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湘楠在清水灣的外牆下焦急的等着宋清淺,他看到她從院牆後面出來,潔白的紗裙,烏黑濃密的秀髮,隨着她奔跑在樹蔭下隨風,飄動。
“清清”覃湘楠一手牽着她,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她四處張望,從衣袖裡拿出她的證件,塞進他手裡。
“湘楠哥哥,這是我的證件,你收好”
覃湘楠一邊裝好證件,一邊說“嗯嗯,你小心些,我託朋友查了下三天後的晚上有個貨船,十點出發,晚上八點我在碼頭等你。”
“嗯嗯,好,湘楠哥哥,我先回去啦”她甜甜的笑着,揮手作別。
宋清淺蹦蹦跳跳的往後門走去,覃湘楠看着她的身影,心裡覺得滿足。
“宋清淺!”蕭昀誠雙手插兜,筆直的站在那裡,俊俏的臉盤,眼睛散發出無邊的殺氣,全身上下散發着冷氣
“你嫁給本帥,一直這麼乖都是因爲他?”蕭昀誠指着覃湘楠。
宋清淺見事情敗露,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壓住心裡的恐懼,無情開口“對,我本無意傷你,可我早已心有所屬,我們和離吧。”
宋清淺站在玉蘭樹旁,白色連衣裙隨風飄起,本是最美的風景,可身旁站的不是他,而是別人,那麼刺眼,那麼可笑。
“宋清淺,好得很,伏地做小,耍得本帥團團轉,你可真厲害啊”蕭昀誠捏緊拳頭,小臂上的青勁爆起,仰天大笑“哈哈哈,可笑”
蕭昀誠邁着大長腿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捏緊把她帶回去。
覃湘楠見狀衝上去,抓緊他的衣領“放開她”
蕭昀誠放開她的手腕,揮拳打在覃湘楠的臉上,覃湘楠不甘示弱,打了回去。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宋清淺伸手抱着蕭昀誠的腰,不讓他再動手,覃湘楠見勢退了兩步,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她不敢鬆手怕他再上去,蕭昀誠反過手摟着她的肩,連拖帶拽把她帶了回去。覃湘楠剛走兩步,胃又開始痛了,疼得他蜷縮在地上,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點點疼痛。
“蕭昀誠,你放開我”她掙扎着離開他的懷抱。
“怎麼?你心心念唸的湘楠哥哥回來了,你連哄哄本帥你都裝不下去了?”蕭昀誠把她推進房裡,步步緊逼,她往後退,到牀沿了,退不了了,她一個蹴咧順勢坐下。
蕭昀誠俯下身子,雙手撐在她腿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別忘了,你已是本帥的夫人”
宋清淺無奈,根本沒想過他會發現,他發現了自己應該怎麼辦?此時毫無對策,她咬緊牙關,不肯說話。見她沒有解釋,連謊言都不肯編一個來騙騙他,就那麼大方的承認了,那個男人真的就那麼好嗎?
“呵”他自嘲似的勾起嘴角,眼裡滿是失望。
他緩緩起身,站在窗前出了神。他出一個盒子,點燃雪茄,深邃的目光藏在嫋嫋的煙氣中,不知所蹤。那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全身上下隱隱透着王者之氣。
明明是真暖和的時候,室內氣溫卻低的可怕,她坐在牀上不敢動,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知多時,他轉身離開,沒留下一句話。
宋清淺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想着自己確實有錯,當初應該和他說清楚,他那麼好,自己說不嫁,他應該會取消婚約的。心裡想着如何報答他的恩情,靈光一閃,“有了,就爲他設計一身衣服吧,作爲這段時間他照顧自己的回報”說着便起身。
剛走到門口,開門,沒反應???怎回事,門壞了?她來到窗前,看着樓下站着的生面孔,又跑到另一邊的窗前,樓下也有。
“我這是?被囚禁了”她變得有點恐慌了,想起督軍府裡得日子,二姨太因和別人私通被父親當場捉住,把她壓回去關起來,活活餓瘋了,最後上吊自殺,死的時候還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她用力的拍着門,她害怕,害怕自己的下場會和二姨太一樣,臥室門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心裡越來越焦躁不安。
“來人啊,幫我開開門”沒人迴應。
“桃子桃子桃子,劉媽,來給我開開門啊”用力拍着門,手心都紅了。
她從下午一直吵到傍晚,都沒人來。漸漸的,她不吵了,快到飯點了總有人來吧,她倒在地上哭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了,身旁的飯菜已經涼透了,她聽到樓下有車聲開進來。慢慢爬起來站在窗前,看着車上下來的男人,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她連忙蹲下來,慢慢探出半個頭,看見那個平時高大勇猛的男人此時半個身子都壓在身旁的扶着他的那個女孩身上。
女孩嬌小的身子很吃力的扶着他,兩人踉踉蹌蹌消失在她的眼中。不知何時眼睛模糊了,原來他不是聽不到她在吵,她在鬧,是出去與美人兒共度良宵去了。
也好,他有良人陪伴應該會與她和離吧。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這幾日她毫無胃口。想到明日便是與湘楠哥哥約好的日子,她的心情並沒見得有多麼輕鬆,反而越來越沉重。
她躺在牀上,看着窗外,晚風輕拂,輕輕的吹動着窗簾,夜空中高高掛起的明月蒙着一層薄霧,細細碎碎的小星星令人不禁覺得有些孤單。
就在這時,門輕輕響動,門開了。一股濃烈的酒味飄了進來,她睜開眼睛透過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夾雜着路燈的光亮,看見眼前這個男人,蓄着一頭短髮,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捲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手腕上還帶着她送給他的手錶,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嘴脣性感,好似一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他輕輕的走過來坐在牀邊,她閉眼裝睡。
“淺淺,我知道你沒睡,你走吧”他伸手指尖溫柔的替她理了下額前的碎髮,
“淺淺,你不該以這種方式來抗議,不該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折磨我”
他哽咽了下“淺淺,走了就別回來了”,短短的幾句話,毫盡了他全身力氣,此刻他眼神裡沒有任何抱怨莊嚴自尊且充滿了遺憾全是絕望。
他答應放她走了,按理她應該開心纔對,爲何高興不起來。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眼角滑落出的淚珠,在月光下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