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班。”
易徵看了一眼教室牌子上面的字眼,不免心生有些感慨。
易徵似乎都已經忘記過去多久了,從甲班掉落到丁班,現在又用了幾個月重新爬到了甲班當中。
但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當年同爲甲班的那些同學大多都已經不在了。
幾年前就有甲班水平的,有的成爲了職業,有的因爲年齡過大或者連續的失敗已經離開,剩下的熟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是不是故地重遊之後,頗爲感慨呀。”
柯老看着站在甲班門口的易徵也不由跟着感嘆了一句。
易徵聽到這話只是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原來在甲四班。”
“呃……”
看着頭也不回就直接走進教室的易徵,柯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總感覺易徵越來越往黑芝麻糊湯圓的方向轉變了。
到底是誰把孩子帶壞了,真的是!
和易徵一起進來的還有另一個乙班的學生,甲一班的朱老師看着進來的兩個學生點了點頭。
對於他來說每次循環賽後新入退出學生已經是早已習以爲常的事情了,只不過今天來的這個學生,有點特殊。
隨後朱老師就把目光放到了易徵身上,不止是他,或者說整個甲一班的所有學生目光都放在了易徵身上。
“易徵。”
看着衆人投來的目光易徵並沒有像很多人一樣感覺不自在,心態對於圍棋來說也是極爲重要的一環。
如果這點目光都承受不了的話,那什麼全國大賽、世界大賽乃至於奧運會,那些壓力你又該怎麼承受呢?
但也沒有辦法,易徵出名了,至少在雲弈棋院裡面是出大名了。
一個多月前,東瀛棋手黑木竜司連敗雲弈三員大將,最後將要離開的時候,易徵挺身而出要斬對方於馬下。
結果被周圍人嘲笑你一丙班出戰,難道說我雲弈無人乎。
可此時苦於無人再敢對戰黑木竜司,易徵披掛上陣,但臨近中午,作爲先鋒大將的易徵卻尚未進食進水。
而此時易徵的室友還說讓他先吃中飯再戰黑木竜司,易徵卻一揮手,說你且點外賣,某去去就回。
隨後易徵便使出了天魔大化全新的變化直接擊敗了黑木竜司,出來的時候,他室友點的滷肉飯還是溫熱的。
對此五星上將麥克阿瑟評價道:如果是我對上易徵,恐怕外賣還沒到我就已經輸了。
大型紀錄片《易徵溫飯斬黑木》正在爲您播出。
聽到這個版本的易徵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能把謠言傳的那麼離譜,明明當時圍觀的人也不少呀。
那麼多旁觀者就沒有一個人闢謠的嗎?
而且這個故事明顯不是套的關羽斬華雄嗎?
但是沒有辦法,謠言傳播的速度遠遠比真相傳播的速度要快得多,大家更想聽到自己想聽的,而不是真實的。
就連華雄是不是關羽斬的都不重要,關羽到底怎麼樣斬的華雄就更不重要了。
尤其是易徵連續在乙丙丁三個班的循環賽當中直接創造了三班全勝記錄升級的記錄,更是給易徵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甚至有人說,易徵當年不是天才隕落,而是看透了圍棋的本質,選擇當一名掃地僧。
可是面對東瀛的挑釁踢館他只能出面制止,隨即暴露了真正的實力。
再加上而今神功大成,便重出江湖。
如今,終於可以碰見了嗎!
不少甲班的學生都摩拳擦掌,想要看看這個傳言當中的人物到底有多厲害,有沒有傳的那麼玄乎。
朱老師並沒有什麼廢話,只是一拍桌子:“好了,三分鐘的時間,把第一輪的對陣表看清楚,然後直接開始比賽!”
聽到這話,衆人直接開始起身互換位置,因爲在上課之前大部分人都已經看過對陣表了,而且也都是熟人,直接下就可以了。
而這個時候同樣也是熟人的史玉涵走了過來:“易老闆,找個位置坐吧。”
易徵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因爲他在外面已經看過了。
很巧,因爲易徵今天的對手就是作爲他室友的史玉涵。
兩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因爲還需要換位置找對手,所以整個班級都顯得亂糟糟的。
不過很快,隨着大家各路人馬的就位,班級也逐漸進入了安靜當中。
而史玉涵全然不關心外界從嘈雜變得安靜的聲音,只是坐在一邊調整着呼吸,讓自己進入最佳狀態。
眼睛再睜開之後,史玉涵牢牢凝視住了易徵:“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會來的。”
“啊?”
易徵聽到這話有些懵逼。
不是哥們?你說這話是哪門子的鬼東西?我們昨天晚上不都還在一個宿舍睡覺?
你小子在宿舍裡天天就穿個內褲到處跑,身上除了下半身的關鍵部位,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更不要說,宿舍裡面幾個人沒事幹肯定也是下過擺過棋的,不可能一天到晚一點交流都沒有。
黑木竜司說這話就算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已經沒了嗎!
“在宿舍下的棋,我能明顯感覺到你甚至不是以訓練的心態。
但是,班級的循環賽雖然是訓練棋,但是前八名卻決定着今年定段賽的名額。
不管對你還是對我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甚至一場比賽就有可能決定名額的去留。
我不會手下留情,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顧忌。
我一直渴望看到全部的你!今天,就讓我看到全部的你吧!”
看着語氣嚴肅的史玉涵,易徵後知後覺的發現,史玉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當成最重要的競爭對手了。
但確實就是如此,圍棋是最複雜但也是最簡單的遊戲,黑白兩色,千變萬化,但到最後就只有勝負二字。
無論是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兄弟,到了棋盤上也只能分出勝負。
如果因爲可憐對方而故意輸掉讓對方獲得勝利,反而在真正的圍棋棋手看來是無比羞辱的事情。
更不要說,後面如果在定段賽上碰見的話,不管是誰都很難做出擡一手的事情,不僅是對自己更是對其他人不負責。
“來吧,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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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徵平靜的握着一把棋子放在手上。
在勝負的世界裡面,我只會做一直獲勝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