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混戰與登場
深山町,一方地堡之下。
藉助魔術傳音的設備,言峰綺禮正在向老師遠阪時臣彙報情況。
藉助從者哈桑的雙眼,言峰綺禮於暗中時刻觀察着倉庫街的狀況。
遠阪時臣的聲音透過傳音喇叭,清澈而穩定的傳達過來:“綺禮,你已經可以透過暗殺者的眼睛,就看出其餘從者的屬性值了嗎?”
言峰綺禮微微躬身,面無表情道:“是的,老師。”
“不過berserker的屬性,被魔術或者寶具隱藏起來了,應該是他周身那層黑色霧氣的原因。”
遠阪時臣不置可否,道:“這樣說來,之前襲擊我的,看來也並不是所謂的Lancer了。”
言峰綺禮沉默着。
遠阪時臣繼續詢問:“還有其他發現嗎?”
言峰綺禮:“我已將哈桑的剩餘分身,全部派遣出去。”
“目前佔據高位的三角方向。”
“整個倉庫街中,除了Lancer和Berserker外,同時也找到了Lancer的御主,以及正從隱晦角度上靠近這裡的saber,和疑似是saber御主的銀髮女人。”
“老師,要讓Archer動手嗎?”
遠阪時臣淡淡道:“不,還不是時候。”
“在沒有摸清楚那個銀甲槍兵的身份之前,不能再有所大意了。”
言峰綺禮:“我知道了,我會繼續監視他們的。”
結束了剛剛的通話,言峰綺禮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他心頭一驚,猛地轉過去頭,見到來人之後,才略微驚疑道:“Archer?”
早已在治癒魔術下恢復過來的金閃閃,正穿着一件休閒裝,很是自來熟的闖入了言峰綺禮的房間。
熟練的找出言峰綺禮收藏紅酒的地方,不問自取的起開一瓶。
稍微晃了晃杯中醇厚的深紅酒液,倚在書架旁,微擡的眼角,瞥過對方:
“單說在酒類方面,雖然整體的數量少了一些,但在質量上,你這裡卻比時辰那邊還要好上很多。”
“呵,你這傢伙還真是個不肖弟子呢。”
言峰綺禮無視了他的打趣,性格使然下,直接開門見山道:“吉爾加美什,你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相較於在遠阪時臣面前展露出來的高傲,在言峰綺禮這裡,金閃閃反而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和一定的興趣。
他淺淺的品了一口紅酒後,就將剩餘酒液盡數灑在了地板上。
任由深紅醇厚的酒水濺開鮮豔的花,金閃閃這纔開口:“在這樣一座死寂沉沉的地下工坊裡,實在是有夠無聊的,你覺得呢,言峰綺禮。”
言峰綺禮神情漠然:“我無所謂,而且,時辰老師已經給予了你最大限度的自由活動空間,這樣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金閃閃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
一瞬間,就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臉色微沉,道:
“一場盛宴,又豈能少了王的蒞臨!”
“時辰那個傢伙,僅是因爲一次事件,就膽怯到如此地步,這個人屬實有些無趣!”
言峰綺禮對此卻並不多言。
雖然他在對方的面前,似乎是享有一些特殊優待,很多時候都可以言談無忌一些。
但他也很清楚,就目前來說,若是在吉爾加美什面前主動提及銀甲槍兵的名頭,那無疑是給自己觸黴頭。
因此,他也只是保持沉默。
吉爾加美什見狀,也有些失了興致。
身形逐漸開始靈體化,只有最後的一道聲音傳來:
“言峰綺禮,替我找到那個槍兵的消息,到時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要取下他的首級,釀酒來喝!!!”
最後的一句話,鏗鏘有力的發言迴盪在房間之內。
……
未遠川河岸,碼頭,倉庫街上
衛宮切嗣已經同助手久宇舞彌一起,悄悄佔據了附近一帶最遠,也是視角最廣的高位狙擊點。
透過狙擊槍的高倍鏡,兩人以耳麥正在互通各自方位上所見到的情況。
這場由Lancer和Berserker引起來的從者之戰,已經引出了越來越多的參與者。
在震驚於,突然登場的第二位槍兵時。
衛宮切嗣也逐漸找到了那些藏匿於暗中的敵人們。
右上角方向……
那是Lancer的御主吧。
以及……
頂上那個,是暗殺者?!
衛宮切嗣仔細確認了一下,心頭頓時一沉。
原本還想趁機開槍,先行做掉一名御主的。
但見到了更高位置上的暗殺者後,衛宮切嗣就立即通知久宇舞彌暫停行動,並徹底隱藏起來。
下方
berserker和Lancer的交手仍舊是激戰正酣。
不過,因爲宋仁無法給予蘭斯洛特各類輔助魔術的支援。
以至於,尚未解放最後寶具的蘭斯洛特,在處境上是有些被動的。
尤其是,當蘭斯洛特的餘光瞥到了以騎士精神,正大光明闖入進來的阿爾託莉雅後,他極其明顯的分了下神。
交戰之中,迪盧木多的攻勢始終連綿如潮。
這一瞬間的破綻,雖不清楚對方是爲何突然露出來的,但那把金黃短槍,仍舊是趁勢割開了蘭斯洛特的腰間。
鮮血頓時淌落出來!
只是蘭斯洛特卻好似無視了傷口一樣,在刻意拉開些距離後,一雙目光就死死地凝視在了阿爾託莉雅的身上。
迪盧木多皺眉,但出於騎士精神下,並未趁此機會再行動手了。
他轉過頭去,望向了第二位應邀而來的從者。
不同於蘭斯洛特刻意的隱匿身份,阿爾託莉雅卻毫無這樣的露出了真容。
迪盧木多對此,也不由讚歎一聲:“如此清澈的鬥志,想必閣下就是saber了吧。”
阿爾託莉雅的眉心緊蹙着:“Lancer?”
那昨晚的那一位又是誰?
隨着她的呢喃聲說出口後,蘭斯洛特更是熟悉到徹底呆滯住了,小聲喃喃道:“……吾王!”
作爲十二圓桌騎士之一,蘭斯洛特參與聖盃戰爭的最大夙願,就是爲了戰死在吾王的手中,以贖清生前犯下的罪孽。
而他生前時期的吾王,便是女版亞瑟王——阿爾託莉雅。
阿爾託莉雅隱約聽到了這一聲有點熟悉的呢喃。
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黑甲騎士,正在疑惑的時候,情況卻瞬息萬變!
夜幕之上
猛然間傳出了一聲如雷般的劇烈槍響!
阿爾託莉雅本能一樣的閃身,直接擋在了愛麗的面前,同時擡頭看向穹頂方向。
夜空的最高處,綻放出一朵嫣紅的血之玫瑰!
以三角位置,佔據最高位的其中一名暗殺者,胸膛間驀地染成了血紅色。
一張附着骨面的臉龐,正滿是錯愕的轉過頭,望向更高的天頂之上。
在黑黝黝的穹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極速墜落。
簌!!!
疾風的呼嘯聲捲起!
一束下墜的陰影已經越發明顯了!
不過,比之更快的,是宋仁肆意擲出去的亮銀長槍。
幾乎是與附魔的穿甲彈走了一個前後腳。
在其中一名暗殺者哈桑從高空被一槍斃命,從而跌落下去的時刻。
亮銀長槍也將另一處高角位置上的暗殺者,徹底打了一個對穿!
連帶着暗殺者的軀體一起,將一個頂上的集裝箱撞的支離破碎!
最終更是一口氣,從高空貫進了倉庫街的地面上。
轟!!!
早已被蘭斯洛特和迪盧木多的戰鬥,破損開的路面,在這一槍之下,更是大範圍的崩裂開了。
巨大的轟鳴聲下,滿地破碎的石礫震盪而起!
灰塵滾滾,擴散開來!
如此連續的鉅變,一幕接一幕的,已經快到讓人簡直要目不暇接。
衆人前腳還在震撼於突然冒出來的槍響聲,其後就見到了墜落下去的暗殺者!
可如此劇烈的變化,卻還未結束。
來不及爲此而感嘆,就見從天而降的一把亮銀槍,已經從另一個方向上貫穿了又一個隱匿的暗殺者!
那投擲出來的長槍威力,猛烈程度,簡直讓人爲之而驚歎!
無論已經已經走出來的參與者,亦或者隱藏起來,甚至是在更遠處觀察的人,無疑都被這一瞬的變化,震驚到了!
咚!!!
可不等衆人消化了這場連續的意外,就又是聽得一聲沉悶的轟響聲!
最後僅剩的暗殺者哈桑,還沒從自己變成孤家寡人的狀況中回過神來,就見頭頂上方,籠罩住了一束人形殘影。
他纔剛剛轉過頭去,那徹底繃直的腳背,就已經貼上了他的側頸!
咔吧——
清脆的骨裂聲下!
最後的暗殺者,臉上掛起的驚愕都未曾散去。
整個人就已經扭曲着脖頸,從最高處拉出了一道筆直向下的射線!
最終將剛剛裂開的地面,重新砸的再次炸開了花!
滾滾灰塵,卻已經無人注意!
整個倉庫街上,所有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
怔怔的仰望着,佔據了西北角最高位的一道隱約間的人形輪廓。
在月光之下,那道黑髮銀甲的挺拔身影,就那麼突兀的撞進了所有御主,甚至是從者們的心臟上。
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倉庫街上的灰塵,已經在逐步散去了。
最後的三具暗殺者分身,正在地上一點點破碎掉。
三種死法——
一槍斃命,長槍貫胸,以及脖頸扭曲至破裂的三具暗殺者分身,於衆人眼皮底下被聖盃回收了。
蘭斯洛特也愣了一下。
雖然他也瞭解一些自身御主的實力,但如此凌厲的登場方式,還是讓他從對吾王登場的震撼中,稍稍回過了神來。
宋仁冷冽的眸光,掃過蘭斯洛特。
對於其臨陣犯蠢的行徑,雖在預料之中,但還是有些不爽。
蘭斯洛特也感受到那雙審視的眼神,愈發慚愧的垂下了頭。
現在他是夾在了生前,死後兩位吾主之間。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快擰巴了。
一方面是他畢生的夙願,一方面則是他堅守的騎士精神……
宋仁蹲守在最高處,尚未出聲。
只是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從最高處縱身一躍!
地面上,正牌的Lancer迪盧木多,在經歷了剛剛的驚愕過後,卻並未覺得恐懼,反而戰意變得前所未有的高昂起來!
他手持雙槍,仰頭對着宋仁落下的方向衝刺過去,同時放聲大笑,道:
“竟是如此勇武!哈哈哈哈!”
“閣下倒也不算辱沒了Lancer的名頭!”
“來吧!”
“吾向吾主宣誓,賭上吾之性命,必定以Lancer之名,取走閣下的項上人頭!”
話音落地,一杆亮銀長槍就已然砸落到了頭頂。
迪盧木多單槍架起,準備以另一槍先取下一點開門紅!
然而,頭頂砸下的力量之暴戾,簡直是遠超想象。
在力量屬性上,本就落後於saber一頭的他,比之宋仁更是差之甚遠。
在雙槍接觸的一剎那,他就立即意識到不對了。
卸力的動作都還未做完,磅礴的力量已經壓得他單膝跪了下去!
迪盧木多從先前那份昂揚的神采,變得悚然一驚。
剛準備就地翻滾,徹底避過去時,頭頂卻突然一鬆。
餘光掃到對方撤手,同時握槍前後錯開。
凌厲換招的動作,令其心底更是驚如擂鼓!
以短槍倉促下豎起以格擋。
鏘!
激烈到耳膜轟鳴的震盪聲下,迪盧木多更是連連倒退。
身形還未穩住,就又是一抹殘影得理不饒人的追殺上來。
只能繼續橫槍格擋!
宋仁卻提前擰身一腳,力道愈是兇猛!
迪盧木多虎口開裂,幾乎要拿不住槍柄了。
那把破魔的紅薔薇,遭逢如此巨力,猛地反撞在自身胸膛上。
一口鮮血噴濺出來的同時,迪盧木多也如炮彈般彈射出去!
將後方的集裝箱撞的扭曲破裂!
面前握住的槍尖,也在地上劃開深深的割裂痕跡。
簡單交手幾招下來,他勉強維持住了站立不倒的姿態。
迪盧木多終於理解了,之前傳出來的銀甲槍兵的恐怖程度。
在具體的技術層面上,雖然也只是初步交手,但他已經覺察出對方的精銳程度了。
可更讓他驚駭的,還是在力量層面上,近乎斷層級的強大壓制力。
這種單項屬性,即便是A++也沒有如此誇張啊?
總不能,只是身體屬性就可以達到EX級吧?!
迪盧木多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清澈的目光掃過全場,心底卻又升起了另一個疑惑。
聖盃戰爭的從者職階,是固定的七大職階。
目前爲止,自己身爲Lancer,旁邊那位女士明顯是saber。
剛剛交手一番的黑甲騎士,則是屬於Berserker……
再除去暗殺者,以及昨夜就已戰死的魔術師這一職階。
那麼,僅剩的從者職階,就只有Archer和Rider了。
可是這兩個職階,都不該是近戰實力如此驚人的存在啊!
那麼,問題是出在了哪裡?
……
同一時刻
位於未遠川河的高架橋上,觀戰許久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驀地一下,站起身來。
旁邊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御主韋伯,匍匐在寒風凜凜的橋架上:“又,又要做什麼啊?”
伊斯坎達爾興奮的笑了起來:“如此精彩絕倫的場面,不去參與一腳的話,實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韋伯驚訝道:“啊,不是要等到最後漁翁得利的時候嗎?”
伊斯坎達爾哈哈大笑,放肆飛揚的豪邁之氣,渲染在夜風之中:
“小子,看清楚了,這些傢伙們,可是世之豪傑!”
“若是能征服一二,豈不是更有意思!”
韋伯驚得合不上嘴:“白癡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嗎!”
伊斯坎達爾卻毫不在意,只是注視着河岸對面的倉庫街,興奮道:“準備好了嗎,小子!”
韋伯只有一副小受的哭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