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你了。”
沐浴於銀華中的301殲-10C攜帶雷霆之勢，追向僅剩的一架殲-11B。
已經知道同伴被擊中的殲-11B飛行員更不敢跟楊洛硬碰了，忠實地繼續執行無賴戰術，準備依靠燃油的優勢，跟楊洛周旋。
自古以來，任何戰鬥，都講究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況且，他的任務也不是一定要跟楊洛爭一個勝負，雖然他很想給隊友和雷達陣地報仇，但奈何有心無力。
“轟！”
兩架戰機的航空引擎爆發出的咆哮聲巨大無比，響徹在黑夜的空中，一前一後繼續展開另一場追逐。
如果是機載雷達鎖定三秒，楊洛自信能很快把他給解決掉，問題是現在受限於訓練彈的射程，必須要靠近才行。
楊洛暫時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殲-11B的座艙中時不時地響起雷達告警器的尖叫聲，有時還會持續很長時間，但飛行員卻一點也不驚慌，被鎖定的次數太多了，已經習慣了。
只要距離拉開了，讓對方發射不了訓練彈，管他叫呢。
楊洛在後面追得相當辛苦，面對一個不跟自己正面交戰的對手，實在是太無奈了。
兩人的交戰空域，慢慢地不只侷限於平原上空，而是往之前的雷達陣地背後的山區上空轉移。
這是殲-11B有意引導的結果。
“媽的，膽小鬼，無膽鼠輩……”楊洛不停地咒罵道。
吸取之前的教訓，楊洛關閉了頭盔上的麥克風，因此指揮中心聽不到楊洛的咒罵。
現在是楊洛佔據主動，但卻被對方給牽着鼻子走。
追逐着前方的殲-11B掠過一座山峰，楊洛突然一下子警惕起來，馬上意識到對方的圖謀，前面肯定還會有地面雷達陣地在等着自己。
電光火石間，楊洛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瞬間有了決定，。
壓桿，俯衝。
從左側進入上谷之中，繼續低空突防的任務，不跟殲-11B玩了。
殲-11B的飛行員從雷達上看到追擊自己的戰機改變飛行軌跡，頓時愣了一下，隨即卻是大喜。
蹬舵轉向，繞到楊洛的身後，在更高的高度上尾隨。
想到同伴的遭遇，突然遭受到回馬槍的攻擊，殲-11B飛行員非常小心，生怕又是詭計，因此並沒有馬上追得很近。
此時的楊洛精神高度集中，臉色嚴肅，雙眼在正前方和儀表盤之間來回切換。
一邊操控戰機在山谷裡低空高速飛行，另一方面還要隨時關注雷達上殲-11B的動向。
“滴！”
雷達告警器響起，指示燈亮起。
看了眼雷達屏幕，殲-11B距離自己4.5公里，楊洛不爲所動，繼續低空突防。
殲-11B的飛行員小心翼翼地試探着，緩緩拉近彼此間的距離，不斷地以火控照射在低空突防中的戰機。
楊洛一直沒有做出任何機動來規避雷達的照射，任憑殲-11B隨意照射，彷彿放棄了似的。
不過隨着雙方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楊洛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心漸漸提了起來。
4公里！
3.5公里！
3公里！
楊洛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稍稍推了下節流閥，提升航速，解除了迎角限制，準備隨時應對向自己襲來的訓練彈。
看到雙方如此近的距離，低空突防中的殲-10C還沒有任何爬升的動作，殲-11B的飛行員心裡直犯嘀咕，搞不清楚對方賣的是什麼關子。
“去死吧！”
殲-11B的飛行員咬了咬牙，狠狠地按下了武器發射按鈕。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錯過這次這麼好的攻擊機會，自己的良心都會過不去。
XL-1A型空空訓練彈點火，從掛架上脫離，獲取301殲-10C尾噴口的高溫紅外特徵，撲了過去。
看着拖着尾焰快速撲向目標的XL-1A訓練彈，殲-11B飛行員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斷定對方完蛋了。
“滴！”
又是一道蜂鳴聲響起，卻是導彈逼近告警系統發出警示，同時雷達屏幕上多出一道信號。
“來了！”楊洛心中暗道，心中卻稍稍了鬆了口氣。
相比起一直提心吊膽地等待，楊洛倒更願意直面危險。
雙眼死死地盯着雷達上代表訓練彈和殲-11B的信號，心中不停地在計算着。
楊洛並沒有慌張，非常冷靜，一切皆在預料之中
“就是現在。”
釋放紅外干擾彈。
收節流閥，拉桿，擡頭。
301殲-10C怒吼着機頭猛地上仰，上仰角度一下子增加到了80度，極速爬升高度，錶速卻在短短的時間內極速下降。
楊洛整個人在巨大的正向過載作用下衝向儀表盤，卻又被安全帶牢牢地束縛在彈射座椅上。
全身血液往下肢流去，繼而在抗荷服的擠壓下向頭部流去，楊洛感到身體和頭部極度痛苦，面目猙獰。
楊洛繼續拉動操縱桿，使得上仰角度繼續增加，很快就超過了100度，調整矢量噴口的方向，改變機身姿態，
301殲-10C很快就爬升至最高點，此時的速度已經完全沒有了，正以矢量尾噴口爲旋轉軸心，在水平方向上進行快速的機頭轉向。
由於優良的鴨式氣動佈局和推力矢量技術，301殲-10C在旋轉的過程中沒有失控，完全處於可控狀態。
此時的301殲-10C就像是樹葉一樣從樹上飄落而下，動作優雅而美麗。
這是最具觀賞性的過失速機動——落葉飄。
XL-1A訓練彈雖然躲過了紅外干擾彈，卻由於速度過快，來不及轉向追蹤極速爬升的目標，最終從目標下方一百米出一掠而過，丟失了目標。
“落葉飄！”
目睹這一切的殲-11B飛行員卻心膽懼寒，這麼經典的動作，身爲飛行員怎麼可能不熟悉，雖然他不會。
沒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同時他馬上意識到了危險，此時兩機的距離太近了，而殲-10C可以任意指向任何一個方向，加上離軸發射。
危險！
太危險了！
“我就知道有問題，大意，太大意了。”
殲-11B飛行員的臉色瞬間白了。
逃無可逃！
那就……同歸於盡！
瞬間，做出了決定。
拉桿，擡頭。
然而，遲了。
一枚拖着尾焰的訓練彈高速撲了過來。
由於是相對運動，距離迅速拉近。
他也想做過失速機動來規避撲來的訓練彈，奈何發動機不允許，殲-11B的發動機是兩臺太行發動機，並不具備矢量推力技術。
雖然在緊急時刻釋放了干擾彈，但訓練彈卻沒有中招，直接撲到了殲-11B五十米範圍之內，張開了降落傘減速。
被擊中了！
殲-11B的飛行員滿臉沮喪，向場站塔臺指揮員報告了之後，拉起高度返航。
願賭服輸。
另一邊，楊洛在發射了訓練彈之後，看到訓練彈張開降落傘，才優哉遊哉地改出了落葉飄機動，順手打開了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