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奕真的被氣到了!
他沒有想到夏微竟然會爲了另一個男人而對他冷言冷語,甚至怒目而視。
她來京都纔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她就讓另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的心嗎?哪怕她嘴上說他只是她的朋友……
那自己呢?爲什麼他會看着她對另一個男人好就有種不順眼的感覺?
風奕看着她追着另一個人的身影離去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地不高興起來。
他好想去把她拉回來,讓她只能看到自己,哪怕她生氣,也只能對着自己。她的關心,她的溫柔,她的目光和情感,通通都屬於自己……
他這是怎麼了?這是……喜歡嗎?
不,他怎麼會喜歡上那個普普通通的丫頭,而且她現在還被毀容了,變得那麼難看。
都是那種怪異的感覺,該死的。
突然,他的心猛地一顫,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松掉了,剛剛被他咒罵了的那種莫名的吸引力好像驟然變得虛無縹緲,像是隨時要斷掉一樣。
他猛然睜大眼睛,右手捂着胸口。爲什麼,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那個女人,一定是她出事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座位上彈起來,顧不上穿外套,大步跑出了包間。
“風總……”服務員看着神態焦急的風奕,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你看到一個女孩子從我的包間裡跑出去了沒有?她往哪裡去了?”風奕抓住服務員語速飛快地問。
“啊……我看到了,她從您的包間出來後直接順着樓梯下去了。”服務員磕磕巴巴地回答。
風奕一把放開服務員,頭也不回地順着樓梯往下追。
快,快點,他捂着胸口,感覺心頭那種莫名的牽絆越來越微薄了。
***
黑暗,昏迷,睜不開眼睛……
這是第幾次了?她記不得了。
好像過了好久好久,她覺得頭很沉,身體使不上力氣,閉着眼睛似乎想要一直睡下去纔好。
太累了,意識是模糊的……
可是,爲什麼她覺得世界在晃動,胸口有一股氣壓着,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難受……
她開始掙扎着大口喘氣,然後用盡力氣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裡?入眼的地方是一個極爲狹小低矮的空間,裡面只有一張牀和一張小桌子。而夏微此時剛剛從牀上醒來,頓時感覺頭一陣眩暈,感覺肺裡好像吸不到氧氣一樣。
她費力地從牀上跌跌撞撞地下來,朝着房間裡唯一的一扇門走過去。
短短的幾米,她強忍着胃裡涌起的噁心和一陣陣的頭暈,終於爬到了門前。
她用力地推門,門紋絲不動。
她握着門把手開始用力的擰,邊擰邊推,可是沒有絲毫作用,門被上了鎖!
她的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她記得,她當時追着任重遠跑出了皇廷,然後在馬路邊被人擊中後腦暈倒,沒想到醒來之後竟然身在一個如此狹小的空間之中。是誰?是救了她還是劫持了她?上一次被杜少瑋拿着刀威脅的畫面又在腦海中浮現,夏微頓時滿心驚慌地開始砸門。
說砸門其實都是誇張了,現在的她全身沒有力氣,就是砸門也像是在無力的敲門,聲音又慢又小。
夏微砸了幾下仍舊沒人來給她開門,她氣的對着對着門踹了一腳,沒想到這一腳剛剛踹完,門猛地就被打來了。
一個精壯的男子堵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滿臉的不耐煩。
“ばかやろう!”男子道。
夏微愣住了。
這不是漢文,而是日語。她愣住不是因爲她聽不懂,而恰恰是因爲她聽懂了。
男人說的這一句她從小就在各種抗日的電視劇裡聽過,就是那句華夏人都耳熟能詳的“巴嘎雅路”。
沒想到她竟然有機會被這麼經典的句子給罵了,這個男人……你TMD是瘋了嗎?夏微此刻忍不住在心中爆粗口,你把我關在這麼個地方,還敢罵我?
“ばかやろう!”夏微毫不猶豫地回罵。她之前學過一點日語,可是學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她用的第一句竟然是和人家對罵。
男人一怔,可能是沒想到夏微敢罵回來,立刻滿臉憤怒。
“なめてんじゃねーぞ、おら!(別得瑟)”
男人說完,一擡手巴掌就向夏微的臉上揮來。夏微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眼看着巴掌扇過來,只能閉上眼睛準備接下來的疼痛。
可是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發生,夏微哆嗦着睜開眼睛,發現男人的胳膊被另一個男子牢牢地抓住,突然出現的男子滿面怒容,不過不是對夏微,而是對那個準備打她的男人。
“%*%……%*……”後來的男子用日語對着男人憤怒地說了幾句,他的語速飛快,用的詞並不是很常用,夏微沒聽明白兩人說了些什麼。
只是見動手的男人被男子說的臉色微變,原本的憤怒不滿漸漸變得慚愧恭敬,最後男子的話說完,男人已經平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向着男子鞠躬,退出了房間。
夏微目瞪口呆。
男子看着站在一邊沉默的夏微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好。”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男子的聲音溫潤而有磁性。
夏微本以爲她要用基本沒說過幾句的日語和人家交流了,沒想到人家普通話很標準嘛。
“你們是R國人?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你們要幹什麼?”夏微忍不住問。
男子爲難地看着她,還是很禮貌地回答:“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瀧澤澗,剛剛那位叫真戶一熊,我們的確是R國人。我們這次來是特意爲您而來的,我們老闆說想請您到R國遊玩,順便幫我們個小忙。”
“請我的方式是把我打暈帶走?”夏微冷冷地反問。
“很抱歉,由於您的身邊總是跟着保鏢,我們不能驚動太多人,擔心您拒絕我們的邀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請海涵!”瀧澤澗很是歉意的語氣,甚至說到最後還向她鞠躬道歉。
夏微氣結,“我不會跟你們去的,我要回去。”
瀧澤澗看着她,語氣平靜,“這恐怕不行。事實上,我們已經在前往R國的路上了,飛機是不可能中途降落的。”
瀧澤澗平靜的語氣在夏微的心中卻彷彿一聲驚雷。
“什麼,你說我們在飛機上?”
夏微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腳下的地面好像爲了證明他的話一般,恰巧晃動了一下。夏微僵硬着頭轉向房間裡唯一的一扇小窗口,她剛剛起來的時候一心想要出去,沒有留意窗外。此時她撐着身體走到窗邊,窗外的景象卻令她感到絕望。
蔚藍色的天空,漂浮的雲層,此刻似乎都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