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不認識啊？
他知道阿伏是林歲直播間的常駐大哥。
拋開這一層不談，這傢伙還是音符平臺老總的表外甥。
雖然可能不太親近，但也是沾了點血緣的。
他們直播公司，少不了跟直播平臺的人打交道。
他聽過阿伏的名字。
上次音符平臺的頒獎晚會，他也在現場。
當時在大屏幕上見過阿伏的樣子。
回想起來，林歲那時那麼出風頭，他沒有多在意的原因，還是因爲她那個時候畫的妝容太抽象了。
導致他沒看出來她跟他姑媽像，也就沒多想，過後他又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然這個親，他們早就該認了！
孟澤銘：“你真是個人才。”
他忍不住“誇讚”了林歲一句。
把自己直播間常駐大哥撬來給她打工，這是何等的自信啊？
一點不怕大哥翻臉的嗎？
他雖然不直播，但也知道，有些大哥一旦跟主播翻臉，鬧起來那叫一個難看。
她還敢跟大哥走這麼親近。
林歲：“雖然不知道你在誇什麼，但我還是謝謝你。”
孟澤銘：“……”
他懶得理林歲，大步朝阿伏走了過去，“你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選幾個領頭人來就行了。”
阿伏見他朝自己來的。
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人也往人羣后面躲了躲。
別來找他說話啊！
他哪兒知道林歲會把他也叫過來學習呢？
對於來公司的時長而言，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像新人一樣過來學習。
簡直虐待“老人”！
“伏以，你躲什麼？”
孟澤銘叫了一聲，“還是說叫你阿伏會親切一點？”
阿伏：“……”壞了，真衝他來的！
現場這麼多人，他都捂這麼嚴實了，怎麼還能認出他來啊？
殊不知，這大夏天的，只有他一個人捂這麼嚴實，想不在人羣中一眼看到他都難。
看着阿伏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模樣，孟澤銘疑惑了，“你不是領頭人？”
作爲一個大哥，不當領頭人？
面子往哪兒擱？
阿伏：“……”
林歲確實讓他帶着點這羣人的。
說是回去給他升職加薪。
可以，但沒必要。
那點工資，都不夠他一晚上給她刷的。
但是來都來了……
阿伏深吸一口氣，反正戴着口罩，也看不到他的臉。
他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不行。”
“？”孟澤銘更疑惑了，“什麼不行？”
阿伏避開他的目光，腦子裡全是林歲交代他的話，“林歲說她交學費了，這些人這段時間都得在這裡。”
孟澤銘：“你是說你們這百來號人，要在我這裡待十天半個月？”
阿伏：“半個月。”
阿伏：“我不住這兒。”
孟澤銘破防：“沒有地方給你們住！她就交了一萬塊！哥們，你覺得這合理嗎？”
阿伏認真道：“除了上學，我沒跟其他人學習過，所以不知道合不合理。”
孟澤銘：“……”
有種一拳打棉花上的感覺。
他強忍着想找林歲算賬的衝動，耐着性子對阿伏說：“林歲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你跳槽吧？”
阿伏擡眸瞥了他一眼，默默掏出手機，準備告狀。
孟澤銘不小心瞄了一眼，看到他消息頁面停在跟林歲的聊天框上。
立馬伸手捂了過去，“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告狀啊！”
真是小氣老闆的小氣公司養出一羣小氣鬼。
可惡！
“孟老闆，你給我雙倍工資，我願意跳槽的！”
人羣裡有個男人突然喊了一聲。
孟澤銘和阿伏不約而同朝他看了過去。
孟澤銘眉梢微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你認真的？”
那人瞥了一眼阿伏，很快移開眼神，點點頭道：“認真的啊！”
孟澤銘樂了，做了個指人的姿勢，看向阿伏，“你看，識時務者爲俊傑。”阿伏將手機收了起來，淡漠的目光掃過那人，“如你所願，你被開除了，祝你找到能給你雙倍工資的公司。”
那人對阿伏的話不屑一顧，“孟老闆，你看……”
孟澤銘：“我看不見。”
他擡頭望天，率先邁開步子朝公司裡走去。
“其他人跟我走吧，我最多讓你們待十天，學不學得會都給我滾蛋！”
親戚之情，十天之後，到此作罷！
要不是看林歲真慘，還要被親媽針對，他都不可能答應林歲這麼離譜的要求。
唉……誰讓他小時候抱過她呢。
阿伏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跟孟澤銘進去，自己斷後，順便把剛纔那個人攔了下來。
“你攔我幹什麼？我剛剛開個玩笑都不讓開啊？”那人不服氣的說道。
這人明顯是看招聘廣告來的，對林歲的公司情況瞭解不深。
只知道老闆是個女的，這種來別的公司學習的機會還讓一個看起來毫無領導能力的社恐來帶領。
他打心眼裡有些瞧不上。
真想跳槽，但孟澤銘耍他。
沒辦法，只能繼續在林歲的公司渾水摸魚了。
誰知道阿伏這人看起來像個弱雞，說話還挺硬氣。
阿伏提醒他：“你剛剛說，你是認真的。”
“我反悔了不行嗎？更何況你憑什麼開除我啊？你只是暫時帶我們，我又不在你部門，你管不了我。強行開除我，是需要雙倍賠償的！”
阿伏面無表情：“我賠得起。”
“賠賠賠，我呸！賠個屁啊！”
阿伏的褲兜裡突然傳來林歲的聲音。
他說告狀就真告狀，剛纔掏出手機的第一時間就給林歲撥打語音通話了。
林歲當時估計在玩手機，秒接，以至於沒聽到鈴聲。
阿伏又很快把手機放回兜裡，讓其他人沒注意到在通話中。
聽到這個穿透耳膜的動靜，阿伏把手機拿了出來，開了免提，舉到那人面前。
林歲也不含糊，直接切換成視頻通話，臉貼臉開懟。
“讓我來看看誰想跳槽？還要雙倍賠償？”
那人嘴硬道：“本來就是，我又沒做什麼，憑什麼突然開除我？”
“你一個剛來兩天還沒正式工作的實習期員工，我賠你兩個雞大腿！開除你怎麼了？”
林歲聲音高昂，“站在你面前這位是公司的股東！我高貴的股東想開除你，需要什麼理由嗎？”
那人：“……”誰家股東這種氣場啊？
阿伏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揚起，連胸膛都挺了起來。
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氣勢。
吵架他確實不在行，但林歲在行。
林歲：“我表哥公司沒有保安嗎？保安呢！快叫保安把鬧事的趕出去！”
“……”
孟老闆是她表哥？
阿伏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
那他就理解林歲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錢了，孟澤銘是她表哥的話，林歲的家庭情況不會太差。
就是不知道一開始那五百萬爲啥會還不上。
阿伏沒有多想，反正已經過去了。
那人也自覺沒臉跑了。
想跳槽到人家表哥公司，真是天大笑話，難怪孟老闆會耍他！
等他一走，阿伏把鏡頭調過來對準自己。
看着林歲癱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樣子，他輕聲問了一句，“你說我是公司的股東？”
他記得他一開始想參股，她拒絕來着，現在同意了嗎？
林歲正兒八經道：“對啊！我直播間裡哪位不是公司的股東？咱們不都說好了嗎？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阿伏：“……”
啊……互聯網股東啊。
白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