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升臺
啊……
這可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小時。
女子名人賽上，芮昭二段對陣王灝誠六段的這場八強戰對弈至182手。
王灝誠看到對方方纔落子的這手挖，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苦笑。
——因爲這已經是芮昭不知道第幾次勸降了！
在雙方大龍從左上爭先出頭的時候，局面很快便變得不可控起來。
大龍所到之處，幾乎把所有附近的棋都一一卷入，一片混亂。
甚至中間白棋還換了條大龍同黑棋糾纏！
儘管從中間的場面上看，黑白雙方犬牙交錯，互不相讓。
可下到現在，王灝誠已然明白。
自己的亂戰功力，已經明顯不如對方了。
黑棋大龍從左上被追殺至右下在，與右下黑棋會和後儘管大龍無虞，可中間付出的代價卻太過慘痛。
左側本來基本安定的黑棋，在亂戰過程中被碰傷得極爲嚴重，眼見白棋再一手棋就又能割下黑棋七顆子，逼黑棋二路爬活。
這還不算，下方的黑棋也是惡味極重，左右兩邊白棋都有吃下黑棋一部分的手段，能勉強苟活就算不錯。
至於上方被被王灝誠繼續希望的模樣，同樣在亂戰過程中被白棋搜刮得不成樣子！
粗粗一算，雙方的差距已經從先前的七八目，擴大到了近四十目棋！
儘管單一的一盤棋的打敗並不能說明所有問題，但結合先前文雪飛的表現看，王灝誠知道，自己只怕已然壓不住眼前的“直播女皇”了。
一時間，王灝誠的心頭涌上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應該是四五年前的事。
那時的她，同樣也是在一個正式比賽上輸給了劉虞鴻。
那不是她第一次輸給劉虞鴻，也不是輸得最慘的一次。
但就是在那局棋時，王灝誠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如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
哎呀……現在這些小年輕真是的。
一個個就知道來欺負我們這些老同志。
“……我輸了，芮昭。”
整理好心情的蘇湖隊二臺釋然地嘆了口氣後，選擇不再堅持。
聽得對手認輸，方纔還一副專注凜麗樣子的少女整個人彷彿一下子放鬆下來一般，恢復了平日那種天真浪漫的氣質：
“謝謝您的指教！
“那個……要覆盤嗎？”
“啊，稍等……”
王灝誠眨了眨眼，四周環顧一圈，只見賽場內的其他三臺比賽，現在只有賈菲全對陣喬淼淼的這盤還沒決出勝負，另外兩個棋臺人都已經走空了。
“那個，美女，請問一下！
“其他兩盤棋結果怎麼樣了？”
對於王灝誠的問題，負責記譜的工作人員自然樂於回答。
“劉虞鴻半小時前贏了饒靈可，楊漫璟剛剛兩分鐘前戰勝文雪飛——兩盤都是中盤勝。”
虞鴻自不必說，璟璟也贏了嗎……
那在雪飛面前我也挺得直腰板了啊！
“啊，謝謝！”
向工作人員道過謝後，王灝誠重新將目光投向芮昭：
“那個，覆盤等回頭有機會吧！
“我這邊……還有點事兒要去和虞鴻還有璟璟聊聊！”
“那、那好！”
看得出昭天后稍有失落，但還是應得非常有禮。
兩人一起收拾完棋具，雙雙回到選手休息室。
一進到休息室裡，芮昭馬上便縮到一角，擺出一副不想被人打擾的模樣，掏出自己揹包內的平板，對着AI開始覆盤起剛剛自己的這局棋來。
嘖……
第一次進國內大賽四強，也不慶祝一下的嗎……
王灝誠不禁搖頭輕嘆。
不過，還不等她再多抒發些感慨，一個嬌小的身軀歡快活潑地奔了直奔到了王灝誠身前：
“王姐王姐！我贏了噢！我贏雪飛姐進四強了！
“而且，雪飛姐剛和我說，下階段擂臺賽讓我去做中堅（第三個上場的）！看來我被雪飛姐認可了呢！”
“啊……”
聽到小女巫興奮的報喜聲，王灝誠不由得用眼睛的餘光四處瞄了一眼，卻見不遠處的文雪飛正帶着無奈的微笑，看向這邊，眼神中似乎包含着許多意味。
唔……
雪飛在認可她前就已經認可過別人這件事……還是先別和璟璟說了吧！
王灝誠略略整理了下語言，正待開口，卻見女皇木蘭也走到了兩人身邊，一把拎了奶獅頸皮（後衣領），微微訓道：
“喂喂，王姐和芮昭下了那麼久也累了！有什麼事兒待會再說！”
“啊……”
楊漫璟又不是憨憨，剛剛得勝還來不及看王灝誠那戰況的她立馬意識到不對，語氣也低了下來：
“啊，對不起王姐，我有點太激動了……”
“沒事啊！璟璟你都能當擂臺賽中堅了，這不是好事兒嗎！”
王灝誠很自然地露出笑容，彷彿剛剛的失利如同過眼雲煙。
“正好璟璟，我這也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呢！”
小女巫應得飛快：“嗯？什麼事你說！”
“先前伱不是和我說，想在聯賽最後一輪教訓教訓芮昭嗎？”
“對呀！”
少女脆生生地應道，可還沒一秒錶情就開始提防起來：
“那個……王姐你先前可是答應過我的！可不能反悔！”
王灝誠笑着搖搖頭道：
“誰說我要反悔了！
“我是說，我感覺這眼看着明年我就要備孕了，最近不想搞得太傷神，所以十二月上旬的最後四場聯賽，要麼都你下二臺吧？”
“……誒？”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話語，小女巫一時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反應。
“真、真的？”
“那當然！你自己說我有騙過你嗎？”
“啊！謝謝王姐！”
聽到自己被升臺的消息，剛還小心翼翼的楊漫璟頓時又興奮了起來。
“這謝什麼！你最近又努力又有進步！下二臺是應該的！”
王灝誠輕輕拍了拍小女巫的頭，語氣十分和藹：
“不過，你可要好好表現哦？別表現不好又弄得教練和領隊要我去頂二臺！”
“王姐你放心！
“最後四盤我一定一局不失地拿下，看我到時候一拳就把那芮大姐打倒！”
儘管小女巫決心滿滿，可眼前這麼副“母慈女孝”的場景，倒是把蘇湖隊主將打了個措手不及：
“王姐，你這……”
“沒事，教練和領隊那，我會去說的。”
王灝誠說這話時，難得拿出了幾分隊里老大姐的味道：
“本來嘛，就該讓狀態更好的選手去頂更高的臺次——先前老太太不也是這麼做的嘛！
“倒是虞鴻……你下盤棋對芮昭，小心一點。”
女皇木蘭聞言雙眸微微眯了下，不由得朝休息室一角的少女看去。
只見少女也繡眉微蹙，就盯着身前的平板，似乎對於休息室內的其他任何響動都沒有半點興趣。
劉虞鴻見狀收回目光，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朝王灝誠微微點了點頭。
昨天加班，只能渣更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