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
穿着半身白紗戲裝的大蜜蜜不屑的瞥了不停哆嗦的柳菲菲一眼。
大蜜蜜畢竟已經實現了超凡，崩的比柳菲菲晚，恢復的卻比柳菲菲更快。
“影版在前，也不知道誰纔是冒牌貨。”魅惑態的柳菲菲可不慣着她，拉了拉身上的布條，冷眼斜了大蜜蜜一眼。
“東華，你看她~”大蜜蜜一把摟住方豫，嬌滴滴，“人家只是一隻十四萬歲的小狐狸，她好凶哦，我好害怕~”
柳菲菲見狀，挑了挑眉，擡起身，右手摸着方豫的面龐，左手輕攏殘衫，表情中滿是愧疚、悔恨、不捨。
“東華，你貴爲帝君，又是鳳九之夫，我對不起夜華，也對不起鳳九，我們註定……註定……只是個錯誤……”
大蜜蜜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菲菲。
這女人……居然用專業技巧做角色扮演！
而且還玩什麼禁忌之戀的梗，屬實無恥至極！
大蜜蜜愣了一下後，隨即臉色一變，一改方纔嬌態：“東華！休聽她一派胡言！既然如此，何不把鳳九也叫來，看鳳九叫誰姑姑！？”
大蜜蜜一臉正色，表情聖潔，凜然不可侵犯。
睥睨衆生的瞥了柳菲菲一眼，心說鳳九熱葩就是我的人，你還想跟我拼？
看到自己身旁的兩個白淺各出其謀，大道爭鋒，圖窮嗶現，方豫不由得心懷大暢。
影版＋劇版算什麼，自己看的纔是原版。
絕對的降維打擊！
雖然兩女的演技都不咋地，但夠用就行啊。
想想這劇的電影版和劇版都上映後，粉絲們看的只是刪減版，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方豫站起身，一震袍服：“不要爭了，不若本君算一算，影劇兩版孰能晉位上神如何？”
算算？
柳菲菲和大蜜蜜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只見方豫手腕一翻，掌心中便多出三枚金燦燦的硬幣。
原來真的是算算？他還會這個？
柳菲菲無可無不可的挽了挽頭髮，大蜜蜜卻大感興趣，也顧不得維持上神風範：“先算劇版，先算劇版。”
雖說現在已經不太擔心對賭的問題，但全年軋戲這麼多部的情況下，這劇幾乎佔了她三分之一的工作時間，投入了巨量的資源和精力，緊張程度遠超接這部電影時正處於資源斷檔期的柳菲菲。
“鐺啷啷”
“鐺啷啷”
……
連扔了六次後，方豫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大吉，線上線下應該都能爆，應該會是全年最火的一部劇。”
大蜜蜜一聽，就興奮了，波光灩漣：“真能大爆！？卦上怎麼說的？”
方豫輕咳一聲，一本正經：“本卦巽上離下，家人，利女貞；動爻二爻；之卦巽上兌下，中孚，豚魚吉，利涉大川，女歸吉，利貞。”
“本卦是家人卦，家人有嚴君焉，吉。既然咱們算的是劇，既可以指代爲劇中人物關係是成功的，也能指代你們這個劇組拍的還算順利，沒有什麼大紕漏。”
“中孚變卦，二爻陽動變陰，卦變爲風山漸，女歸吉，利貞。說明漸進有序，持久而盛，而且女粉絲會非常多。”
“按照卦象上來說，會有相當大的話題性，應該不比去年的花萬骨差，應該是全年最火的一部劇，說不定能成你的代表作。”
方豫一番聽起來極具專業性的雲山霧罩把大蜜蜜說的一愣一愣的，再聽到不比去年花萬骨差這句話，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攏。
“你要不要也算算？”大蜜蜜不安好心，對柳菲菲揚了揚下巴。
柳菲菲兩手攏着頭髮，故作不在意：“我都可以。”
方豫無所謂的搖搖頭：“用不着算，劇版爆了，影版必撲，就算不撲，也不可能爆。”
實際上，他根本不懂六爻，這卦辭完全就是瞎逼編的。
但劇版會大爆這個結論卻不是編的，確實是算出來的，用“預言術”算出來的。
影版他也同樣“預言”了一下，發現撲的這個慘啊，製作方能收到的票房收入都不夠覆蓋兩個主演的片酬。
不過，從預言術給出的寓意來看，金星凌日，似乎也有被另一部大熱片搶了風頭的緣故，現在影版三生的排片還沒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片子。
大蜜蜜抿着嘴得意的笑，柳菲菲故作不在意，但因爲演技太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裝的。
方豫又擲了幾次，轉頭對柳菲菲道：“不過，你剛殺青的那個什麼妖精的片子，票房倒是還可以。”
“兌上坤下，澤地萃，雖然劇情有爭議，評價分裂，但演員個人和投資方收益還都可以。”
柳菲菲嘴角稍稍輕鬆了下來，兩隻黑漆漆的眼珠正視着方豫笑了笑。
“這片子特效化妝麻煩死了，但願能有個好結果吧。”
大蜜蜜忽閃着大眼睛，忙不迭道：“再幫我算算我的那兩部電影表現怎麼樣？”
方豫納悶：“哪兩部？”
大蜜蜜陰陽怪氣：“繡春刀2和逆時營救啊，她的片子你記得倒是清楚。”
“誰讓你一年十幾部的軋戲，誰能記得住你拍了啥？”
方豫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懟的大蜜蜜直翻白眼。
“撲，都是撲，投資方都虧到奶奶家了。”方豫隨便擲了兩把，聳聳肩道。
“不可能！”大蜜蜜失聲叫道，“第一部那麼火，這部戲的劇本都說比第一部還好，怎麼可能會撲？”
“況且，爲了拍這部戲，三生那邊我停了半個月呢！”
柳菲菲實在忍不住，噗嗤一樂：“半個月集中把女主戲拍完，然後回去拍電視劇，電視劇還能爆，你還真是演技天才。”
大蜜蜜聽了氣的胸疼。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面對柳菲菲的嘲諷，她還真沒什麼底氣反駁。
原本她的演技天賦比靈性二分的柳菲菲還是要好一些的，但這麼多年的軋戲早就讓她失去了演繹複雜人物的能力，更沒有時間去打磨人物，做好角色設計。
演員同樣是專業性很強的工作，每一個角色可以類比爲一個項目，演員就是項目經理，項目經理專業性強、責任心強、一次只管一個項目，那自然能對項目精雕細琢，說不定還能拿個魯班獎。
但如果一個項目經理一次接幾個項目，那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按照流程來。
有流程管控的情況下，普通的住宅項目這麼幹肯定也出不了事，但如果這項目是國家體育場這種複雜項目呢？
古偶仙俠的電視劇，就是住宅樓，院線電影，尤其是想要有點追求的院線電影，就是國家體育場和大劇院。
大蜜蜜是蓋慣了批量建設的住宅小區，而且還是綠桂園的住宅小區，主打高週轉，蘿蔔別說去皮，快了連泥都不洗，時間長了，只會大鍋亂燉，小竈都不會做了。
“你不是要轉幕後嗎？那麼在乎這些做什麼？”
方豫收攏三枚金錢，搖了搖頭。
大蜜蜜咬牙：“不行，就算我轉幕後，也得拿下點成績再轉，否則一輩子都得被這女人壓在下面。”
方豫心說，剛纔好像你就是在下面。
“不行，你再算算，未來幾年這裡面哪部電影能火，這些是待選的劇本名單，幫我挑一個，我非得拿個影后不可。”
大蜜蜜不依不饒，從手機裡找到最近這時期接觸的電影劇本名單，柳菲菲樂的牙花子都出來了。
方豫一看名字，這都是什麼爛片？
有些電影，不需要看內容，名字上就瀰漫着濃厚的爛片氣息。
神探蒲松齡，你麻痹蒲松齡還成神探了？真相只有一個——是鬼乾的？爛片。
下一任前任，那他媽不就是回頭草？起個回頭草的名字說不準還能吸引一批愛吃回頭草的文藝青年呢。
我不是藥神，藥你瑪呢，還藥神，蹭網文輕小說“我不是xxx”的爛梗，爛片預備。
倫敦攻略之霹靂無敵劍……這個，都特麼無語了，確鑿無疑的爛片，略過。
哦，下面還有個尤洲攻略，估計又是馬楚成的爛片。
流浪藍星？是劉電工那本？他的書可不好拍，估計又是圈IP的爛片。
妖鈴鈴，又是個講妖怪的，爛片預備。
……
林林總總四十多部片子，看名字不奇葩的，連三分之一都不到。方豫裝模作樣的投擲了幾遍金錢，暗中施展了一個預言術。
咦？臥槽，這裡面還真有好貨？
方豫的視野中，幾十個片名中，只有兩三部像是被打了高光一樣，跳動着金色的光暈，像是K線圖上的飆升箭頭。
其中就有我不是藥神、流浪藍星這兩個剛剛吐槽過的爛片預備。
難不成國內還真能拍好科幻片？
哦，對，AI誕生了，估計是用了我的AI。
方豫心安理得的把功勞歸在了自己身上。
“這兩個吧，應該都是大爆片。”
方豫伸手指了指兩部片的名字。
“我不是藥神和流浪藍星？”大蜜蜜眉頭緊皺，將信將疑，“你這卦算的準不準啊？”
“我不是藥神還算好，徐正拍的，劇本抄的達拉斯買傢俱樂部，說是有國內原型，之前的囧系列也算打出了名頭，有一定的號召力。”
“但這個流浪藍星……導演郭順此前只導過矮大緊的那部同桌的你，此前還有個叫什麼歷險記的網絡短片。”
“最主要的，還是科幻題材，這題材誰碰誰死。”
“而且，這兩部片子片酬都巨低，流浪藍星也只是問了我一嘴，劇本都沒給。”
方豫聳聳肩，無所謂道：“算卦算出來的，信不信由你。”
看到大蜜蜜猶豫不決的樣子，方豫補了一句：“要是嫌片酬低，你還不如談分成，說不定比片酬高得多。”
“我考慮考慮吧。”大蜜蜜眼珠轉了轉，不置可否。
方豫也不勸，尊重個人命運。
“其實我上半年推掉的那個洪海行動挺可惜的。”柳菲菲惋惜道，“九龍江行動的原班人馬，我媽說太苦了，沒讓我接。”
“不過這片子前段時間聽說換二番男主了，原本的二番男主王明亮是個新人，不知道爲什麼被換了。”
洪海行動這片子的名字大蜜蜜也聽過，但因爲是主旋律，沒找過她。
不過，爲什麼換人，大蜜蜜還真知道。
被資本拋棄了唄。
至於爲什麼被資本拋棄……
大蜜蜜似笑非笑的看了方豫一眼。
方豫莫名其妙：“看我做什麼？”
“沒事，看你好看。”大蜜蜜移開視線，沒事找事的拿起三枚孔方兄，“這是金的？我還以爲古代只有銅板呢。”
這三枚金幣是典型的傳統銅板式樣，中間有個小方孔，捏在手裡沉甸甸的，感覺至少有七八十克。
三枚金幣正面分別刻了“萬壽無疆”、“天下太平”、“光明正大”，表面還有許多吉祥寓意的葫蘆、如意、芭蕉扇什麼的。
背面則是四個曲裡拐彎的字母。
每枚金幣錢輪一側鈐有“錢龍二十五年圓明園九洲清晏”的字樣。
“這是錢龍二十五年時做的御製祈福金錢，十二枚一套。”
方豫聳聳肩，不以爲意道。
這套金錢倒不是他從大都會博物館偷的，而是從盎國嘉德拍賣行搞來的。
雖然沒花錢，但也不是偷。
拿回自己的東西，能叫偷麼？
從錢輪的鈐文上就能看出這錢是怎麼到盎國的，還花錢拍，那不就是傻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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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預言術能這麼清晰的做出預言，和這三枚金錢還真是分不開的。
預言術使用的占卜道具價值越高，預言就越準確、越清晰，還有什麼比錢龍御製祈福金錢價值更高的占卜道具麼？
“對了，太荒山海界的數字人拍攝拍的怎麼樣了？陳大導還行吧？”
方豫收起三枚金錢，隨口問道。
虞誕特意請了曾經拍出過霸王別姬的陳大導，來做太荒山海界的藝術指導，並且特意創造出了一個“世界觀導演”的名頭出來，讓陳大導給太荒山海界做好NPC的性格、劇情設定。
柳菲菲想了想：“以前沒和陳大導合作過，還挺特別的，就是他說的很多我都聽不懂，多學習吧。”
大蜜蜜噗嗤一笑：“他不是說你的站姿不夠‘夷光出水’嗎？後來你是怎麼過的那一條？到底怎麼站纔算‘夷光出水’？”
柳菲菲也忍不住笑：“我也不知道怎麼過的，覺得和前二十多條沒什麼差別，誰知道那一條時他怎麼那麼激動，拍着掌叫好？”
“你還說我，你搞清楚什麼叫‘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是那種風雨欲來的澎湃，是大江東去前的波光粼粼’的笑容了嗎？”
聽柳菲菲這麼一說，大蜜蜜笑的直捂肚子。
（刪除）
“誒，我聽說他想要改劇情，增加個NPC，你知道嗎？估計他這兩天就得找虞誕和魏驁聊。”
大蜜蜜忍着笑，拍了拍方豫。
方豫一臉問號，改劇本？
我這純粹的世界演化型的遊戲哪來的劇本？
“他說月神常曦這個角色不夠豐滿，想要給菲菲加個弟弟，叫玄曦。”
“什麼太荒三皇之一，人稱‘夜君’，本是天界之子，因勸諫瑤姬私下下凡被貶入人間。擁有操控‘夢境界’的能力，雖然年少，卻在陰陽兩界擁有極高威望，希望這個角色能加入主角的冒險團隊，豐富遊戲的劇情深度和哲學思考。”
“還說一定要找具有‘少年神明’、‘貴氣仙人’氣質的年輕演員來演這個角色，一定要有‘精神性’和‘少年氣’。”
“選角導演一開始都懵了，說往哪找您說的這種年輕演員啊。”
“結果人家手一揮，說沒事，舉賢不避親，我們家那小子可以試試。”
“哈哈哈哈哈。”
“誒？你怎麼沒生氣？我還以爲和你說了，你馬上就要虞誕換人呢。”
方豫撇撇嘴：“這有什麼可生氣的，愛子之心，人皆有之，有私心很正常。不過……”
大蜜蜜兩眼放光，趴在方豫肩頭：“不過怎樣？”
柳菲菲也豎起耳朵，靜靜看着方豫。
“不過，他兒子是不是也凸嘴？凸嘴這玩意兒和‘少年神明’、‘貴氣仙人’根本不搭邊啊……”
大蜜蜜噗的一笑，錘了方豫兩拳，被方豫一把攥住，頃刻……呃，沒煉化，頃刻統戰。
——
海西，東郊，三裡閘。
數月前，這裡還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灘，而現在，數棟二十餘米高、數畝的簡易廠房已經搭建完畢。
外表與各種工業園區類似的廠房內，卻是大不相同。
地面被劃分成了幾個數百平米的區域，每個區域都用黃色的隔離線分開，頂棚上吊裝了各種各樣的專業燈光和儀器，數臺奇形怪狀的儀器對準了其中一塊場內的柳菲菲。
“不對。”穿着一件對襟馬褂，手搖摺扇的陳大導聚精會神的盯着面前的一臺顯示器，顯示器上，正是場地中的柳菲菲。
和一般監視器所不同的是，上面遍佈細密的網格，操作人員只需要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動，就能360度旋轉監視器上柳菲菲的角度。
“陳導，哪不對？”旁邊的技術人員略顯緊張的道。
“風不對。”陳大導抿着嘴脣，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風不對？柚果遊戲的場景設計師都傻了，這特麼是室內，哪來的風？
“你們要塑造‘太荒氣象’，就得有歷史感、命運感、哀樂交織的氛圍，不能只是‘打完這一場進入下一關’。”
“這個場景是常曦的過去，是她爲何放棄了月神尊位，甘願與太荒同碎的‘源起’。”
“她必須像一輪未滿的月，要有‘遺憾中的永恆’那種感覺。”
“她又像風中的紙鳶，掙脫不了那根拴着天命的線。”
“天高地迥，人如微塵。”
“所以，這裡，要有風，這風，不是吹來的，是從詩經裡走出來的，從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中飄過來，如同天地都在目送着她的離去。”
“給我加一點‘天地的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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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果遊戲的場景設計師差點把鍵盤摔了。
天地的目送是什麼狗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