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執事才走,一個傳令官就上門了,傳達了要罰汝地祁家十倍歲貢的消息。大概是幾十萬金,約等於汝地各城市十年的產值。如果精確點計算,可能要達到臨江城五十年的稅收。
十倍懲罰,的確有點重了。不過平田此刻已經知道,這個處罰結果只是風城姜家的手筆,而這麼高的目的,只是爲了姜尚餘手上幾萬金的蠅頭小利。
的確,這幾萬金雖也是一筆鉅款,但相對要罰給天子的幾十萬金,要小很多。但風城姜家人算計錯了對象,平田不是可以揉捏的對象,而且還會反過來刺對方一手。
平田命祁名代表祁家,將傳令官好言送走,先使了一個拖字訣。等待下午面見天子後,再來處理這項政令。
下午很快就到了,平田只帶了姜尚餘和祁名,收拾整齊地等在大院中。後兩者,手中均捧着一個頗大的木製盒子,木盒雕刻精美,如果掀開看看,還能看到裡面鋪滿了名貴的綢布。
然而這些都是次要的,這些綢布上,都躺着幾個琉璃製品,有瓶有碗,還有一些零碎的小飾。
如果按照主世界的觀點,這些東西連玻璃都比不上,簡直就是粗製濫造,但是在這方世界,琉璃在汝地被工匠造出來的時候,一度被認爲是天神恩賜,甚至有人覺得這琉璃可能就是天神創世製造天空的“五色石”。
這兩盒琉璃製品,在這方世界真正可謂價值連城,而平田帶着它們就是爲了進獻當今天子,是解汝地祁家的困局和未來至聖學院在國都乃至於佈局天下的關鍵。
如果風城姜家那些財迷,知道平田等人還有這些稀世珍寶,一定會後悔在暗地裡給平田使絆子,這些琉璃珍品,原本有一件是給風城姜家人準備的,如今都一股腦賄賂了天子。
三個人沒站多久,風家那位執事就帶着一輛馬車過來了,這馬車打着風家的標誌。一方面可以進入內城,一方面也能稍微遮掩一下,畢竟暗地裡姜家的耳目太多了。
“大人,請上車吧。”風家執事下了馬車,親自替平田拉開了車簾,衆人望去,裡面空間頗大,坐上四五人綽綽有餘。
平田“嗯”了一聲,當先進了馬車,幾個人隨後依次進了。
“大人,聽說今天上午傳令官給你們令了。”風執事開口問道,語氣中顯得有些關心。
“是的,並不礙事,畢竟等下要面見天子,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平田輕笑,語氣中顯得很隨意。
“那傳令官態度也很倨傲,我後來一打聽,竟然也是風城姜家人。”祁名此時接上了話。
風執事點了點頭:“有人說,在風城最大的不是天子,而是姜家人。”
“這是爲何?”祁名好奇道。他不明白這其中的邏輯,在這位汝地貴族眼中,天子尊貴無比,爲天下矚目,一舉一動都帶着威嚴的人,在人們的眼中竟然還比不過自己屬臣。
“因爲天子身繫世界法則,從不輕易號令,把具體的權柄移交給自己的屬臣姜家,是以姜家的權利某種程度上,要比天子還大。”平田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並解釋給祁名聽。這在主世界的歷史中,常常出現,君主被下臣架空的情況簡直數不勝數,連民間也流傳一句俗語——“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哦”祁名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認知,心中的世界觀出現了小小的坍塌。
風執事看了看祁名,不經意地笑笑,並沒有評價平田的觀點。對風家人來說,這是一種避諱。風家人也很納悶天子爲何把權柄拱手讓與外人,而不是移交給更親近的自己人。
車馬走的很快,說話間內城就在眼前了。四個人下了車,按照慣例接受了一番檢驗,守衛的武士翻檢到祁名和姜尚餘捧着的琉璃器,均出了嘖嘖的讚歎,因爲要進獻給自家的家主,這些人對平田幾人的態度頓時都親切起來。
平田笑了笑,不以爲意。實際上,能收穫這幾人的好感是在預料之中的,在下馬車前,平田就燃燒了大約一百個標準神力,使用了一次祈願術,能影響身邊人對他的感官。
一百個標準神力,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幾乎是平田存貨的五分之一。要不是爲了說服天子,他也不捨得肉疼地用掉這麼多。累計五萬份標準神力的目標,復甦神格玉盤的計劃,似乎更加遙遙無期了。
天子辦公的地方,就是頭天晚宴的那個宮殿,名叫鳳臨宮,這宮殿建的非常巍峨,可以輕鬆容納幾百人。
經過幾道嚴密的盤查,收穫了幾次嘖嘖稱讚,幾人終於走進鳳臨宮,視線高處,越過幾層臺階,風天子一身禮服,正襟危坐着。只見這天子身穿一件繡着鳳紋的玄色衣袍,腰間綁着一根紫色絲帶,身軀結實有力,當真是頂天立地。
見着天子,平田就領着祁名和姜尚餘行了一個半跪禮,好在這世界沒有跪禮,半跪倒還在平田接受範圍。
“諸位離的近點,左右看座。”天子遙遙地坐着,吩咐平田等人上前說話。
這話一出口,平田就感覺一陣淡淡的法則之力。他隨着天子的吩咐往前挪了挪,現離天子越近,法則的壓迫越嚴重,心裡不禁產生了警惕感。
但許是祈願術產生了效果,天子對平田幾人的態度還不錯。他看着領頭的平田,主動問道:“諸位手中捧着的是什麼東西?”
“迴天子,這叫琉璃,是汝地新產生的一種珍貴器物。”平田說完,祁名和姜尚餘就打開了手中的木盒,一陣璀璨寶氣就從盒子中傳了出來,讓天子也爲之動容。
左右見機,馬上下了臺階,將這琉璃接過呈上。“真是罕見。”天子出嘖嘖的讚歎。“看來姜弘文說你們吞沒姜家歲貢的消息可不準確,你們呈現的琉璃可比歲貢要值錢多了。”
聽完天子的評價,平田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迴天子,下臣還想當面呈現比這琉璃更貴重的東西,還望天子允許。”
“哦,是什麼?我準了。”天子聞弦知雅意,立刻聽出平田要私下談事的潛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