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盡職盡責”而又“固執己見”的管傢什麼的,風奕也是痛並快樂着。池管家今年四十有九,在還沒有風奕的時候就在風家做事了。這麼多年,一直爲風家奉獻着,絕對是忠誠的家人,就是人有點固執,認死理。
對於池管家來說,迎接儀式什麼的絕對不算什麼,風奕每次都說他,他從來不介意,反正他又不會改。而風奕領回來一個女人,這纔是大事。
風家人丁凋零,如今更是剩下風奕這麼上千畝地一棵獨苗,委實讓池管家很是擔憂。而且,風奕從小到大都沒有對任何女人有過好感,外面又有那樣的流言……
愁得頭髮都快白了的池管家就在幾天前接到了風奕的電話,一直不近女色的他竟然要帶女朋友回家,池管家差點以爲自己幻聽了,這這這,發展太快了吧。
他那顆老心臟有點接受不能啊。
費了好大勁消化了這個信息量略大的消息之後,池管家立刻亢奮起來。不管怎麼樣,風奕總算是“開竅”了,知道找女朋友了,還要把你朋友帶回來給他看,他可不能丟了風家的臉,歡迎儀式一定要隆重隆重再隆重。
當天激動地連覺都沒睡好的池管家立刻將風家所有的傭人都叫了來,鄭重地宣佈了先生要帶女朋友回來的這個消息,然後又非常鄭重地給每個人分配了任務,對整棟別墅進行了清掃,務必要讓女客來了之後感到賓至如歸,最好能愛上這裡,然後留在這裡。
可是這一番辛苦用心直接被風奕無視了,他拉着夏微的手,眼裡哪裡還有別人?而夏微被衆人的注目禮看的也有些不自在,被風奕牽着手,不自覺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兩個人親親秘密的,池管家欣慰地老淚都要流出來了,有種看自家孩子長大成人的趕腳。
“池叔。”風奕突然道。
“嗯?”池管家從幻想中回過神來。
“讓他們散了吧,夏微不是外人,大家不用拘束。”
看看這話說的,以後的女主人就是這位沒錯了吧。池管家好像感覺到自家孩子的婚事終於有了着落似得,渾身振奮,可是表面上還是極力做出淡定的表情。
“是。”
揮退了衆人,池管家帶着二人往裡走。這棟別墅有三層,風奕的臥室就在三樓,而池管家提前爲夏微準備的房間也在三樓,兩個房間挨着,離的也不遠。
這讓夏微想起了當初他們在R國的時候,她搬到他住的酒店,臉上忍不住有點發燙。
風奕特別願意看夏微臉紅的樣子,她這個時候總是特別可愛,和平時淡雅出塵的氣質差別很大,少了幾分清冷,也多了幾分煙火氣。而夏微也總是愛臉紅。
“夏小姐,您的行李我已經搬到您的房間了……”池管家開口。
“哦,謝謝您了。”夏微淺笑着迴應。
池管家很開心,未來的女主人很溫柔。
這一天就這樣度過了,晚上夏微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覺有那點不真實。
失憶之後,她很盡力地想要想起以前,但無論她用什麼方法,甚至用了完美學習系統裡很多未來治療失憶的藥品,可是全無作用。那些過去十幾年的記憶,好像流水一樣不知何蹤。而她新的記憶,就是那一段R國之行,以及和風奕在一起的日子。
也許世事就是這樣,你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有一天就突然消失在你的記憶中。哪怕你費勁心思挽留,可是它仍像掌心裡的水,總會一點點消失殆盡。而無力的反抗之後,只能將這歸之爲命運。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冬夜,燈滅,好眠。
***
魔都,機場。
入夜,一架私人飛機駕馭着滾滾氣流降落在機場上,一個穿着紅色大衣的女子在默默佇立着,等着飛機挺穩。
她很美,美的妖嬈,美的嫵媚。紅色的大衣絲毫沒有遮蓋住她傲人的身材,胸前的雙峰傲人地聳立着,一雙及膝的黑色長靴將修長的大腿勾勒出來,張揚的褐色捲髮肆意地垂放在背後,像是濃密的海藻。她雙手插在衣兜裡,眼睛專注而有神,又像是神遊天外,鮮紅的脣微微翹着,讓人想要一親芳澤。
她就那麼一個人站着,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終於,飛機完全停下,艙門打開,一個淺灰色西裝的男子露出了身影。
女子身子一動,迎了上去。
“主人。”
男子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最多不過三十的年紀。一頭黑色頭髮精心地打理過,不過看樣子似乎並不是很注意,此時已經有些毛躁起來。
他看着完美的夜色,似乎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臉色露出厭惡的神色。他的身後跟着一個黑色西裝的保鏢,個子和NBA的球星差不多高了,可是在這個男子的身後,卻像是一個小跟班一樣,態度謹慎而恭敬。
再後面是一個女僕,穿着藍白色條紋的女僕裝,艙門打開的時候,因爲寒冷而打了個寒戰。
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紅衣女子,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可是這笑意裡仍有着一抹邪魅。
“翎兒。”
被叫做翎兒的紅衣女子又上前一步,男子作勢擁抱了她一下,然後雙手捧着她的臉仔細端詳,“好久不見,想我了?”
紅衣女子一滯,臉色不知是凍的還是羞澀紅了起來,“主人……”
男子放開她,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收起了玩味的笑,“翎兒知道我這次爲什麼來魔都吧?”
紅衣女子僵了一下,“是,翎兒知道。”
“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男子的表情好似漫不經心,看着女子的眼神卻深邃起來。
紅衣女子感覺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身子忍不住地發抖,“主人……我……我並非故意隱瞞,只是,只是……”
“行了。”男子打斷了她磕磕巴巴的話,“你的理由我不聽也知道。你知道的,我不會怪你的吧。”
女子感覺呼吸有些急促,強壓着心頭的寒意,道:“知,知道。多謝主人憐惜。”
“好了,別那麼緊張。”男子非常和藹地露出笑臉來,“你這麼多年爲我鞍前馬後,我不怪你這次瞞而不報。不過我今天既然親自來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是,那個女孩兒的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主人打算親自見見嗎?”
男子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是啊,故人的女兒,我這個做長輩的總要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