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揚從京城飯店離開到現在，也只是過去了幾個小時，他的內力能有現在的變化已經很難得了。
大概就只有燕飛揚能做到這種程度，換做旁人也只能安心等天亮。
雖然燕飛揚已經盤腿坐在房間裡了，但一時半會還不會開始追蹤，畢竟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這時，門外傳來手機鈴聲。燕飛揚神情微微一動，有人給衛無雙打電話。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衛無雙打的那通電話的主人。
之前在衛無雙和張局長對峙的時候，燕飛揚在審訊室內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猜測。
張局長的態度前後發生那麼大的轉變，肯定不是單純因爲衛無雙。不然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在一開始表現出爲難的樣子。
一定是急性子的衛無雙遇上老油條似的張局長，懶得浪費脣舌就直接搬出了救星。
所以上面一個命令下來，張局長只有聽命的份。
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這次把衛無雙從衛周調來的人。他也是負責整個制服失竊事件的人。
想到這，燕飛揚都理清之後心裡也有了答案。這個人除了方部長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至於衛無雙使用什麼手段和方部長取得了聯繫，就不在燕飛揚思考的範圍內了。這些對她來說肯定都算不上大事。
這麼做結果自然也是顯著的，從張局長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了。
這會兒衛無雙的手機又響起來，八成是和剛纔的事有關。燕飛揚呼吸放得更輕，雙耳不自覺就聽到了門外衛無雙的聲音。
“所長。”衛無雙看到來電顯示立刻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站直身體十分恭敬地說道。
電話另一頭的人心情似乎還不錯，因爲一開始還小心翼翼的衛無雙，聽到對方說話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我承認錯誤，剛纔是我太沖動，給所長添麻煩了。”衛無雙趁着那邊的人心情好，趕緊主動道歉認錯。
那人聽到之後語氣稍微嚴肅了一點，不過情緒卻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衛無雙長舒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怕自己的表現順着電話就傳到另一頭。
隨意說了幾句之後，衛無雙再開口就進入了整體，整個人也跟着變得嚴肅了幾分。
“所長，我已經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了。大概天亮之後就會有結果了。”衛無雙說着頓了一下又開口繼續說道：“找到間諜的下落我會立刻通知您。”
說完衛無雙就不再開口了，而是靜靜等着電話那邊的答覆和新的指示。
果然，接下來衛無雙再開口的時候，基本都是簡單的“嗯”“明白”和“我知道了”。
雖然只是隔着電話，但衛無雙的表現就好像“所長”就在自己面前，絲毫不敢怠慢。
衛無雙現在的表現和燕飛揚記憶中的完全相反。在衛周派出所的時候，衛無雙也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大大咧咧早就習慣了，就算是所長也對她沒有辦法。
不過衛無雙的辦案效率一直都是最高的，也讓人找不到把柄，所以平時散漫一點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但是這次的任務重大，是平時的小打小鬧根本沒法比的。這一點從衛無雙態度的差異上也能看出來了。
就連衛無雙都跟着正經起來了，這次的任務如果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想要在偌大的益東省內找到一個平平無奇的間諜，又談何容易，甚至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事情已經發生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抓捕時機。
雖說只有幾天，但也足夠間諜藏匿到任何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讓他們根本無從下手。
就算他們已經將益東全面封鎖起來，實際情況也不容樂觀，搜查工作並沒有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正是因爲如此，衛無雙當初主動要求來京城的時候，所長沒怎麼阻攔就拍板同意了。
若是換做平時，照衛無雙冒失的性格，多半會被留在益東。這次不同，除了京城的任務之外，她也是帶着更重要的任務來的。
所以打從一開始，衛無雙要找燕飛揚的事，衛周派出所還是有幾個知情人的。不過屈指可數罷了。
只有見識過燕飛揚本事的人才會更加容易支持衛無雙的決定。
電話那邊的所長又叮囑了幾句，衛無雙都一一應了下來。
“方部長？他要見我？爲什麼？”衛無雙臉上充滿疑惑，問題一個接一個。
那邊似乎有點不耐煩，聲音中帶着幾分訓斥的意味。
衛無雙果然立刻就老實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之後轉而開始道歉，說道：“我知道了所長，我把這茬給忘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工作彙報好的。”
話是這麼說，但電話那邊的所長似乎對衛無雙很難放下心來，不免又多叮囑了幾句。
好不容易聽完所長的嘮叨，衛無雙感覺自己的耳朵裡都快要長繭子了。她放下電話之後，緊繃的身體立刻放鬆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揉了揉耳朵。
剛纔所長在電話裡提到方部長要找時間和衛無雙見一面，衛無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多少都有些警惕。
她在剛來京城的時候已經和方部長見過面了，不過是他們所有人一起見的。對方不苟言笑的模樣到現在還清晰地留在衛無雙的腦海裡。
本以爲那一次之後，衛無雙就不用再和方部長打照面了。結果一語成讖，“報應”來得這麼快。
衛無雙不禁有些發愁，她想不通方部長爲什麼要見她一個小小的警察。
而且電話那邊的所長也沒說明白，她也不知道方部長叫自己的目的。絲毫沒有準備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加上衛無雙最不擅長處理的就是這種場合了，所以所長在電話裡纔會囉嗦了那麼長時間，無外乎都是提醒她要注意言行，不要給他們所裡丟人。
看似簡單的事，到衛無雙這裡就沒法完全保證了。
衛無雙想不通，愁的眉頭也緊緊擰到了一起，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眼前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又添了一樁新的。
如果不是方部長幫忙的話，衛無雙這次也不可能沒費什麼工夫就讓把燕飛揚從警局帶出來了。
說不定方部長叫自己過去只是爲了給她一個當面道謝的機會。衛無雙默默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道。
除了這個原因，衛無雙也想不出來還有別的可能了。
在衛無雙愁眉苦臉的時候，房間內的燕飛揚已經弄明白前因後果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方部長叫衛無雙過去就是想要知道她的計劃。
畢竟從警局帶走一個嫌疑人，和益東的間諜案子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一點聯繫。
方部長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相信他很快就會知道衛無雙帶走的人就是他。憑燕飛揚對方部長的瞭解，對方極有可能會直接聯繫他。
燕飛揚剛回學校就被帶到警局的事，暫時應該還沒有傳到方部長和溫永鋒那裡纔對。雖說過去的這幾個小時，整個學校應該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招標會剛結束，那兩人應該一時半會兒都還騰不出時間來。
本來是這麼回事，但是方部長的節奏很有可能被衛無雙一通電話就打亂了。他可能會將重心直接轉移到秘密基地的事上來。
這對燕飛揚倒是沒什麼影響，只不過要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能讓他悄無聲息地幫完衛無雙的忙就再好不過了。
最好他找到間諜的下落之後很快就能回學校去上課。不過燕飛揚也知道這基本只能算是他的奢望了。
他的直覺也告訴自己，這次的事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結束。
而且燕飛揚心裡隱隱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在。從衛無雙說起隱身制服的時候起，燕飛揚就對這東西很有興趣。
畢竟隱身術早就成了傳說中的術法，可能永遠都不會又再次出現的可能了。所以隱身制服的存在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如果燕飛揚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這件制服，甚至還準備花時間研究其中的玄機。
但隱身制服是秘密基地的研究成果，絕對算得上是最高機密了。燕飛揚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是沒有任何可能和理由能接近這件制服的。
所以燕飛揚如果想要研究這套隱身制服的話，就必須給自己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兜兜轉轉，燕飛揚腦海裡能想到的，也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權利的人，就是方部長。
方部長是負責整個計劃的人，雖然燕飛揚瞭解的還不算全面，但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包括秘密基地在內，方部長才是擁有絕對權力的人。
不然方部長也不會在出事之後的第一時間就連動了京城和益東。
而且招標會的目的也已經非常清晰了，至少燕飛揚完全明白了。不出意料的話就是讓益東秘密基地的研究成果迅速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