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婷一大早就給陳曉發信息，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公司同意了！
她是真怕這位爺一個不留神去把經紀公司收購了！
這不是糟塌錢嗎，你又不做這塊業務，爲了一個簽約Model去把人公司收購了，這真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但不知怎麼的，肖玉婷十分篤定如果公司不同意，陳曉一定會這麼幹，因爲這貨做事感覺就沒正常過！
正常人會這麼回覆她消息嗎？
“11點之前不要談論工作，更不要打電話或者發信息談論工作，擾人清夢！”
肖玉婷氣炸了，她哪知道陳曉正跟趙香君親親我我呢，你這個時候打擾那不是十惡不赦嗎？
真不知道把自己籤給他是對是錯，現在忽然有些所託非人的感覺！
11：00整
陳曉主動給肖玉婷發了個信息：“爲了慶祝我們的合作，中午在房間請你吃飯！”
肖玉婷氣還沒消呢，心道你請我吃飯，我就要給你面子？
就不回覆你！
但是忍了半小時後還是忍不住了，回道：“那我要挑最貴的吃，哼！”
過了一會收到消息：“你回覆這麼慢，還吃個屁啊，我已經到外地去了！”
肖玉婷感覺整個人都崩潰了，這是什麼人，這是請人吃飯？
誠意呢？態度呢？
我半個小時沒回，你不會催一下，你不會打電話？
陳曉纔不慣她這毛病，在他的人生信條裡，我可以半小時不回你，你怎麼可以半小時不回我？
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不喜歡等待！
陳曉開車帶着章子芊已經在前往寧安的路上！
早上他拿到了關於昨天開業的三家君曉廣場，寧安，渝城，天水三個市的營運報表！
君曉廣場對比同期，客流量增長了100%-120%，業績增長了120%-140%，這個數據是令林雅非常滿意的！
但寧安很奇怪，因爲渝城和天水的萬盛廣場的客流和業績均呈40%以上的下滑！
但是寧安的萬盛廣場的客流居然保持與去年同期持平，不過業績也下滑了！
這是不可思議的，在君曉廣場這麼大的宣傳力度與補貼力度的情況下，萬盛廣場什麼活動都沒做，能做到客流維持不下滑，這是神蹟！
陳曉帶着這個好奇心，驅車去了寧安，章子芊陪着他一起出差！
這還是章子芊做他助理後第一次陪他外出，不免有些新奇！
她自從畢業以來都是上的行政班，這種工作方式還是第一次！
陳曉開着車在高速上飛馳，章子芊的心思也神遊天外！
上午的時候顧雯給她打了一通很長的電話，她很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希望能夠調到劉浩然的區域來！
她看出來了，劉浩然需要人。
同時劉浩然對章子芊又非同一般的信任，或者是顧忌！
只要章子芊開口了，她顧雯在劉浩然這裡已經有比在魔都分公司更好的發展前途!
對於顧雯，章子芊當然是樂於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予以幫助的！
她掛掉顧雯的電話，就聯繫了劉浩然，電話裡表明了顧雯希望能夠到他區域任職的想法！
章子芊也並沒有強求，而是問劉總是否方便？
劉浩然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方便，他本來就要用人，一個品牌經理而已，他一個大區，5個分公司，哪裡不能塞人進去！
再一個，能讓陳總的助理欠自己一個人情，這關係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一口承諾，他親自找三戰區要人！
依諾集團魔都分公司隸屬於三戰區，所以劉浩然準備直接找三戰區的大區總調人！
劉浩然答應之快，是出乎章子芊的意料的，直到現在想想，才發現自從做了老闆的助理後，好像身邊那麼多大人物對待自己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小靜說的真對，能做陳曉的助理，大概是自己最大的機遇，最好的工作了！
車子停到寧安的地下停車場，兩人乘電梯上去！
現在君曉廣場並不算正式開業，只是試營業，正式開業要選個好日子，至少是週末！
但因爲有大量的宣傳以及補貼券的活動，客流比往常也增加了很多！
上了一樓，商場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這家商場陳曉第一次來，對這個物業條件，以及這個客流量還是非常滿意的！
他帶着章子芊走了一圈，看了一下場內的品牌組合，物業是剛交接過來！
品牌的升級調整還沒開始，雖然這個項目比萬盛廣場要強一些，但裡面品牌仍然有很多的提升空間！
比如一樓走道的特賣點，和大量的黃金珠寶品牌！
這些都是追求高租金收益的通病，每個角落只要能變成錢的，都對外招商！
搖了搖頭，知道林雅已經對他們作出立即整改的要求了！
到了二樓，看了看馬建馬上準備開店的位置，想起馬建是不是也在這邊！
果然，馬建昨天白天先去了渝城和天水，今天一早到了寧安，知道陳曉在這邊，就說馬上過來！
他今天過來，本來就是和商場的副總約好了過來看位置，量尺寸，沒想到陳曉也來了！
知道馬建今天來跟商場對接，陳曉就讓他先忙事情，忙完再聊！
他帶着章子芊去看了一樓的君行汽車銷售展廳！
銷售的專業度和熱情較之前明顯提升，而且銷售選的都是俊男靚女，有點做新能源豪華品牌的樣子！
君行汽車的銷售人員底薪都在9000以上，在業內算是很高的了，所以招人可以挑着招！
可惜的是店內只有一款車，天啓01。
君行M7還沒到上市日期，內飾還沒有揭秘，是以店內暫時沒有展車!
他們又看了一下“優選尚品”的位置，非常好!據說這家店一個月也能做70萬！
但無論如何這個品牌馬上是必須要撤櫃了，作爲第一個對君曉廣場開槍的供應商，陳曉已宣佈它死刑，立即執行！
他站在“優選尚品”門口看位置的時候，一個穿着商場工作服的人員正在和一箇中年男子在爭執些什麼！
他有些好奇的走近了些，正聽那中年男子道：“吳總，我不管是什麼狗屁區域的要求，老子這家店做了這麼久了，肯定不能撤，你給我想辦法，否則在寧安這個地方，你懂的”
那吳總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嚴總，真不是我不使力氣，是真沒辦法，我們現在被收購了，什麼都要聽新老闆的啊！”
嚴總冷笑道：“新老闆又怎麼樣，強龍不壓地頭蛇，真惹惱了我，誰也不好過！”
吳總一臉難看，這個嚴總是個狠人，非常難纏！
“優選尚品”是商管集團指定在這一次合同到期要清理出去的品牌，而在寧安這個品牌是嚴總代理的！
他除了代理了“優選尚品”，還在廣場內做了2家餐飲和一個零食鋪，也算是這家廣場的大客戶！
只是這種大客戶合作起來太難了！
“嚴總，請你理解一下，這麼多年，兄弟我是不是所有能給的支持都給了！”
“口罩那年，你要求減租，公司政策是減一個月，你非要減3個月，剩下那兩個月是兄弟我自掏腰包給你墊上的！你可是4家店啊，我半年工資都墊進去了！”
“之後，你說生意不好，要求免電費，這個事情公司是沒有政策支持的，但你就是不交，也是兄弟幫你墊上的！”
“這我還不夠支持你嗎？”
嚴總眼一瞪道：“我他媽怎麼知道是墊的還是公司給的？”
吳總一臉無奈的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公司怎麼會有這樣的政策，我們畢竟是寧安最好的商場！”
陳曉多看了吳總幾眼，他好奇吳總爲什麼對這個嚴總這麼卑躬屈膝！
難道有把柄在嚴總手上？
嚴總冷笑了一聲道：“你說是你墊的，我姑且相信吧，不過那也是你們應該做的，我們來這裡做生意，總不能讓我們虧錢吧！”
這他媽真是個無賴，陳曉搖了搖頭，帶着章子芊離開了！
“你查一下這個吳總是什麼職務，再查一下那個姓嚴的手上的幾個牌子，弄清楚了給我！”
有了助理，這些事情吩咐一下就行了，陳曉這個懶人就不用自己打電話問了！
在一樓轉了轉，這時候章子芊已經把情況瞭解清楚了！
吳總是這家店的總經理，那個嚴總是當地的一個客戶，在寧安君曉廣場經營着‘優選尚品’和一家零食鋪，一家川菜館和一家海鮮自助！
倒真的算是大客戶了，陳曉想着吳總說的幫他墊了2個月的房租，和從口罩以來的電費，吳總纔多少收入，都墊給了嚴總肯定不可能，估計又是有私人小金庫吧！
“我們去寧安萬盛廣場去看一下！”
他估算着時間，等萬盛廣場看完後回來！馬建應該也處理好他的事情了，剛好見面聊聊！
第一次到寧安的萬盛廣場，不知道以前怎麼樣，但就今天這場景來看，那叫一個悽悽慘慘慼戚！
商場裡面幾乎看不到人，兩人從二號門進入，看着商場的品牌組合，的確很有萬盛特色！
特賣店很多，山寨品牌很多，黃金珠寶很多！
從陳曉的認知看來，經過品牌調整後的君曉廣場的體驗感完全秒殺萬盛廣場！
在這個基礎上君曉廣場又投放了大量的資源和營銷，萬盛拿什麼拼？
走到一號口的時候，一進門的第一家商戶是做化妝品集合店的，門口站着導購望着大門處，一臉的不屑！
陳曉被她的表情勾起了興趣，隨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大門處有兩個人，不停的進進出出！
這是幹什麼，陳曉站了5分鐘，那兩個人就沒停過！
不嫌累嗎?陳曉想不明白，這是搞哪齣戲？
他想了想，來到化妝品集合店的門口，導購喊道：“歡迎光臨！”
陳曉溫和的笑了笑問道：“美女，那兩個人在幹什麼？”
導購看了看眼前這個非常有氣質的男生，露出淺淺的笑，說道：“神經病唄，是商場神經病，找人刷客流呢！”
刷客流？陳曉一怔！
隨機明白了，他們在刷虛假客流，這有什麼用呢，商戶需要的是有效客流！
比如賣少淑品牌的，你來老年人都算無效客流！
商場是有客流計數器的，每天的報表數據是從計數器裡直接導出的！
客流計數器的計算方式是，進算一個，出算一個！
所以門口那兩個人，一進一出就能刷出來2個進店客流！
這一天下來不停的走動，的確能刷出來一波客流數據來！
那導購又繼續道：“這幾天君曉廣場試營業，生意可好了，人全到那邊去了！”
“我們在君曉廣場也有店，昨天的生意是這邊的7倍以上，其他商家差距有的還更大！”
“這種情況下，我們都到商場去談，希望能做些活動，或者給點支持政策，否則這樣下去大家都支撐不住了！”
“你猜怎麼着，早上我們幾家商戶去商場經理辦公室再去談的時候，他們拿出數據來說他們昨天的客流非但沒有下滑，反而增加了2%！”
“意思就是商場沒問題，因爲有客流，是我們的經營出了狀況，這個不能找商場！”
“你看，那兩個人就是他們客流不降反增的原因，這麼明目張膽的造假，簡直無恥！”
陳曉起初覺得好笑，這糊弄誰呢，但後來想了想，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商場刷客流恐怕不僅僅是爲了堵住商戶溝通降租等一系列減免支持的申請，恐怕還有對上面的交代！
萬盛集團跟君曉商管在漢江以及寧西在全面開戰了，現在萬盛集團的所有資源幾乎都集中在了天寧！
但是漢江這個地方，陸濤也不會說允許他們直接躺屍，而是要求客流和業績不能有大幅下降，這恐怕纔是他們刷客流的原因，爲了交差！
他繼而想到了君曉廣場，君曉廣場現在或者將來會不會出現這個問題呢，他想一定會的！
因爲君曉商管的考覈更偏重於客流的增長和業績的增長！
如果某個廣場像這家萬盛廣場一樣刷客流，還真的不好檢核！
同時業績也是可以報虛假銷售的，因爲有一部分商戶是交的固定租金，他自己收銀！
商場樓層主管每天去了解銷售業績，他們本來報的數字就不準確，所以商場想讓它高就多寫一點，真要發現與真實不符，一句這是商戶自己報的數字，就過去了！
而且這種造假業績的行爲比比皆是，都是爲了考覈！
這種行爲的危害是什麼呢，就是拉高集團對這個項目的預期！
舉例來說，這家廣場如果一年的銷售規模是3個億，那麼租金標準，集團絕對不敢定高！
但廣場爲了自己的業績考覈好看，弄了虛假客流，和虛假銷售，會給集團一個錯覺！認爲這個項目非常成熟了，商戶生意又非常好，這個是必須要提升租金的！
最後這個壓力就落到了商戶身上，這也是萬盛廣場逐漸增加租金的原因，因爲從集團看來，很多廣場的客流和業績增長都非常快嗎，這加點租金不過分，而且商戶一定是可以接受的！
與章子芊一起返回君曉廣場的路上，陳曉感慨道：“稽覈工作要重視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以後也要多出來走走，只會待在辦公室看報表，我們都被當成瞎子和聾子了，還是要多聽聽普通商戶們的聲音，才知道這些地方的總經理們在幹些什麼！”
章子芊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知道他是在萬盛廣場看到這些問題，有些擔心君曉商管的未來！
之所以擔心君曉商管的未來，是因爲在寧安君曉廣場的那個吳總在嚴總面前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如果不是“微服私訪”，他們能看到這些總經理的另外一面嗎？
一旦他們知道老闆或者某個領導來視察，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了，那是想讓你看到什麼，你才能看到什麼，不想讓你看到的，你一個也見不到！
那樣的視察還有什麼意義呢！
難怪老闆現在出行都是一個人靜悄悄的，難怪許總給了我一個集團稽覈部負責人的崗位！
章子芊忽然就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到了君曉廣場的地下停車場，陳曉問馬建事情忙完了沒有，得知他在二樓等商場吳總後，陳曉起了興致，準備去現場等他！
不是說是個副總接待嗎，現在換成總經理吳總了？
是這些人覺得是區域的安排，開始重視馬建了？
畢竟馬建現在一家店都沒開業呢，很多總經理把這類人歸爲小商戶，一般都是丟給招商經理，最多是副總來接待！
而總經理一般接待大客戶，和忙於外部事務！
好遠看到陳曉和章子芊，馬建高興的大步走過來！
看的出來他在二樓，一直在搜尋着陳曉和章子芊！
“怎麼樣，渝城和天水事情都對接好了？”
馬建嗯了一聲道：“都對接好了，還是比較順暢的，但這個店有些奇怪，本來昨天來的，後來商場副總推到今天！”
“剛剛副總又說，請吳總來和我對接，我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