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精準狙殺(上)
混亂的星塵和小行星亂流,無法阻擋蜀漢大軍龐大的軍陣。
十二元辰在前開道,一切天險盡被蕩平。
勢如破竹都無法形容蜀漢大軍進軍之速。
等到前鋒快要抵達孫吳腹地時,甚至有成羣結隊的孫吳門閥子弟,拖家攜口的帶着千軍萬馬,整整齊齊跪在航道旁,直接投誠。
在這些投誠的孫吳高層中,甚至有孫氏宗親!
這就……
反正,偌大的蜀漢軍團,從劉皇叔以下,沒一個臉色好看的——用心高氣傲的錦馬超的話來形容:“本以爲,是一次堂堂正正的證道之戰,徹底了斷前塵因果……沒想到,出門一腳踩在了牛屎上!”
逼得堂堂錦馬超,能夠嚷嚷出‘牛屎’這般不雅之詞,可見孫吳這羣傢伙,將蜀漢羣雄噁心到了何等程度。
這些人啊……
你養着他們呢,那是浪費糧食——蜀漢以‘仁德’治國,在他們的領地中,九州子民和這一方世界的三尺土著,都是平等對待,沒有偏袒之說,一切‘依法行事’。
而這些孫吳的達官貴人們,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奴隸主,那些三尺土著,盡是任打任殺,豬狗不如的奴隸啊——在孫吳的律法中,你若是打死了隔壁鄰居一條血脈珍貴的寵物狗,最高可以賠償數十萬塊靈晶。
你若是打死了隔壁鄰居的一個土著奴隸,甚至一袋粗糙的大米,就能抵充了身價。
無論是沒有修爲的土著凡人,還是修爲在天仙、金仙,甚至太乙金仙級的奴隸,若是被這些孫吳的達官貴人打殺了,賠償一袋糙米,就足夠了。
只有大羅境界的土著,他們若是被打殺了,他們的身價,終於和主人家血脈珍稀的寵物狗對等了——打死了大羅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三尺土著,也要賠償數十萬靈晶的‘鉅款’!
而且,孫吳貴人,多驕奢淫逸,最擅長混吃等死。
跪在航道邊投誠的那些孫武貴人,一眼望去,一個個養得白皙豐腴,肥肥白白的好似大白豬一樣。好些掛着將門頭銜的貴人公子,他們的手指細嫩,沒有絲毫繭子,他們的肚皮凸起,連一套標準的甲冑都無法穿戴上身!
這就是一羣混吃等死的廢物!
不收他們,將他們全部打死……這有違劉皇叔的‘仁德’之道,蜀漢過去,現在,未來,永遠做不出殺戮投誠的敵國文武的事情來。
但是,將他們收下嘛……
收下他們做什麼?
讓他們繼續騎在那些土著小人兒頭上作威作福,肆意魚肉?
讓他們混入蜀漢的官場,將原本風清氣正的蜀漢官員們,全部勾搭得變成他們一般無二的廢物?
就這一路行來的功夫,短短三月時間,那些投誠的孫吳貴人,已經偷偷摸摸的,找上了蜀漢集團中的好些實權臣子,瘋狂的給他們塞東西。
各色靈寶,各色仙兵,各色珍奇的靈禽靈獸,尤其是各種根基卓絕、資質妖孽、更生得傾國傾城的美人俊男……其出手之慷慨,之大方,讓好些蜀漢臣子都目眩神迷,差點就做出了錯事來。
要不是諸葛丞相事前就有了警告。
錯非劉皇叔已然證得聖位,一縷聖念籠罩了整個蜀漢軍團,那些投誠的孫吳貴人們的一舉一動,盡被劉皇叔看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君臣兩個同心協力,將整個集團把控得嚴嚴實實,怕是已經有一些不忍言的事情發生了——諸葛丞相,搞不好又要上演一次‘揮淚斬某某’的戲碼。
終於,這一日,事情演繹到了不可忍受的程度。
有孫吳宗親,從血脈上來論,還是孫吳‘大皇帝’孫仲謀的第九代孫子,正兒八經的嫡親血裔,向劉皇叔來到這一方世界後,新添的幼子獻上了‘天魔舞’!
九大色慾天魔,配合一百零八天魔女,以魔道色慾天至高秘法,演繹不可爲外人道的天魔舞——這等魔舞,在孫吳高層,乃是最頂級、最奢靡的享受。
但是這秘法,卻直接引動了劉皇叔小皇子體內一縷陰火,差點焚燬了他的道基!
事情,鬧大了!
子鼠。
蜀漢集團,羣雄匯聚,四面八方,大軍合圍。
劉皇叔面無表情,端坐在一張普普通通的棗木大椅上,他氣息內斂,已然和四周虛空渾然一體,哪怕是眼睜睜的看着他,看到了他的身形就在眼前,在衆人的感知中,在衆人的‘概念’中,這裡依舊是一片空泛。
劉皇叔,好似存在於眼前。
他又好似分散去宇宙四方。
飄兮渺兮,玄妙不可測爾。
劉皇叔那位名曰劉漢中,且在蜀漢集團內部受封漢中王的小皇子,皺着一張可憐巴巴的小臉蛋,垂頭喪氣的跪在一旁。他不時微微側過頭來,朝着坐在四輪小車上的丞相擠眉弄眼,只巴望着丞相能說幾句好話。
諸葛丞相同樣面沉如水,周身氣息陰沉、肅殺,手中鵝毛扇揮動之間,可見縷縷六角形冰晶緩緩飄落,一副隆冬酷寒,就要滅殺天地萬物殺機的冷冽氣息涌動四方,震得在場的蜀漢羣臣沒一個吭聲的。
這些天來,投誠過來的那些孫吳貴人,一個個驚慌莫名的跪在劉皇叔面前。
唯有那孫仲謀的九世孫,氣急敗壞的昂着頭,嘶聲道:“劉皇叔,你以仁德治天下,萬萬不可不教而誅……小人對漢中王並無惡意,小人獻上的天魔舞團,乃是小人傾盡小半身家,耗費千年苦工,才培養起來的心肝至寶啊!”
刑天鯉摸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看着這羣孫吳貴人。
真正是,不知道死活啊。
作爲降臣,就應該夾着尾巴小心翼翼的過日子纔對……可是呢,這些孫吳的傢伙,有點過於迫切的想要融入蜀漢這個‘溫暖’而‘仁德’的大家庭。
他們分明是仗着劉皇叔不會對他們下狠手,直接就用上了他們在孫吳集團內的那些手段,肆無忌憚的拉關係,跑門子,獻金獻寶獻美人,只求能繼續高官顯貴,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可是,你們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啊!
劉皇叔這般人物,好容易這些年才捨棄一縷本命精血,孕育了這麼個小皇子當做蜀漢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正小心翼翼的養在身邊,讓諸葛丞相親自調教文韜武略呢。
你居然獻上天魔舞,引動了漢中王體內一絲尚未斬盡的陰火!
你差點玩崩了漢中王的道基!
這小子現在還能活着,足夠證明,劉皇叔還真是好脾氣啊!
猛然間,刑天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駭然看向了劉皇叔,沉聲道:“陛下,敢問,是否有什麼變故不對勁麼?”
刑天鯉突然意識到,以劉皇叔如今的道行、境界,以諸葛丞相對整個蜀漢集團的把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個名曰孫啈(heng)的傢伙,無論他做什麼小動作,都不應該、更不可能碰觸到漢中王這整個蜀漢集團的寶貝疙瘩!
但是,他碰觸到了!
也就是說,在孫啈行事的那極短時間內,有別的事情,牽扯了劉皇叔、諸葛丞相,乃至關二爺、張三爺他們所有人的精力!
什麼人?
什麼勢力?
刑天鯉駭然看着劉皇叔——可千萬不要和他經歷過的那上百個中小世界一般,在他熔鍊那些世界的天道的時候,世界天道掙扎求存,悍然損耗世界本源,催生了一些堪稱‘蜉蝣’的強橫生靈,對刑天鯉發動亡命的攻擊!
劉皇叔在這一方證道成聖,他的確,是借用了這個世界的天道底蘊而登臨聖位。
難不成,就因爲這個緣故,這個世界也開始反噬?
刑天鯉一臉莫名的看着劉皇叔。
劉皇叔皺着眉頭,斜了孫啈一眼,低沉的說道:“罷了,將這些孫吳貴人,悉數封禁了修爲,送去邊疆荒僻星球,開荒、屯田、教化土著罷……做得好,有功當賞;做得差,有罪重罰。就是這般了。”
劉皇叔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漢中王,恨恨然道:“是爲父這些年,對你的教訓放鬆了。從今日起,功課加倍。不許用神通,不許用法術,每日裡抄寫四書五經、大賢文章,再仿照那些範文,每日裡做十篇你相父認可的文章出來。”
漢中王猛地擡頭,一臉生不如死的看着自家親爹。
不許動用神通法術,每天寫十篇能夠得到諸葛丞相認可的文章出來——天哪,還不如抽他一千廷杖呢……甚至,一萬廷杖都好啊!
“父皇!”漢中王如杜鵑啼血,猛地朝着劉皇叔伸出了雙手。
劉皇叔身邊,一名身量中等,面容尋常,麪皮白皙,蓄了一點短鬚,乍一看去極其不起眼的男子‘呵呵’笑着,走到漢中王身邊,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帶着幾個侍衛,連推帶架的將漢中王帶走了。 刑天鯉呼出一口氣。
陳到陳叔至,劉皇叔的近衛頭目,名聲不顯於外,但是信重僅在趙子龍之下的貼身之人……呵,看漢中王被他架走的模樣,簡直猶如拎一隻小貓兒一般!
發放了漢中王,劉皇叔這纔看向了刑天鯉,肅然點頭。
“這幾日,越是靠近孫吳疆土,備心中,就越發不安,似乎前方,有極大的莫名兇險……又似乎,有曾經的故人在彼。”
劉皇叔喃喃道:“論起故人,孫策、孫權兄弟兩,周瑜、魯肅兩都督,還有孫吳一衆文臣武將,個個都是故人。但是他們,暫時無法讓備覺得兇險。此方世界,登臨聖位者,暫時就備一人,這是備萬萬不會弄錯的。”
“但是,故人,卻又能讓備感到心神不定。”
劉皇叔苦笑向刑天鯉稽首:“備這一身修爲,乃是奪了當年隕落之佛陀的造化,非備自身苦修而來,是以空有道行,卻缺手段……且,備之‘仁德’之道,拿來治國安民,拿來庇護自身,拿來趨吉避禍,都是極好用的。”
“可是論到卜算未來,推衍前程,甚至是鬥法比劍,降妖除魔,備的‘仁德’之道,實在是先天不足。”劉皇叔很誠懇的看着刑天鯉:“小友乃聖人嫡傳,可否……”
劉皇叔一番話還沒說完,前方那條百萬裡粗細的羊腸小道,突然被一股強勁的仙光呼嘯着推開,漫天星塵滾滾向四周擴散開來,無數混亂奔涌的小行星被炸得粉碎,虛空中,硬生生被破開了一個直徑數億裡的巨大空洞。
空洞中,仙光流蕩,煞氣升騰。
一條條錦帆艨艟伴隨着低沉的鼓聲,伴隨着高亢的號角聲,伴隨着無數身高近丈的江東甲士的齊聲吶喊,宛如整齊的沙丁魚羣,高速涌了過來。
一千條……
一萬條……
十萬條……
百萬條……
這些長度最小都在百里開外,樣式就是最古老、最傳統的水戰樓船的艨艟鬥艦,總數超過千萬條。它們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壁壘森嚴,旗號鮮明。
這支來勢洶洶的東吳艦隊剛剛出現,開始列陣的時候,劉皇叔、諸葛丞相,以及關二爺、張三爺等蜀漢羣雄無不撫掌稱讚。
關二爺手拂長鬚,感慨道:“江東鼠輩,卻也有英雄哉!”
張三爺則是挺起三丈六尺長的蛇矛,昂首挺胸道:“領軍者何人?看俺老張戳他渾身窟窿!”
自持身份的兩位並沒出手。
而錦馬超已經得到諸葛丞相示意,他一聲長嘯,身上百花錦袍騰起縷縷仙光,頃刻間掃蕩百萬裡虛空。八千大羅巔峰極致的體修重騎,隨着錦馬超一聲大吼,他們頭頂那架先天至寶級的四輪戰車放出無量殺氣,簇擁着這支可怕的重騎朝着孫吳艦隊衝突而去。
十萬裡……
百萬裡……
千萬裡……
錦馬超統軍向前衝擊,想要趁着孫吳軍陣未成之時,衝擊他們的陣腳,若是能斬將奪旗,就更能撼動對方士氣,先取一陣先機。
八千零一騎重騎帶起一抹流光向前急衝,錦馬超手中三尖兩刃刀蕩起一抹寒芒。
十萬里長短……
百萬里長短……
千萬里長短……
寒芒越來越凌厲,越來越巨大,距離對方艦隊還有數億裡之遙,錦馬超長刀放出的寒芒,已經彌天極地,覆蓋了半個戰場。他一聲大喝,雙手輕輕一揮,一抹刀光就直劈了下去。
這一刀,已然完全超出了準聖應有的殺傷力。
孫吳艦隊中,好些將領無不色變,首當其衝的數萬條戰艦上,更是有無數甲士齊聲吶喊,一個個面色如土,紛紛閉目等死。
一聲大喝沖天而起。
一騎小將策騎衝突而出,身後緊跟着十餘萬輕甲騎兵。
他們紛紛挺起手中短槍,‘嗆琅’一聲,十幾萬道槍芒凌空激射,匯聚成一條宛如長河一樣奔涌沸騰的凌厲槍芒。
在那爲首的小將頭頂,更有一面頂級先天靈寶級的鐵血軍旗騰空縈繞,將那一道槍芒一口吞下,頃刻間加持了萬倍的威能後,很狠噴吐而出。
‘嗆琅琅’一聲巨響。
槍芒、刀芒對撞在一起,錦馬超和那小將齊齊呼喝,槍芒、刀芒齊齊崩碎,兩邊人馬大口吐血,血霧炸得漫天都是,兩方軍陣踉蹌着向後連連倒退,更有人仰馬翻的好生狼狽。
只是,雙方的軍陣中,修爲差距,乃至軍陣駕馭的靈寶品階之間的差距,一眼就看了出來。
錦馬超麾下,八千重騎,只是吐血後退,稍稍一個呼吸,就平息了奔涌的法力,在錦馬超的呼喝聲中,八千重騎再次向前突擊。
而那小將身後,十幾萬短槍輕甲的騎兵,有近萬人肢體崩裂,從坐騎上硬生生摔飛了出去。饒是那爲首的小將修爲了得,軍陣嫺熟,那些被震飛重傷的騎士,三五個呼吸間,也難以返回軍陣。
於是乎,眼看着錦馬超統轄的軍陣,宛如猛虎張口,就要將那小將和那十幾萬輕騎一口吞下。
‘叮鈴鈴’一陣鈴鐺響起,一支遍體綾羅,衣衫極度華美的重騎從孫吳艦隊中奔突而出。爲首的男子身形魁偉,身後一裘錦緞披風蕩起仙芒,宛如長河蜿蜒,足足有數萬里長短。
錦衣男子腰間懸掛一枚銅鈴,策騎狂奔時,銅鈴無風自動,‘叮鈴鈴’鈴聲清脆悅耳,節湊鮮明,他身後的三萬重騎奔馳之時,所有馬蹄子踏空發出的聲響,都和銅鈴聲隱隱暗合。
在這一支重騎上方,一柄猩紅色煞氣沖天的長槍噴涌出無量殺氣。
這殺氣極度的猙獰兒猖狂,屬性極端,乃是爲了純粹的殺戮而生。
其品階,悍然也達到了先天至寶階。
雖然比起錦馬超軍陣上的四輪戰車略有不如,但是已經沒有了碾壓性的優勢。
爲首的錦袍男子放聲大笑:“馬超小兒,休得猖狂,甘某來也。”
‘咣咣咣’三聲巨響,錦袍甘寧統轄的三萬重騎,和錦馬超的八千重騎很狠衝擊了三次,大羣士卒吐血倒飛,甘寧的雙臂微微一個痠軟,悍然被錦馬超劈了一道,濺起了萬丈血光。
那小將統轄的十幾萬輕騎,又從斜後方疾衝而來,配合甘寧,將錦馬超圍在了中間。
於是,三支軍陣相互剿殺,直殺得煞氣沖天。
而那孫吳艦隊,也就加速進場,迅速在虛空中列下了陣勢。
只用了短短三個多時辰,就在蜀漢集團眼皮下,這超過千萬條的鉅艦,列成了一座其形如玄龜,其勢厚重渾圓,防禦力極其驚人的大陣。
但是在這玄龜大陣後方,又有三條宛如毒蛇的長陣搖曳徘徊,隨時可能越過這玄武大陣衝突而出。這三支由百萬條艨艟鉅艦組成的長蛇陣,氣息森然,煞氣宛如實質,其艦船上甲士,比前方排列出防禦陣的甲士越發強橫、更加精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