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怒從心底起
妖物聚集，事必有因。
林毅沒有忙着歡喜，穩妥起見，他還是決定先進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雙拳難敵四手，萬一這些妖怪裡面藏了一些厲害的人物，他太猖狂了沒準會被人制裁。
哪怕是有五千五百年的肉身道行，也不能太過膨脹，不能忘了最初的心態。
穩健是發展的核心要求。
林毅進了紅樓，還是用的隱身術，以他現在的道行，施展隱身術很難被察覺，人不行，妖魔也不行。
這一間紅樓裡，烏煙瘴氣，妖氣沖天，比豫章郡囂張多了，有些妖物甚至堂而皇之地將尾巴露在外面，旁邊的人卻絲毫不懼，甚至還扯着尾巴把玩。
當着是讓林毅長了見識，只不過是普通凡人，他們怎麼敢的？
這是完全相信妖不會害人，纔敢如此風流吧？
那露出狐狸尾巴的妖，在降妖譜上也的確沒有惡行，看來並沒有像豫章郡那般食人精氣。
一切都很順利，既然烏雲已經回來，他也沒必要再等下去了。
好得很！
每一個出價的，林毅都把他們的氣息記在了心裡，先記着，呆會一個都別想跑。
等那個中年拍賣師過去掀開黑布，林毅才驚覺，裡面竟塞滿了人。
拍賣師話音落下，臺下馬上就有響應者了。
看到林毅上臺的時候，衆人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沒想到真有人敢動手啊！
“我在這裡，只有一句話送給在場各位，所有人，都得死！”
不管是人還是妖，臉上都帶着面具，似乎是這裡的規矩。
答案很明顯。
旁人只看到一道劍光，便見那中年拍賣師碎成了好幾塊。
最終，這一百人以七萬五的價格成交，有侍從給買主遞了個編號爲一的小木牌，到時候，就是憑木牌付錢取物。
5603、5670、5780……
而且有幾個大妖怪，道行超過了一千五百年。
此外，有五十位道友提出了委託共計七十件，待競買結束後，有心人可領取委託詳情。好了，閒話不多說，先上第一道開胃菜！”
烏雲悄悄的從黑暗的角落溜達回來，給林毅比了個成功的手勢。
林毅冷眼看着他，忽然擡手斬出數劍。
包圍林毅的並不是妖魔鬼怪四個，還有一個陣法師，也是個二品強者。
林毅見狀，也不好特立獨行，他已經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又從雲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笑臉面具戴上，給烏雲也戴了一個。
各種妖魔穿梭在人流之中，舞臺上一羣魅魔在跳舞，臺下觀衆大聲喝彩，這還只是開場前戲。
然而，他的敕令除了暴露自己，沒有任何效果。
有的是作爲食物出售，有的是作爲爐鼎出售，林毅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現在的平靜。
妖魔鬼怪，各自有神通異能，沒準這裡面就有能看破隱身術的，與其被別人逮到，他還不如先自己解除。
這裡能找到這麼多魅魔當舞姬，背後大概還有更厲害的魔頭。只待他現身，應該有個大豐收。
妖類排行榜前九的晏青丘，也都沒到七千年道行，他總不至於運氣那麼差，愣是在這裡遇到排行更靠前的大妖怪。
“第一件開胃菜竟然如此豪華，看來今天真有許多珍品。四萬，我要。”
妖魔迫害人也就罷了，讓他心寒的是人和人互相傷害。
那四個成包圍之勢的妖魔鬼怪也齊齊頓住，這是隻有一品修士才能造成的效果吧？
那買主是個狼妖，有九百年道行，拿到小木牌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林毅看到過無間地獄的慘狀，那裡的𫆏喪失理智，每日都要承受痛苦。
烏雲奶聲奶氣地說着，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從貓變人，嗓音天生就是如此。
人間什麼時候蹦出個這麼年輕的一品強者了？
只是隨意地走動一二，林毅便找到了入口。
皇帝的女人真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林毅搖了搖頭，在衆人還在爲這一擲千金的行爲而震驚時，林毅忽然縱身躍到了臺前。
只要花點錢，就能睡皇帝的女人，皇帝的女兒，這貴嗎？
“起陣！”
黑布掀開，可以看到裡面體態玲瓏的貴婦和少女，她們都穿得很單薄，很誘惑，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現在被關在籠子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似乎讓這裡的人更加興奮了。
恰好還是妖魔鬼怪各一個，除了鬼，道行都超過了一千五，但沒到兩千五。
只不過是一個小心魔，擅長用一些蠱惑人心的手段，林毅擡手就給他滅了。
無一例外，所有的拍賣品都是人，而且是不同種類的人，有的讀過書，有的年輕，有的體質特異。
那個小姑娘，看起來才十歲，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
林毅想到這裡，便也多了幾分謹慎之心。
“嘶……”
“明白。”
這紅樓裡必定是有暗道，對林毅來說，也不難找，他的雙目能洞穿虛妄，以他現在的道行，大部分的僞裝在他面前都沒有作用。
有人，有妖魔。
完全可以幫他湊夠六千年的天劫，天劫一過，林毅就能輕鬆刷到七千五百年道行。
這一步踏入，地下果然別有洞天。
這裡是有朝廷支持的妖魔拍賣所，林毅早就有耳聞，蕭昭和妖魔合作，但這是他第一次直擊現場。
滿座賓客都目瞪口呆，這是哪來的愣頭青，敢在這裡撒野？
不想活了？
臺下少說有千人之衆，妖魔鬼怪，各類修士，聽到這話都是一愣一愣的。
這不嚇死妖了？
呆會動手之後，這些魔肯定是不能放過的。
反正這裡人多，誰也不會發現他有什麼不同。
莫不是此地真實現了人妖和平共處？
林毅心中生疑，沒有貿然做什麼事。
他們這是在包圍一個一品？
誰給他們的勇氣？
意識到不妙，妖魔鬼怪四打手不約而同地決定跑路。
犯不着跟死人生氣，等翻完了降妖譜，再破了此地的防禦陣法，這些人都得死。
林毅微微一笑，感謝貴商會的饋贈，這個升級大禮包，他很喜歡。
他還以爲這拍賣的東西是什麼，沒想到這開胃菜，竟真是開胃菜！
林毅強行壓下怒氣，靜觀情況變化。
馬上就要結束了，看看熱鬧也是極好的。
那中年拍賣師的笑容也變得僵硬，道：“這位道友，拍賣的時候是不允許上臺的，還請回去坐下。”
這哪來的愣頭青？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主辦方漢中商會的負責人，舉辦這樣的拍賣，怎麼可能沒有鎮場子的，馬上，四個方向都有強者出現。
林毅擡手打出一道金光，一道雷霆從天而降，瞬間將陣法師燒成了焦炭。
很快，第一件拍賣品就被人推上來了。
“第一件賣品，普通青壯年男女各五十，皆在育齡，各位道友可買回去直接享用，也可以飼養一段時間，讓他們產子生育。這一批開胃菜不單買，起售價四萬金。”
所有的陣法都讓林毅佈下了自己的符籙，在衆多符籙的組合下，林毅輕鬆壓制了這裡的符陣。
這些妃嬪公主，本在皇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還有一些罪臣子女，飽讀詩書的少年，爲什麼到這裡淪落成了食物？
在林毅的天目之下，紅樓裡的確有一些妖怪，但真正散發着妖氣的，還在地下。
“……”
四周稍顯晦暗，各有通道和座位。
除非有一個比他更強大的人出現，但林毅簡單算過了。這裡的妖魔鬼怪種類都很豐富，而且道行大都中等偏高。
臺下出價非常踊躍，林毅看着這場景，聽着這些妖魔說的話，握緊的拳頭還在不住地發抖。
妖魔鬼怪四類，只有魔是不會殺錯的。
“第三件賣品，十個經過詩書洗禮的少年……”
林毅是囂張與穩健並存，哪怕是用五千五百年道行的實力，去欺負一品以下的妖魔鬼怪，他也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四方的座位有許多空的，多出一兩個人來，真沒有人會在意。
“六萬……”
“五萬五！”
“兩百萬。”
“修人族之法，助妖魔爲虐，當誅！”
混到人羣之中，林毅才解除了隱身術。
這不貴！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三十個籠子先後被推到了臺上，十個大一點的在前面，裡面都是兩個人，後面二十個，則是單人籠。
人和畜生一樣被肆意買賣，他卻沒有在現場的參與的人眼裡，看到絲毫同情之色。
哪怕從這裡跑出去了，被他鎖定的人，也跑不遠。
“這一批貨十萬金買了都不會虧，養幾年就能賺回來，我出價五萬。”
每一擊都能打死一個妖怪，讓他的道行一直緩步提升。
正好，他的忍耐差不多也快到極限了。
看樣子，他是饞得很。
地獄並不在陰間，而在陽間。
終於，道行的跳動停止在了5999，不再變化。
小巧玲瓏的烏雲很適合這樣的工作，而林毅的注意力也一直集中在她身上，一旦有什麼變故，他也能迅速做出反應。
這地下的佈置有點像運動會場，中間一個大的平臺，有寶石的光輝匯聚在此處。
林毅也不禁詫異地看了一眼，那是個道士，穿着很普通的道袍，前面一直沒有開過價，直到現在。
“小烏雲，你感知很敏銳，進去之後一定要小心行事，知道嗎？”
可地獄帶來的衝擊，遠不如眼前的畫面讓林毅心寒。
一時間，尖叫聲四起，不管是妖還是人，都一片哄亂地朝着出口逃竄。
“差不多是是時候出手了。”
所以，他不介意讓妖怪再跑一會兒，他先將道行刷到六千年再說。
入口並沒有人把守，似乎並不怕有人闖入這裡，大有找到了入口就可以進的豪氣。
“……接下來還剩下最後四十件賣品，他們分別是前朝皇帝的妃嬪和女兒，這些女子，常年生活在皇城之中，也沾染了不少龍氣，是上好的爐鼎。
她身邊的女人緊緊地抱着她，哪怕自己也在瑟瑟發抖。
林毅便隨意地站在一個牢籠之上，不斷將符文打出。
臺上，魅魔們一曲舞罷，便扭着妖嬈的身姿下去了，林毅暗自記下了她們的氣息。
這種威力的雷符，頓時嚇得在場妖魔渾身一顫。
臺上的人恐懼怯弱，臺下的人興奮歡呼，林毅舉目四顧，忽然覺得，大概這裡纔是真正的地獄。
“諸位道友，歡迎來到漢中商會舉辦的地下坊市，今日，我們商會有一百八十件賣品出售，這一批賣品全是珍品，諸位道友千萬不要錯過。
衆人看林毅的眼神，沒有害怕，只有關愛智障的困惑，還有些許幸災樂禍的歡喜。
林毅看着臺上的中年男人激情澎湃地說話，心裡其實很失望，這種經典拍賣會劇情，別的小說裡不都是妖豔的女拍賣師負責麼？
差評？
林毅並沒有攔着，他並沒有大範圍的限制法術，這裡這麼多妖怪，每一個都可能跑。
“第二件賣品，五十個童男童女，都是五歲以下，先天之氣未散，起售價五萬金……”
降妖譜翻動，兩百年道行入手。
其中有十對是母女，可以成對競拍，起售價二十萬金，剩下二十個單賣，起售價九萬金。數量很多，大家都能買到！”
林毅之所以等待了這麼久，就是在用天目鎖定所有的陣眼，暗中讓烏雲去佈置自己剋制的符籙，以確保呆會這裡的陣法失效。
林毅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擼貓一樣，把她抱在懷裡，走進了入口。
聽到這裡，全場振奮，不光是妖魔，連摻雜在其中的人也是如此。
那是一個大籠子，有一個小教室那麼大了，用黑布蓋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其他三類都可能害人，也可能不害人，唯獨魔，不可能不害人。
也是，哪能那麼輕易找到妖王來當打手。
從第一對推上來的皇妃和公主開始，叫價的聲音就沒有停過。
兩百萬金買一對母女，這是什麼神豪？
這價格喊出來，基本沒有再跟的了。
這拍賣會果然也相當於星沙城的鬼市，有買賣，有委託，只不過這裡更繁華，所以看起來更高檔一些。
當林毅殺死陣法師，在場的人終於知道，這或許真是個愣頭青，但他也的確有殺人的能力。
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林毅一個都沒放過，擡手便是收割一條性命，真如殺神降世。
在林毅身前不遠處，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叫價，頓時讓全場寂靜。
“是時候去領取大禮包了……”
林毅看着那些四處逃竄的妖魔，並沒有着急追擊。
放心，一個都跑不了，他先去領個大禮包，回頭再一個個追。
就在林毅大開殺戒之時，一聲哄亮的佛號忽然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