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下措辭,艾瑞克才說道:“既然你父親讓你出演瑪麗.柯里昂的角色,我想你之前肯定已經參加過試鏡了吧?”
“當然,”索菲亞.科波拉點頭道。
“那麼,你父親怎麼評價你的試鏡效果的?”艾瑞克循循善誘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少女明顯已經有些心虛:“爸爸說,我演的還……還不錯。”
索菲亞.科波拉的遲疑反而讓艾瑞克能夠毫無壓力地將話題繼續下去:“你從小在科波拉家的片場長大,見過無數演員的表演,肯定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演技到底如何吧?”
“我覺得,拍攝的時候多排練一下,肯定能夠達到要求。而且,而且爸爸也說過,就算演的不好也沒什麼,這畢竟是第一次,”彷彿想起了父親的鼓勵,索菲亞.科波拉擡起頭來,自信地直視着艾瑞克。
艾瑞克有些感慨地說道:“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你父親是多麼的愛你,《教父》系列對你爸爸來說意味着什麼,你肯定比我更清楚,這個系列是作爲導演的弗朗西斯.科波拉的榮耀所在,我想無論對《教父3》裡其他任何演員,你父親都絕對不會說出‘演的不好也沒什麼’,唯獨對你是如此的寬容。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爲你爸爸着想,《教父3》是《教父》系列的完結篇,相信科波拉家族的任何人,都不願意讓它因爲某個演員的表演而出現瑕疵,對嗎?”
索菲亞.科波拉聽到艾瑞克的話,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艾瑞克撫着少女的脊背輕輕拍了拍,繼續道:“在好萊塢,作爲科波拉家族的女兒。你的機會要比別人都多得多,如果你真的對錶演感興趣,我覺得最好還是像你的堂兄那樣。從小角色開始演起,慢慢地磨練演技。”
過了一會兒。索菲亞.科波拉擡起頭,艾瑞克從少女的表情中看出對方已經有所決定,於是對少女微微笑了下。
誰知索菲亞.科波拉卻不是那麼領情,摟着艾瑞克腰的小手在他身後不滿地撓了下:“艾瑞克,大家可都說你是花花公子呢,作爲一個花花公子,見到女人之後,不是應該巧舌如簧地獻殷勤嗎?你的反應可一點也不對。”
這個話題改變的有些突兀。艾瑞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答好了。
看到艾瑞克啞口無言的模樣,少女的臉色黯然下來,有些自卑地說道:“好吧好吧,我知道,我不是那麼漂亮,但你也不用這副樣子吧?”
艾瑞克連忙搖頭:“不,索菲亞,你很漂亮,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你的父親。”
“我爸爸怎麼可能會說我不漂亮,”少女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一曲終了,舞池中的人羣開始離開,艾瑞克也拉着索菲亞.科波拉的小手向外走去。
“艾瑞克。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從小角色開始演起,”長桌旁,少女取了一杯紅酒朝艾瑞克示意道:“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合作。”
“肯定會的,”艾瑞克笑容不變地與少女碰了碰杯,心裡卻加了一句:“在你不做演員的情況下。”
“那麼,玩的開心的,我現在就去找我爸爸說這件事,”少女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少女離去之後。艾瑞克四下張望,沒有找到法米克.詹森的身影。心想女郎肯定是到別墅外去了。
再加上心裡還記掛着另外一件事,艾瑞克果斷地向外走去。
總要確認一番才甘心吧。
一路應付着上來打招呼的賓客。艾瑞克很快來到了花園。
……、
“不,不要了,勃蘭特先生,我……我……”女郎我了兩下,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歪歪斜斜地向一邊倒去。
託尼.勃蘭特敏捷地攙扶住女郎,讓詹妮弗.康納利靠在自己身上,摟住女郎的手貪婪地在那柔軟的腰肢上摩挲着,如果不是有其他賓客在附近,他估計已經忍不住抓向那對柔軟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人看到託尼.勃蘭特將女郎灌醉,不過,這種事情在好萊塢派對上經常發生,再加上詹妮弗.康納利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抗拒行爲,看到這些的客人也就很自然地將這件事當成了你情我願的行爲。
“康納利小姐,康納利小姐?”託尼.勃蘭特在詹妮弗.康納利耳邊輕輕喚了兩聲,女郎杏眼朦朧地瞟了他一眼,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小手下意識在中年人身上推拒了一下,卻完全沒有任何力氣。
這讓託尼.勃蘭特徹底放下心來,將聲音提高到足夠周圍賓客聽到的程度道:“康納利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女郎當然不可能有任何回答,而聽到託尼.勃蘭特這話的一些男賓也只是曖丨昧地朝同伴眨了眨眼,同時有些羨慕託尼.勃蘭特的豔福,女賓這是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開口乾預。
託尼.勃蘭特剛剛將詹妮弗.康納利架在肩膀上,正要抄近路直接向外走去,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先生,你要帶她去哪裡?”
託尼.勃蘭特身體一僵,暗罵了一句多管閒事,卻不得不暫時將女郎放在了旁邊椅子上,轉過身,看到了艾瑞克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端着杯紅酒,面無表情地在他和女郎之間掃視着。
“是威廉姆斯先生啊,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託尼.勃蘭特,也是一名導演,”託尼.勃蘭特認出艾瑞克,很快就鎮定下來,向艾瑞克伸出手。
艾瑞克只是朝那隻伸向自己的手臂看了看,面無表情地朝詹妮弗.康納利那裡擡了擡下巴,問道:“你要帶她去哪裡?”
託尼.勃蘭特尷尬地收回手,看了看身後的女郎,如果他現在立刻放手的話,或許什麼事情都不會再有。
可惜。在灌醉詹妮弗.康納利的過程中,託尼.勃蘭特也不可避免的喝了些酒,此時已經有七分醉意。想到女郎絕美的容顏,一時間色心完全佔據了大腦。說道:“威廉姆斯先生,你是說簡妮嗎,她是我女朋友,不小心喝醉了,我打算帶她回去。”
艾瑞克心裡難受地挑了下,看了看醉意朦朧的女郎,忍不住道:“她喝醉了,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我絕對不相信,她會做你的女朋友。”
託尼.勃蘭特愣了下,隨即感覺很可笑地攤了攤手:“威廉姆斯先生,簡妮是跟我一起來……”
“閉嘴,不許用簡妮這個稱呼!”艾瑞克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提高聲音說道。
託尼.勃蘭特嚇得顫抖了下,酒意也清醒了不少,但此時,因爲艾瑞克剛剛那句話,周圍的賓客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激靈一些的認出了艾瑞克的身份,看到他與託尼.勃蘭特似乎要起衝突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沒留下來看熱鬧。轉身匆匆地離開了花園。
見到衆人圍過來,騎虎難下的託尼.勃蘭特很快提高了嗓門:“威廉姆斯先生,你真是太無禮了。康納利小姐是跟我一起來的,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難道還是你女朋友嗎?這裡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我和康納利小姐是一起的,你還要怎麼樣?”
周圍的賓客看着場中的三人,託尼.勃蘭特他們大部分都不認識,但艾瑞克身份確實如雷貫耳。此時。聽到託尼.勃蘭特的話,衆人聯想到艾瑞克花花公子的傳聞。紛紛朝艾瑞克指指點點起來,但礙於艾瑞克現在的身份。也沒有人敢上前爲託尼.勃蘭特說話。
託尼.勃蘭特見到周圍的形勢似乎偏向自己這邊,酒意加底氣,頓時不依不饒道:“威廉姆斯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理取鬧嗎?我女朋友喝醉了,我只是要帶她離開,你憑什麼阻撓?”
咔嚓——
一聲輕響,斷成兩截的高腳杯落在了地上,玻璃與石子路面撞擊的脆響聲將周圍的人下了一跳。
艾瑞克怔怔地看着手上被高腳杯割出的一道傷口,彷彿呢喃細語般低聲說道:“你不能帶她走,至少要等她清醒過來,如果她親口承認是你的女朋友,那麼……我道歉。”
託尼.勃蘭特見艾瑞克低着頭,以爲對方心虛了,嗓門變得更大:“威廉姆斯先生,你沒有權力這樣做,簡……康納利小姐她喝醉了,很難受,需要休息。”
託尼.勃蘭特說完,氣勢洶洶地瞪了艾瑞克一眼,轉身就要再次攙扶起軟在椅子上的女郎,正在這時,人羣讓開了一個缺口,一行七八個人神色有些焦急地走了進來。
“艾瑞克,你的手怎麼了?”跟着弗朗西斯.科波拉一起過來的的法米克.詹森一眼就看到艾瑞克正在滴血的右手,擔憂地湊了上來,抓住艾瑞克的手掌擡起來檢查一番,連忙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而另一邊也湊過來的索菲亞.科波拉三兩下解開脖子上與禮服配套的絲巾,和法米克.詹森一起幫艾瑞克包紮起來。
見艾瑞克沒什麼大事,看了看場中的情緒,弗朗西斯.科波拉才拉過一人,問道:“科瑞特,怎麼回事?”
名叫科瑞特的賓客剛好看到託尼.勃蘭特向女郎灌酒的情形,再看此時,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女兒和另外一個高挑女郎細心幫艾瑞克處理傷口的模樣,很快就明白了形勢,立刻將託尼.勃蘭特如何將女郎灌醉以及剛剛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弗朗西斯.科波拉出現的那一刻,託尼.勃蘭特心底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剛剛的鼓起的氣勢一掃而光,酒意也完全清醒了過來。
還沒等託尼.勃蘭特想出該如何補救的方法,原本軟在椅子上的詹妮弗.康納利卻發出虛弱的聲音:“水,我要……水。”
這聲音雖然很低,卻將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索菲亞.科波拉看到詹妮弗.康納利那張美豔的俏臉,少女還是非常關係八卦的,認出詹妮弗.康納利之後,想起前段時間報紙上零零散散的消息,有些小嫉妒地對艾瑞克說道:“哇哦。艾瑞克,你的另外一個女朋友哦。”
少女帶着點小吃味的無心之言讓法米克.詹森的動作滯了滯,而聽到這話的託尼.勃蘭特則是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弗朗西斯.科波拉雖然知道艾瑞克很花心,卻不像女兒那樣對花邊新聞那麼關心。原本從科瑞特口中瞭解到事情的經過時。弗朗西斯.科波拉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畢竟,雖然託尼.勃蘭特的手段下作了一些,但如果詹妮弗.康納利不同意的話,也肯定不會被輕易灌醉,因此,科波拉原本還以爲是艾瑞克看上了託尼.勃蘭特的女伴,才衝動之下‘英雄救美’。
但此時,聽到女兒的話。弗朗西斯.科波拉頓時信以爲真,語氣嚴厲地向託尼.勃蘭特質問道:“託尼,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科波拉先生,這是個誤會,康納利小姐只是不小心喝醉了,我正要送她回家。”
弗朗西斯.科波拉聽到託尼.勃蘭特這種情況下還要狡辯,語氣更加嚴厲:“這麼多人在這裡,難道你還要說謊嗎?”
“不,我沒有,我……”託尼.勃蘭特飛快地揮了揮手。然後看向艾瑞克:“威廉姆斯先生,這真是個誤會,如果早知道……”
艾瑞克嘆了口氣。沒有再理會託尼.勃蘭特,上前將爛醉如泥的女郎攔腰抱起,纔對弗朗西斯.科波拉道:“抱歉,科波拉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這沒什麼,”科波拉說着,又對女兒道:“索菲亞,帶艾瑞克找個房間,讓這位……小姐休息一下。廚房裡應該有醒酒湯。”
“艾瑞克,跟我來吧。”少女立刻引着艾瑞克向人羣外走去。
艾瑞克走了幾步,才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高挑女郎道:“法米,你也來。”
原本以爲自己就要這樣被尷尬地甩下的法米克.詹森鬆了口氣,連忙穿過人羣跟了上去。看到這個情形的賓客難免露出羨慕的表情,果然是花花公子啊,懷裡抱着一個還不放過另外一個。
等艾瑞克身影消失,弗朗西斯.科波拉纔對託尼.蘭伯特道:“託尼,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不,科波拉先生,這真的是個誤會,我沒有……”看到科波拉也要轉身離開,託尼.勃蘭特頓時不敢再狡辯,死死拽住科波拉的手臂哀求道:“對不起,科波拉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這就去向威廉姆斯先生道歉,向康納利小姐道歉,科波拉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
科波拉厭惡的甩了甩手臂,沒能甩開託尼.勃蘭特,只好道:“託尼,走吧,換個女主角好好把你那部電影拍完。如果你再糾纏,我就要打電話給克里夫了。”
聽到科波拉要給自己電影的投資人打電話,託尼.勃蘭特頓時鬆開了手,失去了他的拉扯,科波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原本看熱鬧的賓客最後憐憫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中年人,今天這件事傳出去,被弗朗西斯.科波拉親自掃地出門,又得罪了好萊塢新貴艾瑞克.威廉姆斯,託尼.勃蘭特以後就別想在好萊塢混下去了。畢竟,誰要是再想與他合作,肯定會不由自主地想一想科波拉家或者艾瑞克.威廉姆斯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好萊塢又不缺人,沒多少人會願意冒這種風險。
……
“艾瑞克,把她放牀上吧,我已經讓傭人去端醒酒湯了,”索菲亞.科波拉帶着艾瑞克一路來到別墅二樓,打開一間房將艾瑞克讓了進去。
“謝謝你,索菲亞,”艾瑞克將康納利放在大牀上,看了看四周,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會是你的房間吧?”
索菲亞手忙腳亂地將幾件貼身的小衣塞進衣櫃裡,臉色微紅地解釋道:“是的。”
感覺到少女的尷尬,艾瑞克沒有再到處亂看,在牀邊坐下,看着牀上那張酡紅的俏臉,一年沒見,女郎的臉蛋消瘦了一些,卻更多了幾分清麗和嫵媚。
一箇中年女傭拖着一個托盤來到門口,朝屋裡望了望,原本站在門口的法米克.詹森接過托盤:“我來吧。”
女傭點了點頭,將托盤交給高挑女郎,才轉身離開。
“艾瑞克,”法米克.詹森將醒酒湯遞了過來。
艾瑞克接過湯碗,擡頭看了眼女郎:“抱歉,法米。”
法米克.詹森勉強笑了下,道:“沒關係。”
……
昏昏沉沉當中,詹妮弗.康納利感覺自己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大牀上,隱約想到了喝醉前的一些情形,她覺得有些不妥,想要掙扎起身,但渾身上下卻使不出一點力來。
很快,她就感覺自己被人攙扶了起來,耳邊響起了某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努力睜開雙眼看了下,女郎很快露出一個略帶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