話，馬上讓程序員用電腦遠程控制手機，下載並登錄遊戲賬號。
當商業代表拿出手機時，手機屏幕已經切到遊戲界面，並且還有着十幾連勝的排位戰績。
“不要。”
灰雨躺在躺椅裡，掃了一眼就又把頭低了下去，“你把人殺光了我殺什麼。”
？我尋思你也妹殺到人啊。
商業代表看着灰雨手機屏幕裡戰績0/9、在野區逛街、去中路搶經濟、一路大喊“求求你阻止我”的輔助典韋，眼皮狂跳不已。
嘟鈴鈴！
正打着遊戲，灰雨手機裡早就設定好的鬧鐘響了起來，“哦，已經凌晨十二點了，該收菜了。”
她打開旁邊的櫃子，從抽屜裡拿出三十多部手機、平板電腦，每一部設備都登陸着不同遊戲，什麼金剷剷、地下城、和平精英、原神、火影.
挨個點進去，領取每日登錄獎勵。
“等等，”
街尾的裝甲指揮車，普羅米修斯後勤小隊的一名隊員反應過來，疑惑道：“我記得原神和崩鐵每日任務早上四點刷新，火影是五點，地下城是六點啊.”
小隊裡的程序員率先反應過來，幽幽道：“她給每一部手機、平板都設置了不同國家不同時區，能一次性把所有手遊的每日獎勵都領了。”
“.”
車裡爲之一靜，所有人腦海裡同步升起一個想法——這尼瑪什麼神人。
————
【鑄星砧臺】二樓，李晟搓了搓手掌，笑道：“新店剛開張，還沒好好佈置，大家隨便坐。”
呃.
【世界核平屋】衆人，看着二樓啥也沒有的地板，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站着。
“我這次來確實有別的事情。看你官網上說，【鑄星砧臺】還經營有軀體改造和醫療項目？”
長孫瑤微抿嘴脣，指了指旁邊的【鐵古】，“能幫他看看麼。”
鐵古是個身高近兩米的古銅膚色壯漢，年近四十，留着寸頭，看樣子是身體強化類型的近戰系超凡者。
“唔”
李晟推了推鼻樑上架着的資訊統合眼鏡·改，清晰看出鐵古身體裡有一團團陰影，“體內被什麼東西寄生了？”
“是。”
鐵古點了點頭，從揹包欄裡取出一面落地鏡，擋在自己面前。
鏡面一陣模糊，逐漸透視鐵古的皮膚、肌肉、骨骼。
他的胸腔、腹腔、四肢乃至大腦內，竟盤踞着十幾個嬰兒形狀的虛幻怨靈。
怨靈身高約六釐米，四肢俱全，五官兼備，眯着眼睛瑟縮在鐵古體內。
“我們公會的上個劇本任務，位於類似聊齋志異的志怪風格世界。要求我們頂替幾名妖怪，去到枉死城，赴鬼王辦的宴會，並想辦法刺殺鬼王。”
長孫瑤凝重道：“最後鬼王是殺了，但鐵古爲了隱藏身份，也吃了宴會上來歷不明的萬壽果，導致被這羣東西寄生。”
李晟檢查了一下，這些鬼嬰半虛半實，在睡夢中吸食鐵古體內的靈氣，再吐出來。便隨口說道：“沒試着找【惡科盟】嗎？玩弄靈魂方面，他們是專業的吧。”
猶按劍開口道：“找過【惡科盟】，但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些鬼嬰名叫【悲楔】，是用黃泉水常年澆灌棄嬰塔前的血榕樹，最終長出的陰間果實。算是人蔘果的反面。
【悲楔】已經跟鐵古的靈與肉融合，會持續改造他的本質，讓他喪失所有人形、情感、道德觀念，向着鬼王形態轉化。
這種變化被系統認爲是正面效果，不是詛咒，因此無法解咒。
惡科盟是能強行把【悲楔】拔下來，後果則是鐵古的靈魂受損。
我們問了其他十幾家公會和醫療機構，得到的答覆大同小異。”
按照殺場的評定標準，枉死城的鬼王保底有Lv30水平，一般玩家恨不得代替鐵古，自己被鬼嬰寄生滿身。
但對於在現實世界還有父母、愛人、子女的鐵古而言，喪失人類情感與道德，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李晟點了點頭，隨手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口，“明白了，所以你們就找到我了是吧。”
“想諮詢一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長孫瑤搖頭苦笑，“從論壇上的隻言片語來看，你相當有.手段。”
正如現實世界有only fans和B站充電視頻一樣，論壇上，也會有玩家發佈付費閱讀的圖文帖子和GoPro視頻，在裡面講述劇本任務的經過與心得。撈點粉絲的訂閱錢。
爲了不結仇結怨，這些玩家會隱去遇到的隊友ID，用代稱來稱呼。
但如果數據量夠大，還是能從說話語口癖、行事風格，來辨認出某些特立獨行的玩家。
“唉，果然像我這樣優秀的男人，哪怕刻意隱藏自己，也還是不免暴露麼。”
李晟突然嘴角上揚，“「數據帖」我對自己垂直入坑，入坑即死忠，這智商妥妥的「清冷釣系腦性男」人設，建議後援會速開超話：#人類高質量智性戀#。”
？
你這從哪偷來的飯圈話術，濃度過高了嗷。
李晟彷彿透過【世界核平屋】衆人臉上的憋屈表情猜到了他們的想法，淡定說道：“大概是從魏無羨+顧一野+時影的超話偷的吧。”
？？？
你想死別帶上我們。
在長孫瑤等人蛋疼菊緊的表情中，李晟從立體化倉庫裡搬出手術牀，拍了拍牀位，隨意對鐵古道：“躺上去吧，我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