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鬼扯吧!”祝臺的話讓我覺得十分不靠譜。這算是個什麼屁辦法?要說直覺,我敢坦言在場沒有一個人的直覺能有我準,但是就連我都感覺不來,還有誰能感覺到的?這並不是自負,而是一種對自身能力的瞭解。
三花之一的地花臨近圓滿,青松觀老人說馬上就要開了。
這種神奇的能力可並不只是說說而已,我對它有足夠的自信。就像很多時候我能在別人精神上沒有防備的時候感覺到別人的心理狀態,甚至能隱隱撲捉到劃過他腦子的一些念想。
“這可不是鬼扯!鬼扯不出這些,直覺這東西沒人敢說自己真的瞭解,但是它卻指引着我們無數次逃出生天,這是一種對生的渴望。”祝臺罕見的反駁我了一大堆話,然後他又提聲給所有人說道:“我不想瞞着你們,坦白點說吧,要是破不了我們現在陷入的這個環境,那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死亡一途!這不是危言聳聽,你們相信嗎?你們也應該相信的對吧。”
跟着王胖子那些人聽着祝臺的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在祝臺說最後一句你們應該相信的時候,有人的眼睛中甚至透出一種絕望的神態。很顯然,這句話意有所指,應該是發生過什麼故事。
同樣很顯然,這個故事跟我無關,而且我也不想去了解太多。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這句話不論在哪裡都無比適用,尤其是在這種可能會要命的環境裡,更是對所有可能會節外生枝的事情敲響的警鐘。
不相干的東西不好奇,就算好奇也得壓在心裡不能將之付諸於行動!我靜靜看着祝臺在哪裡自說自話,猜測着他葫蘆裡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是的,你們必須相信我,別無他法。還有鄭兄弟那邊的幾個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這不光是幫我,也是幫你們。”
“我們也要幫忙嗎?”江溪指着自己的鼻尖問道。
“是的小姑娘,所有人都得幫忙。”
祝臺點頭,用自己的眼睛打量過所有人,繼續開口說道:“我需要你們的一種感覺,你們告訴我該走哪條路,二選一,其中有一條是絕對的死地,有一條肯定會有生機。”
祝臺的語速罕見的緩慢,聽在耳朵裡更像是一場催眠。
“閉着眼睛,不要去管其它的任何東西。你們只需要問問自己,究竟該走哪一條路!生死就在你們的一句話之間!”果然,除了我跟範存龍還有王胖子,其餘剩下的人都隨着祝臺的話慢慢將眼睛閉了起來。
“我知道,這是一種煎熬,我也知道選出一個方向對你們的自己的勇氣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可遺憾的是你們只能想辦法拋掉所有的驚恐,用最平和的心態去問問自己,到底該走哪一條路?左邊?還是右邊?第一個聚攏起勇氣的人就是那個直覺最準的人,我相信你們,也請你們相信我,不斷的問問自己,究竟該走哪邊?左邊?還是右邊?”
“鄭……”範存龍看着面前的情況皺眉,黃三跟黃四都好像是被祝臺用語言給操控了,一切的動作都完全在聽祝臺指揮,眉頭不時會皺起來好像陷入了什麼難題。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王胖子趕緊一個噓聲打斷。他朝我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指了指祝臺,又豎了豎大拇指。
“快點!我們時間並不多,我需要一個答案,左邊,還是右邊!”祝臺的語氣驟然急切,就像緩緩的水流驟然變得湍急。
“左邊!我們走左邊吧!”李政的聲音驟然響起,他睜開眼睛神情激動的指着左邊,好像是真的看到了什麼,所以語氣較之祝臺還更爲急切。
隨着李政的話,所有人都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們看着李政,眼睛裡有些輕鬆,又有些驚疑不定。
當要命的抉擇被別人做出,或許除其之外的所有人都會有一種免於承擔責任的如釋重負之感,他們慶幸自己不用承擔最後名聲上的惡果。但是同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又會對做出決定之人產生一種懷疑,因爲關係到了他們的身家性命。這同樣是人性,沒人可以逃開,包括我,包括諸位先賢在內!
“李政!你確定嗎?”江溪有些懷疑的問了李政一句。
李政冷冷地回道:“確定!我們就走左邊吧,我能肯定就是這裡。”
祝臺聞言咧着嘴笑了出來,顯得十分開心。當然,若是他的眸子沒有那般可怕的話,此時的表情在手電筒泛黃的光芒之下,一定會顯得酷到了極點。
“這位兄弟,你能給我說說你的直覺讓你看見了什麼嗎?”
“沒有看見什麼,只是有種聲音好像在告訴我一定要往左邊。這不就是直覺麼?難道不對?”
“對對對!太對了!就是這樣。”祝臺回答,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好像有種樂不可支的樣子,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喜事。這並不像是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像是一種佔了什麼便宜的偷樂。
我有些看不懂了。或者說從剛纔祝臺變得怪異的一瞬間我就有些看不懂了,這都是在幹什麼?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這個地方我一刻鐘也不想多呆!”李政又強調了一句。我詫異的看向他,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強勢了?難道是真的在危險面前勇氣的一種觸底反彈?
“走吧,走左邊。”祝臺低聲給王胖子說了一句。
“真的沒問題?”王胖子再次確定,祝臺點頭。“有問題,不過問題已經被我給找出來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
“祝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着祝臺,覺得他話裡有話。
祝臺道:“長話短說,我們這隊伍出了問題。”
“出在了人身上。”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瞬間明白過來,看着祝臺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李政有問題?”
“不錯,或者不是他這個人有問題,而是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這個李政是冒牌貨!”
“何以見得?”雖然我覺得李政也有些怪,但是這並不能武斷的認爲問題一定出在了他的身上。
“先走!我告訴你。存龍兄弟,麻煩你盯住那個李政,千萬不能讓他搞出什麼事情。”祝臺對範存龍倒是信得過,他交代了一聲。範存龍看我,我點點頭。於是他就一言不發的落後了我們兩步插進了後頭的人羣裡。
走在最前面的就剩下了我跟王胖子還有祝臺三人。
“我說幾點,第一,那個李政可能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活人。第二,最開始我能立刻排除老王跟範存龍被掉包的可能性,老王我瞭解,範存龍身上的煞氣讓那些鬼東西根本就不願意動他。然後第三,我對你做過試探,你沒也沒問題。第四,我不可能對每個人都做試探,這樣會打草驚蛇,他要是跑了我們的危險只會增大。”
“第五呢?”
“沒第五了,就到第四。”
“不,有第五。”
“什麼?”
祝臺疑惑看着我。
我說道:“第五,你就直接想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法子對他們做了一個試探,並且確定了是李政,因爲他回答了你的問題。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回答了你的問題就一定是他呢?那如果是別人先回答呢?”
“這個啊,首先我要糾正一點,那個法子並不是子虛烏有,而是真的存在並且救了我們不止一命的法子。然後我是用了催眠的手法將他們的大腦思維催眠了,活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辦法進行正常思維更別說回答我的問題了。所以顯而易見,他有問題。”
“那麼確定一定是我們的人出了問題?”我接受了祝臺的說法,卻對他這麼果決得判定有些好奇。
祝臺說道:“因爲只有混在我們中間的人才能讓我們的大腦產生鬆懈,而只有我們鬆懈了才能引我們入局。從頭到尾,你在精神上防備過那個李政嗎?”
我想了想,還真沒有。
“真正的李政哪裡去了?”我再問,一個大活人難道就這樣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甚至無聲無息沒讓任何人察覺。
“不知道,希望他沒事,雖然這個希望看起來有點是奢望。”
祝臺果然對人的生死十分漠視,人命在他的嘴裡總是風輕雲淡的飄過。
“鄭兄弟你別悲傷。”王胖子想要出言安慰。我賠了撇嘴:“我倒是傷心個屁的,跟他沒什麼交情。”
其實在骨子裡,我對於人命似乎也有種天然的漠視。當然,我指的是陌生的生命。
“我們這算不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記得祝兄剛纔說這些東西都想要我們的命。”我們走在路上,越往前寒意越深,是透着死氣的寒冷。
“不算!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祝臺不用翻白眼,他的眼睛再翻都是一個樣子。“只是我真的想不通,另一條路又是通往哪裡?是哪個東西想要影響我們?”
“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我看到扁擔溝裡面有好大一扇鬼門一閃而逝!”我想起了最開始開的那種以爲錯覺的情況,現在想來應該別有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