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九月見。”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安迪·瑟金斯與大衛·鮑伊的戲份正式收官。
兩人在國內的鏡頭其實並不多，僅有不到三場。
但因爲劇情銜接需求，加上道具場景的高規格佈景，這才導致消耗了不少時間。
“好，九月見。”
呂睿朝二人揚手道別，目送他們坐進車內離開。
《致命魔術》殺青後，他會再次飛去好萊塢，推進《潛伏》的選角和拍攝工作。
到那時，他將會與安迪·瑟金斯再次見面，
不出意外的話，《潛伏》男主的角色大概率就是他了。
隨着好萊塢演員的戲份全部殺青，《致命魔術》拍攝也正式進入了尾聲。
片場裡，胡君首次啓動了從西洋帶回來的“克隆機”，準備親自進行實驗。
爲防不測，在實驗開始前，他特意在機器旁擱了把手槍。
電流驟然閃爍，克隆人應聲出現！
慌亂中，機器旁的手槍被抓起……
“等等，我是……”
“砰——”
槍聲在空蕩的房間裡炸開。
克隆機器下的胡君握着冒煙的手槍，神色陰晴不定。
而門口的“胡君”則瞪大雙眼，滿臉驚惶地倒在血泊之中。
“呂導。”範冰兵突然湊到呂睿跟前，壓低聲音問，“這兩個胡君，到底哪個是克隆體，哪個是本體呀？”
接連不斷的燒腦劇情讓她看的暈頭轉向。
先是姜聞一人分飾兩角，演了個雙胞胎兄弟。
現在胡君又帶回來個“克隆機”，搞了一出克隆操作，複製出了另外一個自己。
所以這麼一番折騰後，到底哪個是本體啊！
“等電影上映你就明白了。”呂睿賣着關子，再次做起了謎語人。
“好吧。”
範冰兵撅着嘴，也不敢過多追問，乖乖坐回小板凳上，默默等着拍下場戲。
呂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位也算是“臉在江山在”的代表人物之一，儘管演技不算出衆，但這張極具辨識度的臉卻非常驚豔，在圈內很難找到相似的人物。
只可惜……
反正她現在演的只是個配角，呂睿倒也不太在意。
只是，日後少不了會有同類型角色，還是得在圈內多留意一下。
實在不行，親自培養幾個也未嘗不可。
進入8月下旬，第61屆威尼斯電影節率先拉開帷幕。
華語影壇一衆大咖紛紛現身，賈樟珂、侯孝弦、趙燕子、馮小鋼等名字頻頻出現在紅毯報道中。
然而，圈內人都心知肚明。
大多數人手中其實並沒有入圍影片，這場漂洋過海的行程，不過是爲了回國後的話題炒作罷了。
幾乎同一時間，金雞百花電影節召開新聞發佈會，正式揭曉了兩大獎項入圍名單。
呂睿倒是蠻好奇，這次金雞百花會不會又整幺蛾子？
不過從提名名單來看，倒是顯得挺中規中矩。
《當幸福來敲門》一舉入圍了金雞最佳故事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編劇四項重磅獎項。
《白日夢想家》則要稍顯遜色，僅入圍了百花獎優秀故事片。
張藝謀的《十面埋伏》與馮小鋼的《手機》等商業片，則大多在百花獎收穫提名。
值得玩味的是，金雞獎提名名單裡，《手機》毫無蹤影。
很顯然，在金雞評委的評判標準中，商業片始終難以躋身金雞這座“藝術殿堂”。
若不是張藝謀反覆強調，《十面埋伏》蘊含文藝片內核，票房只是意外之喜，恐怕也難逃被邊緣化的命運。
王志紋給呂睿打來電話，難掩興奮。
此次角逐金雞影帝，他的競爭對手只有劉威與劉曄二人。
憑藉在《當幸福來敲門》中的精湛表現，他認爲自己勝算極大！
“到時候可能得由你代表我出席，我不一定能回的來。”
下個月行程已經定好了，呂睿要去好萊塢搞定《潛伏》的拍攝工作，所以頒獎典禮他很有可能去不了了。
“沒問題，獲獎感言我也替你說，哈哈。”
王志紋開着玩笑，他覺得這次呂睿絕對能在金雞上有所收穫。
《當幸福來敲門》那麼牛，要是再不給呂睿一個最佳導演或者最佳影片獎，那可真就說不過去了。
掛斷電話的瞬間，姜聞不知何時湊到身後，語氣帶着幾分戲謔：“我勸你別對金雞抱太大指望，那幫評委的尿性，你去了怕是連渣都撈不着。
老薑還在爲他的“金雞影帝獎”耿耿於懷呢。
“無所謂。”呂睿將手機隨意塞進口袋裡，聳了聳肩，“我都拿到戛納最佳導演獎了，還需要在乎金雞嗎？那就是個添頭而已。”
“倒也是。”
姜聞恍然回過神來，再次拉着他研究起了劇本。
兩人近期陷入了一個很詭異的怪圈中。
呂睿拼命簡化劇情，姜聞卻癡迷往故事裡塞各種隱喻。
“這首詩加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呂睿戳着劇本上新添的一首古詩，難掩疑惑。
姜聞立刻來了精神，抑揚頓挫的念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多好的意境！”
“……”
“那這顆歪脖子樹呢？爲什麼要特意強調它的形態？”
“樹根下全是石頭，能不歪嗎？”姜聞理所當然的回答着。
呂睿“啪”地合上劇本，正色道：“姜導，我得提醒你一句，隱喻太多了！觀衆又不是偵探，你這講一半又留一半，總不能讓他們猜謎吧？”
隨着劇本打磨得愈發精細，晦澀表達也愈發密集。
很多地方都是以極其隱晦的方式在表達！
電影節評委肯定能看的懂，畢竟人家是專業的。
可要讓觀衆去理解，那簡直就是開玩笑。
“如果你硬要這麼拍，那票房肯定高不了。”呂睿索性攤開了跟他講，把事實給擺在了眼前。
“我知道。”姜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拍了拍劇本，目光堅定，“但如果我把故事給講清楚，那它連跟觀衆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我必須得把他給拍出來，讓喜歡看的人去看。”
呂睿無奈嘆氣。
中餐就是中餐，西餐就是西餐，端出來個塔斯汀是什麼玩意?
但看見姜聞一副十分執拗的模樣，他只得是選擇妥協，重新翻開劇本，拿出畫筆，準備繼續畫分鏡圖。
“繼續吧。”
勸是勸不動了，那就儘可能協助他把這個故事講好，讓他去戛納電影節碰碰運氣吧。
“今天就是9月10號，我是來這結婚的，他還說會在路的盡頭等我，他不是胡說嗎？這路有盡頭嗎……”
“……”
呂睿沉默着，三兩筆便勾勒出了人物。
畫布上，頭戴中式草帽，卻用西式戴法歪扣着的布爾喬亞小姐，最終朝着象徵資本的右方走去……
……
8月28號，第10屆華表獎頒獎典禮在首都展覽館舉辦了頒獎典禮。
因爲《天地英雄》和《當幸福來敲門》都入圍了獎項，所以呂睿和姜聞一起趕了回來。
範冰兵也跟着兩人一起回了首都，因爲她憑藉《手機》中的武月一角，入圍了優秀電影女演員新人獎。
雖然沒能拿獎，但她卻興致昂揚。
任何可以壓制住李冰栤熱度的事，她都很熱衷去做。
優秀故事片獎選出了10部電影，《當幸福來敲門》和《天地英雄》全拿到了獎。
與此同時，王志紋憑藉在電影中的精湛演技，成功獲封華表影帝！
一個大老爺們，在臺上哭的泣不成聲。
六公主的直播鏡頭掃過了臺下的呂睿。
他端坐於一衆知名導演中間，年輕的面龐給正在看直播的所有人帶來了極大震撼！
周邊都是一羣40歲、乃至於50歲的導演，唯獨他只有22歲，這麼一對比，襯托的他無限耀眼！
“獲得第10屆華表獎市場開拓獎的是——《白日夢想家》！”
今年只有24歲的女主持人經微覺得自己已經很牛了，能以這樣的年紀就站在華表獎舞臺上，簡直就是人生高光時刻！
可看着比她還年輕的呂睿，手捧市場開拓大獎時，她不禁心生恍惚。
這人怎麼可以優秀成這樣啊？
“市場開拓離不開商業片，好萊塢電影的衝擊只會越來越兇，華語片只有銳意開拓、創新求變，才能擋得住洶洶浪潮……”呂睿的發言擲地有聲。
臺下，有人頻頻點頭認可，但也有人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
尤其是某幾位坐在前排，年歲較高的“前輩”，連裝都不裝了，眼神中透露着不滿。
開拓？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年輕人的紙上談兵而已。
“學長講的真好！”
別墅客廳裡，劉藝菲正在看華表獎直播。
見呂睿在臺上意氣風發的模樣，她眼睛裡直冒星星。
哪怕她不太明白髮言內容，也覺得他周身彷彿鍍着一層光！
一旁的劉曉麗往嘴裡塞了顆草莓，點頭應和：“確實有想法。”
雖然她也沒完全聽懂，但看着呂睿年紀輕輕就取得如此成就，打心底裡相信他能說到做到。
這一刻，母女倆思想順利達成一致。
“對了。”劉曉麗突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大後天北電開學，你去報個到，然後咱們出發去九寨溝。”
九寨溝？
劉藝菲眨着眼睛問：“去哪裡幹嘛呀？”
“張紀鍾打來電話，說是《神鵰俠侶》快要開機了，讓所有演員去集體培訓。”
“楊過選出來了？”
“對。”
“誰呀？是聶沅嗎？”
“不是。”劉曉麗搖了搖頭，“是黃小明。”
“啊？”劉藝菲驚呼出聲，“不是說好了讓聶沅演嗎？怎麼變成黃小明啦？”
劉曉麗意味深長地說道：“和你一樣的情況。”
“噢！”
劉藝菲瞬間瞭然，原來也是花了錢的。
“男女主演都是付費上班，這劇組可真奇怪……”
劉曉麗嚴肅叮囑道：“這話可不敢出去亂說，況且這是演員競爭角色的正常方式之一，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知道啦。”劉藝菲有些不滿的嘟起嘴，試圖反抗，“媽媽，你能不能別總是把我當小孩看？我明年就要成年了哎！”
劉曉麗：“……”
華表獎頒獎典禮正式結束，人流如潮水般散去。
呂睿指尖在手機上觸動，忙着回覆祝賀短信。
突然，也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嚯！劉翔在男子110米欄決賽上，以12秒91的成績打破了奧運會記錄，拿到了中國田徑項目上第一塊奧運金牌！”
這一聲高呼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姜聞微微瞪大眼睛，驚訝道：“12秒91？好傢伙！跑這麼快？這是飛人吧？”
呂睿也微微有些發愣，記憶如潮水翻涌。
恍然間，他忽然反應過來，奧運會這是要迎來落幕時刻了。
果不其然，隔天29號，什麼華表獎頒獎典禮，壓根就沒在網上掀起半點浪潮。
各大網站首頁、體育版頭條，甚至娛樂版面都被同一張面孔佔據着：
身披國旗的劉翔在賽道上振臂高呼！
這一刻，“中國飛人”正式封神，將速度與榮耀鐫刻進了歷史！
……
30號，《致命魔術》進入殺青倒計時。
胡君憑藉着從特斯拉那裡拿到的“克隆機”，名震上海！
姜聞徹底陷入了癲狂。
他看不透！
他看不透這個魔術的奧秘！
他想去追尋答案，可衝入魔術表演後臺時，卻眼睜睜看着“克隆胡君”溺斃在了水箱中。
作爲唯一目擊證人，道具師李雪建指認他故意殺人，將他告上法庭。
“判處！死刑！”
姜聞死了。
然而此時，本該一起死去的胡君卻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了大衆視野中。
他找到李雪建，要求幫忙銷燬克隆機，鏡頭定格在兩人對峙的瞬間……
當天拍攝結束，衆人返回酒店，匆匆吃過飯，圍聚在電視機前，準備看張藝謀到底搞了個什麼閉幕式表演。
剛出場就是王炸！
十多個穿着旗袍短裙的少女，手持二胡，一邊拉一邊扭動着身體，一雙雙白花花的大長腿格外吸睛。
“嚯！”
顧常衛驚呼出聲。
姜聞擰着眉頭，表情十分精彩，小聲嘀咕道：“張藝謀這回又要上頭條了。”
“他跑不掉的。”呂睿接話道。
別的節目倒還好，什麼武術、京劇、擊鼓、獨唱……花團錦簇的民族元素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展現了出來。
可唯獨開場時的旗袍短裙，被媒體給揪住不放。
隔天上午，呂睿一早起來去片場的路上，順路買了份報紙。
打眼一看，好嘛，【文化低俗】四個字明晃晃的出現在了封面首頁上！
“這簡直就是在搔首弄姿。”
“我覺得很不錯，我愛看。”
“老外們懂個啥？不展現這些通俗元素，難道讓他們看咱們的樣板戲？”
網上衆說紛紜。
劇組外不知何時又圍了一大羣記者，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來詢問看法和評價的。
畢竟《致命魔術》足足有三個導演。
呂睿、姜聞、顧常衛，他們三無論誰開口評價，絕對能上頭條！
但三人卻十分默契的沒有出去，而是專注於最後的殺青鏡頭。
比起捲入輿論風波，他們更想給這部充滿“疑雲”的電影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幽暗的地下室裡，在李雪建輔助下，胡君把克隆機深深埋藏在了地底。
“我走了。”
李雪建丟下這句話，不等迴應便轉身消失在了陰影中。
當胡君拄着柺杖、一瘸一拐走向門口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闖入！
是姜聞！
是本該被執行了死刑的姜聞！
“砰！”
槍聲炸裂，胡君難以置信的跪倒在地。
這一刻，他終於醒悟了。
對方手中根本就沒有和他一樣的克隆機，而是用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他們日復一日的互換身份，體驗着不同的人生，但卻承受着同樣的傷害！
“現在你明白什麼是犧牲了嗎？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魔術嗎？”
爲尋求答案，兩人都付出了以死亡爲結局的沉痛代價！
胡君倒在了火海中，雙胞胎之一的姜聞被判死刑，他們的妻子都死於“魔術”之中，情人也背棄離去。
這部電影中根本沒有真正的贏家，兩個魔術師也並沒有分出勝負。
同時，影片中也沒有絕對的善惡，只有被慾望驅動的困獸！
而這遲來的“恍然大悟”，正是電影送給所有觀衆的“致命魔術”！
鏡頭最後掃過地下室裡林立的水箱，其中赫然漂浮着“淹死”的胡君。
本體和克隆體、或是本體和替身，在這一刻全部登場，又一同走向毀滅！
這場暗黑童話的終章，用死亡的鏡像揭示了慾望最殘酷的真相！
“咔！我宣佈，《致命魔術》，正式殺青！”
片場內，呂睿的聲音迴盪在所有人耳旁。
話音剛落，場記板上的“殺青”二字在頂燈下泛起油彩光澤，與胡君最後飄蕩於水箱中的空鏡重疊在了一起。
那些漂浮在液體中的“克隆體”倒影，彷彿正預示着這部充斥着犧牲與博弈的暗黑寓言，即將在院線掀起巨大的驚濤駭浪！
“啪啪啪！”
剎那間，雷鳴般的掌聲轟然響起！
包括範冰兵在內的很多人，其實並沒有真正看懂這個故事和劇情，就像在表演中她只是感覺自己的男伴有些不太對勁，但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得這個故事十分震撼！
各種炫技般的魔術表演、解秘過程，兩大主角全部都‘一人分飾兩角’的瘋魔演技，還有互相針鋒相對的博弈……
再加上電光閃爍時令人頭皮發麻的“克隆”場景，這在當下電影市場中，絕對堪稱顛覆性的創新！
而就在片場掌聲鼎沸時，呂睿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叮·請推進《致命魔術》後期剪輯、特效製作、成片送審、院線發行，併成功定檔上映。】
【任務完成後獎勵，S級天賦：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