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平外出轉了幾個國家回來。
夏天已經慢慢過去。
這個夏天，留給全世界所有人深刻的印象。
被評爲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年。
但誰能想到，後面幾年，會一年比一年熱呢。
燕京，研究所。
“什麼，咱不搞科研了？”
林院長特別不能理解，怎麼出去溜達一圈回來，秦平把所有科研項目停了。
“你別嚷嚷，”秦平瞪了他一眼，“科研肯定是要繼續搞的，但是方向要改變。”
他回國之後，立刻寫了份報告交給魏老。
隨後回來通知科研項目停止的事。
“改變方向？往哪個方向啊，你別告訴我，要往抗寒服那個方向去吧？”
林院長擺手，不同意，“那沒什麼意義，全球變暖是環境問題，我們要變的方向也得是環境。
“只有環境改變了，才能改變全球變暖問題。”
“改變環境，肯定是一個方向，”秦平頓了頓，反問道：“可你想過沒有，萬一來不及了呢？萬一科技已經無力改變了呢？”
林院長沉默了，他沒想得這麼深。
而且他並沒意識到，氣候變暖的嚴重性。
想的沒有秦平那麼多。
“那豈不是說，人類即將走向滅亡？”林院長冷不丁問道。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那該考慮什麼？”
“活下去！”秦平鄭重道。
林院長又沉默了會兒，道：“問題這麼嚴重了？到了要考慮活下去的時候了？”
這次秦平不說話了。
沉默代表一切。
“那我們準備研究什麼？”林院長化身問題寶寶。
“挖洞！”
秦平把遞給魏老的報告內容說了一遍。
這不算多高的機密，林院長也會參與到他的計劃中來。
他不打算藏着掖着，甚至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做什麼。
如果能點醒某些人的話，那就正好。
要是點不醒，當災難來臨的那一天，龍國將會成爲唯一的避難所。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還是長期工程，而且相對現在來說是無用工程，你認爲上邊會同意？”
林院長搖了搖頭，他對秦平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持懷疑態度。
“等投票表決吧！”秦平卻不以爲意。
……
投票就是要開大會。
獲得參會半數以上的票數，纔算通過。
第二天，秦平帶着林院長和董楠兩人，一起參加大會。
這是個能夠容納五百多人的會堂。
放眼望去，幾乎坐滿了人。
大多是各界傑出代表。
當秦平出現的時候，原本在交談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全都看向了秦平。
平時他們是沒機會見到他的，更不可能如此近距離見到。
“秦院士，是秦院士啊！”有人打招呼。
有了一個開頭，後面更多人像是心裡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也紛紛開口打招呼。
“秦院士你好啊！”
“秦院士，能合個影嗎？”
“秦院士真棒！”
……
隨着打招呼的人越來越多，整個會堂熱鬧了起來。
他們紛紛站起來，臉上洋溢着笑容，眼裡燃燒着崇拜。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說是，離開自己的位置，衝到秦平的面前。
只有離得稍微近點的人，才伸出手和秦平握手。
每次秦平出去，熱情的人太多了。
然而董楠認爲這次不一樣，這次要通過研究計劃，得靠他們舉手表決。
既然這麼熱情，那說明表決應該很容易成功。
“秦院士應該放心了，計劃肯定通過。”董楠爲此感到高興。
只要秦平諸事順利，她都開心。
哪知，林院長搖頭，潑了盆冷水，“小楠啊，你高興得太早了，別看他們很崇拜秦院士，就會帶着主觀意識投票，不會的，他們很理智，知道明顯的界線。”
“再怎麼理智，也會受到感情影響的，你看他們對秦院士多熱情啊。”董楠不以爲然。
“你看吧，他們肯定會站在客觀的角度投票的，我比你更瞭解他們，走吧，入座了。”
“是，沒有人比你更懂投票了，”董楠撇嘴，邊走邊埋怨，“也不會說點好的。”
入座之後，會堂逐漸安靜下來。
幾分鐘後，魏老一行人走了進來。
接着就是一套開會的流程走下來，半小時過去了。
“今天大會的主題，你們也提前知道了，我這裡就不多說，下面有請秦院士上臺來爲大家說兩句，大家歡迎！”
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響徹整個會堂。
“聽到沒，掌聲這麼大，怎麼可能會投票不通過？”董楠揶揄道。
林院長不說話，一副你等着瞧的模樣。
秦平此次的計劃，對目前的龍國乃至全世界來說，一點用處沒有，甚至未來也沒多大的用處。
反而會浪費人力物力財力，讓龍國的經濟蒙受巨大的損失。
林院長對這羣投票的人太清楚不過了，他們始終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來投票，不會摻雜任何個人情感色彩。
即便秦平把研究計劃講得天花亂墜，也於事無補。
秦平上臺，做了個簡單的開場白後，直入正題。
“此次 計劃，我命名爲‘流浪計劃’，因爲未來充滿了太多不確定性，人們的身心無處安放而得名……”
秦平把流浪計劃的內容，過程，目的等等，全部介紹了一遍。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建立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
方法就是挖洞，把地下挖空，把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搬到地下去。
人、經濟、文明……
他要創造一個地下文明。
董楠聽完，人傻了。
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道秦平的‘流浪計劃’是什麼，對內容一概不知。
要是知道內容，她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林院長，你早就知道了？”董楠沒好氣道。
這種計劃，怎麼可能通過。
好聽點叫異想天開，難聽一點叫勞民傷財。
現在的世界，好端端的。
聽完秦平的計劃，搞得好像要世界末日了似的。
而且，即便同意了。
以目前龍國的國力，也不足以支撐建立如此龐大的一個地下帝國。
龍國多少人？
佔據全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還多，這麼多人，地底怎麼塞得下？
地底世界要建立多大？
不管多大，最終都是要錢。
龍國現在哪兒還有錢。
建造天梭飛船消耗了太多了，最暴利的癌症藥又是純粹的利民項目，根本不賺錢。
秦平的計劃，無異於空中樓閣。
“昨天就知道了。”林院長回答道。
“那你怎麼不阻止呢？這根本不可能通過的啊。”董楠埋怨道，有點護夫的味道了。
“別賴我啊，又不是我想讓他來丟這個臉，”林院長喊冤道：“本來我一直在勸說，可是秦院士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勸得動啊。”
董楠：“……”
投票的結果，就跟林院長預測的那樣。
支持的只有個位數，剩下的要麼棄權，要麼反對。
支持的人，大概是情感上的鼓勵吧。
“這樣的結果，我已經提前告知你了，但是你執意要投票，這可不能怪我不支持你啊。”魏老走到秦平面前安慰道：
“如果是其他項目，就稍微正常一點的，那肯定不用說，連投票都不用，我直接通過。但是你的流浪計劃太過龐大，這是要傷筋動骨的，龍國賭不起。
“你還是研究點實用的科技吧，或者方向變一變，往改善環境的方向研究？”
“魏老的建議，我會考慮的。但是我的計劃，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這是基於研究得出來的，並非我憑空想象……這麼說吧，要不了幾年，你就會明白我的想法。”
見秦平還堅持，魏老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拍了拍秦平的肩膀，“行啊，我們拭目以待！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魏老慢走！”
送走魏老，整個大會堂裡，只剩下秦平等三人了。
由於計劃沒通過，那些投了反對票的人可能覺得不好意思，就沒來合影，倒是讓秦平樂得清靜。
以往任何會議或者活動結束，找他合影的人排成了長隊。
“秦院士不怕，他們不支持你，我支持你。氣溫異常的事情，我也研究過，未來很可能出現你計劃裡描述的那樣，全世界進入冰凍期。”
董楠堅定地追隨。
林院長看了她一眼，剛纔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才眨眼，你就成了舔狗？
“我早就預料到了，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們回到正常工作當中去吧，這件事就不要管了。”
既然計劃沒有通過，那麼其他的研究項目就得繼續進行。
秦平卻也沒有放棄‘流浪計劃’的想法。
而是琢磨着，要怎麼樣在所有人都不同意的情況下，把計劃實施。
他知道自己的推斷是沒錯的。
極熱之後是極寒。
而且不是一般的極寒，是會進入冰凍期的。
即便有太陽，也拯救不了。
並且時間長久，無法預估。
這些都是有跡可循，有數據和事實支撐的，只不過現如今的世界依然繁華。
突然告訴他們，不久的將來會有大災來臨，誰會信？
今天的絕大多數人投了反對票，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