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十二月份，天氣就愈發寒冷了起來。
一場大雪飄下，更爲這種嚴寒增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路人們行走在街道兩側，行色匆匆。
中科院家屬樓。
凌晨六點鐘，天剛微微亮。
顧律緊了緊裹在身上的羽絨服，一邊哈着氣，一邊嘎吱嘎吱的踩着幾釐米厚的雪花，腳步匆匆的來到量子信息實驗室。
來到辦公室，把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顧律來到樓上的茶水間剛想接杯熱水，就見艾亮端着杯咖啡，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向顧律走過來。
“顧教授，早上好啊！”艾亮頂着一雙大大的黑眼圈，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艾研究員，你……又是昨晚沒回去？”顧律上下打量了一下精神萎靡的艾亮，疑惑的開口問道。
艾亮沒有否認的點點頭，“沒回去，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眯了會兒。”
這……實在是太肝了吧！
顧律記得，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早上過來的時候，遇到通宵沒回去的艾亮了。
“艾研究員，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啊，你這樣拼下去，可別又再次倒下。”顧律提醒艾亮道。
上次艾亮因爲過度勞累在病牀上躺了整整一週的事情，顧律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而現在。
按照艾亮目前的爆肝程度，再次躺會病牀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艾亮心裡很有逼數的回答道。
“算了，不談這個了，顧教授，你和老師那邊的課題研究進展如何了？”艾亮換了個話題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艾亮已經好奇很久了。
之前時間忙沒有機會，現在剛巧碰到了顧律，那自然要打聽一番。
畢竟。
顧律和郭院士那邊課題研究的進度，可是決定了整個項目組的成敗。
即便艾亮對顧律內心稍稍有點不爽，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艾亮還是希望顧律可以創造奇蹟，給自己帶來驚喜的。
現在，距離上一次核心成員會議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而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顧律和郭院士的進展如何？
艾亮滿懷期待的眼神望着顧律。
顧律微微一笑，開口回答，“在課題開始後，我和郭老商討後一致決定將量子數目定爲二十五個，並且採用量子比特糾纏的實驗方案，通過採用多粒子的不同自由度，來提高……”
顧律話還沒說到一半，艾亮就連忙打斷。
“哎哎哎，顧教授，別說那麼多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我，你和老師現在負責的二十五量子比特半導體芯片的研發進度到哪了，有一半了沒有？”艾亮沒有多餘的時間聽顧律羅裡吧嗦說的一些內容，直接直奔主題的開口問道。
顧律淡淡笑笑，沒有刻意去隱瞞，“關於二十五量子比特半導體芯片的研發工作，我和郭老已經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估計不出一週，就可以宣佈正式研發成功！”
啥！啥？！
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
艾亮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顧律，那隻握着咖啡的右手在微微的顫抖。
艾亮現在的內心是十分震撼的。
因爲顧律所說的課題進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已讓艾亮感覺到一絲不可思議的程度。
在艾亮原本的預計中，顧律和郭院士那邊的課題進度可以達到一半就相當不錯了。
顧律和郭院士雖然都很強，但歸根結底，他們只是兩個人，和別的課題組那邊十幾二十號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在課題組只有兩人的情況下，用兩個月的時間完成將近一半的課題內容，在艾亮看來已經很可以了。
但是，艾亮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的那種。
有時候，當一個人強到一定的程度，一人真的是可以敵得過十人百人的。
現在，顧律和郭院士這兩位的學術水平，艾亮只想用四個字來評價。
恐怖如斯！
真的是恐怖如斯！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二十五量子比特半導體芯片的研發工作就進入收尾階段，這不是恐怖如斯是什麼。
要知道，米國那邊爲了研發那臺二十五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半成品，可是最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這還是在一整個研究所通力合作的成果。
而在他們華國這邊，僅是兩個人用了短短兩個月時間而已。
“你們牛逼！”艾亮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艾亮真的是對顧律和自己的老師郭院士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本，艾亮還想着他要爆肝爆種、加班加點的完成他負責的那部分任務，之後帶着人去協助顧律和自己老師那邊。
但艾亮萬萬沒料到，顧律和老師那邊完全不需要自己幫忙。
人家兩個人就可以撐起整片天。
這讓艾亮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哭的是他這段時間的熬夜加班似乎除了透支身體健康外，變得沒有那麼大必要。
笑的是有顧律和郭院士這兩位巨擘在，他們項目組這邊說不定還真的會實現逆風翻盤。
艾亮目光五味雜陳的望了顧律一眼。
顧律這半年多時間內成長的速度簡直驚人。
現在，顧律已經從艾亮可以隨便指指點點，成長到了艾亮只能夠仰望的存在。
內心嘆口氣，艾亮把手中的咖啡塞進顧律手中，接着踏步離開。
“艾研究員，你去哪？”
艾亮這個迷惑的行爲讓顧律一臉懵逼。
“回家，睡覺！”艾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只留給顧律一個背影。
…………
一週後。
量子信息中央實驗室內，顧律板着臉小心翼翼的將最新研發好的二十五量子比特半導體芯片，安裝到足足佔據着一個房間面積的大型量子計算機主體上。
“郭老，可以了。”顧律和站在身側的郭院士對視一眼，點點頭。
郭院士面色一肅，擡起枯瘦的手指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
整臺量子計算機就開始嗡嗡嗡的運行起來。
“監測數據！”
“是！”
顧律應了一聲，然後小步跑到實驗室不遠處的顯示屏上彙報現在量子計算機的各種運行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