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事情。”北歌滄臉頰染滿豔紅的鮮血,艱難的支撐起身軀。
她忍着渾身無一處不存在的痛苦,帶着北久離和六王妃一路向深處走去,直至走到連曦修煉的地方。
到了這裡,再也支撐不住的,北歌滄腳腕一軟,跌倒在地上。
“師父!”北久離連忙再緊緊扶住她。
可惜,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撐不起北歌滄的身體。
而此時,符獸金獅阿修羅忽然從她的靈魂中跑了出來。
“主人,你的身體受到了重傷,如果不治療的話,恐怕整個空間也會受到波盪而受損,甚至消失!”阿修羅說。
北歌滄勉強支撐起上半身。
她從空間裡取出了一顆丹藥服下,而後開始盤起退,運功給自己療傷。
片刻之後,她睜開眼睛,嘴脣稍微恢復了一絲血色,然而心裡的感覺卻非常不好——無法治癒。
不知道爲什麼,江易對她造成的傷害,幾乎是致命的。
那丹藥是她從前煉製出來,以防萬一保命用的,雖然此時加上她的運功自我療傷,內傷的情況勉強好了一些,但是身上的那些外傷……
即使沒有看,她也非常清楚地感應得到,依然很疼痛,依然無法止住那血流不止的情況。
爲什麼會這樣?
疑問在心裡生出。
面對北久離和阿修羅擔心的眼神,北歌滄抿了抿脣,扯起一抹虛弱的笑意:“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樣脆弱的讓空間也跟着毀滅,阿修羅,還記得我們曾經的契約關係嗎?”
阿修羅一愣,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記得。”
“那好,我現在要你解除與我之間的契約關係,然後和我的徒弟結契。”北歌滄看着金獅,以不容違逆的語氣說。
“……”阿修羅沉默不語的掃了北久離一眼。
很顯然,它不願意。
北久離也懂事的知道了什麼,立即連連擺手:“不,師父,我不要……”
“師父給你的,你就必須得接受,知道嗎?”北歌滄溫柔的擡手,揉了揉小徒弟的腦袋。
看着師父虛弱卻依然關心着自己的模樣,北久離鼻頭一酸,低下頭去,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不堅強的眼淚。
“阿修羅!”再面對金獅時,北歌滄的聲音裡有了那種威嚴感,“準備一下,與我解除契約關係,和北久離締結締約關係!”
“一定要這樣嗎?”阿修羅十分不情願。
“你是認爲北久離不夠強大?”
“阿修羅確實一直都只拜服於強者,當初與你締結契約,除了是因爲你開啓了秘境之外,還是因爲你本身有着強大的潛力,但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阿修羅強硬的拒絕道。
它不太喜歡這種被自己的主人轉手,送給其他人做契約符獸的感覺。
這一刻,令它覺得自己就像是沒有任何自由的貨物一般。
“那如果是我求你呢?”忽然的,北歌滄嘆了一口氣,“我的傷口無法癒合,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你跟着我也只有一起毀滅的結果,但是如果跟着北久離,就可以避免過這樣的命運。”
她說出自己的真意:“而且,北久離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會是帝國未來的皇帝,我要你守護他,也是請求你守護他,護衛他的成長。”
“算我求你了好嗎?答應我這個請求吧?”北歌滄以一種從來都沒有過得卑微的語氣,平靜的述說着。
此時,無論是北久離、六王妃,還是阿修羅,都完完全全呆住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北久離明白過來自己的師父是在進行着類似於交待“後事”一般的舉動時,他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決堤、氾濫。
“師父!不!我不要阿修羅!我只要師父!”他哭着,小心翼翼的撲近北歌滄的懷中。
北歌滄一手攬住他,揉了揉他的頭髮,嘆氣。
“阿修羅,真的不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她安撫着北久離的情緒,仍然是堅持的對金獅說道,“我的徒弟,未來絕不會是凡夫俗子。”
金獅完全愣住了。
在它以爲自己是被北歌滄這個主人當做貨物轉手時,對方卻以這種不該有的卑微的態度,做出了誠摯了請求……
不僅僅是爲了保護她的徒弟,還有是保護它。
更是賦予了它比較高的守護者的身份。
你不必這樣的……
它在心裡這樣說着。
對上北歌滄的眼睛,裡面飽含的最美麗的感情,任何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最後,它只是擡起爪子觸摸在北歌滄的額頭,那裡曾經由它滴入了一滴自己的血,如今,它要將血抹除,讓他們的契約關係隨之解除。
“好了,北久離,我現在與你締結契約關係。”阿修羅語氣有些僵硬的對北久離說道。
“不!我不要!”北久離仍舊是埋首在北歌滄的頸間,搖着頭哭泣着不肯起身。
“聽話,離兒,這是你的責任,以後要由你來繼續振興北邙國,它是由我和我的父親、兄長共同守護過的國度,明白嗎?你難道要讓我失望嗎?”北歌滄一邊揉着他的頭髮,一邊半是嚴厲半是輕柔的說道。
這些話語成功的讓北久離從她的懷裡直起身來。
思考之後,北久離擦了擦眼淚,認真的對北歌滄做出承諾:“師父,我會守護好的,因爲這曾經是你的守護,可是師父你要答應我,你是不會出事的對嗎?”
“對。”北歌滄不遲疑的答道。
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夠做得到。
說完,他轉過了身去,面對着阿修羅:“我該怎麼做?”
“你什麼也不必做,接受即可。”金獅說着,爪子觸碰在北久離的額頭,一滴屬於它的血液鑽了進去。
很快,契約關係形成。
北久離的腦子裡鑽入了許許多多的複雜陌生的知識。
這些知識的運用,現在對他來說還過於遙遠,但他堅信自己一定會變強。
此時,空間之外,江易找不到北歌滄的蹤跡,便是大肆毀滅宮殿,見到活人就殺,並且一邊殺一邊叫囂着:“出來!再不出來!我殺遍整座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