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站在桃樹下,感受着血神子傳來的零星記憶碎片,眼神中露出一抹茫然:“究竟是誰算計了誰?”
可惜平邊王腦子的記憶碎片實在太過於凌亂,就算張諶也無法將其理順,最關鍵的是張諶也不敢妄自推測,畢竟李逵和李鬼就在一念之間,就好像是昔年西王母,明明給混沌中的洪荒諸位強者傳信不要進來,可誰知被天道一個霹靂下去,直接變成了‘進來’兩個字,導致西王母成爲了洪荒叛徒,她去哪裡說理去?
沒地方說理去!
“未知已經盡數掩埋在了歷史塵埃中,無人可以知曉其中的真相,除了平邊王和張課誠這兩個人當事人外,再無第三人知曉。”張諶幽幽一嘆。
他的血神子雖然可以附身對方,掌握對方的肉身,讀取對方的記憶,但關於對方那些零散破碎的記憶,他也讀不起來。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我匯聚齊全六道輪迴,或許可以將其自六道輪迴中撈出來,重新凝聚起魂魄,到時候或許可以知道其中的真相了。”張諶暗自嘀咕了一聲之後,身形幾個閃爍,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
時間匆匆流逝,又過去了七日,就在張諶閒着發呆無聊的時候,周求乘登門拜訪。
“先生怎麼來了?”張諶看向周求乘,眼神裡露出一抹詫異。
“學宮那邊差我來請你,修復通道的材料已經匯聚齊全,接下來就是等你親自出手修復通道了,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隨我走上一遭吧。”周求乘看着張諶,目光灼灼的道。
“怎麼會這麼快?要知道,想要修復那條通道,所需要的天地奇珍可是不少啊!”張諶面色訝然,對方竟然可以這麼快尋找齊全所有材料,當真是出乎了其預料。
“因爲有一些老傢伙挺不住,壽命即將到了大限,再不進入那新世界就要死了。”周求乘對着張諶解釋道:
“那可都是大勝王朝的最後底蘊,不容有任何閃失,否則大勝王朝的江山怕是坐不穩了。最關鍵的是,此次禍端乃三王子惹出來的,大勝人王也受到了牽連,他要是擺不平這件事,那些老祖宗能饒得了他父子?只怕他的人王位置坐不穩不說,就連他的三代內血親都要遭殃!”
“大勝人王爲了湊齊各種材料,不得不向各方傳遞消息,允諾各大諸侯王名額,以求各地諸侯王幫忙匯聚材料。各地諸侯王也覬覦新世界的造化,自然盡心盡力的相助大勝朝廷收集材料。”周求乘道了句。
“還可以這樣嗎?”張諶聞言呆呆出神,眼神中多出了一絲絲莫名變化,隨後對着周求乘道:“先生稍後,我還要吩咐一番家中的事情。”
“你儘管去就是了,我在這裡等你。”周求乘道。
張諶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了樓隔間,其向着鍾想所在的房間走去,他心中是不反對相助大勝王朝完成風水大陣通道修建的,畢竟早日勾連風水大陣的通道,他就可以早日完成對精神世界的掠奪,煉就自己的小世界,栽種自己的蟠桃和通天建木,爲未來難測的大劫做準備。
鍾想修行很用功,尤其當張諶將各種天才地寶、丹藥送來之後,還有張諶贈予的修行秘法,鍾想修行越加刻苦。
對於普通修士來說,最絕望的是什麼?明明對方資質比你好,而且還比你更加刻苦,世上還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事情嗎?
至少對於和鍾想處於同一個時代的人來說,鍾想大魔王即將壓在所有人的頭上,成爲壓在所有人頭上的大山,要將所有人都給壓垮。
“你怎麼又來了?你天天不好好修煉,到處瞎溜達什麼?”鍾想睜開眼,沒好氣的瞪着張諶。
同輩修士將鍾想視作大山,將鍾想視作大魔王,而鍾想將張諶視作大山,視作大魔王,在鍾想的眼中,張諶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山峰,隨着其修爲的提升,她反而越加難以望其項背,看不穿張諶的修爲。
雖然張諶是她的夫君,但她心中對此只有無盡的憤恨!恨得咬牙切齒!
別人的修爲比你高,就已經夠令人絕望的了,但偏偏對方還沒有你努力,整日裡都不見對方修煉,偏偏你日日夜夜修煉,也及不上對方一根汗毛,就問你絕望不!
簡直絕望到了極點!
自從她和張諶成親後,她就沒見過張諶修煉,整日裡和‘該溜子’一樣到處閒逛,你叫她如何不嫉妒恨?
她鍾想恨不能把時間掰開揉碎了用,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她一個時辰在吃飯,一個時辰在洗漱,剩下的十個時辰都在修煉,就連睡覺都在用打坐代替了,她這般的刻苦修行,居然還比不上那個該溜子,你說她能不嫉妒嗎?
她嫉妒的吐血!
簡直羨慕嫉妒恨到了極點!
所以看見張諶又跑到這裡瞎溜達,鍾想忍不住開口吐槽了句。
“大勝朝廷已經收集好了材料,我即將出手修建那條通往新世界的通道,大概有一些時日不能回來,所以給你留下了一些物資。”張諶笑着從懷中掏出黃泉之水:“這是黃泉之水,可以輔佐你修行。接下來張家大小事務,全部都交由你手中掌控,全憑你一言而斷。”
“我怕不能服衆,畢竟我只是一個女人家……”鍾想接過黃泉之水,面帶猶豫之色。
張諶聞言笑了笑:“你掌握黃泉之水,等於掌握了整個張家的命脈,誰敢對你不服?”“況且你代表的是我的臉面,你如果遇見事情,可以前往宮家尋找宮家家主,宮家家主是我的人,他自然會替你解決所有麻煩。”張諶撫摸着鍾想腦袋。
鍾想聞言愣住,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張諶,眸光中滿是愕然:“宮家和張家不是死敵嗎?宮家怎麼會是你的人?”
“所以千萬不要從表面上去判斷敵友關係,這世上水深得很,一步踏錯萬劫不復啊。”張諶幽幽一嘆。
莫說是鍾想,外面的人誰能知道,宮家竟然是張家的人,早就已經被張家暗中所掌控?
如果有人想要暗算張家,選擇和宮家聯手,到時候被坑得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諶又交代了鍾想許多事情,方纔走出門去,看到了站在樹下觀賞花朵的周求乘。
“周先生,咱們走吧。”張諶對着周求乘道了句。
周求乘聞言點了點頭,與張諶走出院子上了馬車,然後周求乘扭頭看向張諶,臉上表情變換,有些欲言又止。
“先生想要說什麼?”張諶見到周求乘的表情後,開口詢問了句。
周求乘聞言略作沉吟後才道:“有許多話我不知該怎麼和你說。”
“咱們之間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張諶笑吟吟的道。
聽聞張諶的話,周求乘才道:“你去修補通道,是一件好事情,本來是你的脫罪之路,但是現在我覺得情況有變,你還要早做打算才行。之前天子允許你脫罪,是想要利用你分裂張家,從而撕裂八大家族,現在八大家族內部已經撕裂,而你居然謀權篡位成功,成爲了張家的家主,你的身份發生轉變,只怕人王對你的態度也會發生轉變。”
張諶聽懂了周求乘的意思,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笑容:“先生所言我又何嘗不知?縱使先生不說,我也會早作打算。只是先生今日竟然對我說出這番話,實在是叫小子驚訝。”
周求乘掌握金陵書院,等同於大勝朝庭的人,現在竟然對張諶說出這番話,豈能不令張諶驚訝?
聽聞張諶的話後,周求乘苦笑着搖了搖頭:“你以爲我是朝廷的人,其實你想錯了,我只效忠於我自己。是我掌握了那座玲瓏塔,朝廷纔開始拉攏我,而不是我被朝廷拉攏之後,才掌握玲瓏塔,這其中的差距,你可知曉。”
張諶聞言心中恍然,不過他還是不敢完全相信周求乘,畢竟未來博弈關乎重大,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滿盤皆輸的情景,所以張諶對於周求乘的話只相信了半分。
“不知周振師兄如何了?”張諶轉移了話題,開口詢問了句。
“那小子已經被我安置好,隱匿身份藏了起來,我總覺得未來京都會有大變故發生,還是叫他不要往京都湊了。”周求乘道。
張諶看了周求乘一眼,想不到周求乘倒是聰明,可謂秋風未動蟬先覺。
說着話的功夫,馬車已經到了學宮外,就見學宮外有大隊馬車匯聚,那一輛輛馬車華貴至極,一匹匹駿馬好似是神駒,車隊排到了數裡外。
更有十萬身披黑甲的武士,面帶肅殺之氣的圍繞在學宮周圍,將整個學宮都完全封堵住。
“這是?”張諶看着那封鎖山路的武士,面帶詫異之色。
“新世界關係重大,朝廷自然要提前調遣大軍進行封山,免得有人趁機渾水摸魚。而在京都內,最大的戰力是軍隊!”周求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