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康斯坦丁報告開始前。
顧律從公文包中拿出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上面，是顧律在之前的一小時會議報告期間記錄的內容。
包含邀請報告人闡述的前沿理論，還有一些顧律自己的靈感和想法。
顧律翻開厚厚的筆記本，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筆，十指交叉，靜等着報告的開始。
說實話，當顧律看到康斯坦丁報告的主題是有關等差素數猜想的時候，驚訝的神色和其餘與會數學家一般無二。
可仔細想想，就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了。
論難度和地位，等差素數猜想在數論領域都並非是頂尖的。
等差素數猜想在數論領域的地位，差不多和顧律前段時間搞定的BAB猜想在幾何界的地位一樣。
對於康斯坦丁這樣天才級別的數學家來說，證明猜想雖然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也不足以到讓人驚駭的程度。
更何況，康斯坦丁證明出的，並非是完全版的等差素數猜想。
而僅僅是當K等於偶數時的等差素數猜想。
這雖然讓人驚訝，但還在衆人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在康斯坦丁開始報告的時候，顧律也在臺下認真的記錄着。
顧律數學領域主攻的便是幾何和數論這兩個方向。
顧律對於等差素數猜想，自然是一點都不陌生。
曾經，顧律也進行過一段時間等差素數猜想的研究。
但始終是不得要領，在一段時間沒有進展後，便不了了之。
而現在，康斯坦丁在臺上所述的攻克等差素數猜想的方式，確實和當世已存的一些理論不同。
簡單來說，是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康斯坦丁闡述的證明方法，有點另闢蹊徑的感覺。
證明方法是反證法。
但和一般的反證法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等差素數猜想是問，是否存在任意長度的素數等差數列。
康斯坦丁假設其存在。
那麼，該數列包含的素數個數爲K。
再假設這個由K個素數組成數列首項是N，公差爲d。
接下來……
總之，兜兜轉轉，通過不停的運用公式推導之後，康斯坦丁得出了一個結論。
當K爲偶數時，出現矛盾。
因此，在K爲偶數時，等差素數猜想成立。
這邊是康斯坦丁完整的證明過程。
只不過，在K爲奇數的情況下，康斯坦丁還沒辦法找出矛盾，證明等差素數猜想成立。
…………
臺下。
顧律面前的筆記本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號所佔滿。
顧律視線緩緩的掃過筆記本上那一個個被圈畫住的關鍵詞，雙眼越來越亮。
‘Dirichlet素數定理’‘歐裡幾得定理’‘素數分佈公式’‘Bombieri-Vinogradov定理’……
數個關鍵詞被串聯在一起。
在顧律面前，有一扇新的大門在打開！
顧律的嘴角微微揚起。
靈感，悄然而至！
顧律擡筆，在筆記本的空白處寫下四個大字——陳氏定理！
此時，站在臺上的康斯坦丁已經結束了闡述環節。
“至於在K等於奇數的情況下，等差素數猜想是否成立，我目前還沒有證明出來。不過各位不用着急，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太久的！”
康斯坦丁無比篤定的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足以顯示康斯坦丁是多麼的自負。
不過，作爲新晉的菲獎得主，他有自負的底氣。
衆人同樣不疑有他。
在他們看來，既然康斯坦丁已經完成等差素數猜想的一半證明工作，那完成剩下的一半，只是時間問題。
半年，還是三個月？甚至有可能更短。
無論如何，衆人已經料定，等差素數猜想，已經是康斯坦丁的囊中之物。
康斯坦丁可是菲獎得主。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沒有人會不明智到，和康斯坦丁公開打擂臺吧。
康斯坦丁目光平淡的瞥了一眼臺下，臉上表情依舊冷漠。
“下面進入提問環節，有問題的可以舉手提問。”
顧律聽到這句話後，迅速的舉起手。
有一個問題，顧律很好奇，他需要問一下這位康斯坦丁。
隔了一個位置的西蒙，扭頭詫異的望了顧律一眼。
顧律把手舉的很高，可康斯坦丁並沒有掀顧律牌子。
而是把一位瑞典的數學家叫起來提問問題。
第二位，第三位……
康斯坦丁一連回答了五位數學家提問的問題。
而這個時候，距離一小時報告結束，僅剩下最後一分鐘的時間。
“時間不多了，最後一個問題吧。”
康斯坦丁視線搜尋一圈，接着視線落在會議室第四排一位舉着手，長相極爲帥氣的青年身上。
“我們數學界還有這麼帥的人。”
康斯坦丁小聲嘀咕了一句，接着一指顧律，“就這位先生吧。”
話筒被傳到顧律手中。
而會議室的鏡頭對準顧律。
於是，當顧律帥氣的長相出現在大屏上時，現場便是一陣陣的驚呼。
雖然顧律現在在數學界的名氣已經不小。
但見過顧律樣貌的，只是少數一部分。
因此，當顧律的樣貌被投到大屏上時，不少數學家都以爲顧律是華國主辦方找來的一位明星。
不是衆人不相信顧律是一位數學家。
而是顧律的顏值，簡直比數學界的平均顏值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後來，經過見過顧律樣貌的同僚科普後，衆人才清楚，這位帥氣的過分的年輕人，原來就是那位最近風頭正盛的華國數學家——顧律。
望見臺下衆人議論紛紛，現場一片嘈雜的樣子，康斯坦丁的面色有些難看。
同時，康斯坦丁隱隱的有些後悔。
剛纔自己真的是嘴欠，閒着沒事把他叫起來幹什麼。
現在倒好，自己的風頭，全都被這位叫做顧律的華國數學家搶光了。
他纔是主角好吧！
康斯坦丁有些蛋疼了瞥了一眼正握着話筒，微笑着望着自己的顧律。
“你有什麼問題？”
康斯坦丁現在很不爽，因此語氣稱不上有多好。
顧律輕輕開口，“我想問一下康斯坦丁教授，在攻克等差素數猜想的時候，你是否嘗試過使用陳氏定理。”
“陳氏定理？”康斯坦丁下意識的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