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沒有按時吃藥?沒有好好吃飯嗎?”陶老師嚴肅的問他,回答他的卻是沉默,“你真的荒唐,明知自己身體那樣還不好好愛惜,我給你開的藥,你自己要好好吃,別再糟賤自己的身體了”
陶老師在他15歲離畢業還有一年時,問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出國深造,他本是猶豫不決的,想着和宋清淺就在那個地方,她做老師他做醫生。
天意弄人,他從學校回到江南小鎮時,被祖母告知清清妹妹被她父親接走了,原來她的父親是督軍,他們家住在海城的一座山上。
那時候他不信,連夜坐車去找她,他在督軍府門口被攔下,根本進不去。他站在門口與拿槍的護衛爭執的時候,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身旁。
“湘楠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宋清淺被大太太帶去添置了些許物品,穿紅色棉衣,她變得更加可愛了,像個福娃娃。不等覃湘楠回答,她回過頭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大太太“母親,他是我的鄰居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可不可以帶他回家?”
“清淺,母親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大太太教她不要輕信他人,特別是她現在是督軍府的小姐,更不能。
“娘,你就答應姐姐吧”宋韻錦第一次見到覃湘楠就被他身上溫暖的氣息吸引。
大太太耐不住兩人磨,答應了“好好好,讓他上車吧”
這也是覃湘楠第一次坐小轎車。
那次之行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體驗,他明白自己與宋清淺的差距。回學校以後他答應了陶老師跟他出國,那一年裡他更加刻苦,時常忘記吃飯,甚至於有時候盯實驗忘了睡覺。
他偶爾回去海城看宋清淺,她總是和她妹妹宋韻錦在一起,給她們兩個人買禮物,漸漸的他與宋韻錦越來越熟悉了。
他出國前,姐妹兩人請他到家裡吃飯,那次他見到督軍,督軍是他心裡的英雄,他守護海城人民的安全,維護治安,督軍也並沒有因爲他是平民家的孩子而嫌棄他,還說他學醫救人以後會更了不起。
他出國前,父母給他辦了十六歲生日,在海城的一處宅子裡,祖母也被接了過來,這時他才知道父母做海運掙了不少錢,他父母也是第一次見到宋清淺,他口中的清清妹妹。
父母問“爲何叫她清清,叫清淺不是更好聽一些嗎?”
他答“我小的時候說話遲,吐字不清,那時候我四歲,祖母帶我去見她的時候,她外祖母說叫她清淺,說是妹妹,我便開口叫她清清妹妹”
覃家父母聽到他的話心裡愧疚,兩個孩子他們都沒有做到父母應盡的責任,孩子生下來由奶奶扶養長大,兩人一直四處漂泊,好在一切都熬出來頭。
後來,覃湘楠一家人都叫她清清。
他記得那時候她身上總有一股奶香味,現在也是。
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屋裡黑漆漆的。
“覃醫生,在嗎?”辦公室門緊閉,看不到裡面,宋清淺敲了下門問,宋清淺擡手剛準備再敲,裡面伸出手把她拉進去,覃湘楠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別說話,清清,讓我抱會兒,一會兒就好”宋清淺的頭貼在他胸膛,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讓她覺得安心,他身上淡淡的中藥味,讓她覺得舒服。
“清清,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休息幾天,他身體已無大礙”他磁性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宋清淺從他退懷裡出來,心跳特別快,害怕被蕭昀誠發現,“嗯嗯,好了,我回去了”
覃湘楠把燈開開,她看着他的臉,眼底烏青顯得他非常疲憊。“湘楠哥哥,你好好休息”她拉開門,回過頭“我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宿舍,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宋清淺小時候。有一次,她拉着桃子跟他說,“湘楠哥哥,這是我外祖母給我找的妹妹,以後我也有妹妹了,她叫桃子,你有妹妹,我也有了”那個語氣非常驕傲。
小鎮上人人都知道,那桃子是她外祖父母買的,買來跟她做伴的。桃子祖母賣她的時候,因爲家裡的人都沒了,桃子祖母年紀大了,怕桃子以後孤苦伶仃受欺負,想爲她尋個好人家,桃子祖母教她,去主家要勤快,吃得少,多做事,少說話,儘管宋清淺待桃子親如姐妹,但是桃子內心是明白的。
宋清淺回到病房,蕭昀誠坐在牀上一句話沒有,半晌無語,深邃的眼神看得她內心發毛。
她把視線轉移,“覃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好好修養便好”
“嗯”他喉嚨裡發出一個音。
她正在收拾牀鋪,準備睡覺。“既然我已無大礙,那你來挨着我睡吧”
“我會壓着你的傷口,再說牀那麼小,明天就回家了。”她將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推辭着他的建議。
他沒有過多要求,躺下睡覺。平躺着的他,心裡想着覃湘楠與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不敢查,他怕查出來的結果,自己接受不了。
同樣的夜晚,心思各異的三人孤枕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