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楊若謙一如既往，隨意看了兩下齊慕給自己留的文件，確定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大事，就開始琢磨別的事情了。
最近《黑袍檢查隊2》和《流浪藍星2》都進入了尾聲，換句話說就是考試已經考完，現在是等待發成績的時候，再多想就沒有意義了。
“今年春招差不多結束了，集團招人現場真的是人山人海啊……”
楊總看着電腦上被傳過來的幾張照片，小小的感慨了一句。
照片上的內容是集團在某個重點大學的春招位置——在充足資金的安排下，屬於集團的位置異常顯眼。
甚至他們還搬了一臺小型的全息顯示器到那邊，向大學生們展示着集團的成果。
如果說，之前巋光集團是在娛樂圈如魚得水的，“會賺錢”的企業，現在他們就又多了一層標籤。
不但會賺錢，還會搞技術。
洛如姽的出現，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對洛如姽感興趣的，可不僅僅是集團的粉絲，不僅僅是對虛擬人有無尚熱愛的羣體，還有很多關心ai發展的專業技術人員。
他們很多時候去和洛如姽互動，說的東西，做的事情都不是無的放矢，有很強的檢測性在裡面。
但洛如姽畢竟專注在娛樂圈領域，並不是像網上那些互動ai一樣，會對所有的問題有所反應，那些不相關的問題只會被一笑帶過，所以到現在爲止，這些所謂的測試都沒能測出來什麼結果。
這也就更加穩固了洛如姽的地位。
如今，不僅僅是對娛樂圈運營有些所涉獵的學生，不僅僅是表演系歌舞戲的學生，就連很多畢業後到大廠敲代碼的學生，都想加入巋光集團。
於是就呈現出了照片上的盛況。
一些小一些的公司位置邊可謂門可羅雀，哪怕是一些名聲在外的大廠，人數也沒有巋光集團位置上的多。
幾乎每一個學生，都想把精心準備好的簡歷放在集團人事員工的桌上，希望能被選中。
巋光集團，真的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絕佳的機會，給他們提供一個最好的平臺。
只要做出了成績，就一定可以得到提拔——因爲某個人莫名其妙被楊總推進了集團年會會場，全程直播錄下了整個年會過程，現在只要是對工作上心一些的年輕人，都知道了當時年會的場景。
哪怕是基層的員工，幹出了業績，也直接能被原地提爲領導，直接去負責一整個項目。
就算不想要這份獎勵，只想好好做自己的工作，也可以獲得旅遊大禮包。
於是，就出現了全行業的人，都想加入巋光集團的盛況。
春招現場，聽說還有名校博士生來卷。
當然，集團也不是唯學歷論的，春季線下社招的基地同樣有非常出色員工把關，只不過由於相關審覈考覈更加複雜，
“想着這麼多人才要加入集團，我就覺得好痛苦。”
在楊若謙吐槽的時候，不遠處洛如姽的身影忽然竄出來，繃着臉問道：“老闆痛苦嗎？要不要我給你唱首歌緩解緩解？”
楊若謙直接揮手讓洛如姽回去：“不用，自己玩。”
一週前，樓上技術部門的員工給他送來這個全息投影機器，楊總當天就和常芷晴玩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倆甚至都想讓這個賽博女兒回家上桌吃飯了。
不得不說，這些技術員工們不但懂的技術，還懂人設，知道怎麼設計人設才能討喜。
楊若謙和常芷晴兩個人那天直接荒廢的工作，和洛如姽玩了一整天都沒過癮。
偶爾，洛如姽也會冒出來和楊總互動互動，但由於ai問題，基本只能互動一些娛樂相關的東西。
解決工作是解決不了的，最多隻能唱首歌。
但，楊總雖說有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在特意設置下，隔音效果也非常好，但受限於目前的技術和各種物理定律，想要完全隔絕聲音的傳播還是不太現實的。
讓洛如姽在自己辦公室裡現場唱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過於超前了。
隔壁就是齊慕，而且時不時會有人進辦公室，要是看到這個場景，楊總的面子往哪放？
楊若謙繼續看着報告。
《黑袍檢查隊2》由於是全球上映，宣發不僅僅是在國內，在海外，特別是亞洲地區也非常強力。
馬格對這一場首戰的在意程度，超過了很多人的預料。
先是在海島上拍攝宣傳視頻，而後不計代價的打官司，最後宣發也不要命一樣的鋪天蓋地。
這其中有巋光集團充足資金預備的原因，但同樣也有馬格自己的決斷。
“唉，國內市場這邊應該是徹底完蛋了，不知道海外市場怎麼樣？”楊若謙嘆了口氣，“希望那邊的受衆能少一點吧。”
不過看市場部表現，連盜版周邊都出來了，說市場規模小，好像也不大現實。
更何況這個劇組從導演到編劇到演員，都是經過考驗的。
退一步說，哪怕電影質量真的不過關，上一部電影累積下來的人氣，各個演員本身的流量，也可以支持一部爛片的票房。
國內市場，基本可以說是塵埃落定。
“洛如姽，有無辦法救一下爲父？”楊若謙一邊思考，一邊敲了兩下桌子，把洛如姽呼喚了出來。
洛如姽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搖搖頭道：“我救不了票房啊，老闆你要是困擾的話我可以給你唱首歌！”
“別唱了孩子，留着演唱會自己慢慢唱吧。”楊若謙嘆了口氣。
得，又是一個商淺予一樣的存在。幫忙是幫不上的，只能在自己的領域拼命賺錢，給楊總更高強度的添堵。
與其考慮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不如想想動物園……
邵一奇被流放去負責動物園的事宜之後，確實盡心盡力的在聯絡各方，找到了一些動物方面的專家。
之前楊總設想的養虎鯨，被指出了很大的問題——這種動物被圈養很容易抑鬱，甚至可能會發生自殘這種極端的事情。
哪怕是再專業的動物園，再強的動物心理輔導專家，也最多是短期解決一下問題。
作爲一種壽命高達80歲左右的動物，被圈養之後，哪怕是各種好吃好喝，最好的生活條件伺候，普遍壽命也不會超過20歲。
於是楊總乾脆也打消了類似的念頭。
要動物表演，也是像家犬那樣，轉圈圈翻跟斗，無論是人和動物都樂在其中，互相享受。
而且，成本也更高。
在洛如姽小聲哼歌的氛圍裡，楊總繼續爲公司的前景和未來做佈置。
“……”
……
遠在金海市的楊若謙不知道，此時不止是他，不止是《黑袍檢查隊2》的劇組成員以及負責人們，大洋彼岸的一夥人，對電影的表現也十分關心。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甚至都停了手上的其他工作，只專注在這部電影的全球票房上面。
“馬格先生，以市場反饋來看，票房一定大賣，您不需要擔心。”
馬格看了一眼超高層寫字樓下的車水馬龍，擺了擺手指：“不，威廉，我可不是你們，我不會擔憂這種事情。”
“中國有一句古話，叫盡人事，聽天命。意思是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完美，後續結果是什麼不重要，自己回想起來的時候不後悔就可以了。”
被叫威廉的那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您不是在思考《黑袍檢查隊2》的國際票房，那是在思考什麼呢？”
馬格說道：“你最近有了解過亞洲那邊的市場風向嗎？”
“我是負責北美市場的分析員……確實沒了解過。”
要不是最近公司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袍檢查隊2》這部電影上面，要不是最近亞洲市場是公司的戰略目標，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和馬格討論類似的事情。
其實一個剛起步的市場，一個剛開始嘗試的項目，價值遠不能比肩公司這些早已成熟的ip項目。
但哪怕是威廉這種不分析亞洲市場的分析員，也認可這部分市場的潛力。
特別是在西方ip約定好了似的在全球市場瘋狂消退的時代，一個符合當地本土文化的，又具備一定廣泛認可度的ip，更是藍海市場。
公司上下，對馬格將之後的重心放在亞洲市場，同時選擇《黑袍檢查隊2》作爲首部電影，與巋光集團合作的決策在大體上都是認可的。
一些小分歧，也最多是質疑馬格爲什麼沒能拿下ip出租合同；質疑馬格爲什麼要進行成本如此巨大的維權。
這種版權侵權行爲，說白了，其實屢見不鮮。
不少作者發佈在網上的付費同人作品，也並沒有得到版權方的授權。
但考慮到維權成本巨大，考慮到這種同人行爲，和付費廣告的區別不大，在某種程度上屬於互利互惠，所以大部分公司都會選擇不追究。
當然，最後馬格的決策還是沒能被影響。
畢竟國外公司的管理架構，和國內公司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在馬格的公司和其他很多西方集團，董事會董事長，和CEO，其實是CEO更加強勢，纔是公司真正的老大。
其他人，哪怕是董事會的質疑，他也只需要給一個解釋就可以了。
馬格想了一下自己被楊若謙綁着去旅遊的場景，心裡感慨了一下如今生活的美好，繼續說道：“一個合成ai明星，你沒關注？”
威廉愣了：“這個，不是很早就有了嗎？”
無論在哪裡，都有人做過類似的嘗試，甚至還取得了不小的成功。
“你注意我的重點，是ai，是智能。”馬格糾正道，“你說的那些我知道，但也只是一堆工作人員寫歌編程繪畫，把自己的作品共同集成在一個虛擬的ip上面，實際上並不能被稱作獨立明星。這些ip，只活在作品裡，並不真實存在。”
威廉想了下：“您是說……我們合作伙伴的這個虛擬明星，基本相當於一個正常明星，它擁有和其他藝人一樣的背後製作團隊，但其本身，也幾乎能被看做一個獨立個體？”
“對。它幾乎可以被看做一個活生生的人……我聽巋光集團那邊的人說，在運行機器後，洛如姽幾乎就靠着它的ai在獨立運行。包括對接粉絲，包括處理各種事務。”
“這麼厲害？”威廉愣了，“他們那邊發展的有這麼快嗎？”
“技術集成的比較厲害吧。”馬格對技術方面的事情不關心，揮揮手跳過了話題，“你是不知道，洛如姽剛出道，就賺了多少錢。我覺得這個項目的價值，非常高，非常非常高。”
威廉沒太理解，但想着馬格近些年，在大方向上從來沒有過判斷失誤，就算做了一些虧本買賣，也很快總結了錯誤調整了方向，便也沒多說：“既然如此，您可以和那邊繼續就此項目深入合作……項目合作的越多，我們之間的聯繫就越穩固。”
現在兩家公司雖然合作了，但是項目牽涉不多，如果有其他公司也看上了他們的潛力，願意出更多錢與他們簽訂更好的合同，說不定真會被挖牆腳。
“那邊不願意啊，可惜。”馬格嘆息搖頭，“他們應該是想着自己去運營……”
“確實可惜了。”威廉捧哏一句，對於完全沒希望的事情，他從來不會過多關注，於是又把話題拉回正軌，“《黑袍檢查隊2》三天後就要全球上映了，您打算到哪個地方去考察？”
馬格惋惜了一下自己沒能撈到洛如姽的合作項目，惋惜這片原本的藍海市場被侵吞。
但他不會被這點小挫折打敗，只要《黑袍檢查隊2》全球票房起飛，只要後續給出更好的合作合同，他不相信巋光集團和楊若謙看不到他的誠意！
馬格自信滿滿：“那不叫考察，那叫迎接屬於我們的勝利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