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祁夢春的情緒似乎有些喪氣。
我的心涼了半截，看來還是失敗了。
“他察覺了？”我問道。
“嗯。”她說道，“我還是有點緊張，不小心露出破綻了。”
“你……”
我有些失望，更有些生氣，一時間有些想發火，但我還是忍住了。
畢竟，祁夢春能幫我，已經很不錯了，再說，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面對冉宏志那樣的老狐狸，失敗也是情理之中，我又怎麼好意思苛責於她呢。
我嘆了一口氣，“算了，你來找我吧，我還在這兒。”
“好吧。”她說道。
掛了電話，我一陣失望，同時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涌上心頭。
這種失望的情緒，讓我又點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祁夢春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了，朝着我這裡走了過來。
她看起來也很失望，有些沮喪。
她上了車，坐在了我旁邊，半晌沒有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問道。
她回頭看着我，“對不起啊秦總，讓你失望了。”
我嘆了一口氣，問道，“他是怎麼察覺的？”
“我有點緊張，不小心說漏嘴是您讓我來的。”她說道。
“你……你怎麼能犯這低級的錯誤？”我氣道。
她低頭，默然無語，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副等候批評的樣子。
我的火到了嘴邊，又憋住了，化爲一聲嘆息，算了，也不能怪她。
祁夢春看着我，“秦總，您怎麼不罵我呢？”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能怪你，你已經盡力幫我了，你也別難過了，沒事兒。”
祁夢春睜大眼睛注視着我，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幹嘛那麼看着我？”我問道。
她眼眶微紅，說道，“秦總，你這人也太好了吧？我都搞砸了你精心策劃的計劃，你居然還安慰我？”
“已經這樣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說道，“就算罵你一頓，也於事無補啊。”
“要是換做我，我可能這會兒已經把你轟出去了。”她嘟着嘴說道，“想看看你發火的樣子都看不到，真掃興。”
我一愣，“什麼意思？”
“我說了啊，讓你失望了。”她笑道，“因爲我剛纔把你騙了。”
“什麼？”我心頭一喜。
她從包裡掏出那支錄音筆，說道，“你要的，我說了，我可以的。”
我急忙拿過錄音筆，打開，仔細去聽，越聽越欣喜，祁夢春這姑娘是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怯場，十分自如，且有條不紊，邏輯清晰層層遞進，簡直比我教給她的還要好，真的套到了冉宏志的話！
我一時間喜不自禁，一把抱住了她，激動道，“謝謝，謝謝你夢春！”
祁夢春笑道，“秦總，你不能再這麼抱着我了，萬一發生了感情怎麼辦？”
我無奈一笑，這才放開了她。
“說吧，想讓我怎麼感謝你。”我說道。
“那還用說，對於我這種吃貨來說，必須是美美的吃一頓大餐了！”祁夢春笑道，“我來的路上都想好去哪兒吃了。”
“你也太過分了，”我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你消息等的多着急，你居然還連我都騙。”
祁夢春笑了起來，說道，“你說我到公司以後，在你手下工作了那麼長時間，你從來都沒有跟我發過火，所以我就想感受一下，你衝我發火是什麼樣子的。”
“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受虐狂吧？”我說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剛纔聽你說你犯了那麼低級的錯誤，我都有想殺了你的衝動。”
“拿筆來，我自殺，滿足你。”祁夢春笑道。
“用筆怎麼自殺？”
“把我生命線劃斷啊。”她說道。
……
祁夢春找了一家印度菜的餐廳，點了一堆菜。
我對這些處處有咖喱的菜實在沒有什麼食慾，只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吃。
“您怎麼不吃了？”祁夢春嘴裡憋了一大口吃的，含含糊糊的問我。
“我不習慣用手抓着吃東西。”我說道。
“咋了？上廁所沒洗手啊？”她笑道。
“我沒洗手不要緊，關鍵是印度廚師上廁所都不用廁紙的。”我笑道。
“你好惡心！”祁夢春白了我一眼。
我大笑了起來，“沒事兒，他們都洗手的，藍月亮洗手液，洗的肯定乾淨。”
“您好歹是我領導，能不能別這麼不着四六？”祁夢春埋怨道，“對了，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去找華總說這事兒？”
“就這幾天吧。”我說道。
“那可太好了！”祁夢春笑道，“這樣一來，我也不用辭職了，繼續給您當秘書。”
我頓了一下，皺眉道，“這事兒……我還沒有決定呢……”
祁夢春詫異的看着我，“您的意思……不打算回去了？”
……
我走進公司的時候，所有同事都用異樣的目光注視着我，大概沒有想到，我還有臉來公司吧。
趙志強正在給工程部的同事交待着什麼，大概是覺察到了，擡頭一看我進來了，冷笑一聲，“哎呦，我當是誰來了呢，你來做什麼？”
“上班啊。”我說道。
我這麼一說，其他人更加詫異的望着我。
“你上什麼班？”趙志強依然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來這兒上班？按理說，你不是應該去宏遠上班了麼？你這樣的大功臣，怎麼着也得是副董事長起步吧？哎呦，不對，您和那冉羽靈那種關係，這過去了，應該是駙馬爺的待遇呀。”
他說完後，有幾個同事都掩面竊笑。
“趙總，別特麼跟老子陰陽怪氣的，”我說道，“我連離職手續都沒有辦呢，在這之前，我都是這公司的副總經理，我也有資格來這裡上班，你沒有資格跟我這麼說話。”
趙志強正要說什麼，華總忽然拎着包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我，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趙志強忙說道，“秦總，關於你的事兒，我們還正在調查，暫時還沒調查清楚呢，等調查清楚了以後，會通知你的。”
“不用調查了。”我說道，“我今天來就是來解決這事兒的。”
“你能解決什麼？”趙志強冷笑道，“你這事兒公司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我們都挺忙的，所以呀，勸你還是別無理取鬧了。”
我環顧四周，那些昔日的同事一個個都用和趙志強一樣看笑話的神情望着我。
我回頭對華總說道，“華總，我想以副總經理的身份臨時召集大家開個會，你沒意見吧？”
華總還沒說話，趙志強就搶道，“秦總，我剛纔說了，我們現在很忙的，你不要在這兒胡攪蠻纏行麼？”
“你特麼給老子閉嘴！”我指着趙志強大聲喝道，“我現在還是這公司副總經理呢，我主持工作，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趙志強將目光投向華總，“華總，您看，秦總他這不是胡鬧麼？咱們現在這麼忙，而且……”
華總看了我一眼，打斷了趙志強的話，說道，“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