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與陸堯兩人皆是愣了愣。
呃……
這確實是白玉能幹出來的事兒。
“然後呢？”
蘇淺來了興趣。
“然後這些人壓根不聽。”
李青山攤了攤手，“一看貴重東西不收，紛紛轉了風向，開始送自家種的米、醃的臘肉，甚至還有王嬸半夜蒸的肉包子。”
畫風轉變太快了。
差點閃了他們的腰。
“最後還是二師兄出面，想着左右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收就收了吧。免得寒了他們的心。”
實際上，他們是擔心白玉被惹毛了發飆，到時候一腳一個把他們踹下山。
這種事情，大師姐真的能幹出來。
聽完李青山描述。
陸堯也算是明白過來了。
感情不是自家徒弟惹事了，而是幹了好人好事？
原本想要的訓斥話，也逐漸噎了回去。
“他們人呢？”
“他們在後山寒潭崖切磋呢。”
李青山縮着脖子，偷偷覷着陸堯的臉色，“大師姐本就是好戰分子，平時這些弟子以及長老們都躲着她生怕被揍，難得二師兄這段時間回來了，整個宗門也就只有二師兄的修爲經得起她沒日沒夜的切磋。”
他邊說邊比劃，“昨天弟子路過，還看見大師姐被打瘸了一條腿，大師兄被打斷了一隻胳膊，這哪是切磋，這分明是互毆啊！”
陸堯聞言，無語地捏了捏眉心。
寒潭崖的靈氣波動他自然感知得到，只是沒想到是他們在切磋。
“沒一個省心的。”
陸堯嘆了口氣，眼眸裡滿是無奈。
白澤適時地嚶了一聲，爪子搭在他肩頭，像是在附和。
蘇淺聽了愣在原地。
這是切磋？
玩這麼狠？
她腦海中不禁閃過那一抹長槍紅衣的身影，夏萌萌的大師姐，白玉。
以及在北海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衣劍客。
這兩人的修爲似乎都深不可測，幹起架來也這麼猛？
“不愧是你帶出來的弟子。”
最終，蘇淺對着陸堯感慨一句。
李青山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師尊，需不需要弟子去稟報一聲，讓他們過來見您？”
“不必。”
陸堯擺了擺手，目光掃過滿地尚未收拾的糧食，“讓他們繼續。”
反正打不死。
受點傷也沒什麼，陸堯早就司空見慣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明天早上八點……明日辰時，讓所有人都到演武場集合。”
李青山眨了眨眼，瞬間明白過來。
師尊這是要親自“指導”這羣不安分的弟子了。
想到大師姐和二師兄被訓得灰頭土臉的模樣，他憋不住笑出了聲，卻在接觸到陸堯的眼神時，立刻換上嚴肅的表情：
“弟子遵命！這就去通知！”
李青山屁顛屁顛地往後山飛去，還不忘把看戲的老四給帶上，拽着他飛出一道殘影。
“三師兄！勒脖了！勒脖了！”
老四罵罵咧咧的聲音被山風扯得支離破碎，他兩隻腳在空中亂蹬，活像條被拎上岸的魚。
李青山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反而拎着他的衣領又加快了速度，青衫獵獵作響。帶起的勁風把老四的頭髮吹得糊了滿臉。
“報一絲，報一絲。”
李青山嘴角咧到耳根，“太激動了。”
兩人化作流光掠過蒼松翠柏，驚起一羣棲息在枝頭的夜梟，“呱呱”的叫聲混着老四的哀嚎，在山谷間迴盪。
“這倆活寶。”
陸堯望着兩人遠去的殘影，脣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蘇淺見狀，輕輕笑道：“瞧你這模樣，哪裡像是在頭疼，倒像是看着自家倒黴孩子的家長。”
“淺淺姐姐——”
夏萌萌蹦跳着湊過來，給了蘇淺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了。”
“萌萌。”
蘇淺迴應了她的擁抱。
這段時間她在地球呆了很久，還去了一趟末世和未來星際世界，算起來距離上一次分別，有兩個多月了。
“淺淺姐姐，下次師尊要是搞突襲的時候，你悄悄給我發個消息。”
夏萌萌湊到蘇淺耳邊。
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反正師尊也不知道。”
說完，還不忘朝陸堯的方向偷瞄一眼。
蘇淺哭笑不得。
還沒等她答應，就聽到陸堯開口：“小徒兒。”
夏萌萌一個激靈，像被點了穴似的僵在原地，連耳朵尖都泛起了紅。
她慢慢轉過身，臉上堆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師、師尊？”
陸堯負手而立，眼眸似笑非笑，“要是爲師沒記錯的話，這會兒你應該還在關禁閉吧，爲師有讓你出來？”
夏萌萌：“！！！”
糟！
忘了這茬！
上次師尊回地球之前把小六也給帶走了，特意叮囑了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離開藏書閣半步。
難怪這次悄悄回宗門。
這是打算來興師問罪啊？
“淺淺姐姐~”
夏萌萌扯着蘇淺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望着她，那眼神彷彿在求救。
蘇淺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轉頭看向陸堯，眼中帶着幾分笑意：“萌萌出藏書閣是我授意的，你別罰她。”
這小徒兒，竟然還學會搬殺手鐗出來了。
不得了。
陸堯只能無奈地看着夏萌萌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瞧着蘇淺那略帶求情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
“罷了。”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眼眸裡滿是縱容：“既然淺淺都這麼說了，這次便不罰你，下不爲例！”
夏萌萌眼睛一亮，立刻鬆開蘇淺的衣袖，對着陸堯行了個禮，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
“謝謝師尊！徒兒以後一定聽話！”
她頓了頓，朝着蘇淺眨眨眼睛小聲道：“謝謝師孃！”
夏萌萌這一聲“師孃”讓蘇淺的臉瞬間紅透了。
此時陸堯繼續開口，“明日辰時，所有人到練武場集合，爲師要檢測你們的修爲，看看爲師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懈怠修煉。”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夏萌萌，嘴角上揚：
“順便給你們指點一番。”
指……指點？
夏萌萌一聽‘指點一番’，笑容僵在臉上，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
“師尊，徒兒最近修行挺用功的，指點就不必了吧？”
夏萌萌再次求助地看向蘇淺。
然而這次陸堯擡手攔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這次誰求情都沒用。”
陸堯負手而立，故意板着臉，可脣角藏不住的笑意卻泄露了心思，“明日演武場，爲師會親自下場，指點你們。”
他還刻意加重了‘指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