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 演戲

監控畫面的角度刁鑽,恰好截到桑疏晚俯身的瞬間。她想起那是上週在劇組,她趁導演不注意調換了投資方塞進來的劇本——裡面夾着桑家娛樂公司做假賬的證據。指尖突然觸到口袋裡的錄音筆,她想起今早離開前,曾將一段對話設爲定時發送。

“所以呢?”桑疏晚忽然逼近,指甲幾乎戳進對方咽喉,“你以爲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讓爸爸把股份轉給你?”她轉頭看向桑明遠,對方正盯着她身後的監控屏幕,臉色比牆上的鹿頭標本還要慘白。

桑霽月的笑容僵住。客廳角落的電視突然自動打開,畫面裡桑明遠的聲音清晰傳來:“周氏的窟窿太大,必須找個替罪羊……霽月這枚棋子,該發揮作用了。”說話時,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桑霽月僞造的收養協議。

“您看,”桑疏晚從口袋裡掏出另一份文件,“我今早去了孤兒院,院長很樂意配合我還原七年前的真相——包括某位‘千金’是如何用僞造的心臟病證明,騙得桑家收養的。”

桑霽月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聲響起。她抓起桌上的水晶花瓶砸來,桑疏晚側身避開,碎片劃過臉頰的瞬間,她聽見老宅外傳來警笛聲。桑明遠的柺杖再次舉起,卻在看見玄關處的警察時,重重砸在自己腳背上。

“桑小姐,”爲首的警官出示證件,“我們接到舉報,有人涉嫌僞造證件、商業詐騙……”

桑疏晚擦了擦臉頰的血,看着桑霽月被戴上手銬時瘋狂的眼神,忽然想起母親葬禮那天,這個女孩也是這樣抓着她的手臂,哭着說“姐姐我好怕”。而現在,她終於看清了那雙眼睛裡的深淵——那是被嫉妒啃噬殆盡的空洞。

三天後,桑家老宅的拍賣會上,桑疏晚隔着防彈玻璃看着舉牌的富豪們。桑明遠因經濟犯罪被拘留,桑霽月的僞造證件案即將開庭,而她剛在董事會上接過了董事長印章,指腹還留着蓋章時蹭到的硃砂。

“桑總,這是周氏集團的和解協議。”助理遞來文件,封面上印着那枚熟悉的鳶尾花徽章。桑疏晚翻開第一頁,目光停在“放棄對桑霽月的婚姻訴求”條款上,忽然輕笑出聲。

手機在此時震動,是桑霽月從看守所發來的短信:“你以爲贏了?桑家的女人,誰不是困在金絲籠裡的鳥。”

她擡頭看向拍賣場中央的鹿頭標本,玻璃眼珠在燈光下泛着冷光。七年前她從樓梯滾下時,看見的正是這樣的眼神——來自桑明遠,來自這個用血緣和金錢編織的牢籠。

“準備收購周氏。”她將文件推回給助理,指尖劃過自己鎖骨處的舊疤,“另外,給桑小姐送份禮物——她在孤兒院時最想要的那雙水晶鞋,記得選帶鋼釘的款式。”

走出拍賣行時,晨光正刺破雲層。桑疏晚摸出包裡的胸針,將最後一塊殘片按進鳶尾花的缺口。遠處傳來娛樂記者的呼喊,她轉身時,鑽石耳釘在晨霧中劃出冷冽的光。

這一局,她既是執棋人,也是破局者。而屬於桑家的故事,終將在血泊與掌聲中,寫下新的序章。

桑疏晚以新任董事長身份出席集團重組發佈會那日,微博熱搜突然被#桑疏晚私生女#詞條屠版。點開熱搜,置頂視頻裡模糊的監控畫面中,一個戴墨鏡的中年女人正將襁褓塞進桑家老宅後門——拍攝日期赫然是1995年3月12日,比桑明遠公開的“桑疏晚出生日期”早了整整三個月。

“這是您母親當年的護士。”助理將調查報告放在她面前,“視頻是桑霽月團隊在看守所遠程操控發佈的,同時買通了當年的護工做僞證。”

發佈會現場的鎂光燈突然變得刺目。桑疏晚看着臺下舉着“滾出娛樂圈”燈牌的人羣,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信,信封裡裝着半張出生證明,母親的簽名旁蓋着“非婚生育”的紅戳。她摸到口袋裡的微型錄音器,那是昨天探監時,桑霽月湊近她耳邊說的話:“桑家的醜聞,夠你死十次。”

“各位。”她忽然摘下麥克風,走向臺下舉着“私生女”標語的女孩,“這個日期確實是我的生日,但不是出生日,是我母親正式成爲桑家太太的日子。”她掀開袖口,露出小臂上的刺青——1995.3.12,用母親的筆跡寫的“晚晚平安”。

直播間彈幕突然卡頓。桑疏晚從手包中取出一本泛黃的相冊,翻到夾着親子鑑定報告的那頁:“我父親桑明遠,在與我母親結婚前已有家室,而我,是他唯一合法的婚生女。”畫面掃過年輕時母親與桑明遠的結婚照,背景裡的老式掛鐘顯示着1995年3月12日的日期。

臺下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桑疏晚繼續翻到最後一頁,是桑霽月僞造的收養協議複印件:“至於某些人……”她指尖敲了敲協議上的公章,“桑家老宅所在的區,早在2008年就改用電子印章了。”

梅雨季節的看守所走廊瀰漫着消毒水味,桑霽月隔着鐵欄盯着桑疏晚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今早新聞裡,桑明遠情婦大鬧發佈會時被扯斷的遺物。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孤兒。”桑霽月的指甲摳進掌心,“當年在孤兒院,你故意把胸針落在我牀上,就是爲了引我入局。”

桑疏晚轉動鐲子,斷裂處露出內側刻着的“晚”字:“七年前你推我下樓時,我看見你口袋裡掉出的診斷書——先天性心臟病,手術費三十萬。”她忽然湊近,“而桑家剛好在那天發佈了收養孤兒的新聞,多巧。”

鐵欄外傳來腳步聲。桑霽月忽然笑起來,眼淚混着睫毛膏往下淌:“你以爲贏了?你和我一樣,都是被他困在金絲籠裡的怪物。你以爲母親真的是病死的?她是發現了他轉移資產的證據,被——”

“夠了。”桑疏晚按住她的手背,力道大得讓對方皺眉,“當年你替他頂罪推我下樓,他給了你手術費;後來你替他勾引周氏繼承人,他給了你桑家千金的頭銜。”她鬆開手,看着對方腕間的針孔疤痕,“現在他在牢裡寫檢舉信求立功,第一個供出的就是你僞造證件的事。”

桑霽月的瞳孔劇烈收縮。走廊盡頭傳來管教的呼喊,桑疏晚起身時,看見對方盯着自己的眼神裡終於有了恐懼——那是獵物發現獵人槍口調轉時的絕望。

“這是你要的水晶鞋。”她將一個禮盒推過鐵欄,裡面是鑲滿水鑽的高跟鞋,鞋跟處嵌着微型攝像頭,“記得每天穿着它,說不定能拍到什麼有趣的畫面……比如,你親生父親來探監時的樣子。”

三個月後的奧斯卡紅毯,桑疏晚身着黑色魚尾裙亮相,裙襬上繡着用碎鑽拼成的鳶尾花。媒體鏡頭掃過她胸前的胸針——完整的鳶尾花終於綻放,每片花瓣裡都嵌着微型芯片,存儲着桑家集團所有的財務黑賬。

“聽說您將進軍好萊塢?”主持人的話筒遞來,背景裡突然閃過一抹白色身影——桑霽月不知何時換了病號服,正被兩名保鏢帶離現場。

“不,”桑疏晚對着鏡頭輕笑,指尖撫過胸針,“我要拍一部紀錄片,關於‘桑家’這個姓氏,以及那些被它碾碎的靈魂。”她轉身時,裙襬掃過臺階上的攝像頭,裡面正循環播放着桑明遠在獄中崩潰的畫面。

深夜的酒店套房,桑疏晚打開保險箱,取出母親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間掉出一張照片,是年輕的母親抱着襁褓中的她,背景是桑家老宅的後門——與桑霽月曝光的“私生女視頻”場景一模一樣。

手機在此時響起,是境外號碼發來的郵件。她點開附件,瞳孔驟縮——那是母親的屍檢報告,死因一欄赫然寫着“急性汞中毒”,報告簽署日期是桑霽月被收養的前一週。

敲門聲突然響起。桑疏晚將報告塞進碎紙機,開門看見助理捧着一束白色鳶尾花:“桑總,這是剛收到的花。”

她接過花束,在花蕊中摸到一枚錄音筆。熟悉的聲音從裡面流出,帶着電流雜音:“晚晚,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媽媽已經不在了。桑明遠的書房第三層抽屜……有他和境外勢力勾結的證據,還有霽月的真實身份——她是他和情婦的親生女兒……”

碎紙機的嗡鳴聲中,桑疏晚看着鏡中的自己,忽然笑了。原來從始至終,她和桑霽月都是同一枚棋子,只是有人執黑,有人執白。而現在,棋盤該由她來重擺了。

她摸出手機,給看守所發去一條短信:“明天來探監的男人,穿阿瑪尼西裝的那位,是你生物學父親。對了,他袖口有你母親的香水味。”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傾盆而下。桑疏晚將胸針別在衣襟上,碎鑽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光。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而是執刀者——要剖開這金絲籠,讓陽光照進所有見不得光的角落。

桑疏晚站在桑家老宅的地下室門前,掌心的黃銅鑰匙是從母親日記本夾層裡找到的。密碼鎖的數字盤上還沾着陳年黴斑,她輸入母親的忌日,齒輪轉動聲中,鐵門發出鏽蝕的吱呀聲。

暗室裡的黴味幾乎凝成實體。她打開手機電筒,光束掃過牆面密密麻麻的剪報——全是二十年前“周氏集團沉船事故”的報道。照片裡遇難的周氏掌舵人面帶微笑,胸口彆着一枚鳶尾花胸針,與母親遺物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晚晚?”助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帶着詭異的迴音。桑疏晚轉身時,看見對方手中的槍口正泛着冷光,黑色手套上繡着半朵鳶尾花。

“桑總果然聰明。”助理摘下面具,露出一張陌生卻精緻的臉,“當年你母親就是在這裡發現了老爺和周氏的秘密——那場沉船事故,根本是人爲製造的商業謀殺。”

手機在此時震動,監控畫面裡,桑霽月正被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推進停在老宅後的黑色轎車。畫面右下角的時間顯示:03:15,與母親屍檢報告上的中毒時間分秒不差。

“周氏集團的遺孤還活着。”桑疏晚後退半步,指尖觸到暗室角落的保險櫃,“而你們,想借我之手毀掉桑明遠,再拿回當年的殺人證據。”

槍聲幾乎同時響起。她側身滾進桌底,子彈擦着髮梢嵌入牆面,露出後面隱藏的電子屏——上面跳動着一串境外賬戶的轉賬記錄,最新一筆交易備註是“紀錄片封口費”。

“聰明的女人總是活不久。”助理逼近的腳步聲中,桑疏晚突然按下保險櫃開關。強光炸裂的瞬間,她抓起裡面的金屬盒滾向通風口,盒蓋翻開的剎那,她看見裡面躺着半枚帶血的鳶尾花胸針,以及一張泛黃的合影:母親挽着周氏掌舵人,兩人中間站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是七歲的桑霽月。

濱海監獄的探監室裡,桑明遠盯着桑疏晚推來的金屬盒,手抖得幾乎握不住茶杯。胸針觸到桌面時,他忽然發出困獸般的低吼:“你母親當年就是用這個威脅我……她明明答應過要燒掉證據!”

“所以你就毒死了她,再把七歲的私生女僞裝成孤兒塞進桑家?”桑疏晚調出監控錄像,畫面裡戴口罩的男人正是桑明遠的貼身保鏢,“霽月以爲自己是替你做事的棋子,卻不知道從始至終,她都是你用來掩蓋殺妻罪行的替罪羊。”

遠處傳來警笛聲。桑疏晚看着桑明遠被拖走時瘋狂的眼神,忽然想起暗室裡的最後一段監控——助理中槍前按下的遙控器,定位顯示桑霽月被囚禁在廢棄的周氏碼頭。

暴雨拍打着鏽跡斑斑的鐵門時,桑疏晚終於在倉庫頂層找到蜷縮的身影。桑霽月的手腕被鐵鏈鎖在生鏽的起重機上,腳邊散落着空藥瓶,標籤上印着“致幻劑”的英文。

“姐姐……”她擡起頭,瞳孔因藥物擴散成詭異的灰藍色,“他說媽媽是你害死的……說你搶了我的人生……”

桑疏晚摸出懷裡的合影,雨水將相紙泡得發皺:“你七歲生日那天,母親帶你去遊樂場,遇到了來談合作的桑明遠。”她指着照片裡小女孩腕間的銀鐲,“這個,是我滿月時母親送我的禮物,後來出現在你的遺物裡。”

桑霽月的視線突然聚焦。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桑疏晚聽見自己的聲音混着雨聲,顯得格外清晰:“當年沉船事故的倖存者,是周氏的財務總監。他昨晚在警局供認,是桑明遠買通他在周氏船上安裝了炸彈——因爲你父親不肯把鳶尾花珠寶的配方交出來。”

鐵鏈斷裂聲中,桑霽月突然撲過來抱住她。桑疏晚聞到對方頭髮裡混着的海水味,想起七歲那年在老宅樓梯口,這個渾身溼透的小女孩也是這樣抱着她,哭着說“姐姐救我”。

“他們要殺我們……”桑霽月的指甲摳進她後背,“那個戴手套的女人,她有和你一樣的胸針……”

話音未落,子彈穿透玻璃的尖嘯聲傳來。桑疏晚本能地將人撲倒在地,血腥味在雨幕中蔓延。她看見桑霽月後背綻開的血色花朵,以及對方指尖死死攥着的半張紙條,上面印着“鳶尾花計劃啓動”的字樣。

“別睡。”她按住傷口,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看,救護車來了……你的親生父親,其實是周氏掌舵人,你纔是真正的……”

桑霽月的瞳孔忽然清明瞭一瞬,指尖撫過她胸前的胸針:“原來……我們的花……是同一種……”

警燈的紅光中,桑疏晚看着懷裡漸漸失去溫度的人,終於讀懂了母親日記裡最後的話:“晚晚,鳶尾花有兩片花瓣,一片向陽,一片向陰,但它們共享同一根莖脈。”

雨停時,天邊泛起詭異的橙色。桑疏晚摸出手機,給那個境外號碼發去最後一條信息:“鳶尾花已謝,該清算的,是二十年的血債了。”

她站起身,看着遠處駛來的黑色轎車,指尖輕輕擦去桑霽月眼角的雨水。這一次,她們不再是被棋盤左右的棋子。而屬於鳶尾花的故事,終將在黎明前的黑暗裡,開出帶刺的新生。

……

【鏡頭切換:片場監視器前】“卡!”

導演的怒吼震得攝影棚頂燈簌簌作響。桑疏晚摘下染血的假髮,指腹蹭掉眼角的血漿,餘光瞥見桑霽月正對着鏡子補口紅,脣線比劇本里“瀕死戲”要求的還要精緻。

“兩位桑小姐,”導演扯着對講機,“現在是拍生死對決的高潮戲,不是時裝週走秀!霽月,你中槍後的抽搐要更真實些;疏晚,眼神裡得有狠勁,不是看仇人,是看跟你共享過臍帶血的孽種!”

桑霽月突然笑出聲,口紅歪在脣角:“導演,要不您親自示範下,什麼叫‘共享過臍帶血’的眼神?”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今早的娛樂頭條:#桑氏雙姝竟是同母異父#,配圖是兩人幼年在桑家老宅的模糊合影。

桑疏晚將帶血的戲服扔在道具箱上,金屬扣擦過桑霽月的手背:“需要我教你怎麼演瀕死嗎?上個月你在泳池‘溺水’的路透,我可看見你偷偷戴了鼻夾。”

片場突然安靜。桑霽月的指甲深深掐進戲服布料,露出裡面繡着的鳶尾花內襯——這是本該屬於桑疏晚的定製戲服,今早被道具組“弄錯”送進了她的化妝間。

【閃回:三小時前的化妝間】

桑疏晚盯着那件染血的魚尾裙,內襯繡着的鳶尾花少了一片花瓣。她摸出手機給經紀人發消息:“查下霽月最近接觸的珠寶商,特別是做鳶尾花系列的。”

鏡子裡映出桑霽月推門的身影,對方腕間戴着的正是戲裡“母親遺落的翡翠鐲”——道具組明明說過,真鐲在保險櫃裡,演員只能用仿品。

“姐姐在看什麼?”桑霽月湊近她,香水味裡混着片場特有的硝煙味,“聽說這部戲的投資人,是你七年前拒絕過的聯姻對象?他今天會來探班哦。”

桑疏晚轉身時,袖中暗藏的微型攝像頭掃過對方鎖骨處的紅痕——形狀與戲裡“被鐵鏈勒傷”的位置分毫不差。她忽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匿名快遞,裡面是張監控截圖:桑霽月正對着這件戲服噴灑某種液體。

【回到拍攝現場】

“各單位注意,再來最後一條!”

桑疏晚躺在潮溼的地板上,感受着背部傳來的涼意——這是桑霽月特意讓人換成的冰塊墊,美其名曰“增強瀕死真實感”。鏡頭推近時,她看見對方眼裡閃過的狠意,比劇本里的“妹妹”更真實。

“你以爲贏了?”桑霽月的臺詞混着真實的喘息,“我們永遠是被困在鏡中的雙生花……”她的膝蓋悄悄抵住桑疏晚的舊傷,“就像媽媽當年被困在你們父女的棋局裡一樣。”

桑疏晚的指尖突然攥緊對方腳踝。導演喊“action”的瞬間,她翻轉身體將人壓在身下,假睫毛劃過對方瞳孔:“記得七年前試鏡嗎?你故意撞翻咖啡,讓我穿着溼裙子演哭戲。”她的膝蓋準確頂在對方腰眼穴位,“現在該我教教你,什麼叫‘真實的疼痛’。”

攝像機的齒輪聲突然變調。桑霽月的掙扎不再是演技,她看見桑疏晚耳後露出的胎記——與母親遺照上的位置一模一樣。遠處傳來道具槍走火的巨響,她聞到桑疏晚頭髮裡混着的雪松香,和記憶中母親懷裡的味道重合。

“cut!”

燈光亮起時,桑疏晚已經退到三米外,戲服後背滲出的“血跡”其實是水痕。桑霽月盯着她的眼神裡第一次有了真實的恐懼,就像她們第一次在桑家老宅相遇時那樣——那時她七歲,躲在衣櫃裡看着桑疏晚給母親戴鳶尾花胸針,指尖還沾着偷喝紅酒的甜膩。

【鏡頭之外:投資人VIP室】

“桑總對兩位小姐的表現還滿意嗎?”導演遞上熱毛巾,視線掃過男人腕間的鳶尾花袖釦,“不得不說,您安排的‘真假千金’劇本,比娛樂圈真恩怨還刺激。”

男人輕笑一聲,指間的雪茄明滅:“娛樂圈哪有真恩怨?不過是棋子互啄。”他點開監控畫面,桑疏晚正在給桑霽月塗碘伏,兩人指尖相觸時都迅速縮回,“但這對棋子有意思——她們都以爲對方是自己的鏡子,卻不知道,真正的棋手,從來都藏在鏡子後面。”

導演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桑霽月的經紀人發來的消息:“霽月說,戲裡的鳶尾花胸針不對勁,內側刻着的日期,和她生母的忌日吻合。”

男人將雪茄按滅在菸灰缸裡,露出裡面躺着的半枚胸針。遠處傳來桑疏晚的笑聲,混着桑霽月的冷哼,在封閉的攝影棚裡形成詭異的和諧。他摸出懷錶,錶盤裡夾着張老照片:兩個穿着戲服的小女孩,手裡捧着同一朵鳶尾花,背景是二十年前的桑家老宅。

“告訴她們,”男人站起身,袖釦在燈光下泛着冷光,“下一場戲,該揭開‘雙生花’的真正秘密了——比如,她們的母親當年爲什麼會同時出現在桑家和周氏的船上,又爲什麼會在同一天‘生下’兩個女兒。”

攝影棚的頂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桑疏晚摸到戲服口袋裡多了個硬物,掏出來時,掌心躺着枚帶血的鳶尾花花瓣——不是道具,是真花,還帶着新鮮的露水。

她聽見桑霽月在不遠處的呼吸聲,比剛纔拍戲時還要急促。兩人同時摸向口袋裡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她們看見相同的匿名短信:“下一幕,該你們自己寫劇本了——母親留。”

鎂光燈熄滅的瞬間,桑疏晚卸去戲服上的鳳冠,珍珠流蘇在指間晃出細碎冷光。桑霽月抱着劇本推門而入,粉色紗裙掃過滿地碎髮,甜笑如蜜糖:“姐姐今天這場封后戲,眼神裡的狠戾簡直像要吃人呢。”

桑疏晚鏡中擡眸,口紅在脣峰勾勒出銳利的弧:“演反派要用心,不像某些人——”她忽然按住對方手腕,將卸妝棉狠狠按在桑霽月眉心的硃砂痣上,“靠蹭紅毯熱搜的花瓶,連哭戲都要滴眼藥水。”

桑霽月睫毛劇烈顫動,指尖卻悄悄勾住對方吊帶肩帶:“姐姐忘了嗎?上個月投資人宴會上,您親手把我推給張導時,說我這張臉‘最適合演您的替身’。”

暴雨傾盆的古巷片場,桑疏晚舉着油紙傘的手背青筋暴起。本該摔進她懷裡的桑霽月忽然踉蹌着撞向石牆,額頭頓時滲出血絲。

導演衝上前時,桑霽月扯住桑疏晚的袖口,聲線帶顫:“姐姐的傘……是不是拿錯了?這把和媽媽臨終前寄給你的那把,花紋一模一樣呢。”

桑疏晚瞳孔驟縮,傘骨“咔嗒”斷裂半截。雨水順着她下頜線砸在桑霽月手背上,混着血珠蜿蜒成暗紅軌跡:“妹妹該擔心的,是自己第三條鎖骨鏈——畢竟那筆‘養女助學金’,我隨時能讓財務部查流水。”

殺青宴直播鏡頭掃過兩人交迭的香檳杯,桑疏晚忽然握住桑霽月的手腕,將她無名指上的碎鑽戒指轉了半圈:“這設計很眼熟,像極了我去年丟在泳池的那枚。”

彈幕瞬間沸騰。桑霽月垂眸掩去眼底暗芒,指尖摩挲着對方耳垂上的珍珠耳釘:“姐姐記性果然好——不過比起珠寶,大家更愛聽‘桑家真千金與養女互撕’的劇本,不是嗎?”

鏡頭切走的剎那,桑疏晚咬着吸管輕笑:“明天頭條該寫什麼呢?‘影后養妹片場賣慘’,還是‘假白蓮花真敢割腕’?”她指腹擦過桑霽月手腕內側的遮瑕膏,露出底下新月狀的舊疤。

桑霽月反手扣住她後頸,在麥克風捕捉不到的死角低語:“不如賭一把——看是您的黑料先爆,還是我的胎盤血證書先寄到娛記信箱?”

攝影棚頂燈在凌晨三點投下冷白光線,桑疏晚盯着鏡中自己泛青的眼下遮瑕,指尖捏碎了半支潤脣膏。身後傳來高跟鞋叩地聲,桑霽月披着定製款羊絨披肩,髮梢還滴着玫瑰精油——那是桑家老宅梳妝檯第三層抽屜的味道。

“姐姐在補膠原蛋白?”她晃了晃手中的燕窩羹,勺柄磕在鍍金鏡面櫃上,“上次醫美機構給您寄的抗衰針,我替您簽收了——畢竟那種三無產品,打壞了這張臉多可惜。”

桑疏晚忽然笑出聲,抓起桌上的珠寶盒砸過去。翡翠鐲子在桑霽月腳邊碎成三段,她卻彎腰撿起一枚碎鑽耳釘,對着光轉動:“這顆梨形鑽,和媽媽留給我的項鍊墜子切割面一樣呢。姐姐說巧不巧?”

“閉嘴!”桑疏晚抄起捲髮棒砸向牆面,金屬外殼迸出火星。桑霽月卻逼近兩步,溫熱的呼吸噴在對方耳垂:“其實我早該告訴您——當年您生日宴上被撕爛的那條藍裙子,是我故意混進清潔工的推車裡的。您抱着碎布哭了整夜,像極了我被您鎖在儲物間時的樣子。”

片場道具劍的寒光掠過眼前時,桑疏晚終於失了準頭。劍鋒擦過桑霽月鎖骨,在戲服上劃出寸許裂口。後者卻忽然踉蹌着跌進她懷裡,指尖迅速在對方後腰掐出紅痕——這角度剛好能讓監控拍到她驚恐的側臉。

“夠了!”導演摔了劇本,“你們當這是宮鬥劇?”桑疏晚垂眸替桑霽月整理衣領,指甲深深掐進對方肩骨:“妹妹怕疼?可你往我面霜裡摻脫毛膏的時候,笑得比現在甜多了。”

夜戲收工時,桑霽月忽然指着遠處煙火輕笑:“看,多像我們十歲那年,您往我許願燈裡塞的辣椒粉——整個院子都是我咳嗽的聲音。現在想想,姐姐當時幫我拍背的手,其實按在我傷口上呢。”

桑疏晚盯着她頸間若隱若現的舊疤,忽然掏出手機點開銀行APP。轉賬記錄停在2018年6月17日,那串零的位數在屏幕上晃成虛影:“下週該給你生母匯贍養費了——她在療養院還好嗎?要是想換特護病房,記得告訴我。”

桑霽月的笑容僵在嘴角,眼尾那顆淚痣在路燈下泛着水光。她忽然伸手替桑疏晚理了理歪掉的衣領,指尖卻趁機勾走了對方鎖骨鏈上的碎鑽吊墜——那是用桑家真正的祖傳鑽石磨碎後重鑄的贗品。

遠處傳來場記催促轉場的哨聲,兩人同時對着鏡頭揚起笑靨。桑疏晚望着桑霽月發頂新燙的大波浪,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紙條:“養女的胎記在腰側,別讓她靠近老宅地窖第三排書架。”

而此刻,桑霽月藏在袖中的錄音筆正滋滋運轉,裡面錄着今早偷聽到的秘密——桑疏晚保險櫃的密碼,是她僞造的出生年月日。

攝影棚外的蟬鳴漸次啞下去時,桑霽月忽然按住桑疏晚的手腕,指尖準確地碾過對方脈搏處的遮瑕膏——那裡藏着道月牙形的燙傷疤,和她鎖骨下方的舊傷形狀吻合。“姐姐總愛用遮瑕膏蓋住回憶,”她湊近鏡頭,睫毛在眼瞼投下陰影,“就像當年您把我鎖在閣樓時,總說‘妹妹在背臺詞’一樣。”

場務搬來下一場戲的道具——鎏金香爐裡飄出若有似無的沉水香。桑疏晚盯着桑霽月耳後新紋的玫瑰刺青,忽然想起母親葬禮那天,這朵花正盛放在養女別在胸前的白菊裡。“妹妹聞得出這香裡摻了什麼嗎?”她撥弄着香爐流蘇,“和老宅地窖裡的氣味很像呢——第三排書架後的暗格裡,是不是還鎖着你生母的孕檢報告?”

桑霽月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遠處傳來場記倒計時的喊聲,她卻忽然擡手替桑疏晚整理耳環,鉑金耳鉤擦過對方耳垂時,借力扯下一縷染過的栗色髮絲。“姐姐髮質真好,”她將髮絲捲進袖口,脣角揚起甜膩弧度,“不像我十六歲那年,被您剪禿的半邊頭皮——現在想想,您說‘幫我修髮尾’時的眼神,和剛纔一模一樣呢。”

導演喊“action”的瞬間,桑疏晚手中的茶盞突然傾斜。琥珀色的液體潑在桑霽月雪紡裙襬上,暈開的痕跡像極了七年前那場火災——當時桑霽月縮在儲物間裡,透過門縫看見姐姐抱着珠寶盒跑過走廊的背影。“抱歉,”她用帕子輕按對方大腿,指尖卻隔着布料碾過某處凸起的舊疤,“妹妹腿上的燒傷還會疼嗎?”

桑霽月反手扣住她手腕,在鏡頭盲區裡扯開自己衣領。肩胛骨下方猙獰的燙傷疤痕蜷曲如蛇,正是當年桑疏晚打翻燭臺的傑作。“姐姐心疼了?”她湊近麥克風,聲線卻顫抖得恰到好處,“可您往我藥裡摻安眠藥時,連燈都沒留一盞。”

道具屏風突然在身後轟然倒塌。桑疏晚被桑霽月拽進碎木屑中時,瞥見對方眼底閃過的狠戾——這姿勢與三年前頒獎典禮如出一轍,當時她被“不小心”推下臺階,熱搜卻是#桑霽月跪地護姐#。“妹妹演技進步了,”她咬着牙笑,指甲劃過對方腰側胎記的位置,“不過假孕騙婚的錄音,我存在瑞士銀行了哦。”

深夜收工的化妝間裡,桑霽月對着鏡子卸下隱形眼鏡。鏡片後的瞳孔在白熾燈下泛着冷灰,那是她偷偷做了親子鑑定的那天,從老宅地窖偷出的真千金出生證明上的照片色調。抽屜深處的牛皮紙袋裡,還藏着半張泛黃的車票——1998年6月17日,桑家司機往返孤兒院的記錄。

桑疏晚倚在門框上,看着對方往頸間噴灑母親生前最愛的玫瑰香水。香水瓶底的刻字被磨得模糊,那是她十二歲時用鑽石筆刻下的“疏”字——後來被養女用細鏈穿成了吊墜。“明天要拍落水戲,”她晃了晃手機裡的保險單,“妹妹的替身該不會和七年前溺亡的那個小羣演有關係吧?”

窗外暴雨驟至,打溼了化妝間窗臺上的許願燈。桑霽月望着燈面洇開的“早日歸位”四字,忽然想起真正的桑家千金滿月時,被放進檀香木盆裡的那枚長命鎖——此刻正躺在她貼身的珠寶盒裡,鎖芯刻着的生辰八字,與桑疏晚保險櫃密碼分毫不差。

thunder聲中,兩人同時摸向對方手腕。桑疏晚的指尖觸到了熟悉的凸起——那是她當年用菸頭燙出的印記;而桑霽月則隔着皮膚,捏住了對方藏着鎮靜劑注射史的醫用手環。攝影機的紅光在暴雨中明明滅滅,將她們交迭的影子投在化妝鏡上,宛如兩株纏繞着絞殺的菟絲花。

“最後一場戲,”導演舉着喇叭怒吼,“你們給我演成親姐妹!”桑霽月挽住桑疏晚的胳膊,指尖卻悄悄按上對方肘間的麻筋。在鏡頭捕捉到她們的瞬間,兩人同時落下淚來——前者是因爲指甲掐進了對方腰側的胎記,後者則是聞到了對方耳後若有似無的,來自地窖暗格的樟腦丸氣息。

雨幕中,桑疏晚忽然湊近妹妹耳邊:“知道爲什麼母親臨終要燒了族譜嗎?”她看着對方驟然變色的臉,輕笑出聲,“因爲真正的桑家千金左腕根本沒有硃砂痣。”話音未落,遠處傳來車輛急剎的刺耳聲響,助理舉着手機狂奔而來:“桑姐!您放在保險櫃的鑽石.被調包了!”

第24章第7章 風口浪尖178.第178章 感恩第6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151.第151章 坦白182.第182章 紅毯活動190.第190章 戲場風雲177.第177章 耍大咖157.第157章 紅透半邊天第23章177.第177章 耍大咖108.第108章 刁難第21章131.第131章 演技第58章 桑霽月不知所蹤147.第147章 原因第10章 來龍去脈163.第163章 找茬104.第104章 誤會68.第68章 宴會廳風波78.第78章 一決勝負195.第195章 和你在一起203.第203章 又上熱搜了91.第91章 理由很簡單第35章193.第193章 新的公益活動第25章195.第195章 和你在一起125.第125章179.第179章 夢想115.第115章 接受84.第84章 去度假94.第94章 爲時已晚第38章180.第180章 巡演180.第180章 巡演97.第97章 對立152.第152章 慶功宴97.第97章 對立197.第197章 凝望星空201.第201章 電影節第31章第46章 規則之外第43章68.第68章 宴會廳風波91.第91章 理由很簡單166.第166章 和好的假象69.第69章 離間她們83.第83章 當面怒懟第34章88.第88章 僞裝者63.第63章 哪裡冒出來的保姆第59章 南希的幫助第36章152.第152章 慶功宴第54章 沙塵暴64.第64章 花園危機第11章 小巫見大巫第21章65.第65章 波瀾的表面185.第185章 溫暖184.第184章 早就設計好了115.第115章 接受第12章 罪有應得第10章 來龍去脈118.第118章 利益第10章 來龍去脈82.第82章 送你一個熱搜67.第67章 桑家恢復第40章117.第117章 新人200.第200章 一場好戲92.第92章 單親家庭71.第71章 桑家的困境第16章185.第185章 溫暖第17章152.第152章 慶功宴76.第76章 高爾夫風波78.第78章 一決勝負第39章第27章第26章134.第134章 熱鬧的晚宴103.第103章 緣由第17章134.第134章 熱鬧的晚宴第14章190.第190章 戲場風雲197.第197章 凝望星空140.第140章 賠得起嗎第42章189.第189章 明爭暗鬥第34章131.第131章 演技137.第137章 比賽結果94.第94章 爲時已晚70.第70章 桑霽月吃醋126.第126章 中式婚禮203.第203章 又上熱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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