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洞的望着前方，“我閉眼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亮光閃了閃，我就想也許能看見了，我以爲……”
她頓住聲音，臉上的失望掩不住。
莫北焱站在電梯內，聞言只覺得雙目被狠狠一刺。
護士嘆了口氣，“沒事，這壓迫神經的事也說不準，指不定明天就能看見了……”
陌歡瞳堅強的點點頭，她伸手朝前探，“我們已經到了嗎？”
“嗯，你房間就在前面，”護士扶着她的手臂，“跟你一塊兒的那個帥哥呢，怎麼不見了？”
陌歡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前走，“我也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你說你，非要在這兒等什麼人，我可以直接送你回家的。”
“不用，我答應了人要等的，再說我什麼也看不見，回家也一樣。”陌歡瞳說着喉間輕哽下，回家，她哪裡有家可回？
她總不能這個樣子回學校……同學會笑話死她的，而且生活也沒辦法自理。
媽媽還躺在醫院裡……還在等她賺錢去交高額的住院費。
所以，她才這麼迫切的想要重見光明。
一個人深陷黑暗中，就算得到了一切也沒用……
護士搖搖頭，嘴裡止不住的心疼她，“你這丫頭，就死倔吧，住院費都交了，你不去住院部住，非要在門診這邊的休息室湊合……”
陌歡瞳笑笑，“都一樣，我沒關係的。”
莫北焱眯起眼睛，盯着她在走道中緩慢前行的瘦弱背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敲擊着心房。
電梯門又緩緩合上……
砰！
莫北焱一手橫出去，帶着幾分急切的推開了門，他擡腿朝外走，男人走的很慢，一路來到亮着燈的休息室門口。
護士正好推門走出來，瞥他一眼，還是止不住嘟囔句，“什麼人啊。”
莫北焱擡起視線朝裡面看去。
休息室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牀，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陌歡瞳正坐在牀沿換衣服，她看不見，所以動作顯得笨拙，脫下上衣後，很艱難的才能再穿回去。
換好後，她又扶着牆站起身來到桌邊，桌上有一杯水，歡瞳摸了半天才端起來，湊到嘴邊時，有一大半都灑在了身上。
最後能喝的只有幾口。
莫北焱視線浮動，他眼皮輕跳，有種難言的情緒蔓延，他伸出手，緩緩推開了門。
陌歡瞳正蹲下身在找紙巾，並未聽到有人進來，莫北焱輕聲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
歡瞳抽出紙巾擦乾淨自己身上的水，她動作頓了頓，可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轉身面對着莫北焱坐着的方向。
她伸出手去摸着，“有人進來了嗎？”
莫北焱嘴角輕勾起，他搭起一條腿，並不動。
都說眼睛看不見的人聽覺會變得敏銳，這句話當真一點不錯，陌歡瞳皺起眉頭，又問了句，“是有人嗎？抱歉，我眼睛看不見。”
莫北焱挑下眉，忽然屈起食指在桌面極輕的叩了下。
陌歡瞳一驚，整個人都朝後縮了下，她握緊雙手，語氣已有不悅，“是誰？”