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和祁夢春當天下午帶着其他的幾個同事,一起乘坐飛機飛去了內蒙。
在飛機上,我擔心的問祁夢春,“你說這次去了以後,這幫內蒙人不會還拉着我們喝酒吧?”
“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們,這種問題還用問麼?”祁夢春說道,“到了人家的地盤,以他們的熱情好客的程度,那是必然會盡地主之誼的呀。”
“那就不能找個什麼藉口給推脫了麼?”我問道,“明天提完案子,晚上我還得趕回來明天參加婚禮呢,可不能喝醉啊。”
“這就看您的本事了。”祁夢春說道,“看您能不能以正當理由回絕了。不過我覺得您還是別太樂觀,畢竟對他們來說,合作那是大事,簽完合同喝酒,那是避免不了的。”
我考慮了一下,今天晚上,可以以明天要講方案的藉口推脫,到了明天,就以公司這邊臨時有急事爲由,離開那裡,回到濱海。
算盤打的是挺好,但天算不如人算,我們去的這天晚上,恰好趕上他們內蒙總部的副總牛總結婚,因此不由分說,直接就被拉到了結婚現場。
現場很熱鬧,我以爲他們的婚禮會是充滿了民族特色的,可觀禮後發現,其實和我們相差無幾,只是有幾個點着實讓我感到困惑。
“我說,他們這結婚也太奇怪了,爲什麼要選擇晚上辦呢?”我問祁夢春道。
“二婚唄。”祁夢春說道,“跟咱們一樣。”
“那新郎一身西裝,腳上卻穿一運動鞋是什麼個講究?”我不解的問道,“還有,爲什麼沒有婚宴?”
祁夢春笑了,盯着新郎腳上白色的運動鞋笑道,“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感覺是有點滑稽,八成是他們這兒的什麼風俗吧,一會兒牛總結束了典禮,您可以親自問一下麼。”
“我可不問,萬 問,他又要罰酒怎麼辦?”我說道,“我反正是讓他們給罰酒罰怕了。”
過了一會兒,典禮結束,牛總讓車載着我們離開,我以爲這就算是結束了,正暗自慶幸可以不用喝酒了,誰知道車子卻將我們載到一片空曠的草原上,那裡到處都是蒙古包。冬日的草原,草兒枯黃,在蒙古包前,早已燃起了篝火,篝火上,烤着整隻整隻的肥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露出誘人的色澤。
我這才明白,原來人家的婚宴是在戶外的,確實也有他們自己的民族特色。
儘管氣溫很低,可圍着篝火,似乎就麼那麼冷了,篝火旁有人在唱歌,嘹亮的歌聲,在草原的夜空上回蕩,許多人穿着屬於他們自己的民族服裝,正圍着篝火前翩翩起舞。
我們晚上沒有吃東西,這種現烤的羊肉,早已讓我們大流口水,切一大塊入盤,沒有任何佐料,咬一口鮮香肥嫩,滿口流油,實在是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羊肉。
我們幾個都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正吃着,就看到牛總和其他濱海部的幾個老總,端着酒瓶就走了過來。
祁夢春笑道,“慘了秦總,您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喂,一會兒你們幾個記得幫我代酒啊。”我忙說道。
牛總已經走了過來,紅光滿面笑道,“秦總啊,玩的還開心?”
“開心,很開心,恭喜啊牛總。”我忙笑道。
“要是不喝酒,就更開心了。”祁夢春在一旁小聲笑道。
“你這姑娘說的,這樣的日子怎麼能不喝酒?”牛總說道,“秦總啊,本來我是想讓你們今天來的,就是爲了讓你們參加我的婚禮,可你們說明天才能到,我還正可惜呢,誰知道你們反手就給了我一個驚喜,就衝你們主動趕來參加我的婚禮這一點,我今天一定得和秦總好好的喝一喝!”
我……
說完,牛總就端起那大大的酒壺來,往碗裡直接倒了幾大碗酒,雙手遞給我一碗,說道,“來秦總,你能主動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們馬上又是合作伙伴了,好事成雙,咱們先喝八碗。”
我嚇的手裡的碗險些掉在了地上。
“牛總,是這樣,您可能不瞭解我,我這個人,酒量差的很,明天咱們不是還要提案麼,我喝多了,會耽誤咱們的合作,但是您今天大喜的日子,我該喝肯定是要喝兩杯,爲你們送上祝福的,這樣,我量力而行,行麼?”
“秦總說的有理,也是,明天的提案確實重要,確實是應該少喝一點的。”他通情達理的說道。
我登時鬆了一口氣,好在這牛總並不像之前他們濱海分部的那幾位那麼難纏,這要是真像他這種喝法,我估計得睡一個禮拜。
“那就六碗吧。”
我……
祁夢春笑道,“秦總,他們這是馬奶酒,酒勁兒沒那麼誇張,你就喝了吧。”
我十分無奈,只好端起來喝了,那牛總也毫不含糊,我喝一碗他就陪着我喝一碗。
這馬奶酒味道古怪,我實在是喝不慣,勉強喝到第五碗,我實在有些喝不下去了。可一擡頭,發現牛總正端着碗在那等着我呢,只好憋着氣一飲而盡。
“牛總,這我實在喝不動了,要不這最後一碗,我慢慢喝?”我笑道。
“那可不行。”牛總說道,“我們喝酒就沒有留着喝的規矩。”
得,又是規矩。
祁夢春笑道,“牛總啊,我們秦總是有一點困惑沒有解決,擱在心裡難受,解決完困惑了以後,保證立刻就能喝下去。”
牛總一愣,“是籤合同的事兒麼?這事兒你不用困惑,我們這邊對你們的方案基本是滿意的,明天也就是現場再問你們一些詳細的操作,合同肯定是你們的,放心吧。”
“不是這個。”祁夢春笑道。
“那是什麼?”牛總問道。
我一愣,其實我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祁夢春笑道,“我們秦總好奇的是,爲什麼您結婚,全身都穿西裝,腳上卻穿一雙運動鞋呢?是你們這兒的風俗麼?”
牛總盯着自己腳上的運動鞋,笑了起來,說道,“倒也不是我們的風俗,是我自己定的。”
“爲什麼?”
“我媳婦這人吧,命苦,結過三次婚,丈夫都死了。”牛總有些感慨的說道,“所以人家都說她剋夫,家裡人也反對,我對這個東西也信,可我是真的很愛她,所以沒辦法,我就只能結婚的時候穿運動鞋了。”
我們聽的一頭霧水,“穿運動鞋,和剋夫有什麼關係?”
牛總指着自己鞋上大大的勾子標誌笑道,“耐克,耐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