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帝皓宸那話，穆小念良久都沒有應聲。
帝皓宸倒是識趣，他只是把該說的話說到，至於要怎麼選擇，那是穆小念和凌燁他們夫妻兩個的事情，他是不會插手去管的。
看穆小念沒有要和他多話的意思，帝皓宸也沒久留，看凌燁的情況穩定了下來，他就以出處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爲由起身離開了。
穆小念坐在病牀邊上，看着凌燁那蒼白的臉色，怔然失神。
這不過是過了一天而已，卻久的像是過了一年，短短几十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卻將他們的生活都攪地亂成了一團。
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自己懷孕了，如果她能再戒備一點，或許她就不會落到季夜白的手上，也就不至於會被注射了鎮定劑。
只是對她的身體造成影響了無所謂，可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
他們盼了那麼久纔等來的孩子，難道真的……要打掉嗎！
她握緊凌燁的手，低下頭伏在他的病牀邊上，閉上眼睛咬着脣半晌都沒有說話，讓她就這麼放棄自己孩子活下去的機會……她做不到！
凌燁醒的時候，穆小念正在旁邊拿着手機在翻什麼資料。
他剛動了動身子，穆小念發現他醒了，忙把手機放到一邊去，緊張地道：“你躺好，別起來，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呢。”
凌燁倒是沒多顧及自己，只仔細觀察着穆小念臉上的神色，在她伸手想要幫他把被子蓋好的時候，他伸手緊緊拉着了她的手：“你怎麼樣了？怎麼沒去休息？現在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她的語氣淡然，但說話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躲閃，“季夜白也沒敢把我怎麼樣的。”
只是挾持她的時候對她動了點兒粗，下巴脫臼很快她就自己復位了，沒什麼大影響，主要是那鎮定劑，孩子……
想到這兒的時候，穆小念微低了頭，斂眸掩住了眼底的暗色。
“你就是每次都喜歡亂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也不能這麼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穆小念沒給他追問什麼的機會，只擰眉斥道，“抗生素那種東西是能亂用的嗎！而且那子彈上本來就被加了料，你就不怕會有什麼影響嗎！”
“你去救我我是很高興，可爲了救我把你自己的命給搭裡面，你要是出事了，讓我怎麼辦！”
明明一聲聲都是數落，看凌燁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兒的不耐，脣角淺淺揚起一抹薄弧，只安靜地看着她笑。
穆小念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咬牙瞪着他道：“你下次再這樣，我真不管你了！我把你身體治好，可不是讓你這麼糟蹋的！”
“不會有下次了。”凌燁緊緊反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我不會再讓你出事。”
“雖然好像每次說這種話，最後我都沒能做到……”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處，眸光有一瞬間的沉暗，雖然被他很快掩飾了過去，但穆小念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
孩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吧……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
“凌燁。”她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啞聲道，“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