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蹦蹦蹦
…
趙俁來到慈德宮,不等鄭顯肅和王懿肅給他通風報信,就有不少宦官、小黃門、宮女提醒趙俁,韓忠彥和許將剛剛來過,跟向太后談了許久。
得知這個消息,趙俁哪還能不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多半是自己和新黨要收拾舊黨一事,被舊黨察覺到了。
至於舊黨是怎麼知道的,那得去問新黨啊,總不能是自己或者是張純她們幾個走漏的消息?
很快,鄭顯肅、王懿肅和楊戩就前來迎接趙俁。
見此,趙俁讓一衆宦官、小黃門、宮女散去,然後在鄭顯肅等人的引領下,前去見向太后。
只見,向太后已經讓人備好了一桌豐盛的筵席。
趙俁還是跟回家一樣,直接就走到桌旁抄起一隻鴨腿,很沒規矩地吃了起來。
“你小時候我也沒餓過你啊,何每至我處,你皆如此無禮?”
向太后故作嗔怒,臉上卻滿是寵溺的笑容,眼神中閃爍着對往昔歲月的溫柔回憶。
趙俁咀嚼着鴨腿,含糊不清地說:“既已至吾母之側,自當以適意爲先。”
向太后聞言,親自給趙俁盛了一碗三鮮湯,讓趙俁慢點吃,然後挨着趙俁坐下。
鄭顯肅和王懿肅則走到向太后一左一右伺候。
向太后對鄭顯肅和王懿肅說:“你二人也坐罷。”
“若無太后教養,奴婢二人安有嫁給官家福分,今出嫁日近,求太后教我們再立於旁伺候一段時日。”鄭顯肅說。
“奴婢即便嫁給官家,亦是太后奴婢,實不敢坐。”王懿肅也說。
“胡說,你二人嫁給官家,便是本宮兒媳,豈能再做奴婢?”向太后糾正道。
“奴婢知錯。”鄭顯肅和王懿肅異口同聲道。
向太后聞言,目光柔和,嘴角勾起一抹慈愛的弧度,輕聲道:“你二人如此不忘本,本宮甚慰。”
向太后對鄭顯肅說:“你即將成爲國母,要牢記本宮教你的擔當與自持,還需切記,言行舉止皆需端莊得體,方能母儀天下。”
鄭顯肅應道:“奴婢謹記。”
向太后又看向王懿肅:“聽你姐姐的話,你這一生便錯不了。”
王懿肅眼眶微溼,連忙謝恩:“奴婢遵命,多謝太后恩典。”
扭不過鄭顯肅和王懿肅,向太后只能讓她們繼續站在身邊伺候。
向太后對趙俁說:“我宮中數百宮人,獨她二人最孝順體己。”
趙俁笑着說:“若非如此,兒臣又豈會非她二人不娶?”
趙俁和向太后又聊了一會趙俁大婚事宜。
趙俁表示,一切從簡即可,畢竟,自己並沒有嚴格遵守居喪制度,不好太張揚。
向太后則表示,韓忠彥他們準備以遼、夏兩國耀兵威脅趙宋王朝爲由,請求趙俁以日代月,不要完全遵守居喪制度,積極備戰,以防萬一。
談完趙俁的大婚事宜,向太后話鋒一轉,說道:
“王安石變法,銳意進取,意在富國強兵,然操之過急,忽略了民心所向與國力所限,終致朝野動盪,民怨四起。司馬光則力主復古,迴歸祖宗之法,雖穩定了局勢,卻未能解決大宋之積弊,反而讓國家錯失變革良機,漸趨保守。”
“我兒治國,當取二者之長,避其之短。既要有變法圖強之志,又需兼顧民生疾苦,循序漸進,不可急功近利。王安石之變法,若能在推行之時,更加註重民生,體諒百姓疾苦,或許能避免諸多不必要的衝突與犧牲。而司馬光之復古,若能融入時代之新思,不拘泥於陳規舊制,亦能爲國家帶來新的生機與活力。”
雖然向太后沒有直說,但趙俁知道,她至少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清算司馬光。她說這番話,就是希望自己,正確看待王安石與司馬光之爭,不要被新黨矇蔽,幫新黨打擊舊黨,應該走他們之前說好的中間道路,也就是調和新黨和舊黨之間的矛盾,率領他們找到拯救趙宋王朝的道路。
趙俁先讓包括鄭顯肅和王懿肅在內的所有人下去。
等到房中只剩趙俁和向太后兩個人時,趙俁把趙宋王朝目前面臨的實際困難,遼、夏兩國內部的情況,還有自己準備的應對之法,包括張純給自己出的補救之法全都一一跟向太后和盤托出,趙俁甚至將自己準備清算的那十三個人和他們幹過的貪贓枉法的事都跟向太后說了。
說完這些,趙俁總結道:
“司馬光將先帝君臣勞心勞力、前線將士死傷無數辛苦打下的疆土拱手還給西夏,卻未能換來和平,換來的卻是西夏欺我大宋軟弱,變本加厲,屢次犯境,我大宋不得不再次費錢費力、又死傷無數將士,才重新奪回這些疆土,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十二人,各個貪腐無度,實爲國之蠹蟲,民之巨患,殺之必大快人心,以儆效尤。”
“且我大宋如今內憂外患,若無速得財政之策,恐難以應對,故不得不兵行險招,還望母后以大局爲重。”
向太后聽完,沉默良久,才說:“此事我兒宜慎之又慎。”
見向太后同意自己這麼幹了,趙俁說:“母后所言極是,治國之道,在於平衡與調和,如烹小鮮,兒臣定當沉穩行事……”
趙俁說服了向太后,這件事基本上就穩了。
隨後,趙俁在向太后這裡待了很久,母子二人聊了很多——主要是向太后向趙俁傳授她用這一生時間總結的治國理念和人生領悟,希望趙俁能少走一些彎路。
等到趙俁要離開之際,向太后突然對趙俁說:“孟氏乃可憐之人,所託非人,以至一無所有,淒涼至極,你將她接回宮,善待之,以消哲宗之業,以安元佑黨人之心,如何?”
趙俁很清楚,接回孟相,可不只是簡簡單單接回一個女人而已。
孟相最初由舊黨的罪魁禍首高滔滔選立,代表舊黨的利益。
高滔滔去世後,趙煦親政啓用新黨,廢黜孟相以打擊舊黨。
經歷了這兩件事,說孟相是舊黨的一面旗幟,都不爲過。
如今趙俁把舊黨人士當成儲蓄罐來砸。
作爲舊黨的最大支持者,向太后自然是想通過恢復孟相的地位,以宣示她對舊黨的支持。
而孟相若是復位成功,也是向太后展示其影響力的重要舉措。也可以說,向太后想通過恢復舊黨象徵人物孟相的地位,來安舊黨人士的心。
還是那話,趙俁現在要的是坐穩自己的皇帝寶座,而向太后無疑能在此事之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向太后已經時日無多,趙俁沒必要跟她爭一時得失。
向太后也不是真想跟趙俁對着幹,她只是覺得走中間道路更有可能拯救趙宋王朝。
關鍵,向太后對趙俁是真不錯。
基於這些,趙俁很痛快地就應道:“兒臣明日親自去瑤華宮一趟。”
見趙俁如此重視她的意思,向太后很欣慰,她對趙俁說:“我兒莫要多想,我此舉只是幫你穩住朝局。”
“兒臣明白。”趙俁說。
……
儘管趙俁回宮時,已經是深夜,可裴穗依舊在後宮門前等着趙俁。
與昨天穿得有點少不同,今天裴穗披着昨天趙俁賞賜給她的那件大氅。
趙俁清楚裴穗的處境很尷尬,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幫她一把,她這輩子肯定得一直揹着不能生育的名聲。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很殘忍的,尤其是在她浪費了這麼多機會的情況下。
爲了再幫這個爲自己暫時穩住後宮的姑娘一把,趙俁又選了裴穗侍寢。
跟昨天一樣,張純和葉詩韻又派李師師和趙元奴來等趙俁。
結果很顯然,張純和葉詩韻又被裴穗給截胡了。
張純和葉詩韻得知這個消息了之後,都快氣瘋了,尤其是張純。
爲了得到趙俁,張純昨天可是絞盡腦汁地幫趙俁完善砸儲蓄罐計劃,後來,她還忍受疲勞和痛苦陪趙俁練那破《囚徒健身》和破《瑜伽》,到頭來,趙俁又選了裴穗沒選她。
‘裴穗她憑什麼,她有我的功勞大嗎?’
‘不是,還有趙俁,你天天玩一個,就不膩嗎?能不能換別人?’
‘再說,裴穗不是不孕不育嗎?你在她身上浪費那麼多種子幹什麼,你給有需要的人不好嗎?’
想了想,張純跑去找葉詩韻。
來到葉詩韻的臥房,張純看見,葉詩韻正在捶一個畫着小人的枕頭:“姐姐都已經這麼低三下氣了,你竟然還拿捏姐姐,你信不信,把姐姐惹怒了,逆推了你?!!!”
張純笑道:“喲!看給我們葉博士憋成什麼樣了,竟然準備逆推皇帝,嘖嘖,真是好膽!”
葉詩韻沒好氣地說:“你來別人家之前,就不能敲個門嗎?你有沒有禮貌?”
張純“哼”了一聲:“說得跟你來我家時好像敲過門似的。”
葉詩韻想想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爲,立即轉移話題:“都這麼晚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我來找你總結咱們失敗的原因。”張純開門見山地說。
“我之所以屢屢失敗,還不都是因爲你總跟我爭,害得趙俁那個混蛋看出來了我想睡他,不斷拿捏我,不斷榨取我的智慧,讓我跟你搞雌競,要不是因爲你,我早就拿下趙俁,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哪容他跟我這麼囂張!”葉詩韻憤憤不平地說。
讓葉詩韻沒想到的是,張純竟然沒反駁,而是老老實實地承認:“確實如此。”
葉詩韻上下打量了一遍張純,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承認錯誤了?”
張純一翻白眼:“我糾正你一下,不是我承認我錯了,而是我在正視問題。不能正視問題的人,是永遠都不會進步的,我可不想反覆在同一塊石頭上摔倒。”
葉詩韻認可了張純所說的,所以說:“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聽聽你想說什麼吧。”
張純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進入正題:“首先,咱們是一夥的,絕不能因爲咱們內部勾心鬥角,總便宜外人。”
“你是指裴穗?”葉詩韻問。
“不只裴穗,還有除了咱們五個以外的任何人。咱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先把好處鎖定在咱們五個之中,要做到肉爛在鍋裡。不能明明咱們都幫趙俁幹了這麼多事,可到頭來,卻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擾亂了市場,讓趙俁抖起來了,逼得咱們不得不搞雌競。長此以往下去,咱們非得被趙俁榨乾不可,還一無所獲,最終只能淪爲趙俁的敗犬,向趙俁搖尾乞憐,想要點什麼,都得靠趙俁施捨。”張純說。
葉詩韻頓時生出知己之感,她贊同道:“純姐你說得太對了,咱們是穿越者,要玩,也得是咱們玩趙俁,不能讓趙俁把咱們給玩了,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多給穿越者丟臉啊!”
張純點點頭:“對,咱們絕不能慣着趙俁這個臭毛病,就憑咱們超過他一千年的見識,還是五對一,能玩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土著?”
葉詩韻提醒張純:“是四對一,嬌嬌懷了趙俁的孩子,已經靠不住了,你沒看見,他稱呼趙俁時,張口官家,閉口官家,明顯土著化了,應該是被趙俁洗腦了,在將她拗過來之前,咱們得防着點她,別讓她把咱們全都給賣了。”
張純覺得葉詩韻提醒的很及時,麻曉嬌確實跟趙俁走得太近了,是有點靠不住,不得不防。
“行,那就咱們四個。”張純說:“琳姐和傾城沒有睡趙俁的意思,現在就咱倆有這個意思,只要咱倆分好先後,相互幫忙,肯定都能拿下趙俁。”
“那咱倆誰先誰後?”葉詩韻直言不諱地問。
讓葉詩韻很意外的是,張純考慮都沒考慮就說:“我讓你先上。”
見張純這麼有誠意,葉詩韻也不含糊:“那行,等我睡了趙俁,肯定幫你睡到他,如果沒有好辦法,就算是用強的,我也會幫你得償所願。”
張純說:“那咱倆現在就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
葉詩韻說:“一條繩上的螞蚱。”
張純又說:“以後在後宮,咱倆就一塊,”
張純和葉詩韻異口同聲道:“蹦蹦蹦!”
說話間,張純和葉詩韻就手牽着手蹦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