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甜膩的洪流中逐漸溶解。
連日來精神上和身體上的疲倦,在一波又一波洪流中沖刷殆盡。
雄蜂的蜜露在她的血管中流淌,如同液態的晨曦,所到之處不僅修復着精神力的創傷,更將積壓在骨髓深處的污染毒素一點點析出。
天花板的燈光碎成一片金色漣漪,林喃的意識像浸在溫熱的琥珀裡,懶洋洋的提不起任何干勁。
太奇怪了——明明理智在尖叫着危險,身體卻自發地往蜜露源頭貼近。
她的精神力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外放,渴求雨露的藤蔓們,像一些貪吃的孩子,纏纏綿綿的繞上哨兵們的手腕。
三名哨兵同時感受到腕上細膩的觸感,均微微一愣,隨即一種極大的滿足感悄然而生,內心深處,那些不爲人知的,早已殘缺不全的隱秘角落,竟在這一刻,被離奇的全部填滿了……
“林同學……”
阿拉克涅緩緩伏低身軀,任憑那些藤蔓將自己束縛,他乖巧的呈現出被動的模樣。“標記我們好嗎,每天我們都可以讓你這麼快樂。”
男人精神體裡的部分蛛腿已經從他脊椎探出,在空氣中顫動出求偶頻率的波紋。
林喃接收到了,恍恍惚之間,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了對方近在咫尺的臉龐。
面頰上落下一股溼熱的觸感,阿拉克涅眷戀的用臉頰蹭了蹭她,無聲的討好着,他紫色的眼瞳,沁出水一般的柔軟,望着林喃,好似在望着自己最心動的愛人。
“你用這樣的方式,誘惑過其他女士嗎?”在溫柔鄉中,林喃終於找回了一些自己的理智,她用藤蔓將那個善用蠱惑技能的男人緊緊捆住,他本身就俯趴在她的腳邊,爲了能看清楚他的臉,她乾脆讓藤蔓將他上半身吊起,岔開腿,以一個犯人的姿勢跪坐在牀上。
她可沒忘記,這三個人在業餘是做什麼工作的。
身爲牛郎,他們的喉間總是含着半融化的霜糖,甜言蜜語是他們的常態。
他們太懂得如何讓“被愛”變得具體,他們是最好的情緒供養器皿,客人需要什麼,他們就變成什麼。
空虛的人類總能在他們身上獲得些什麼:被記住的雀躍,被需要的滿足……還有把破碎情緒妥帖安放的安全感。
但那些都是真的嗎?
在獲得短暫快樂的同時,有誰能清醒的意識到,眼前這個讓你感受到自己“被珍視”的男人,纔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僞的人。
這就是牛郎。
危險的人物。
林喃的眼神警惕的眯起,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能力與她很相配,但是她實在太看不懂他了,更何況他也有很敏感的精神洞察能力,一旦與他鏈接,她也害怕自己會不會反被他控制。
“原來林同學,您在意這個。”阿拉克涅一邊感受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窒息感,一邊裂開脣角,在壓迫下發出斷續的氣音。
“蟲族看起來生性YD,但是我們是最貞潔的伴侶。”
“一旦認定了對方的氣味,至死都不會改變。”
“林同學,我很乾淨,那些陸地上骯髒的四腳獸不一樣,我們有自己的愛情美學……林同學,要不要試一下我?”
“只要賞賜一點點甘露……我可以爲您繁衍出延綿不斷的子嗣……”
男人說到這裡,好像自己那平坦的小腹中,已經有了滾燙的熱意,光是想象他就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瞳孔收縮成針狀。“我不會要來歷不明的狗,除非你自己完全坦誠。”
林喃無情的拒絕他,鬆開藤蔓對他的掌控,阿拉克涅的身體縱然得到解脫,但是他的心卻隨着那些藤蔓的離開變得空蕩蕩的。
“我是否坦誠,不如林同學親自剝開我來看看?”阿拉克涅握住了林喃的一隻腳,他討好般的舔了舔,試圖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氣味,“跟我JP吧,我願意佩戴上牽引繩,做您的第一隻寵物……”
呃——
那倒不必。
林喃汗流浹背,有時候不得不服,這些蟲類哨兵的性格,都怪模怪樣的。
蜘蛛和飛蛾都不正常,三個人中,唯一讓林喃感到還算靠譜的還是安德魯這隻小蜜蜂。
她剛纔開始一直把他當做人肉靠枕,這個憨厚的男人就真的一動都沒敢動一下。
而且爲了讓她更舒服,他還不停的調動着身上的肌肉來替她按摩。
【小蜜蜂……喜歡……】
【胸肌按摩,喵了個咪的,太舒服了。】
【有奶就是娘,收了小蜜蜂!】
精神圖景中,有藤蔓已經開始催促林喃,畢竟品嚐了他那麼多的蜂蜜,她也需要給這個孩子一點獎賞。
於是——有藤蔓越過林喃的主意識,擅自做了主張!
安德魯破損的聲帶突然爆發出砂礫般的嘶吼。常年沉默的哨兵全身肌肉如鋼鐵般隆起,軍用束縛帶的纖維在可怕的張力下接連斷裂,金屬扣件彈射出去深深嵌入牆壁。
他激烈的反應把林喃嚇了一跳,探出的精神絲猶豫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就此作罷,沒想到她才一有這種想法,安德魯突然如山崩般壓來。
“嗡——”壯碩的男人喉嚨間發出一聲委屈的嗡鳴,頭頂上的兩根小蜜蜂觸鬚沒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
這個肌肉虯結的巨人此刻蜷縮着脊背,將林喃小心翼翼地圈在懷中,彷彿捧着自己心愛的玩具。
“乖乖……”這樣的反應,讓林喃的心不禁軟了下來,她擡手摸了摸他頭頂上的觸角。
好神奇,原來不是裝飾物,還真的是他的觸角啊。
這個反差感也太萌了吧。
林喃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個荒誕的念頭:要是給他套上蓬蓬的女僕裙,蕾絲邊襯着他結實的肌肉線條,是不是可以cos金剛芭比啊。
想到這裡。
林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嗡?”察覺到林喃胸腔的震動,安德魯擡起頭迷惑的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