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小樓受邀去逛了逛神霧山北六十里外的秋實原。這裡種了一片片果樹,雖然眼下還是冬天,劉小樓卻已經看見枝頭上果實累累。
酥酥指看遠處一座十來丈的小山坡,道:「那山坡後有條小溪谷,姑爺一會兒去看看,也是賜給我的,我把原來的院子修了一番,溪流源處的石洞有個靈泉,也是我的。」
劉小樓很替她高興:「真好!有多大?」
酥酥高興的指着四周道:「這片果園有三百畝,都用靈泉溪灌溉,果子很好吃,桃子三個月就結一次,梨子四個月,那邊的櫻桃兩個月結一茬,都帶着些靈力,咱們神霧山吃的果子,大多是這裡產的。那邊林子後面是秋實村,一百一十二戶人家,還有五百畝耕地,也都算我的莊戶,我打算讓他們明年再開五十畝地。」
劉小樓點頭:「蘇家待你不薄——」
酥酥道:「是,老爺和小姐對我恩重如山,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所以就不想報恩的事了姑爺,我們去院子裡歇會兒?我買了幾家可憐人幫我打理院子,我自己住的都少。」
兩人來到山坡後,見到一條不到丈許寬的小溪,緣溪而上,至一石窟,窟中溫熱如春劉小樓感受了一下,這是口濃度爲三十石的靈泉,蘇家拿出來給酥酥成家,算是大手筆了。願景中,將來的酥酥將會像宋伯一樣,憑此秋實原開枝散葉,成爲依附蘇家的小世家,只是不知將來和她開枝散葉的,又會是誰?
看着旁邊一座三進院子,劉小樓出神半響,然後將酥酥拉到中堂主屋。
「你的屋子嗎酥酥?」
「是啊,佈置得還好嗎姑爺?」
「你還是喜歡這種絲結啊酥酥」
「姑爺,你坐,我給姑爺烹茶!」
「這張牀榻,很軟—」」
「啊———.姑爺?」」
「試試?真的很軟。」
「姑爺—」
「姑爺現在都築基後期了,酥酥你雖然也進步了,但還是沒有趕上姑爺我的腳步,有時候姑爺我真替你着急。」
「姑爺你—唔—等等姑和以前不樣」
「酥酥,我們都築基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
「築基了就不一樣了嗎?」
「當然,要換法門了,不能用前五訣,要換後五訣了。」
「什麼後五訣?」
「龍宛轉丶魚比目丶燕同心丶翡翠交丶鴛鴦合。來,一個一個來,先說口訣——」
蘇五娘要準備閉關,提前幾天進駐丹霞洞天,沒有時間再陪劉小樓,所以劉小樓在神霧山待了三天,就告辭了。
但這次回山,身後又多了一個跟屁蟲。
這個叫蔡元鶴的傢伙,劉小樓越看越覺得像丹霞派那位老不正經的蔡長老,問了之後才知道,他果然是那個蔡長老的嫡孫。
這個傢伙既然是蔡長老嫡孫,對神霧山當然是來去自如,那天在家宴上如果不是和沈元豹一起醉倒,劉小樓還真沒注意到他。
不過眼下卻只能頭疼了,因爲這小子賴上自己了,確切的說,是賴上那隻小豹子了,
非要跟他結伴出遊。
經過蘇家傳遞消息,蔡家知道他們家的鶴仔要跟委羽宗沈家的小豹子結伴出遊,便欣然同意了,於是小樓肩上又挑了一副擔子,一邊帶兩個小傢伙回山,一邊觀察兩人一一尤其是主動跟來的蔡家鶴仔是不是跟他祖父一樣有大歡小歡之好,別把沈家小豹子給帶壞了。
觀察了兩天之後,這顆揪着的心便放下了。姓蔡的鶴仔年歲雖小,卻是個純爺們兒,
多次提出想去坊間青樓轉轉。只不過劉小樓也是有底線的,不可能在他們十二歲的年紀就帶他們去,自己十二歲的時候,老師同樣也不充許自己去,每次都是讓自己站在二道巷口,買個糖果之類的等看他出來。
兩個半大的少年,一路上很不安分,沒有得償青樓之願,便把心思都放在靈酒上,所以劉小樓乾脆直接帶看他們去了烏巢坊,遍飲坊間十二家酒樓的十七種靈酒,結結實實把兩個孩子灌得五迷三道了好幾天。
雖然處於醉遊狀態,但兩個孩子的酒量是紮紮實實提高了一大截,聯合起來,幾乎有了和劉小樓斗酒的實力,至少老葫蠹是被他們合起來灌倒了好幾回。
到了乾竹嶺,把兩個孩子扔給周瞳和黃羊女,劉小樓就開始爲修行再次奔波起來。
築基後期的修煉,沒有任何關卡花哨,就是要把形成膠狀的真元繼續捶鍊壓縮,是一個又需要暴力又考驗耐心的活。不管用什麼方法手段,總之把靈力轉化爲真元,往裡搞進去就行。
爲此,有些修士不惜暴力解決問題,比如身家豪富者可能跑到地底深處相對密閉的空間裡,用陣法封印,用靈石堆積,製造強行壓制的環境,身家次之者也可購買陣法,入陣而受攻,更多的修士選擇依靠親朋好友之力,幫助自己壓縮氣海真元。
這個過程需要海量靈力支撐,沒有別的花巧可言,枯燥而乏味,所以又極其考驗耐心,曾有修士氣海罩子過大,所需凝成的真元靈膠太多,以至苦修三十年而不得圓滿,讓所有同期道友深以爲警,「同病相憐」。
每個人的氣海罩子都不相同,是大是小因人而異,所以劉小樓也說不清自己的罩子究竟有多大,這個東西沒得比,只能自己苦修。他不是豪闊之土,至今不捨得亂用一塊靈石,所以景昭跟他提過的靈石堆砌法他沒敢借鑑一一景昭自己就是用的這個方法,據說三個月時間花掉了五千靈石,縮減了不少築基圓滿的時日。
劉小樓一聽到「五千」丶「縮減」這樣的字眼,興趣就不怎麼大了,他心裡有一本帳,哪怕縮減兩年丶三年,五千靈石也不值當,兩者相比,他寧願選靈石,除非五年,相當於一年一千,這個數他纔會慎重考慮。
所以他的選擇是陣法,作爲一個陣法師,這是理所應當的,煉製這個陣法的所有成本他都算清楚了一一不到三百靈石,甚至其中的一半靈材,都可以從庫存中提用,真正需要付出的靈石,不到二百塊。
所以當他從烏巢坊購買到所有靈材之後,就在絕頂上忙碌起來,星德君和劉道然也被招上絕頂幫忙。
「這套陣盤有點碎,功效簡單,卻分作五件子陣盤——」
「參考的就是你老人家的五道六情陣嘛。」
「什麼我老人家?我還不老!」
「你今年都六十五了吧?」
「六十五算老嗎?」
「~開個玩笑嘛,那麼認真幹嘛?」
「這個玩笑不好瞎開。」
「怎麼了這是?以前叫你老前輩你都沒反應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七娘有身孕了。哈哈!」
「可以啊,老當益壯啊!」
「所以說我不老!」
「周瞳怎麼辦?」
「收他當大兒了,以後管我叫爹,原本想給他改姓辛——」
「你還真姓辛啊?」
「別打岔,爲了他考慮,還是讓他隨孃家姓周。」
「厲害厲害,是不是擺個酒宴慶賀一下?」
「生下來再說,七娘需要安靜。」
「好的好的,但我明天要去探望一下————不要拒絕,必須的!」
「那好吧。」
「繼續說陣盤,所以我需要你老幫我煉三塊玉塊丶五種陣液都寫在這上面了......
「唔—其中一種最好去星德山,那個地火適合。」
「你看着辦。」
「對了,一直聽說小方把靈泉劈開了,劈哪了?劈得那麼好,這靈力是真長進了一大塊啊。」
「喏,看見沒,這劍印子——.還有這兒—.那是第三劍—」
「讓他再砍兩劍呢?」
「沒用了,那幾個劍印子就是後來試砍的。」
「要不我來砍兩下試試?」
「呵呵,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