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山裡有狼

每天白天採藥看病,爲了三餐東奔西走,晚上看書學習,我都覺得自己快修煉成仙了,小北他們時不時的到我這裡來幫忙,今天弄點水泥給我搭個竈臺,明天找幾塊轉頭給我壘個院牆什麼的,幾個月下來,我這個小小的房子居然也像模像樣了起來,忙碌起來就會忘記很多事,所以我儘量讓自己變得忙碌。

這幾天都有下雨,草葉上都溼溼的,好不容易天晴了,我背上獵槍和揹簍,準備去山上轉轉,今天不準備採藥,只想多弄些吃的回來,最近林子中間那幾顆木瓜差不多可以收了。

我轉了很久,由於水汽太重,野菜弄到的不多,蘑菇倒是採了不少,空氣無比的新鮮,不知不覺走得有些遠了,直到看見一棵樹上盤着的一條長着紅斑的野生毒蛇時,才驚覺自己走到了一片從沒來過的樹林,回頭看看,依稀看到不遠處的那幾顆木瓜樹,還好走得不是很遠,低頭看見不少的草藥,以前沒來過,這些藥材都還沒人動過,一時沒忍住,就蹲下采了起來。

正爲了藥材的豐富而覺得驚訝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詭異的喘氣聲,似乎還有低低的哀鳴,我不禁覺得毛骨悚然,趕緊從背上解下獵槍,對着周圍一頓虎視,發現聲音來自於一百米之外的一叢灌木之後。

我端着獵槍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腳下竄過的蟲蟻都成了驚心動魄的源泉,我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了,終於逼到了那從灌木之前,突然那些喘息和哀鳴靜止了下來,我有一種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覺,這個感覺很不好,讓我心慌不已,所以我瞪大了眼睛,半蹲下身體用槍尖撥弄那一人來高的野草。

就在這時,一個灰色的身影從草叢裡跳了出來,灰白的瞳孔死死的瞪視着我,呲着的牙上滿是血絲,口涎從牙齒上滴落,我嚇得往後跳了一步,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是一隻灰狼,個頭很大,大概七十公分高,加上尾巴有一米五那麼長,只是它似乎遇到了麻煩,因爲我看見了它的腿上夾着一個很大的捕獸夾。

鋸齒深深的咬進了肉裡,而且看着那條腿不自然的扭曲着,顯然是被獸夾打斷了,可是它依然兇悍的站在那裡衝我呲着牙,嗚嗚的叫着,我順着夾子的方向看過去,一條手指粗細的鐵鏈拴在一顆樹上。

我把獵槍背好,本想轉身離去,可是它那個樣子讓我想起了泉泉,雖然泉泉沒有它的體型大,雖然泉泉比它可愛多了,可是泉泉和它一樣也是隻狼,我在離它五米遠的地方蹲了下來,和它平視,由於距離讓它有了安全感,所以它收起了呲着的牙,但還是一臉兇相的怒瞪着我。

我知道那個夾子是白族的人下的,用來捉山豬的,可是卻夾住了一隻狼,由於最近老是下雨,所以夾子雖然下了,那些白族人也會等天徹底放晴之後纔會來山上探查有沒有捕到獵物,看着它傷口潰爛的程度,它在這裡至少一天以上了,昨天那場大雨,它肯定也趕上了,因爲那毛髮一縷一縷的,完全沒有了應有的光澤。

我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揹簍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從最底下翻出一塊當做乾糧的兔肉,小小的一塊,看了看,有點兒捨不得,冰箱裡也就剩下這麼多了,再看看那有些萎靡的灰狼,狠了狠心丟了過去。

灰狼出於自衛衝過去咬住了兔肉,可是馬上就鬆口了,它狐疑的吐出來,因爲兔肉是熟的,而且還有鹹味兒,這種東西是它沒有吃過的,它把它丟到一旁,然後面對着我坐了下來,用舌頭不停地舔着傷口,我想了想,似乎水比食物更能打動它,可是荒山野嶺的要用什麼給它喂水呢?

我拿出自己喝水的礦泉水瓶,用隨身的小刀把瓶子剖掉一半,形成一個簡易的水盒,用一根木棍一點一點的推到它身邊,它看了看,起身聞了聞,走到另一邊坐下來,我不禁猛翻白眼,都這樣了,還清高呢!有些生氣,但是想了想,那畢竟是野生的狼,對人類這種餵食的行爲它又怎麼會理解呢?

看着它可憐的樣子,我是束手無策了,可是一想到這麼一隻漂亮的生物就這麼被人打死吃了,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於是我想起了這裡捕獵的規矩,要是有人看上了這隻獵物,只要在獸夾旁邊的樹上掛上一塊繡有自己名字的手巾,那麼這隻獵物的主人就不會再動它了,主人會拿着手巾回家,然後等着手巾的主人來還獸夾和支付買獵物的費用。

因爲獸夾上都有獸夾主人的名字,所以不會出現找錯人的事情。於是我從脖子上解下了白族老阿媽給我繡的那條長長的絲巾,掛在一個醒目的位置上之後,我又看了那隻灰狼幾眼,就轉身往回走了。

這一通折騰,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看見門口放着的一籃子野菜,就知道是小北他們來過了,野菜底下放着十幾個雞蛋和一塊豬肉,我興沖沖的開了門,把雞蛋放進冰箱裡,想了想,我用刀切了一塊二斤左右的豬肉,又拎了一隻小小的水桶,再次背起獵槍向着那片灰狼待的林子走去。

灰狼似乎沒料到我會回來,它還是很警惕的樣子,似乎對我的氣味熟悉了,沒有再呲着牙面對我,而且我看見兔肉雖然它沒吃,可是水卻是喝了一些,我把小桶放下,依舊用木棍捅到它身邊,它聞了聞,沒什麼反應,還是望着我。

我又用木棍挑起一小塊豬肉送到它的嘴邊,它立刻呲起了牙衝我嗚嗚的叫,我用肉逗弄它發火,然後它撲上去撕咬木棍,那塊肉就順理成章的進了它的嘴裡,它嚼了幾下吐了出來,疑惑的看了幾眼,然後不停地用鼻子聞來聞去,最後還是抵不住飢餓,吃了那塊肉,我看着很高興,又挑了一塊肉給它,這一次沒有剛纔那麼費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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