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五 一本爛帳

沈鯉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

戰爭帶來的損失並不是最大的損失,戰爭之後因爲管理的崩潰和法律的失效而造成的交戰地區的二次損壞纔是最可怕的,而且往往會給戰爭地區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這種損毀幾乎是不可逆的。

比如最可怕的古人教訓——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所幸眼下是嚴寒時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萬一要是遇到了盛夏時節,遍地屍體無處掩藏,只能腐敗,滋生出大量的可怕病菌,造成可怕的瘟疫,因爲瘟疫而死的人比因爲戰爭直接死去的人要多得多。

可也因爲現在是早春嚴寒時節,料峭春寒本就徹骨,眼下更是會凍死更多人。

因爲戰爭而損毀的城池無法提供給那些難民們安身之所,冰冷刺骨的寒風會讓難民們受凍而死,朝廷若是不能妥善安置這些難民,受凍而死的人必然會超過因爲戰爭而死的人。

還有更嚴重的糧食問題,眼下缺糧的問題沒有解決,去年整個北地都大規模減產,糧食嚴重不足,從江南調來的糧食優先供給官員和軍隊,眼下京師一帶的難民的口糧才堪堪得到解決,山西之地要是又多出了幾萬十幾萬難民,那……

沈鯉的話一出口,好幾位大佬都用不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假正經!

在場諸位哪些不是從基層鍛煉出來的精英?他們會不知道?

沒有人會想不到這個關節,只是大家暫時還不願意去想。

或者說,總要等到達到政治目的之後再去考慮這些事情。

倒也不是他們太冷血,而是政治大環境逼迫之下,他們早就不能正常的思考問題了,試想一下,朝廷黨爭激烈,晉黨爲了家鄉自然要爭取足夠的救濟糧和賑災款,可是大明受災的地方只有你一個山西嗎?

大家都受災,只是你的程度厲害一點,我卻也不是沒有受災,朝廷賑災款和積極糧始終有限,你要全部拿走的花,我們怎麼辦?

而且還有,晉黨要辦的事情,萬一給辦成了,不就等於是他們又要復興了嗎?那本來屬於我們的那部分糧食去幫着我們的政敵復甦然後再來和我們爭搶權力……

這種事情怎麼能做?這是人可以做出來的事情嗎?必然要等把晉黨徹底整垮臺了,然後再去收拾山西的殘局,這樣大家才能得到一定的利益,那些被救助的人和地方纔能成爲自己的助力。

官場上是很現實的,不能成爲助力的人和地方爲什麼要救?評仁慈標兵啊?

與其幫着敵人復甦,不如讓我們自己來複蘇,至於那些百姓……

抱歉,只怪你們生在山西!

政治動物爲了政治目的是可以不惜一切的,他們的節操值早就跌破生物的極限了,再也沒有什麼智慧生物的節操值會比政治動物還要低下了,他們都一樣,沒有誰比誰高尚。

沈鯉或許有自己的良知和追求,但是他不是王陽明,他沒辦法做到在黑暗之中保持自己的最初理想,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沒有背後推手,沒有骯髒的政治交易,沒有自己的利益團體,那是不可能的。

他所能做到的極限,就是在保證自己背後推手的利益的基礎之上,稍微發揮一點自己的善心。

這就是他最後的良知了。

他不忍心看到山西百姓因爲這次的陰謀而血流成河,大明的百姓太苦了,他只想讓他們多少輕鬆一些,至少……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然而僅僅是這樣的要求,或許都難以達到,因爲比他心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眼前就有七八個。

似乎是感覺沈鯉在幫楊俊民說話,石星感覺不爽了。

“那這也是楊尚書的事情,他管着戶部管着天下錢倉那麼多年了,一年的虧空高過一年,一年的收入少過一年,今年吃明年的糧,明年吃後年的糧!就這般寅吃卯糧,咱們到底還能吃到幾時?

眼下山西大亂還未平息,流民必然叢生,戰後重建任務艱鉅,所需要的銀子和糧食又是一筆天文數字,這個銀子從什麼地方來?糧食從什麼地方來?”

沈鯉眉頭一皺。

“石部堂你是兵部尚書,不要管這些戶部的事情!”

石星冷冷一笑,點了點頭。

“行!沈閣老,這些我不管,這是戶部的事情,是民政,輪不到我管!但我是兵部尚書,兵務我就要管!此戰之後損失的大明將士數量恐怕不在少數,戰事一但結束,不論結果,有功的將士總要賞,戰死的將士總要撫卹!這是最基礎的!這筆銀子怎麼算?”

石星說的話聽起來是在懟楊俊民,實際上是要沈鯉不要廢話,眼下正在進行到關鍵時刻,你不要跳出來,否則連你一起懟!

沈鯉這個脾氣怎麼可能忍得住?

“日本的賠償銀很快就到!六十五萬兩銀子,還不夠你們使用的嗎?!”

石星乾笑了兩聲。

“沈閣老,別說這六十五萬兩,明年第三季度的六十五萬兩銀子都已經被預定好了六十三萬兩,這六十五萬兩銀子從日本起航,到天津裝卸到大明的國土上,再運到京師來,都不會進入國庫,就會直接被人拉走,然後就此人間蒸發!”

沈鯉面容一滯,而後似乎像是想說些什麼,到底也沒說出來,只能無奈的看向了楊俊民。

楊俊民臉色慘白,當然知道戶部這些年份的賬簿就是一本爛帳,真要攤開來說,估計除了已經死了很久的海瑞之外,滿朝上下沒有一個人可以脫離開這本爛帳,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本來想着每年多了二百六十萬兩白銀可以改善一下大明的財政狀況,結果沒曾想到收入增加了,這些貪官污吏的胃口也隨之擴大,他們的胃口的適應力簡直是天下第一,分分鐘就把多出來的銀子給吞掉。

各種藉口各種託辭,還全都是自己無法拒絕也根本拒絕不了的事情,這種事情從好幾十年前開始就成了官場潛規則,自己如何可以反對?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做就可以做成的,這一點楊俊民十分清楚,而眼下這個事情就是無解的,因爲自己手上的確沒有銀子。

七百三十二 瘋狗精神八百零一 不堪一擊三百一十七 華人的憂慮一千零四 遠方來客楔子 秀吉的野望一千零一 顧大理的名單四百三十八 總督的中國恐懼症五十一 蕭如薰的對策一百四十七 朱翊鈞召見羣臣七百二十三 多事之秋八百六十二 行動起來的李汶一千三百七十七 你來做這個皇帝吧二百六十二 王荊石誤國誤君啊!九百二十七 季馨,老夫真的爲你感到高興六百六十七 沈一貫的野心不斷的膨脹着(上)九百二十六 連影帝都做不了還做什麼皇帝?四百一十二 朝廷的官船七百一十五 就打到這裡吧!一千一百一十 有些禁忌,是不能觸碰的三百四十一 手足無措的莽應裡(中)七百 強烈的恐懼和不安支配着駱思恭關於結尾一千二百二十一 去與留九百零九 皇帝結婚四十五 掀翻巨城,如揭紙片六百二十九 鳩佔鵲巢一千一百四十二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二百零一 袁黃是個合格的贊畫一千零六十八 我接替你的職位七百九十 抵達鎮江五百一十 扯力克的決心一百九十五 蕭如薰的議和條款二百四十三 不能和背主之賊共存於世三百三十七 佛朗機人的目的九百七十三 興亡四百二十四 歸來的利瑪竇八百二十一 特殊且大膽的想法一千二百五十四 閱兵式三百九十二 三年(下)一千二百六十八 陳龍正已經活在當下了三百一十四 出征(上)三百一十四 出征(上)七百六十二 趙志皋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些什麼五百二十七 將軍用兵要嚴刑峻法,也要恩義並行九百二十四 你們是要造反嗎?!一千一百一十二 宣戰詔書六百四十七 不是出問題了吧?八百八十六 劉黃裳的慶幸一千零五十二 寄希望於毛文龍的褚英八百零一 不堪一擊四百四十三 混帳東西!三百一十四 出征(上)四百二十 莫不是呂宋島上的佛朗機人得罪了蕭鎮南?二十七 君欲上天乎?一千三百一十八 徐光啓下鄉(下)六百六十二 穩穩的做飯二百五十一 三王並封三百六十六 袁黃的期待四百六十四 菲律賓改姓三百三十六 火器狂人蕭如薰一千零六十 新的危機接踵而至八百八十二 給他們一個驚喜一百零四 吃掉加藤清正(上)四百五十九 菲律賓海戰(三)八百七十 交手一千一百三十 決心一百一十 漢城颳起的恐懼旋風(上)九百八十 我是陛下的狗一千三百一十六 郭家的一天(下)五百八十七 想要騰飛的心一百六十五 時代的腳步四百五十六 戰鬥開始八 難行之路二百五十四 封賞的難題九十二 帝國最後的榮耀九百七十八 混亂的朝鮮一百七十七 攻佔對馬島二百六十五 重新起航三百五十二 納瑞宣不能等待一千二百零三 豐臣秀次決定玩一把大的一千零五十二 寄希望於毛文龍的褚英三百五十 瘟疫爆發七百四十八 出發!五百七十四 焦急的沈鯉三百六十九 袁黃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十二 煩躁的哱雲一千三百三十四 培養醫者的學校一千零六十二 郭再佑戰死二百七十六 救火隊員李太后(上)一千三百六十五 隆武二十年(上)一千三百二十六 皇帝的意志四十 哱承寵遊說周國柱九百九十七 趙世卿死了六百四十九 誘敵三百八十二 該死的政治啊四百九十 大帆船貿易六百七十三 討伐洞武遺民(上)一千三百三十八 北虜復來八百二十六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千二百二十七 秦軍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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